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一個故事
『爺爺,這是什麽招式,好厲害,』
『哈哈,小元啊,這是我們羅家十二生肖拳的絕技,虎嘯龍吟哦,』
羅家十二生肖拳,傳孫不傳子,從來都是隔代傳承。
一個懵懂的小孩子站在一個老人的身後,老人雙手還冒著氣,剛剛使出一招,虎衝天而嘯,龍擺尾而吟,將謀財害命的山匪轟殺,正是虎嘯龍吟。
『爺爺,爺爺,我想學,我也要和爺爺一樣,行俠仗義,當英雄!』
『當然了,你現在練的就是咱們的羅家拳,隻要努力學,以後一定會學會的。』
北歸笑腦海中倒映著這一段畫麵,隨後視線往下翻轉,世界似乎也顛倒起來。
發生了什麽,北歸笑六條腿一滑,往地下墜去,墜到一半的時候又飛了起來,還發出‘嗡嗡’的聲音。
北歸笑無語,視線對著這個巨大的空間掃去,發現此處赫然是一間臥室,一張桌子一張床,牆上掛著幾件舊衣裳——款式又老又土的那種衣裳。
桌子上擺著一麵四分五裂好似隨時都會碎裂的鏡子,鏡子旁邊是一個收音機一樣的東西,一根天線伸得老長了,脫漆的洋瓷碗放在收音機的前麵,被蓋子蓋住,也不知道這裏麵到底裝的什麽。
北歸笑飛到鏡子麵前,瞪著鏡子中的自己,一隻大眼蚊子,刹那間,北歸笑的心神徹底失守了,翅膀停止震動,摔在桌子,六條腿不斷的抽筋。
北歸笑艱難的翻身站起來,看著鏡子中那一隻小腦袋瓜頂著雙大眼睛的蚊子,他瞪鏡子裏的蚊子,鏡子裏的蚊子也瞪他。
隨後,窗欞外傳來吵鬧的聲音。
『哎,正元啊,你和奶奶一起跟我們去城裏住新房子,這老頭子的破瓦房,有什麽好住的,』
『媽,您也是,別住在這裏了,我們想您過的好一點,盡盡孝,』
『我不走,』
『就算孫兒走,我也舍不得走,更何況孫兒不走,』
『啪』
『羅正元,你不勸勸你奶奶就算了,還不樂意走,這個山旮遝有什麽好的,窮山窮水,老羅生意都做到國外去了,讓我來接你們兩個,倒好,現在一個個不願意走!』
『孫鈺,我們羅家什麽時候輪到你做主了,以後再敢對元兒動手,我就讓羅子豪休了你!』
『我!哼!』
緊接著,爭吵結束了,傳來汽車發動的嘶鳴聲。門吱呀的開了,一個寸頭青年走了進來。北歸笑連忙躲進窗格子框裏,聽到爭吵的時候,他就飛進了窗欞裏。
寸頭青年走進來,把自己的畢業證丟在桌子上,吧嗒打開收音機,傳出抑揚頓挫的老戲腔,裏麵正在說著書。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裏是他們對話中的偏遠山區,說書的戲腔中時不時的傳來沙沙的聲音,讓人有些心煩,但是這個青年卻聽得津津有味,時不時地跟著哼一句。
“竇娥冤,晴日漫天飛雪~”
青年時不時的學著唱一句,隨後口似乎渴了,端起洋瓷碗,揭蓋一飲而盡。
翻開畢業證書,青年臉色平靜地瀏覽完,便往床上一躺,麵無表情的盯著天花板。
北歸笑偷偷打量著這一切,就是收音機的聲音太難聽了,一直斷斷續續的沙沙沙,搞得北歸笑心頭窩火,很想去關掉收音機,於是飛到收音機的旁邊,朝著開關鍵狠狠的撞去,‘啪嗒’一聲,意外的關停了。
此時,北歸笑的麵前出現一個屏幕,上麵寫著一個任務,請叮這個青年十二下。並且任務下麵有任務說明,該人是一位拳術高手,請小心行事。
北歸笑又回到窗欞上,看著任務的內容,好像不太要緊的樣子。青年從床上起身,拿著收音機檢查起來,然後疑惑的打開開關,說書的戲腔帶著沙沙的聲音,繼續不斷,青年又躺回了床上。
北歸笑思考完畢後決定上去試一試,這個收音機的戲腔雖然不好聽,但是至少可以掩護一下震動翅膀時‘嗡嗡’的動靜。
青年依舊時不時的哼唱一句,並沒有發現北歸笑繞了一圈,溜到他的大腿上,舉起針管嘴,下叮。
青年直起身子,感覺腿部傳來劇烈的癢痛感,一手拍去,發出‘啪’的一聲,北歸笑閃身飛開,得意的在空中回頭看不斷抓撓大腿的青年,沒想到這麽容易就得手了,又飛流直下,撞擊在收音機的開關上,將收音機關掉。
“嘶,癢死了,收音機怎麽又停了,故障了?”青年一邊撓癢一邊走到桌子邊,繼續打開收音,放著說書戲腔。
