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虎父無犬女

  趙大人拿下官帽,終於鬆了口氣。


  傅王權死了傅妙蓮沒事,可傅天磊是他的獨苗啊,這打擊又怎能輕易承受,隻見他目光呆滯,身體疲軟的朝公堂上磕了個頭:“小的遵命……”然後就趴在堂上不起來了。


  “錢掌櫃,我這表伯伯怕是一時難以接受這般,能否幫個忙找人將他送回去。”


  錢十萬對她笑笑,立即對錢陳道:“送傅老爺回去吧。”錢陳額首,過去把傅王權托拉起來,攙扶著出了衙門。


  趙大人邁著小碎步到墨離玨麵前,討好的叫了聲:“王爺,今日之事……”


  “有人敢當著你我的麵行刺,這等大事趙大人怕是得好好費心一番了。”墨離玨麵無表情,沒半點要誇獎他的意思。


  趙大人熱臉貼了冷屁股,笑容微疆,也趕緊點頭:“是是,下官定全力查辦。那我娘親的病……”其實他就是想求墨離玨幫忙,讓傅灼灼給他老娘治病。


  “多謝趙大人幫我做主,為民生冤,民女也會按早與我表伯伯的賭約,努力治好老夫人的。”不用墨離玨說什麽,傅灼灼便說道。


  而且是用的感激的語氣,半點沒有剛才威脅過趙大人的意思。


  趙大人得了此話,開心不已,忙道:“好好多謝小神醫,多謝!”


  “那無事,民女便回去準備藥材了,趙大人記得明日開始,每天早上來我那取藥給老夫人就可。”傅灼灼又行禮告退道。


  趙大人連連點頭:“是是是,下官記住了!”


  傅灼灼一走,墨離玨也轉身離開,然後是錢十萬告辭,白雪裳告辭。


  趙大人陪著笑臉送走他們,等人都走光了,他才身子一軟,靠著師爺差點倒下來。


  “哎,大人!”師爺攙扶住他,然後道:“大人,接下來我們該怎麽辦呐?”


  “能怎麽辦?這是傅家內鬥,我們能管嗎!行了,行了,扶我進去休息。”趙大人揮揮手,今日已經夠累了,他可不想再管其他人。


  何況傅灼灼還有離王爺做靠山,他當然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


  回傅灼灼家的馬車上。


  “我就說小師父今天怎麽跑這貪官家裏,來給他老母治病,原來是和傅王權有賭約!不過小師父做的真漂亮,讓我好好開了眼界。”坐在傅灼灼對麵的胡非為,露出無比欽佩的表情,對傅灼灼一陣猛誇,末了還道:“不過小師父是怎麽想到,今日要來知府公堂上給傅王權發難的?”


  聽到誇讚,傅灼灼卻不驕傲,反倒搖頭道:“你過獎了,我本來也沒到這些,是昨天傅王權自己給我出了那麽個難題,我隻是順水推舟罷了。”


  這是實話,今天的事本不在傅灼灼的計劃內,要不是昨天晚上傅王權提出的條件恰巧是給趙大人母親看病,她也不會想到借趙大人和墨離玨同時在場的機會,讓錢十萬帶著人將廣家一事算清。


  最重要的是,還好她讓魏影提早留意了傅妙蓮身邊的丫鬟去向,今天才能如此完美的打了傅王權的臉,也順利收了傅家的東西。隻不過……


  她料到傅王權會棄了傅妙蓮,隻是沒料到他會棄的那麽狠,直接一箭穿心。


  想到這,她嘴角的笑容沉了下去,重新蹙緊眉頭。

  傅王權府上養了暗衛還武功都這麽高強,怎麽看都不像是普通的看家護院。難道傅家背地裏果然還在做什麽見不得人的事?和京城的人有關?

  白雪裳挨著胡非為坐,看到她露出愁容,立即問:“灼灼看到這結果,還不開心麽?”


  傅灼灼抬了眼,看看他再看看胡非為和墨離玨,發現他們都擔心的看著她,搖搖頭道:“沒有不開心,隻是有些事還沒想通。”


  “是傅妙蓮的死麽?”墨離玨似猜到她在想什麽。


  傅灼灼微點頭,但又糾正他道:“不是她的死,而是她死前說的話。”


  “她死前說了什麽?”胡非為一直都是看戲的心態,到是真沒注意她死前說了什麽。


  白雪裳回憶了下道:“她死前似是要抖出傅王權的某些事,傅王權在洛城橫行霸道多年,即使做了什麽,也不足為奇。”白雪裳搖搖頭,見不得人的勾當,大家族裏都會有。


  傅灼灼當然也知道,但是她在意的不是這些,而是:“我在意的,是她說傅王權和京城裏的勾當。不知道是不是和京城中我那二叔有關。”


  “可是太醫院首?”墨離玨道。


  傅灼灼點頭:“是,現在的太醫院首是我二叔。”


  “哎,等等,你二叔是太醫院首?那你是……”胡非為麵露一絲驚愕,看著傅灼灼似想起什麽來:“你是傅寧後人?”


