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六章：審時度勢的天才
世上有三種人。
蠢人，聰明人，天才。
蠢人不管能不能看清形式，都會肆意妄為，任由自己的性子來。
比如秦輝。
聰明人，能夠看清形式，知道自己應該怎麽做，但也僅此而已。
比如秦振國。
還有，天才。
天才不僅能夠敏銳的察覺到形勢的變化，能看出一般人看不到的小細節，並且能夠為自己所用，將所有的優勢聚集於自己一身。
秦老太爺，從某個層麵上，當屬天才。
天時地利皆有，秦老太爺便就行了個方便，做了最後的人和。
這才有了，秦嫣然和林天的第一次二人獨處。
雖然傻子都能猜得到，秦老太爺是為了讓林天知道，留在秦家，能夠得到他想要的東西的機會，而非秦老太爺當真喜歡成人之美。
不過，對於同樣是天才的林天而言，這些都無傷大雅。
在滿天繁星之下，俊美的少年，和美眸噙淚，楚楚動人的少女，披著滿身月光，走在大都靜悄悄的夜路之上。
雖然秦家豪宅後方，隔著一條馬路，便就是秦家旁係住處，步行不出五分鍾的路程。
林天和秦嫣然，卻仿佛走了數個小時。
實際上，確實如此。
秦嫣然始終沒能平複心緒，默默抽泣著，林天陪在秦嫣然身邊，繞著秦家豪宅兜圈子，數次經過了秦嫣然家門前，卻又徑直走過，沒有進去，甚至沒有駐足留步。
二人，就這樣走在路上，中間隔著微妙的半米距離。
不知過了多久，時間，仿佛停止了。
恍若隔世的，秦嫣然啜泣著的聲音，悠悠傳來。
“謝謝你，林天……”
這短短的五個字，傳入林天耳中，卻像是一陣春風襲來，趕走了盛夏夜晚的悶熱。
“秦老師，何出此言？”
林天爽朗一笑，站在了停下腳步的秦嫣然身邊。
就衝著秦老師這三個字，秦嫣然登時破涕為笑，笑的天真無邪又不失可愛。
“壞人，油嘴滑舌……”
“無論如何，我應該謝謝你，剛才的事……”
林天麵帶微笑，明知故問。
“怎麽，你是說，我保護你的事？”
“且不說，你一個女孩子，都能擋在我的身前……”
“危險真的來臨，我要是都沒有勇氣保護你，那還算是男人麽？”
林天滿不在乎的說道，秦嫣然卻是抹了抹眼淚，搖搖頭。
“不，其實我說的不是這個……”
“雖說秦輝帶著那個壞人要傷害我們，你保護了我，我也很感動……”
“但是，最讓我感動的，還不是這個……而是後來，你跟爺爺說的話。”
林天一愣，全然始料未及。
回憶方才，林天對秦老太爺說的話。
“若要說有錯，我恐怕遠遠不及秦家主吧。”
“你所犯的深重罪孽，方才從秦輝的口中說出，可是把你的寶貝孫女嚇得不輕！”
一道閃電，很快的劃過林天的腦海。
這番話的意思其實很簡單。
你殺人，雙手沾滿鮮血，隻為維護秦家的麵子。
與我無關。
但是，你所做的這些事，嚇到了秦嫣然，在她純潔的內心留下了陰影……
這卻不行！
一句看似漫不經心，卻是無意中流露出了對秦嫣然的保護之心。
這份不經意間的真情流露，比起英雄救美，反而更讓秦嫣然感到無比動心！
雖然林天也是到了這一刻，方才意識到自己的這一番話有著多大的能量，卻也在情理之中。
林天會心一笑，卻並未說什麽。
也，無需多言。
兩人站在街燈之下，身披滿天星光，久久對視。
良久，秦嫣然忽然想起了什麽似的，眼中忽然閃爍著好奇的神色，有些激動的問林天。
“對了，有個問題，白天我就想要問你！”
“白天，我們第一次見麵的時候，你卻說早已認識我……”
“……是怎麽一回事？”
林天早知道秦嫣然會有此一問，狡黠一笑，忽然有些得意的反問秦嫣然道。
“這，說來就話長了……應該，要從兩年前說起吧。”
“其實，你若是仔細回憶一下，應當也能想起來些什麽。”
“畢竟……你也不止一次，去過大都孤兒院！”
林天這番話，看似等同於沒說，秦嫣然聽了卻是一愣。
秦家家主秦老太爺從很早之前，便就經常打著去孤兒院慰問的旗號，私下裏找孤兒院長，以金錢交易，將孤兒院中無父無母的少年買到秦家為奴。
做戲做全套，每每前去孤兒院，秦老太爺都會帶足各種慰問品，玩具，服裝，零食。
大約摸從兩年前起，秦老太爺每次前去孤兒院，都會帶著自己唯一的孫女，秦嫣然同行。
秦嫣然，看著林天頗具深意的笑容，和這英姿颯爽的少年容顏，忽然腦內靈光一閃！
“啊，我想起來了！”
“你是我第一次和爺爺去孤兒院的時候的那個……”
秦嫣然回憶起了兩件事。
除了自己早就見過林天這一點，還有，便是自己是在陪同爺爺去孤兒院的時候發生的事。
爺爺……
原本和林天聊得投機，秦嫣然幾乎要忘記了自己的爺爺，是個雙手沾滿鮮血的殺人凶嫌。
這一段美好的回憶，卻是勾起了秦嫣然對方才不久前知道的，有些晦暗的真相。
秦嫣然黯然傷神，美眉微蹙，輕咬著下唇，眼眶濕潤著。
林天很快便就意識到，秦嫣然想到了秦老太爺，自己始終很是敬重的爺爺，卻是個表麵看上去光鮮亮麗，背地裏卻做了不知多少見不得人勾當的老賊！
“爺爺……竟然會是那樣的人……”
“我竟方才知道……我真傻……”
林天並不太會哄女孩子，看著秦嫣然黯然神傷，林天卻是有些措手不及，心如刀絞。
“他……或許，站在他自己的立場上，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秦家。”
“在他們那些大人物的世界裏，利益是衡量一切的標準，如果是為了家族利益，犧牲任何旁人都是在所不辭。”
“嗬……這確實是個及其冠冕堂皇的理由呢……為了秦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