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 決戰(2)
努力地用腳把楔丸擺弄成刀刃朝上的樣子。
因為有刀鐔的緣故,所以這個不算太難,隻可惜以他現在的狀況,要想用腳把刀鐔朝上是有點難的。
不過好在經過了幾次嚐試後,他成功了。
楔丸的刀身匯聚成一條銀亮的線,亮得人眼睛生疼。
荒川望緩緩地跪了下來,然後一頭砸向了地麵……
地板因頭顱的撞擊而發出沉悶的聲響。
但他也因此被楔丸割裂了喉嚨。
沒錯,這就是追求勝利而必須付出的代價。
——起死回生。
像他這種被爆掉了半個腦袋還沒有死的,除了不死之力在發揮作用外,就是自身的身體素質太硬了。
但龍胤之力沒有辜負他的期待。
以他為中心,周圍三百米的地方,所有人的生命力都被汲取了。
——毫無疑問,這會造成龍咳,而且是大麵積的,爆發式的龍咳。
但是沒有關係,隻要得到聖杯,一切問題都將迎刃而解。
荒川望的身體突然倒向了一邊。
因為頸部重新生長的肌肉將楔丸“推”了出去。
肌肉在修複、破碎的頭顱在生長,腦組織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再生……他正在逐漸複活!
靠著龍胤之力的力量,整個冬木市的人都是他的生命來源!
櫻龍原本就能穿越時空,所以龍胤之力在此地也能發揮效用。
神智在恢複,心髒重新迸發出強而有力的跳動,在滿地的血液中,荒川望浴火重生!
雖然可以讓靜謐殺了自己,但他不會那樣做。
一是自己並非完全免疫靜謐的毒,而是將其隔絕,所以不能讓她對自己造成傷口。
二來則是他已經不把靜謐純粹地看做一位從者了。
這是一朵值得愛護與尊敬的毒之花。
傷藥葫蘆出現在手中,這段日子積蓄下來的藥水被一掃而光。
從死亡到再生,整個過程連五分鍾都沒有。
“狀態已經恢複到了五成,”荒川望看著鏡中完好無損的自己,“這個狀態不能跟saber對戰,應該直接去尋找衛宮切嗣,將他殺死。”
——這是名副其實的決戰之夜。
朝陽升起之前,一切都將塵埃落定。
……
市民會館的大廳。
覽台上,愛麗絲菲爾的身體已經化作了聖杯。
那是神秘的造物,萬能的許願機,樂園之鍋……
但無論外表怎麽光鮮亮麗,都不能遮擋它已經被汙染的事實。
但saber並不知道這個情況。
她隻知道,聖杯要集齊七個servant的靈魂才能夠發揮最大效用。
所以為了讓“拯救不列顛”這個心願完美地實現,她隻是靜靜地守著它,等待著最終時刻的到來。
而在她的身後,大廳的門無聲地開啟又關閉。
暗影在黑暗中遊動,在陰影中沉寂。
“assass嗎?既然來了,就現身吧。”
saber高舉不可視之劍。
她在以騎士王的高傲,向對方宣戰。
“你已經知道我來了?”
帶著骷髏麵具的從者從三樓的觀眾席一躍而下。
“不。”saber誠實地搖了搖頭,“我並未察覺到你的到來,隻是覺得你是時候來了而已。不過不要誤會,即便你發動偷襲,也是無法得手的。”
沒錯,她一早就知道靜謐會來。
既然assass的禦主已經被切嗣所殺,那麽靜謐大概就會跟吉爾伽美什一樣,憑借著【單獨行動】的職介技能做最後的抗爭。
靜謐握緊了手中的毒匕。
——騎士王並非在說謊,而是在闡述事實。
失去了禦主的她又殘有多少魔力呢?
就算自身擁有實力,但沒有魔力的她又能經受怎麽樣的戰鬥?
沒錯,按照常理來講應該是這樣。
但此刻的靜謐魔力十分充足,這都是因為索拉薇·索非亞莉給的魔力石。
荒川望之前把魔力石交給了她讓她自行決定使用的時機。
今夜不用,何時才用?
但靜謐心裏清楚,即便自己保持在全盛狀態,也沒法輕易擊敗騎士王。
所以她隻能製定一個相當大膽的計劃。
一個必殺傳說中的亞瑟王的計劃。
“說實話,你和你的禦主讓我感到敬佩,沒想到他居然能夠以一己之力對抗英雄王吉爾伽美什,簡直令我刮目相看。”
“我也這麽覺得,我的禦主是世界上最棒的人。”
手中的毒匕在身後旋轉著,靜謐在尋找著合適的出手時機。
“所以我會讓你輸得不那麽難看。”
“這也是你的騎士精神嗎?”靜謐笑著問道。
“隨你怎麽說,要是你晚來一分鍾,說不定我就忍不住觸碰聖杯了。”saber舉起了劍,“來吧,assass,你有什麽本事,就都使出來吧!我亞瑟·潘德拉貢接受你的挑戰!”