  “難得,胡先生居然知道我爹爹!”傅灼灼衝他笑笑。


  胡非為確認她身份又驚又喜,然後又沉眉嚴肅道;“傅寧大人乃是傅家最具才華醫官,當初臨州遇上瘟疫,他親自跟皇上請命帶禦醫小隊前往幫忙治療,此事在醫道界人人皆知。


  胡某對他的做法也甚是佩服。隻是可惜啊,好人不償命,聽說他陷入了宮中的落子案,死在牢中。後來的傅家做派就徹底改頭換麵了。”


  別看胡非為現在對傅家很不屑,但他過去對傅寧還是很敬佩的,甚至稱讚過他是傅家老太爺之後,傅家醫學唯一的繼承人。隻是可惜啊!


  不過他真沒想到,傅灼灼居然是傅寧的後人!

  “難得胡先生這般敬重我爹爹,我爹爹要是泉下有知,定是會高興的。”傅灼灼對胡非為投去一個感激的眼神。


  “傅大夫所為值得胡某人尊敬,而小師父你也是!”現在知道了她的身份,胡非為不由得感歎一句,果然虎父無犬女!

  白雪裳在得知她真正身份時,臉上閃過一抹意外,而後便終於明白,為何她能和墨離玨心意相通。


  並非是早晚的問題,而是他們……他不禁想起第一次聽說傅寧這名字時的反應。


  “十二,看來京城中的人一直沒忘記你啊!傅寧麽……聽說是個犯了錯的太醫,他的女兒……不知道是什麽樣子呢。”


  原來是這樣麽……


  白雪裳微微低頭,嘴角扯過一絲苦笑。


  “小師父,恕我多問,我當時聽說令父死在牢中,但案子並沒有定性,傅家也好好的,隻有傅寧一門俱損,這可是有什麽內幕?”胡非為到底是聰明人,聯想到傅灼灼身為傅家人,今天卻親手毀了傅家在洛城的生意,免不了為傅寧不平。


  “胡先生聰明。”傅灼灼冷冷笑笑,環顧車廂裏的幾人:“家父還未認罪,突然暴斃,說是認罪自縊,可並無口供留下。家母受不了打擊跟著去了,留下我和幼弟沒過他們三七,就被傅家人送到了洛城來,這其中原委若說沒內幕,我想無人會信。隻是怪我當時太年幼,並不知道到底有什麽內幕,所以到現在都未能給父親翻案,還他一個清白。”

  如果傅寧的死,也是因為傅家暗地裏做的事有關,那事情可能就比她想的還複雜了。


  所以今天就算讓傅王權一敗塗地,傅灼灼也沒多開心,反而覺得更沉重。


  “這怎麽能怪你,你才多大!”胡非為忙道。


  她現在才這般歲數,傅家出事的時候,她更不過十來歲,能做什麽!

  墨離玨也立即道:“你已做的甚好,傅太醫泉下有知定會欣慰,來日方長總有真相大白一日。”


  傅灼灼抬頭感激的看他們一眼。


  馬車停在傅灼灼府邸門前,傅灼灼和胡非為下來,當白雪裳要下車時,墨離玨忽然叫住了他:“雪裳。”


  白雪裳將起身的身子坐回去,扭頭看著沒動的墨離玨。


  傅灼灼見他沒下來,在外叫了聲:“白表哥?”


  白雪裳微頓,輕輕掀開車窗的簾子道:“我與十二許久未見,想去他府上坐一坐,晚些就回來,你們先回府吧。”


  “哦,好……”傅灼灼點了頭,但又似警告說道:“不許飲酒,莫不然我可真生氣了。”


  白雪裳失笑,點頭保證。


  等傅灼灼走了,白雪裳回過頭來。墨離玨趕緊問:“為何不讓你飲酒?”他語氣急切,帶了股他自己都沒察覺的敵意。


  白雪裳聞言微愣,凝視眼他蹙眉的表情,輕笑道:“因我前幾日飲酒又傷了眼睛,灼灼注重病人,才會如此提醒,你……不用這般。”


  墨離玨被他一說,才發覺自己剛才的語氣有些不善,其實他並不懷疑白雪裳和傅灼灼有什麽,但下意識還是會對她身邊的男子有敵意,哪怕是白雪裳也會。


  白雪裳自然也明白,又道:“我近幾日因眼疾會在她府上小住,你若介意我便不住了。”


  墨離玨讓蔚藍駕車回王府,同時道:“不用,倘若是因你眼病之事,那便聽她的。”說不介意是不可能的,但是墨離玨知道,傅灼灼非常在意自己的病人,他不想為此傷了她的心,惹她生氣。


  白雪裳沒想到他會為傅灼灼考慮這麽多,不禁道:“十二,你有些變了。”


  “有麽?”墨離玨扯了下嘴角,沒覺得自己哪裏變了。若非得有,可能就是心裏多了個牽掛的人吧。


  “十二,若她並非是這般,你還會願意她做這個離王妃嗎?”白雪裳低著頭,手指輕輕摩挲著自己身上的白衣道。


  墨離玨頓了頓,身子往後一靠說:“會,而且會更著急帶她去京城複命,而非這般擔心。”如果他不是真心在意傅灼灼,他就不會為了將來的事而擔心,不會怕自己牽連她。


  “可你和她認識才多久?難道就因她救了你的命?還是她這一身醫術?”白雪裳看向他,不解他為什麽會傾心傅灼灼,他身邊女子何其多,什麽漂亮的沒有,為什麽是傅灼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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