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無盡回廊
北歸笑被抓進空間門內,眼前的花木英一閃而過,隨即被黑暗吞噬,來到了空中花園的無盡回廊。
這裏寂靜無聲,漆暗無比,連一丁點風聲也不存在,北歸笑心中不免發怵,一身毛孔收縮,喉嚨咕嚕一聲咽下口水,反而在這死寂的環境中顯得突兀不堪。
摸摸口袋,拿出手機,卻沒有了電,先前看的時候是滿電量,現在卻沒有了電,北歸笑陷入了恐慌。
鼓著心,強製性的呼吸幾個回合,長長吐出一口氣,情緒稍微穩定一些,不過,伸手不見五指的境況下,他不敢往前踏步,隻好蹲下身子,摸著地麵,手指尖冰涼,這種觸感反倒像是石板,有些光滑。
猶豫許久之後,小聲的歎一口氣,這一聲歎像是歎息又像是下定決心。
試著往前踏步,身體在黑暗中晃晃悠悠,就像是貼著崖壁行走的孤客,仿佛隨時會跌落下去一般,前方不知道是什麽的恐懼和壓力下,北歸笑毅然的試探著前行,額頭的汗珠已經把頭發沾濕,神經緊繃,不一會兒就覺得虛脫。
北歸笑本來就是普通人的身體,體力較一般人好上一些,意誌力也很不錯。
因為手機莫名沒有電量,北歸笑並不知道自己在這裏摸索了多久,實際上已經過去了一個小時,呼出一口悶氣,身體傾斜,往旁白歪去,重心徹底失去掌控,側腦門突然一痛,撞在牆壁上。北歸笑吃痛的叫了一聲,黑漆噬人的眼前傳來令人驚醒的回聲,一點點的遠去。
本來北歸笑為了安全起見,不想出聲,害怕這裏藏著什麽怪獸,行進的過程中有幾次想要大喊出來,可是覺得並不穩妥,變強行冷靜自己,悶下心,再往前走去。
走一路走來,他並沒有發現左右是牆壁,隻是覺得偶爾會觸到東西擋住前麵,值得轉個方向,現在又有回聲傳來,再加上腦袋撞在牆壁上,再摸著牆壁走,發現這裏不是大殿就是一條山穀,亦或是墓道。
想到可能是地下,北歸笑鬆垮的神經再度攆成一根麻繩,時刻繃緊起來,但是越繃緊,越發的感覺虛脫,體力跟不上,肚子也傳來空空的感覺。
突然間,眼前一亮,卻不刺眼,相反十分的柔和,是自己的那一塊屏幕,這東西剛剛沒有出現,現在卻出現了,而且亮了起來,隻不過,沒辦法照亮周圍,隻能自己看到。
北歸笑瞳孔縮了縮,屏幕中的內容並沒有變,隻是先前進來這裏的時候,這東西消失不見了,不對,北歸笑感覺自己忽略了很重要的細節,腦袋發脹,想不出是什麽細節。
累癱在地,靠著牆壁,休息著,大概過了二十分鍾,北歸笑站了起來,四肢就像是被掏空了一樣,沒有多少氣力,隻是覺得自己的胳膊身體甚至每個細胞都愛抗爭著自己的意誌。
北歸笑咬一咬牙,這裏實在太黑了,不僅僅在一點點吞噬著自己的精神和體力,也在考驗著北歸笑的意誌。
靠著牆壁,貼在上麵,冰涼的感覺觸體而來,轉過身子,背靠牆壁,深吸一口氣,往前走去。
心中忐忑不安,不知前路是什麽,隻知道自己必須驗證自己的猜測,前方一定不是懸崖,一定是一麵牆壁。
一步,兩步,三步,四步,五步,六步,七步,足足七步,北歸笑前方的手撞到了同樣冰涼硬質的東西,靠上去,在牆壁上摸來摸去。北歸笑心中稍稍吐出一口氣,現在是往前摸一段路,再進行一次試驗。
北歸笑驗證了自己的想法,大概處於一個長長的廊道裏,不是前方不知道是哪裏,後方也不知道是哪裏,這個黑暗的廊道,大概無所謂前後了吧,或者說前是後,後是前,這些都無關緊要了。
隻要明白我在哪,大概一個什麽樣的環境,那種壓抑而迫切的情緒漸漸的消散開來,隻是,繼續往前摸索時,前方亮起了兩個鵪鶉蛋大小的慘白燈籠,像是一雙眼睛,讓人對上去十分的不祥。
北歸笑嘶出一口冷氣,心中泛起波浪,雞皮疙瘩瞬間就起來了。
一切都是這麽的真實,一切又是這麽的虛幻,黑暗中他看不清自己,也看不清前方的景象。
完全就像是在做一場噩夢,再度咽下口水的北歸笑心中這般想著,隨著燈籠眼睛的接近,他無法接受起來,好像有什麽逼迫著自己,朝著他擠壓,撕裂。
北歸笑睜開雙眼,嘴巴裏發出驚悚的叫聲,卻發現自己依舊站著,前方雙‘燈籠’依舊,隻是他想不明白,為什麽會這樣,冷汗滲透了額頭,全部都不真實起來,可是卻又真實起來。
因為燈籠靠近,放大,變成了雞蛋大小。
同時,北歸笑胸口傳來劇痛,仿佛骨頭碎裂掉一般,發出‘咚’的巨響,就像是遠處放炮炸山的聲音,隻不過這聲音發生在北歸笑的胸前,傳響了整個回廊。
