第311章 生命的代價
白澤也祭出自己的神器赤霄盾，在自己身旁極速旋轉，她將神識擴散出去，四處探查文鰩魚的位置。
黃山運起周身靈力，聖靈珠的力量在他體內驟然暴漲。
雖然這裏的環境有些令他心慌，不過真的打起架來，黃山心裏還是不虛的。
畢竟這段時間他也經曆了不少，而且還親手打敗過剛剛渡劫成功的十尾鬼狐。
他還無法將神識散出體外，隻能用肉眼四處查看，以防文鰩魚從暗處偷襲。
當他轉過身時，忽然又看到了一開始見到的那條文鰩魚，它依然定身在那一小棵生命草上方，完全沒有醒過來的意思。
黃山盯著它看了一小會兒便把視線移開，這時他突然發現，在一大一小兩棵生命草之間，似乎有什麽東西把它們連接在了一起。
那像是一條鮮血組成了鏈條，就像是在輸血一樣，從大的生命草往小的裏麵緩緩流動。
黃山雖然還不知道生命草具體是什麽東西，不過這種奇異的景象卻是把他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
一道細小的漩渦悄然凝成，在水中旋轉，如同一根攪拌臂一樣，瞬間就把整個石室的水盡數席卷而入。
漩渦形成錐狀帶起巨大的咆哮聲，氣勢磅礴地從天而降，目標直指正在看著生命草發呆的黃山。
黃山心中一驚，還未做出反應，白澤就已跳到他身前，擋下了文鰩魚的攻勢。
葉詡反應迅速，抬手一箭射出，可惜他並沒有捕捉到文鰩魚的位置，這一箭射空了。
白澤單手抵擋，另一隻手揮出赤霄盾，不多時，石室頂部傳來一聲悶響，鰩魚跌落下來，隨後水錐崩散，重新又填滿石室。
果不其然，這文鰩魚正如白澤所說——一根手指能打十個。
藍星倒在地上重現身形，他抹去嘴角的血。
他恨恨看著白澤說道：“白澤，我自認法力低微，不是你的對手，可是你為什麽、為什麽要幫那些可惡的人類？”
“我說過，你們族群與人類的恩怨是幾千年前的事情了，你又何必把如此久遠的仇恨強加到現在的人類身上呢？”
白澤說道：“交出那個女孩兒吧，然後遵循神族首領的意願，回到山河社稷圖中。”
“神族首領……神族首領，嗬嗬嗬……”藍星的笑聲中滿是譏諷。
“神族首領向來偏愛人類，又何曾管過我們的死活？我憑什麽要在乎她的想法？！”
“該說的我都跟你說了，你別不知好歹。”白澤強忍著怒火說道，“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告訴我那個女孩兒在哪裏！”
“好、好，既然如此，你先看它。”藍星吐出嘴中的淤血，在水中暈散開去。
他起身抬手，掌心中冒出微光打在不遠處的另一隻文鰩魚身上，隻見那條文鰩魚被光所照，身形驟然變大，竟是變成了一個人類的模樣。
自古以來，凡有生物修習法術，大成之後都會給自己捏造一副人類的身軀，常常幻化成人，也借此體驗一番身為萬物之靈的感受。
即使是與人類有著血海深仇的文鰩魚一族，對此也不例外。
幽暗的湖底之下，始終沉睡著的文鰩魚被藍星變作一個人類模樣，白澤轉身看去，隻見她雙目依然緊閉，看上去是個十七八歲左右的女孩兒。
“你什麽意思？”文鰩魚化成人形，本不是什麽怪異的事，但白澤不知道藍星葫蘆裏賣的什麽藥，對他問道。
“您要找的人，就是她。”藍星說。
女孩兒漂浮在水中，濃密的黑發在水中散開，像是雜亂的海藻，她的身下依然是那株小小的生命草，向外散發著微微的綠光。
“你對她做了什麽？”白澤喝問道，語氣中儼然多了幾分怒火。
她下意識地以為是藍星將那女孩兒變成了妖獸，若真是這樣，那實在是天地難容。
“我什麽都沒有做，”藍星說，“她從始至終都跟我是同類。”
“什麽？！”黃山大驚失色，“許大為的女兒居然也是文鰩魚？”
“女兒？哼！”藍星恨恨地說道，“那個惡人把她害成這副模樣，有什麽臉把她當作女兒？”
“你這話什麽意思？”白澤被他搞得有些糊塗。
藍星站起身來，笑著說道：“上仙，這生命草你不會不認得吧？”
生命草白澤當然認得，那並非什麽稀世罕見之物。
在她生活的那個時期，幾乎所有大山裏都可以找到生命草的種子，隻要獻出自己的幾滴鮮血澆灌，生命草很快就會生根發芽、開枝散葉。
並且，它還會根據鮮血主人的壽命長短而發育到不同的程度，壽命越長，它會成長地越茁壯。
但此刻，許大為女兒身下的那株生命草隻有寥寥幾片葉子，恐怕那生命草的主人隻剩了幾年的壽命。
“這一株，是她的生命草？”白澤有些詫異，文鰩魚一族壽命較長，通常能活過萬年。
而這個女孩兒年紀輕輕，她的生命草不該是這個樣子。
藍星點頭說道：“沒錯。”
“怎麽會這樣？”白澤依然十分詫異。
“上仙可還記得，我族與人類結仇的根本原因？”藍星走到許嵐身邊，輕撫著她的頭發說道。
“因為人類覬覦你們天生所帶的財運，那東西能給他們帶來財富。”白澤說道，“可這跟她的壽命有什麽關係？”
藍星瞳孔微縮，他抽回手，狠狠攥拳：“因為這種財富，是我們以壽命為代價換來的。”
“怪不得。”白澤點點頭。
當初人類貪心於文鰩魚能帶來財運的這種天賦，而並非有心害它們性命。
白澤也曾疑惑不解，為什麽文鰩魚一族不與人類談判，它們完全可以與人類合作，利用自己的天賦在人類那裏換取等價的利益。
這樣一來雖說有些委曲求全，但也總比殊死相博要好很多。
今日，白澤在此聽到藍星此話她才明白，原來文鰩魚的天賦是以生命為代價的。
在那種洪荒亂世，能生存下去已屬天恩浩然，又有什麽利益能比得過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