北歸笑躲在窗欞格子裏,等待青年繼續躺到床上,在空中拐個彎,落在剛剛叮過的大腿上,還是那個老位置,北歸笑很入戲的叮了下去。這次,叮進去的針管嘴被吸住,拔不出來,緊接著一陣狂風襲來,北歸笑蚊子眼朝上望去,一招如來神掌從天而降。
北歸笑眼前一黑,渾身痛得抽搐,在窗欞上滾來滾去。
北歸笑臥室裏,北歸笑躺在床上,也在不停的滾動著身子,渾身汗濕,時不時的痛嚎一聲,墨母揪心地在旁邊看著,北歸宇已經聯係了醫院,同時將怎麽也喚不醒的北歸笑背起,禦劍飛行而去,堅毅的臉上表現出作為父親的擔當。
花木英有一些擔心,也跟著一起躍入月色下,急速地跟在北歸宇的身後,北歸滄月也禦劍而飛,載著墨母,稍微有一些慢。
北歸笑終於停止了掙紮,身上依舊帶著陣陣劇痛,是那種連骨頭都被碾碎的痛感,睜開眼睛後,變成蚊子的北歸笑緩緩地支撐起身子,六條腿還在打擺。
剛剛那一刹那,確實是被拍扁了。躲在窗欞格子邊,北歸笑算是明白了,這算是一種另類的附身,作為一隻蚊子,確確實實的活著,死亡後不僅要體會死亡的痛苦,另外還會重生。
這真的是一個故事嗎?北歸笑開始質疑,從最初觀看那些畫麵為止,所有都像是一場電影,可是現在周遭和真實的環境無異,是真正的世界。
北歸笑看著屏幕上的文字,試圖尋找登出的地方,卻發現這上麵除了任務介紹,以及任務完成度之外,根本就找不到登出或者結束任務的選項,一開始進入就必須進行到底嗎?
他冷靜下來,看來除了完成任務之外,還有一個選項,就是探索一下外麵的世界。
北歸笑飛出了窗戶,外麵果不其然,田野,山峰,綠樹,小瓦房就坐落在這之間,顯得與世無爭。
空氣也十分新鮮,隻不過,北歸笑沒注意到前方有一張蜘蛛網,流連忘返之時,撞了上去。
北歸笑一愣,什麽東西如此黏糊,他完全無法動彈,急忙掙紮幾下,卻發現越掙紮越緊,眼睛到處瞥去,卻發現一根白色的絲線延綿到自己身邊,一隻八腳八眼巨大的怪物慢慢的爬過來,用顎下的鉗子咬住了北歸笑的腰部,慢慢的將北歸笑裹成一個白繭帶走。
北歸笑腦中一片冰涼,而腰部卻傳來劇烈的麻痛,緊接著全身像是融化一般,就這樣失去了意識。
北歸笑再次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了,夜晚降臨,溫度隨之也下降了不少。
眼中是熟悉的場景,不過昏黃一片,他想起來剛剛那隻八腳八眼腦袋和身子完全不相稱的怪物就是蜘蛛啊,現在身體還麻酥酥的,使不上太大的力氣,說明自己剛剛成為了蜘蛛的食物。實在是太可怕了,出去外麵死得更快,對於蜘蛛網已經心存忌憚了,更何況找不到任何恢複自己的辦法,那麽隻剩下唯一的一個選項了,把任務完成。
往房間裏望去,桌子上不知何時點燃了一隻蠟燭,蠟燭昏黃的燭光照亮著整個房間,使房間也染上了這種厚重的顏色。
在房間裏並沒有看到那個青年,北歸笑覺得他應該出去了,不如趁機去看看他在桌子上幹嘛。
飛到桌子上方,蠟燭的火焰散發著一股淡淡的熱氣,桌子上擺著那張畢業證,上麵寫著羅正元,畢業於北都定軍山學院,二十三歲。
年紀不小啊,北歸笑看著黑白的畢業照,這家夥眼神裏透著一股子憂鬱啊,倒是寸頭將這種憂鬱全部一掃二光,充滿著這個年紀該有的朝氣與活力。
嘎吱一聲,門開了,微風起,蠟燭的火焰晃動了一下,北歸笑小心地躲到鏡子後麵,青年坐到桌子前,發起了呆。
北歸笑覺得機會正好,偷偷從桌子與牆壁的縫隙處溜下來,朝著青年大腿的老位置飛去,叮下去,拔出來,連忙換地方,果不其然,一隻手伸下來,撓著那個地方。
“哎喲,我的腿啊,怎麽老是叮一個地方,這蚊子,可惡家裏沒有了艾葉草,不然熏一熏也好。”
北歸笑在心中偷笑,飛到青年背上,叮下去,再逃,就這樣換了好幾個地方,叮得青年頓時惱火了。
北歸笑則是惹人煩的在空中飛來飛去,青年怒轉身,一拳砸在北歸笑飛舞的位置,但是北歸笑飛閃開來,躲開了這一拳。
緊接著,北歸笑在空中飛舞,‘嗡嗡’的繞著圈圈,好似在說你打不到我,其實北歸笑就是這麽想的,叮你你又打不著。
同時,北歸笑隻要再叮兩次就算是完成了任務,任務完成總該有些變化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