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好狗不擋路

  “是,既然是中毒自然要解藥,如果不把孩子帶過去,等我一來一回怕是要耽誤時辰。且以現在來看,我若把她帶走,或許會更安全。”傅灼灼看向乳娘懷裏的孩子,“當然,夫人要是不放心,也可讓乳娘或者小桃跟我回去照顧孩子。”


  蘇夫人看看傅灼灼,又看了看孩子。


  “好,就按小神醫說的辦。”


  “蘇夫人放心,我定會治好令千金。”傅灼灼低頭拱手施禮,篤定的眼中不禁有著身為醫者的責任,更有對於孩子的愧疚。


  要不是她,或許這孩子也不會有這一遭罪。


  “多謝小神醫。”蘇夫人點點頭,支起身走到孩子身旁。


  “夫人也要保重,若沒了您,您的孩子便沒了依靠。”傅灼灼凝視著蘇夫人的身影,真誠道。


  “小神醫放心,我心中有數。”蘇夫人低頭撫摸著孩子,蒼白的臉上終於有了一抹溫柔的笑容。


  傅灼灼看著她溫柔的神色,突然想起了自己的母親。心頭不由得一酸,眼眶熱了熱。


  “那小神醫趕緊帶她走吧,不然等夫君將剛才的事告訴了婆婆,她必然是不會罷休的。”收回手,蘇夫人心裏太清楚蘇老板的性子了,他根本說不過老夫人,若不然也不會鬧到這地步。


  隻怕過不了多會兒,老夫人就會親自來了。到時候這孩子……


  蘇夫人吸了口氣,露出她蘇夫人該有的模樣,對乳娘道:“乳娘,你跟小神醫過去吧,孩子交給你,我放心。”然後她又看著傅灼灼道:“乳娘是看著我長大的,也幫我照顧了前麵那兩孩子,這次就讓她跟你去,還望小神醫好生照顧她們。”


  說完,她轉身到梳妝桌前拿了幾樣首飾塞給乳娘,“乳娘,這些東西你拿著,回頭去換點銀子,給孩子找個奶水好的奶娘來。”


  “夫人,這些首飾可是老爺他……”


  “別跟我提他,這都是我的嫁妝,我想怎麽處理那都是我的事!”厲聲說著,蘇夫人改了之前哭哭啼啼的模樣,眉眼間多了幾分淩厲之色。


  傅灼灼看著暗自放了心,想來蘇夫人也不是個任人欺淩的性子,應該不用太擔心。


  乳娘急忙收拾了一下,抱著繈褓中的孩子和傅灼灼出了門。


  又怕蘇家的人阻攔,蘇夫人忙讓小桃帶著他們往後門離開。


  馬車上,傅灼灼用帶的藥馬上給孩子診治起來。


  看到從孩子身上拔出來的銀針末端都成黑紫色,傅灼灼臉色一沉,孩子果然是中毒了。


  而且毒素已經蔓延整個皮膚,如孢子一般侵蝕著皮膚組織,如果不趕緊解毒,孩子這麽小,就算不死也會留下不可毀滅的疤痕。


  “小神醫,我們家小小姐怎麽樣呀?”乳娘抱著孩子,看到傅灼灼的眼神冰冷的如同三尺寒冰,擔心的問道。


  “我不會讓她有事。”


  傅灼灼冷冷說著,先用銀針封了孩子的心脈,怕毒素進入心肺造成更嚴重的傷害。


  然後她又翻出自己這兩天做的清熱解毒丸,掐碎了塞進孩子嘴裏。


  不過她知道,這隻是暫時性的方法,萬事都有因果循環,如果不研究出毒性的藥理,做出解藥來,還是沒法根治。


  但好在,據她現在的觀察,能確定的就是這種毒是由外而內的慢性毒。隻要控製好,她就有足夠的時間找解毒劑。


  “籲~!”馬車外突然傳來錢陳的驚呼,隨即馬車一陣搖晃猛地停了下來。這一停來的突然,馬車裏的乳娘和傅灼灼都被慣性拽的左搖右晃,差點跌下來。

  “怎麽回事啊?”乳娘抱緊孩子,抬頭朝搖晃的門簾看去。


  然後就聽到外麵錢陳說:“你們這馬車是怎麽回事,這麽大的路,攔著我們做什麽?”


