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尋訪
咳嗽聲……
渾身打了一個激靈，他猛然想起來了。
在盜國之戰後不久，葦名爆發了一場大規模的龍咳。
無數人死於這場龍咳之中。
而龍咳爆發的原因隻有一個。
那就是不死之力的使用。
丈是這一代的龍胤禦子，巴則是與他締結契約的隨從。
使用不死之力是有代價的。
龍胤之力，所帶來的的起死回生的本質，就是從他人身上吸取生命力，轉嫁到自己身體內部，從而複生。
如果把生與死比作平衡的天平，那麽這個天平永遠也不會發生傾斜，即使是被龍胤之力所影響。
死去的人複活，就代表生者的生命力減少。
而龍咳則就是這個規則的具現化。
死去的次數越多，那麽罹患龍咳病的幾率就愈高，對於那些已經罹患了龍咳病的人，則會加重病狀和傳播。
荒川望推導出了一個結論。
巴的的確確參加了盜國之戰，而且在戰場上死了很多次。
身為龍胤禦子的丈雖然也有引發龍咳的條件，但他還隻是一個小正太，怎麽可能上戰場？
按照道理，接下來整個葦名就會陷入困局。
該怎麽辦？
如果繼續探尋不死斬，那麽自身也有可能罹患龍咳。
雖然隻是兩個晚上的事情，但荒川望已經認識了許多葦名國的將士。
換言之，就是他與這個時代的人建立了初步的聯係。
隻有一條路可走了。
那就是在龍咳爆發之前盡快拿到不死斬走人！
反正這個世界的人跟他也沒什麽太大的關係。
“哎呀，怎麽突然咳起來了？”年輕的兵卒揉揉鼻子，“可能是最近感冒了吧，我先去宴會上喝酒了，你也快點來啊。”
荒川望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這下他獨自坐在櫻樹之下，喃喃自語道：“看來得盡快找葦名一心詢問不死斬的下落了。”
…………
深夜時分，荒川望在屋頂之上穿行。
借助【消音】，他能夠達成迅速而安靜的移動而不被察覺。
一心的住宅在天守閣旁邊的閣樓之中。
萬籟俱靜的黑夜，荒川望輕盈地從屋頂躍下，來到了一心的房間前。
房間內一片漆黑。
“睡了麽？”荒川望喃喃自語，看向明月高懸的夜空。
也對，都這個時候了，不睡覺的那都是些夜貓子。
“既然來了就進來吧，我正打算睡呢。”屋內突兀地響起了一心的聲音。
荒川望不再猶豫，拉開隔門而入。
黑暗中，一絲燭光照亮了房間。
“讓我猜猜，你來是問不死斬的事情？”
此刻的一心已然卸下了盔甲，身著一襲輕薄的白衣。
可即便就是在休息的時候，他的佩刀依然豎於床前。
刀，就是武士的生命。
如果一個武士連刀都看管不好，那就說明他離死不遠了。
“沒錯，我懇請您告訴我不死斬的下落。”荒川望恭敬地說道。
“為何尋求不死斬？”
“為斬斷不死。”荒川望說道。
他心裏已經打定主意了，如果一心不說，那就不再浪費時間，直接前往仙峰寺。
說不定不死斬就在那個地方。
“嗬嗬……哈哈哈哈哈！！”
讓荒川望沒想到的是，一心居然放肆地大笑起來。
“小子！你可知仙鄉之內有貴人存在？”
“知道。”
“那你可知貴人之中又有一群人，叫做淤加美人？”
“知道。”
“那你又可知道……為什麽淤加美族人費盡心思前往仙鄉？”
“知道，為了拜求神龍之力，獲得不死的力量。”
“想要知道不死斬的下落，那就去建立功業吧！”一心說道，“回閣樓之前，有寄鷹眾匯報我說，田村的殘黨正在葦名城外集合。”
“他們還不死心麽？”荒川望皺眉，“明明已經輸掉了。”
“葦名地勢險峻，他們沒有糧食，也忘記了路，想走出去很難。”一心說道，“明天隨著部隊一起去殺敵吧，將他們趕盡殺絕！”
“我明白了，屆時請告訴我不死斬的下落。”荒川望說道。
看來這是一場一心設置的交易。
用鮮血來換取不死斬的下落。
“自然，我會告訴你……不死斬在哪個位置的。”
一心點頭，然後揮揮手，示意荒川望離開。
荒川望離開了閣樓。
他倒不關心這些殘黨的死活。
他隻在意，明天的戰鬥，是否會加速龍咳的爆發。
雖然有告訴一心關於龍咳的事情。
但能夠完全治療龍咳的方法，得等到二十年後。
等到那時，永真長大繼承了道玄的醫術，才能做出“護身符”，並用龍胤露滴來進行治療。
但還有一種方法能夠阻止龍咳的蔓延。
那就是送回龍胤之力。
不過以丈和巴的身份和立場，顯然是不會同意的。
不過夢想還是要有的，萬一就成了呢？
看丈那個小正太那麽可愛，巴一個大美人又那麽善解人意……
明天去拜訪他們一下吧！
荒川望心裏打起了歪心思。
…………
次日清晨，天空剛剛泛起魚肚白。
荒川望早早地來到了天守閣的皇子居室。
伸手敲了敲門。
不一會兒門就打開了。
巴的容貌出現在眼前。
“呀，是昨天的武士啊，雖然不知道有什麽事情，但請先進來吧。”
巴邀請荒川望進入了室內。
這讓他有些意外，本來都做好了被盤問“有何貴幹”的打算的。
進入室內，荒川望聽到了一陣咳嗽聲。
那是丈的聲音。
荒川望心裏一沉。
丈最後雖然是借由不死斬自刎的，但是在那之前，他的身體就已經因為龍咳而變得不堪重負。
但身為龍胤之子的丈無法死去，除了不死斬殺死自身外，別無他法。
“丈大人……”
巴為丈準備了溫熱的水，送他服下。
“讓你擔心了，巴啊……不過不礙事的，估計是受涼了而已。”丈說完看向荒川望，“那麽武士大人，請問來到此處有何貴幹？”
“丈大人……”荒川望說，“您已罹患了龍咳。”
“龍咳？那是何物？”丈好奇地問道。
“是龍胤之力的副作用。”
“原來閣下也知道龍胤啊。”巴輕柔地說道。
“沒錯，葦名很快便要爆發龍咳了。”荒川望說道，“在那之前，我希望你們能把不死斬借給我。”
“不死斬……閣下是為了斬斷不死而來？”
“正是，送回神龍之力，方能解除龍咳。”荒川望說道。
“可世代的龍胤禦子從未出現過龍咳的症狀。”巴說道。
“那是因為他和他的隨從們從未被殺死過。”荒川望盯著巴說道，“想必巴大人在之前的戰場中死了不隻一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