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六章:蠢蠢欲動
四川的四分天下雖然看似和諧,其實很多人都不願意這樣,熊克武自是不用說,他早就把川康當做自己的囊中之物了。
就連謝持佔據西康,他都不願意,只是苦於無力出手,更別說現在有人瓜分四川。
謝持也一樣,他之所以佔據西康,完全是另闢蹊徑,試圖用整個西康的力量來反哺實業團。
原本從川東興高采烈的進軍中部,卻被九人團灰溜溜的趕出四川,雖然還佔有川西南一小部,可再怎麼樣都無法平息實業團心中的憤怒。
他們養精蓄銳,就是為了有一朝一日重奪四川,一統川康,再藉此爭雄西南,可事不如人意。
不知道從哪冒出來一股勢力,盡然吞併了川東北,劍指重慶,顯然,他們是為了爭奪四川。
要知道川東是四川軍閥勢力最薄弱的地方,儘管軍閥無數,可那些都是小軍閥,並不滿萬。
如果不是因為謝持、熊克武互相提防,互相牽制,川東早就拿下了,何必要等到現在。
這就給了有心人可趁之機,就連中華革命黨都死灰復燃,從上海來到西南,赫然拉起一隻大軍,居然吃掉了整個川東南。
或許現在他們的實力不一般,可卻是最令人忌憚,孫大炮的威力,舉世皆知,儘管他軍事能力垃圾,可搞事能力一流,來到哪,哪就倒霉。
就連唐繼堯都有點心動了,不過他上次受的傷害還沒痊癒呢!更別說周圍還有東南這條惡龍。
所以,他擔心自己一旦出兵四川,東南就會趁虛而入,拿下他的老巢。
要知道,東南馮家可是最擅長這種事,南雄一戰,端掉了陳光遠、莫榮新十幾萬大軍,一時間,廣東、江西陷入困境,東南陸軍趁機拿下了兩省。
南寧一戰,趁著陸榮廷被北洋直系打得落花流水的機會,赫然入侵廣西,十萬桂軍在湖南南部休整,卻不料敵人將老家都端掉了,不可謂不狠毒。
還有南雄第二戰,一句吃掉直系精銳曹錕所部,使得原本因為護法戰爭損失慘重的直系無力再戰,湖北湖南都落入馮家手裡。
這一樁樁都是血的教訓,不容得他不重視,且不說東南對它虎視眈眈,就算沒有,他也得防著。
至於其它人,那就更沒有這個心思了,直系馮國璋正在努力回血,而皖系段祺瑞養精蓄銳,他的三個日制師團還沒訓練完呢?哪裡的實力動手?
就算外部沒因素,可四川內部也不安寧呀!
……
四川涪陵中華革命軍臨時總部。
孫中山嘴上叼著一個大煙斗,不斷在堂前踱步,原來的他是很少抽煙的,只有遇到困難的時候,才會抽一會,顯然這時候他又開始迷茫了。
堂內坐著中華革命黨一干人等,都沒有說話,畢竟老大還沒開口,做小弟的還是謙虛點好。
相比於南京的總統府來說,這裡略顯簡陋,畢竟涪陵只是四川一個稍稍繁華的縣城。
但這絲毫不影響革命黨人奮鬥的熱情,他們正在努力將總部搬遷到重慶去,那裡是整個四川僅次於成都的城市,這樣才能更好的發展。
「咯咯!」孫中山抽了會煙,或許是倍感無聊,或許是有了對策,總之把嘴上的煙斗拿了下來,在牆邊敲了敲,把煙灰敲散了。
然後回身走到大堂中間,其他人看著他的身影,也沒繼續安坐位置,都站了起來,感覺老大現在應該要發言了。
果然,孫中山開口道:「諸君,我們革命黨人為了建立一個真正自由、民主的共和國,不惜拋頭顱灑熱血,同這些窮凶極惡的軍閥獨裁者作鬥爭,甚至從沿海繁華之地來到四川。
為了祖國復興大業,我們不怕犧牲,我們甘於奉獻,甚至一度向獨裁軍閥妥協。
可這沒有帶來真正的勝利,反而白白犧牲了我們的同志,成為獨裁軍閥手中的炮灰。
一次次的失敗讓我們徹底醒悟,依靠他人是要不得的,只有建立一隻屬於我們的軍隊,建立真正屬於我們自己的根基之地。
我們才有可能獲得最終的勝利,為此,我們來到了這裡,並且制訂了宏偉的計劃。
可這些大多還沒付諸實際,卻被窮凶極惡的敵人阻擋住了,甚至有人想趁機謀奪我們的勝利果實。
你們覺得我們應該讓他們就這樣搶在我們獲得勝利嗎?你們甘心再一次失敗嗎?」
「不甘心!」所有人異口同聲的說道,孫大炮的鼓舞能力還是一流的。
最重要的是,他們不只不甘心,也不能失敗了,這一次計劃集中了他們中華革命黨所有的力量,一旦失敗,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東山再起,他們等不起。
「總理,打吧!我們手上有五萬武裝起來的士兵,各種骨幹都是我們黨的精英,論戰鬥力,遠超四川的那些個軍閥,難道還要等嗎?」許崇智說道。
在座諸位,數他最有資格說這句話,因為在中華革命黨內,他是軍務部部長,也是中華革命軍的司令。
並且他還是日本陸軍士官學校中國留日士官生,自辛亥大革命以來,指揮過上下近百場戰鬥,論戰鬥經驗與指揮能力,整個中華革命黨都沒人能跟他相媲美。
廖仲愷也出言支持道:「時不我待,是該出兵了,西邊熊克武、謝持虎視眈眈,北邊那隻不知名的勢力也不簡單。
雖然現在他們暫時止步,可大家都知道,能夠以數千兵力席捲川東北,並且先於我們佔領整個川東北,如果不是他們停下了腳步,恐怕我們現在還在西陽打轉呢!可見其實力不可小覷。」
他可不簡單哪,是孫中山的鐵杆手下,同時也是中華革命黨財政部長,說話分量不輕哪!
「我贊同開戰,且不說現在我們的力量如何!單論此刻形勢,我們就不得不動一動。」
胡漢民自然不是為了應承廖仲愷而開口的,他的這個決定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作為中華革命黨政治部部長,沒有一點戰略眼光,那怎麼可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