  “哼,我們想攔誰就攔誰!我且問你,這車裏坐的,可是那個會點醫術就到處招搖撞騙的小子?”一個聲音清亮、尖銳的女人,對錢陳嗆聲反問道。


  招搖撞騙?


  傅灼灼聽著皺了皺眉。


  “你是什麽人,胡說八道什麽?!”錢陳皺眉看著麵前攔著的馬車,那馬車比他們的大多了,足足占了大半條路,讓他的車想走也走不了。而車旁,除了一個趕車的馬夫外,還站著個丫鬟打扮的大丫頭。


  剛才那些話,就是出自她的口。


  見錢陳不悅,丫鬟輕嘲了聲,冷冷道:“是不是胡說,你們心裏清楚,別那麽多廢話,快讓那小子出來,我們小姐要見他。”


  “小姐?”錢陳狐疑了聲,望向她身後的馬車。


  坐在車裏的傅灼灼也暗暗狐疑了聲,小姐是哪個小姐?她可不記得自己認識什麽小姐。


  “發什麽愣啊,快把人叫出來啊!”見錢陳坐在馬車上不動,那丫鬟雙手叉腰上前了兩步道。


  錢陳瞅著她這副蠻橫的模樣,心下嘀咕這是誰家的丫鬟,居然這般囂張。而他還沒想出個頭緒來,對麵馬車裏便響起了個聲音道:“秋衣,本小姐是怎麽教你的,說話要客氣,莫失了身份。”


  然後一隻纖纖玉手便挑開馬車上垂著的上等絨段子布簾,裹著白色裘衣的少女,從裏麵鑽了出來。


  “小姐!”丫鬟看到她,就像老鼠見了貓,馬上收了剛才的蠻狠模樣,又是服禮又是指揮著馬夫趴下來當人凳,攙著她從馬車上走了下來。


  傅灼灼挑著布簾的一角,將這些都看在眼裏。


  沒想到還是個富貴人家的小姐,不過瞅瞅那張塗滿了胭脂的臉龐,她真想不起來是打哪兒認識了這位小姐。


  但這不是關鍵,關鍵是對方認識她。不但如此,還主動走了過來,頗有不見她就不走的架勢。


  錢陳見那丫鬟扶著那裘衣小姐走過來,趕忙跳下了馬車打量她們道:“你們到底是誰,想見我們小公子做什麽?”


  哪知他這話剛落,一個巴掌就他的臉上招呼過來,“大膽奴才!我們家小姐的身份也是你可以問的!快把你們那招搖撞騙的小子叫出來,居然敢讓我們小姐下車請人,也是好大的麵子!”


  錢陳被這一巴掌扇的發蒙,沒想到這丫鬟不但嘴上刻薄,出手還這般狠戾,打的他一點防備都沒有。


  馬車裏的傅灼灼看到這一幕,自然也坐不住了。挑起簾子鑽出來道:“喲,錢大哥,都說好狗不擋路,這洛城人家的小畜生可是凶狠。光擋路就罷還張嘴就咬人一口,難不成是那主子光顧著自己錦衣玉食,忘了給那畜生一口餿食不成?”


  錢陳被她叨念的反應不過來,到是那丫鬟,立即跺著腳罵道:“你罵誰是小畜生!誰吃餿食!”


  傅灼灼站在馬車上眯眼看向她,居高臨下的審視讓那丫鬟頓時感到一陣強烈的壓迫感,本氣急敗壞的臉上也閃過了一絲慌張。


  “這是哪兒來的沒眼界奴才,我罵個小畜生還礙著你了,怎麽,你和她認識不成?”傅灼灼冷冷一句,堵得那丫鬟張著嘴卻道不出話來。而她凜人的氣勢,更是叫人打心底生出一股畏懼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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