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二章:薄井右近左
荒川望轉眼間就消失在樹林之中,但梟窮追不舍,速度竟然與荒川望不相上下。
高大的身軀異常敏捷,他奔跑在森林當中,宛如魚兒在海裏遊泳般順暢。
梟精湛的忍者體術,讓他能夠長時間奔行而不感到勞累。
而荒川望帶著巫儀伊織,眼看就要被追上了,情勢危急。
雖說這女孩並不重,抗在肩上甚至感覺軟軟的,不過現在是在逃命,負重自然是越少越好,而且他此刻背上還背著機關傘,這是為了防止梟投擲暗器。這樣一來他的速度自然會下降不少。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匆忙之中,荒川望想到了一個方法。雖說冒險,不過這樣下去遲早被追上。他雖然不懼怕與梟戰鬥,但是梟的目的是巫女,並不需要打贏自己,隻要殺掉了巫儀伊織,或者毀掉她的雙眼,那麽梟的目的就算達成了。
“抱歉了”
他猛地刹住腳步,將還沒有反應過來的巫儀伊織猛地往天上一拋,反手拔出了不死斬刺向身後,硬是逼停了梟的腳步。
絕不給梟出手的機會,荒川望使出了秘傳不死斬,由不死斬射出的瘴氣形成了一道交叉的十字,直逼梟的頭顱。
梟一個滑鏟,緊接一個下段攻擊,卻被荒川望一記飛渡浮舟化解。
梟佯裝撤退的同時,趁機擲出手裏劍,目標正是空中的巫儀伊織。
但還沒等手裏劍抵達它的目標,荒川望就掏槍打掉了手裏劍,可見其反應速度。
梟低吼一聲,身形快速突刺,這招荒川望很熟悉,正是巨型忍者突刺,這招很難從正麵抵擋,隻有左右閃開。
不過這對於他來說不是問題,消耗紙人,使用機關傘一氣嗬成。
之後他用勾繩穩穩地接住了巫儀伊織,這讓她感覺自己像是被踢來踢去的皮球。
一陣交鋒結束,荒川望說:“我看您年紀挺大了,我就不欺負老年人了,不如咱們就此別過”
“可以。”梟點頭,“把女人留下就行。”
“沒得談”
“沒得談。”
話音剛落,荒川望抬手就是一槍,連帶甩出一記手裏劍,最後使用派生連斬迅速來到了梟的身前。
他根本就沒想過能和解,隻是為了拖延一會兒時間來恢複軀幹順便準備偷襲而已。
說實在的,他現在的實力隻有原先的四分之三左右,甚至更低,因為一心的秘傳所留下的傷口並未完全恢複,即便有傷藥葫蘆和秋夜的藥劑,想要在在一天之內讓他恢複如初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換句話說,他現在的軀幹不適合長時間戰鬥。
雖然他有不死斬還有從仙峰寺製糖廠帶來的佛糖,所以並不懼怕梟,但是真打起來還是他吃虧。
玩過隻狼的人都知道,傷勢越重,軀幹恢複就越慢,越不適合戰鬥,更加不適合拚刀。
至今為止,荒川望跟梟的交手都是簡單的交手,如果一旦拚刀,那麽梟不久就會發覺荒川望力不從心。
畢竟鋼軀糖是會吃完的,而梟卻不會停下手中的刀刃。
荒川望發動了偷襲,但在剛才短短幾句話的時間內,梟又何嚐沒有小動作
隻見荒川望逼近的瞬間,他掏出了一個小瓶子,瓶子在空中炸裂,散發出一股濃濃的灰霧。
荒川望知道這種小瓶子散發出的霧,隻要吸入了這種霧氣,那麽他便不能使用任何恢複品。
不過好在他也沒打算用恢複品。
來到梟的身前,荒川望一記下端攻擊,梟剛準備反擊,卻發現楔丸揮舞過的痕跡散發出了些許紅色的亮光。
