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是誰指使你們的!
熾火離去,傅灼灼栓上診室的門扉,才轉身眼前便是一黑。
仙草錄不請自來。
“我們,是越來越有默契了。”望著金光退去後顯現出來的書本,傅灼灼挑唇笑道。
——我本就在你內體,你想什麽我自然知道。
翻開書頁,仙草錄顯現著字句道。
看它越來越像個人一樣能和自己對話,傅灼灼再次調侃:“所以說你是我外掛還真不假?”
仙草錄沉默了會兒顯現。
——不假……
沒想到它還知道外掛的意思,傅灼灼心頭猛地冒出一個念頭來,急忙道:“你知道什麽是外掛,那你跟我一樣是從原來的世界過來的?那我沒死成,還變成了靈魂穿越,也是你搞的鬼麽?”
仙草錄又是沉默,然後慢慢顯現出字來。
——此事,很難解釋, 暫且不談。
“不談?為什麽……”
——你想我出來,應不是為了此事吧?
打斷傅灼灼心裏的問題,仙草錄顯現道。
望著眼前懸空的書本,傅灼灼抿了抿唇。
算了,現在救人要緊,這些問題還是等有時間再談吧。
“行吧,那你可能分解出,那些人中的是什麽毒麽?”
——不能。
“……回答這麽幹脆,那你還出來幹什麽!”
傅灼灼先是無語,又忍不住吐槽。
隻是她忘了,現在她心裏想的任何事情,仙草錄都能知道。
——並非我想出來,是你想我出來。
仙草錄緩緩的顯現著字句, 末了又加了一句。
——我雖不能查驗那是什麽毒,但可根據現有條件幫你列出幾種毒,可供你參考。
“這樣……到也是可以。”
傅灼灼想了想,點頭讚同。
然後,仙草錄沉默的時間有點長,似乎是在分析可能的毒種,接著書頁又翻了起來,顯出字跡。
——地廣物之博,南國有紅蟾,活可吐毒汁,入皮紅腫起泡,潰爛火燒感,死可風幹磨粉入肺爛。
——南國還有一種毒霧,乃是南國人毒術中的一種。聽說此法乃是將各種毒物風幹撚成粉,再撒入幹毒草內焚燒而生。
“紅蟾,毒霧?”傅灼灼若有所思。“你所說的南國,莫非是九黎苗疆?”苗疆人善用毒物,跟善用巫蠱之術,她倒是從很多書上就看過。
——是,此地也有南國,與大魏接壤,屬吐蕃一隅。
“南國……吐蕃……傅妙蓮……”傅灼灼雙手抱胸,心中思索著仙草錄給的這些線索,似乎就想到了什麽。
“如果真的是南國的毒霧,你可有解毒的方子?”
——南國毒霧所用方子皆不同,若要解毒方子也需對應。
“是這樣沒錯,所以需要根據病人的發病症狀分解對應可能用的毒物,比如你剛才說的紅蟾我看就極有可能。”傅灼灼打了個響指,對仙草錄道。
——但光一個紅蟾並不能造成那般傷害,應還有其他毒物。
“嗯,沒錯,所以接下來你得幫我。”傅灼灼點頭道。
——如何幫?
“用現有的症狀,反推一個毒霧方子,再以此方配置解藥。我現在沒有研究室,但你應該能在書本上幫我分析各種毒草毒物的藥理吧?所以我來想可能用到的毒物毒草,你在書本上配置毒方,若最後的效果與那些人的症狀差不多,就能憑此方子再想出解藥了。”
傅灼灼一口氣說完,望著停在她麵前不動的仙草錄。
——此法可行,但……
仙草錄字跡停頓了一下,才繼續道。
——若我長時間出現,會極大消耗你的精神力,隻怕你身體未必能承受的住。
“還會這樣麽?”
——是。
所以它每次都是出現一會兒就消失,是怕消耗我太多精神力影響身體?
原來是這樣啊。
傅灼灼微微點頭,可依然不打算改變自己的想法。
“反正也不是經常,一次應該沒問題。再說了,這次情況緊急,解毒丸能壓製的時間不長,若是不能徹底解毒,他們都得死,而且還不能保證下毒之人什麽時候會再犯。所以抓緊時間研治方子,隻要時間夠快,做出方子你就離開,不就沒事了麽。”
傅灼灼笑盈盈看著眼前的書本。
雖然仙草錄沒有五官,可是她卻似乎感覺到了一絲歎息聲。然後再顯現字跡。
——好吧。
……
五更天過,天邊泛起一道魚肚白。
一幫百姓形色匆匆的走在城南的廟前街,最後到了三不醫藥堂大門前。
“是這裏吧?”
“沒錯,就是這裏!”
“那就砸門!”
幾聲嘀咕後,幾個健壯的男子二話不說就要往藥堂裏闖。
負責守衛的親兵見狀,趕緊攔住道:“你們是什麽人?要幹什麽?”