話音落下的瞬間,戰鬥正式打響。
靜謐利用自己的高機動性發動了第一波進攻。
沾滿了毒的匕首脫手而出,在空中劃過陡峭的痕跡衝向騎士王,同時她的身體在空中翻轉而落,像是飄零的花瓣。
“風啊!”saber解放了風王結界。
強勁的風壓自她周圍擴散開來,吹飛了那些匕首。
靜謐的斷匕揮砍而下,兩把短刀快速揮舞著,猶如運轉中的絞肉機的刀葉。
saber舉劍格擋,輕鬆擋下。
“就這點本事嗎,assass,我沒想到你一個從者連你禦主實力的一半都沒有,他可是能抵著英雄王的寶具前進的男人呢。”
“彼此彼此吧,”靜謐也不惱怒,“畢竟我的禦主可是做到了連你也做不到的事情呢。”
saber明顯的被冒犯到了。
因為靜謐說的是事實,畢竟傳說中的騎士王也沒能做到頂著吉爾伽美什的寶具向前衝鋒這個壯舉。
從某種意義上來講,荒川望的劍術要超過亞瑟王阿爾托莉雅了。
“很好,既然你這麽說,那我就拿出一些真本事來回應你吧。”
劍刃散發出風暴,靜謐靠著超高的機動性在場地內來回輾轉。
雙方的刀刃激出片片火花,又如煙火般落幕。
短暫的交鋒又分離,靜謐貫穿了“遊擊戰”這一戰術。
“你就隻會玩這些小把戲嗎?”saber不悅地皺眉。
她的打法想來大開大合,直來直去,縱使有小的變動,那也一定是在可操範圍內引誘對手的假動作。
然而靜謐的招式讓她十分不爽。
無法擊中,再度揮劍之時敵人又已經走遠了。
她明白靜謐的想法,可能是想借此來消耗自身體力吧?
但是別忘了,saber現在仍舊是有禦主在為其提供魔力的。
saber不願意再多費時間。
既然對方不肯跟自己正麵作戰,那就創造一個不得不正麵作戰的機會!
想到這裏,saber進行了魔力放出。
大量的魔力從不可視的聖劍之中解放,令周圍的空氣都濃稠了起來。
“哈!”saber大喝一聲。
聖劍猛地揮向四周,金光所及之處,盡是斷壁殘垣。
大廳差不多被破壞了個七七八八,原本就不寬闊的空間現在已經變得更加狹窄了。
這樣一來靜謐能夠躲藏的空間也就變小了。
能夠逃亡的途徑隻有上方,但這樣一來靜謐落下之時就必定會被saber手中的聖劍貫穿。
靜謐微微喘著氣。
沒想到對方不惜冒著大樓垮塌的風險也要逼迫自己正麵戰鬥。
實際上靜謐的白刃戰十分強,但她不願意跟saber戰鬥的原因更多的是因為她的劍“不可視”罷了。
因為看不見,所以無法計算攻擊距離,這對於拿著匕首來近身戰鬥的assass來說是致命的。
雖然她也做好了犧牲的準備,但她可不準備白白犧牲。
在場地的受製下,雙方開始了激戰。
刀刃之聲不絕於耳,靜謐已經將自身的實力發揮到了極致,但還是被騎士王壓了一頭。
雖然還有反抗的餘力,但這種情況不會持續太久。
短暫的退後,靜謐喘著氣,胸口大幅度起伏。
手腕因強烈的震動而顫抖不已。
即將被騎士王打敗這件事情讓她無比沮喪。
但她說過的話不會變成空話,她定會將聖杯獻給自己的禦主!