北歸笑狠狠的摔了出去,他不知道自己摔出多遠,黑暗麻痹了神經,什麽也察覺不來,隻能隱約的猜測,對麵那家夥的眼睛慘白空洞,和那個黑影一模一樣,確認了這一點,才知道自己被盯住了,大概是因為攪黃了人家好事情吧。
吃掉那個女孩的靈魂,然後變得強大,就像是鬼吃鬼一樣,慢慢的一路吃下去,小鬼變大鬼,大鬼變惡鬼,眼前這隻不僅是惡鬼,恐怕還是一隻特別記仇的鬼。
北歸笑明白之後,重重的摔在地上,發出沉悶的哼聲,緩過三秒,北歸笑連滾帶爬,慌忙靠近牆壁,扶著牆壁,吃力地站起來,朝著那雙燈籠看去。
燈籠並沒有變大,反而裏麵充滿了一種戲謔的情緒,就算是慘白空洞,也能讓人察覺到。
北歸笑一咬牙,並不說話,也不打算交流,現在唯一可以做的事情,就是拔腿就跑。
手抓住胸口的衣服,盡量不讓自己嗯出聲來,劇痛從擊中的那一刻起,就不斷刺激北歸笑的神經。
跑,必須跑,他並沒有老姐那樣的劍氣,百步內可斬斷子彈,他隻有一雙腿和一個擁有正常值的腦子。
鞋子在地上帶出一片急促的聲音,北歸笑跑了,扶著牆壁,筆直的向前,逃跑不帶表弱懦,這不是明知道會死,還是要去擼虎須的情況。
北歸笑最惜命,好死不如賴活著,隻不過,壯士也有斷腕的時候。此時他不想不明不白的死在這個奇怪的地方,還可能是墓穴的地方。
跑出二十來步,北歸笑耳邊有風吹過,先前這裏並沒有風起來,這風,是那個黑影帶過來的。
北歸笑頭皮一麻,剛剛想著還不是斷腕的時候,現在值得咬緊牙關,點開變身素材,變成一隻蚊子。
轟。
黑暗裏,看不見的碎石,粉塵在紛飛,回廊中的聲音一層接著一層緊緊挨著,漸漸弱化。
一隻名為北歸笑的蚊子,躺在小石子和粉塵間,絲毫不敢動,膽戰心驚地聽著聲響漸漸消失,任由石屑砸在身上,生怕自己被發現了。
聲音散去,燈籠四處轉動,靜立著,沉默著,似乎在猶豫,又在疑惑,他不明白,那個搶走了自己‘養分’少年是怎麽消失的。
吼,像是野獸,又像是人的嘶吼,北歸笑悻悻地躺在地上裝死,剛剛那一下,不知道是不是拳頭,北歸笑隻覺得,若是打中,必死無疑,還好自己沒有遲疑,也早就做好了這樣的準備,先是倉皇逃走,畢竟對方露出來的那種神情,就是戲耍虐待獵物的神情,那雙空洞慘白的燈籠,告訴著北歸笑,絕地一搏,還有生存的機會。
但是這機會隻是躲開這個空洞的黑影的機會,吼聲結束,黑影離開了,北歸笑確認對方離開後,這才站起來,隻是盯著靠著小石子靠著,翅膀折在地上,像是癱坐著。
緊接著,黑影殺了一個回馬槍,再不知道過了多久,那個黑影又出現了,在北歸笑的旁邊找來找去,沒有發現,隻在石牆壁上一陣亂鑿,最後離開了。
北歸笑從石屑和石灰中爬出來,心中暗自慶幸,還好自己有個係統,可以變身,不然今天這一劫注定無法躲過。
空中花園外界,花木英一棍子打散堵在前方的黑白小人,朝著北歸滄月他們離開的方向急行而去,她要上空中花園,必須找到兔子,看上去有千米高的距離,應該沒有問題。
一家賭場裏正在逍遙的開盤,一處貴賓場裏,許多賭徒和黑社會成員在這裏狂歡,今天,南城遭到奇異生物的襲擊,天網手再長現在也自顧不暇。
現在,場上有兩個拳擊手,彼此簽訂了生死狀,雙方的壓住並不平衡,一場惡劣的賭博就在黑手的組織下進行。
一處孤兒院內,黑手的莫愛麗和揚言今晚要她陪的秦仁帶著手下劫持了一名豆蔻少女,這裏的攝像頭都已經失效了。兩人的手下把這裏的人全部弄暈後,把少女裝進了粗糙不怎麽透氣的麻布袋,撬開下水道口,運往了不為人知的地方。
黑手的兩大頭首,朝著坐上了一輛豪華的名牌車,朝著新的目標地點出發,那是一座學校,目前正在上課,就算南城開始出現騷亂,他們也依舊兢兢業業的教授和學習著,其中某個少女並不知道自己已經踏上了一條不歸的肮髒道路。
天空烏雲翻湧就像是潮水一般,一道驚雷隨著閃電同時撕裂蒼穹,朝著南城滾滾而來,驚的莫愛麗捂住了耳朵,靠在開車的秦仁懷中,哪所不大不小的學校中的師生們停下了手中的事物,也被驚到了,而北歸笑則是在黑暗中摸索的時候,被這一聲雷驚得摔在地上,同時他又欣喜起來,能聽到雷聲,這說明自己不在地底下,也就象征著自己可以逃出去,還有機會。
與此同時,一個背著一大堆菜刀蘭韻女子踏入了南城,遇上了兩個拿著弓箭的黑白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