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 視線
荒川望來到班上的時候,發現大家都在討論昨天的澀穀墜屍案。
這件事情引起的熱度還真不小,大家嘰嘰喳喳的湊在一堆,以至於幾乎沒人注意到從後門溜進來的他。
“荒川君,早安。”和彌向他打招呼。
“現在是中午,你家老頭子情況怎麽樣了”荒川望放下單肩包。
這幾天和彌的身體已經好很多了,年輕人的身體總歸是要硬朗一些的。
“還行,已經可以吃炸雞塊了,還吵吵著晚上要喝燒酒,讓小僧去給他買燒酒我還是高中生啊,人家怎麽可能會賣給我”
看著和彌相當苦惱的樣子,荒川望心說辛虧你還隻是個高中僧,否則以你爺爺的尿性,你估計已經染上酒癮了。
“對了,神田呢”荒川望發現自己同桌居然不在。
還有幾分鍾午休就結束了,下午的測驗考試他還得仰仗人家風紀委員呢。
“不知道,她早上好像就沒來。”和彌說,“而且我打電話她也沒接,待會兒放學我準備去看看她。”
“不會是生病了吧”荒川望說道。
“應該不會吧”和彌說,“她的身體很健康啊。”
荒川望心裏一沉,如果不是因為生病去了醫院的話
“你知道最近的失蹤案嗎”
“知道一些,”和彌反應過來,“荒川君你的意思是”
“隻是猜測啊,當然這種事情不發生肯定最好,不過我覺得還是要做好打算。”
和彌捏緊了拳頭。
“別擔心,就算她真的失蹤了,我們也可以把她找回來的。”
“我去給神田同學的父母打個電話,確認一下她的安全。”
和彌說幹就幹,立刻衝出教室跑向了教職員室。
荒川望看著他的背影說道:“這家夥真是幹勁十足啊”
五分鍾後,和彌回來了,臉上帶著笑。
雖然被訓了一頓,不過他還是得到了好消息。
通過班主任他得知神田音羽並沒有失蹤,而是昨晚突然發燒導致不得不家裏休息。
沒接電話是因為神田音羽正在睡覺,父母為了不打擾她將她房間的腦中還有手機都設置成了靜音。
“這不是很好嘛”荒川望說,“放學後你幹脆買點水果去看她怎麽樣”
和彌明顯變得有些局促。
“人家在休息,我去打擾不太好吧”
“怎麽能這麽說”荒川望拍了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道,“你去看她,說不定還能讓她的病早些好起來呢。別問為什麽,問就是愛的力量。而且女朋友生病了,作為男朋友不去看望一下怎麽行”
和彌想了想,點了點頭,認為荒川望說得有道理。
“於是我為什麽會跟你逛街啊”荒川望歎了口氣。
放學後,他倆並肩站在街口,等待著綠燈亮起。
“幫幫忙啊,水果是買好了,但是還想買點花”和彌小聲說道。
“隨便買點不就行了”
和彌:“”
“行吧行吧,我陪你去花店。”
兩人來到花店,店員小姐臉上帶著笑容:“請問兩位需要買什麽花”
和彌看著眼前這些鮮豔的花朵,有些不知所措。
和彌用手肘悄悄碰荒川望:“我買什麽比較好啊”
“康乃馨怎麽樣它的花語我記得好像是關心與嗬護來著”
“可康乃馨一般不是送給母親的花嗎”和彌有些躊躇。
“不是的哦,”這時候在一旁打理花草的老板笑著說,“隻有粉紅色的康乃馨才適合送給母親啊。”
“是這樣啊”和彌說,“不好意思,麻煩給我拿一些康乃馨吧。”
“好的,”店員小姐微笑著點頭,將幾束康乃馨裝好。
緊接著兩人來到神田音羽的家。
“好了,去敲門鈴吧。”
“荒川君,要不然還是你去吧”
“你妹的,人家風紀委員照顧你的時候怎麽不見你那麽扭捏呢”
宛如趕牛一般,和彌被趕到了神田家門口。
他深呼吸,氣沉丹田,緩緩抬起右手,按向門邊那個紅色的小按鈕。
荒川望見到此狀,放下心來,心說明眼人就要有不當電燈泡的覺悟。
一滴汗水從額頭流下,和彌的神情既緊張又嚴肅,仿佛那是什麽核彈發射按鈕,按下去日本就毀滅,沉入太平洋。
不過他還是鼓足了勇氣,摁了下去。
片刻後,腳步聲響起,一個快到四十歲的女人打開了門,是神田音羽的母親。
“你是”
“您、您好,我是神田的同學,我叫淺野和彌,聽說她生病了,所以代替班上的同學來看望她,我身後這位是”
他一回頭,卻連荒川望的影子都沒看到。
和彌立刻明白,那小子溜了。
“原來你就是淺野君啊,”女人和善地笑了起來,“快請進吧,女兒她半小時前剛醒。”
“那、那我就不客氣了。”和彌局促地點點頭,走進了屋內。
荒川望此刻走在回家的路上,正準備去搭乘電車。
他可不想當一個電燈泡,這時候就應該由和彌坐在風紀委員的窗前給她削水果吃,兩人時不時交換下視線,眉目傳情什麽的,順便還可以增進感情,多好
然而就在轉過一個街角時,寒意如同毒蛇般在後頸延伸,他察覺到了一個冰冷的視線。
自己被跟蹤了
荒川望回頭,大街上四周都是人,來來往往,根本就沒有人在意他。
“我的感覺出錯了嗎”他默默地想。
不過他還是打起了精神,將紙人攥在了手中。
換做是平常的話,他或許真的會不怎麽在意,因為他的長相緣故,有時候還真的會被一些路過的異性偷看。
但是現在不同,他始終認為千月家門前的那具屍體是某人故意放在那裏示威的。
或許有人想要針對千月家的人自然這其中也包括自己。
不過應該也不會有人會傻到在人來人往的街上動手
荒川望想了想,故意朝著一條沒人的巷子走去。
他緊了緊肩上的長袋,而裏麵的楔丸等待著出鞘的時機。
可他繞了好幾條道,連續穿行了幾條巷子,都沒有人對他發起進攻,也沒有察覺周邊有人的存在看來引誘失敗了。
或許剛才的感覺隻是自己的幻覺,或許對方不會貿然動手。
但總不能在這裏轉一個晚上,荒川望隻能在站台上登上了電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