雖然她能夠通過自爆來殺死敵人,但這隻是最後的手段。
通過引爆來讓對方沾染上自己最的“毒”。雖然能夠確切地殺死敵人,但是精準度不高,除非是在十分狹窄的區域才能夠保證百分百的命中率,但是市民會館也不至於狹窄到那種地步,好歹是能容納下兩百多人的場所呢。
不過計劃好歹依然在進行之中……隻要繼續進行下去,那麽勝利就是屬於自己……不,是屬於自己禦主的。
“怎麽,你不攻過來的話,我就要打過去了。”saber如此豪言道。
很快,雙方再度交鋒。
而這一次,魔力量消耗過半的靜謐陷入了絕境之中。
saber連續的快速斬擊猶如虛影,讓人防不勝防,現在的她已經沒有多少招架之力了。原本作為assass的性能就不如saber
靜謐此刻的機動性也發揮不了作用,因為閃避的空間太過局限,一旦躲開就會被切斷所有的退路。
那麽,就唯有迎著刀鋒前進。
saber揮擊之後接快速直刺,靜謐輕盈地踩在劍刃之上後翻空落地。
劍士踏步而來,淩厲的刺擊在這種甬道能夠發揮最大的價值。
這一次沒有躲避的機會了。
靜謐的嘴角卻泛起笑容,她等的就是這一刻。
她很早就明白一個道理。
自從戴上骷髏麵具的那天起,她就知道,光拚劍法和技藝也贏不了的話,那就用上自己的身體,這渾然天成的,神明賜予自己的詛咒與武器。
不可視的聖劍貫穿了少女柔嫩的。
可與此同時,白色的骷顱麵具落下,她的雙臂也環繞住了亞瑟王,兩人的唇重疊在了一起。
什麽!?
saber驚恐地想要推開她,但卻發現自己做不到,自己的身體已經被麻痹了!
雙方的距離太過接近了,甚至能感受到對方的呼吸。
但這正是saber被麻痹的原因。
靜謐的寶具就是她的身體,她的汗水、頭發、肌膚,甚至是味道……她的一切都是作為“毒”的存在而存在。
saber本以為自己縮小了空間是明智之舉,但她卻並不知道assass的特性究竟是什麽。
在這場戰鬥中,靜謐的汗水無聲地蒸發,saber或多或少都已經吸入了一些,而最後靜謐的近身則是壓倒她的最後一根稻草——鈍化了她的行動。
所以saber才無法拒絕靜謐的吻。
——糟了!
saber的心中不斷抗拒著,但卻無能為力。
她隻能眼睜睜地感覺自己的齒被舌撬開,雙方的粘膜接觸……
【寶具妄想毒身】
靜謐全身上下乃至體液都相當於毒的化現,在成為英靈之後得到進一步的升華。人類的話不用說,就算是英靈也沒辦法在她的親吻之後存活。
僅僅是在口腔內片刻的攪動後,靜謐帶有血絲的唇就離開了saber。
“啊啊啊……”saber的口中發出了呻吟。
“騎士王,你輸了哦。”靜謐輕聲說道。
但saber已經聽不到了。
雖說是毒,但是靜謐卻可以操控毒給予中毒者痛苦或者般的極樂。
而saber享受的是後者。
“聖、聖杯……”
saber抬起頭來,臉上盡是無比舒服的表情。
但即便如此,她還是沒有忘記聖杯,沒有忘記自己要拯救國家和子民的夢想。
“真是固執呐。”
靜謐伸出手來,輕輕地摸了摸saber的頭。
“你不是被別人束縛著,你是被你自己頭頂的王冠所束縛了啊。”
五秒……六秒……隨著時間的推移,saber的神智竟然清醒了過來。
但這並不是因為靜謐的寶具對她無效了,而是因為她已經戰敗了。
從某種意義上來講,她在這場戰鬥中已經死去了。這點清醒的神智,可以說是最後的回光返照了吧?
“啊啊……原來我輸了嗎?”她看著近在咫尺的靜謐,“沒想到你的寶具居然是你的身體。”
“不甘心嗎?”靜謐問。
“嗯,確實是很不甘心啊……”saber發出了沉重的歎息。
身軀開始靈子化,她快消失了。
“最後,能夠問你一個問題嗎?”saber問道。
雖然心有不甘,但她也隻能接受自己失敗的事實。
“為什麽……要為你的禦主做到如此地步……明明你死了的話,你的願望也就不會實現……”
“這個呀,”靜謐低垂著眼簾,像是在思考什麽很深刻的哲學話題。
saber出的問題似乎難倒了她。
但沒等saber放棄,她就綻放了笑容,說了一句簡短的話。
“是麽……原來如此,雖然可笑,但卻並不可恥啊。”伴隨著輕聲的呢喃,saber消失了。
失去了聖劍作為支撐的靜謐體內噴出了大量的鮮血。
“那麽……禦主,”靜謐的臉上流露出了苦澀的微笑,“一定要多加小心啊,很遺憾,我似乎也隻能夠陪你到這裏了。”
會館的大廳之內再無人影。
而那覽台之上的聖杯,顏色也似乎更加深豔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