梟不可思議地睜大了眼睛:“這是”
“啪啪啪啪啪啪”
伴隨著嘈雜的聲響和爆炸,梟在這片燃燒中的爆竹中竟然睜不開眼,視線完全被紅光和炸裂的爆竹遮擋。
梟又賭錯了,而且還中了自己熟悉的套路。
原本他也是準備使用鞭炮來遮擋荒川望的視線,從而製造機會擊殺巫女。
但荒川望更快一步,因為梟認定了他沒法帶著巫女逃走,隻能留下來戰鬥。
貪心的梟還想連荒川望一起殺了,可他未曾設想到荒川望還隨身攜帶易燃易爆物品,直接轉一個圈引發爆炸然後溜了。
梟沉寂著,臉上繁亂茂密的毛發讓人看不出他的表情。
幾次的判斷錯誤,足夠讓他死很多次了。
但他卻沒有死。
在荒川望有不死斬的情況下,他保住了一條性命。
“但為什麽呢”看著袖口中細長的袖刃,梟不能理解。
想了很久,他想到了一個理由,但這個理由卻與事實相駁。
片刻後,梟吹響了口哨,一隻黑色的貓頭鷹停留在了他的手臂上。
“去,找到他們的蹤跡。”
老貓頭鷹慵懶地起飛,梟的嘴唇抿得很緊。
作為忍者,他一定會完成任務。
而且,為了完成一生的夙願,他不得不完成任務。
“總有一天,這世界會銘記一個名字,叫做薄井右近左”
他對著虛空伸出雙手,仿佛要抓住某些東西。
荒川望奔馳在森林中,一刻不停。
不知過了多久,或許是一個小時,或許是兩個小時,衝出了前方的叢林,眼前豁然開朗。
那是一片寬廣的湖泊,月光灑在上麵,波光嶙峋,很漂亮。
走出了青木原樹海,荒川望終於鬆了一口氣,放緩了速度。
他需要休息。
喝下傷藥葫蘆,但疲憊感卻沒有消退。
這時他才記起自己剛才中了梟的某種霧氣,在一段時間內回複品不會不起作用。
“你渴不渴”荒川望把葫蘆遞給巫儀伊織。
反正葫蘆裏麵的藥水是會自己生長的,並不用擔心藥水耗光的問題,用來補充水分也是可以的。
而且如果她喝下藥水能夠自己走路的話那就更好不過了荒川望心想。
巫儀伊織接過了葫蘆:“為什麽不殺了他”
“什麽”荒川望走在湖邊的岸上,步伐有些虛浮。
“剛剛你扔鞭炮的時候,那人用手遮擋視線,你完全有機會可以殺了他用你那把紅色的太刀。”
“對,我是有機會。”荒川望說,“但是那樣隻是一命換一命而已。那家夥是個老忍者,袖子、頭發、腿身上任何一處地方都有可能藏匿著,或者說就是他的武器我離他很近,時間緊迫,砍下他頭顱的時間足夠那個忍者把某些致命的武器送進我的太陽穴了。”
“你就是靠著那把刀殺掉吸血種和那個死而複生的武士的嗎”巫儀伊織說,“真神奇,如果不是現在太虛弱,我都想用魔眼看看它能不能夠被殺死。”
“可別。”荒川望說,“還有一個多小時的路應該就到了,你的身體能走動了麽”
“抱歉雖然不痛了,但是還是沒有力氣走路。”巫儀伊織當然明白荒川望的潛台詞。
荒川望舔了一下嘴唇,他覺得自己現在的情況有些不妙,被一心打的傷又開始隱隱作痛。
看來傷藥葫蘆的藥性也被剛才的灰霧給壓製了。可沒辦法,他總不可能將巫儀伊織丟在這裏不管了,畢竟自己肩上這位少女可是最後的希望。
“對了,現在的情況怎麽樣了”荒川望問。
初來乍到,他想了解一下現在的局勢,順便轉移一下注意力。
可想方設法轉移注意力的他並未注意到,後方漆黑的天幕中,一隻掉毛,焉不拉幾的貓頭鷹正停留在高處的樹梢上,若隱若即地跟著他的足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