“讓開!讓我們進去!”
“沒錯,快把我們的家人放了!”
“對,快放了!”
激動的老百姓說著莫名其妙的話,守衛麵麵相視一眼,立即讓一人進去稟告。
不一會兒,胡非為和琉璃從裏麵出來,看到門口被守衛攔住的二十來個老百姓,胡非為奇怪道;“你們一大早的都要幹什麽?藥堂這兩天不能隨便進!”
“哼,為什麽不能進,是你們在做什麽見不得人的勾當吧?”有人看到他像是個管事的,立即嗆聲說道。而後便是一陣附和聲。
“對,沒錯!”
“是啊,肯定在害人!”
“快把我們的家人放了!”
“你們在胡說什麽亂七八糟的!”胡非為看著這群人,神情莫名。
琉璃看他一眼,上前了一步道:“你們都是什麽人?為何說我們在害人?”
那些嗆聲的男子看到她是個女子,便稍微斂了些情緒,由一個中年男子道:“我們都是城南柳巷的百姓,昨日我們的親人來你們這裏看病,聽說官府的衙役說都被扣下了,這是為何?”
“對啊!我爹好好的,為何你們要把他扣下!”一個少年也上前了一步道。
“對啊對啊,還有我那秀才兒子!”一個老者也說。
胡非為同琉璃互看一眼,終於聽明白了,原來他們都是後院那些病人的家屬。因為擔心病人才會一早上門,於是他跟著上前說:“那些衙役沒告訴你們嗎?你們的親人得的都是重病,現在在醫治,等好些了自然會讓你們看望。”
“什麽重病,我們都聽說了,這病本來就有方子能治,是因為你們害死了傅家大小姐和傅家老爺,讓傅家藥堂關了門,從讓他們無藥可醫!”一個人說。
“沒錯,要不是你們讓傅家藥堂關了門,我們的親人也不會如此嚴重,現在你們扣著人,就是趁機撈錢與那傅家藥堂又有什麽區別!”
“對!”
幾個百姓又七嘴八舌的說開,本平穩的情緒也再次激動起來。
胡非為和琉璃聽著都覺不對,怎麽又扯上傅家藥堂了,還拿他們跟傅家藥堂比!
這時,在後院休息的其他人,也都聽到了前頭的吵鬧聲,聞訊趕來。
劉大夫匆匆到門口,看到外頭那麽多百姓不由得道:“胡先生,這是怎麽回事?”
然而不等胡非為回答,有人將他認出道:“這不就是傅家藥堂裏的大夫嗎?如今又在這裏,還敢說這裏和傅家藥堂不一樣!”
“對啊!要不是你們搞垮傅家藥堂,這病根本不用那麽麻煩,我們可是知道的,去年傅家藥堂就出過治這病的方子,若交給他們,早就治好了!”
“是啊,都怪你們!都怪你們!”
“你們胡說八道什麽!傅家藥堂草菅人命,假藥當真藥賣!當初關門的時候那麽多人叫好,現在居然怪我們,你們講不講道理!”玲瓏還沒到門口就聽到外麵那些話,氣的她柳眉倒豎,雙手叉腰衝出來道。
“就是!”琥珀也上來道。
“看看,各位看看!就這樣的人經營的藥堂,我們的親人還有什麽救,八成已經不行了!”百姓的隊伍裏,一個文弱秀才打扮的男子痛心疾首的說了句,馬上將所有人的情緒都點燃了。
幾個人作勢就要衝進來,嚷著要給自己親人報仇。
還有些直接從街邊拿起石頭爛菜就往藥堂裏扔,破口大罵,什麽難聽的話都有。
藥堂裏的所有人,昨晚為了照顧那些病人一夜沒睡,沒想到一早居然遇到這養的事,難免心寒。
胡非為做這大夫本來也是看著傅灼灼的麵子,如今遭此待遇豈能容忍,指著門外那些人道:“此等刁民算老夫瞎眼!”
“瞎眼幹啥呀?”一聲清冽回蕩在大堂中,不高不低卻剛好蓋過了外麵的吵鬧。
門口幾人聞言都朝診室的方向看去,就見傅灼灼挑著唇角,臉色有些蒼白的從站在門口。
“小師父!”胡非為蹙眉看著她。
傅灼灼勾著笑走出來,到門口時掃了眼外麵的老百姓,然後將手裏一個方子交給琥珀:“馬上去萬藥堂,將上麵的藥都抓齊了。”
“小師父,這是……”
“解藥。”傅灼灼道。
“解藥?才半個晚上,你就想到解藥了?”一直在一旁沒說話的常年堯聞言露出驚訝之色道。
傅灼灼也這次發現,他怎麽還在這裏。
而不等她問,胡非為沉臉道:“小師父,既然這些人都說傅家藥堂好,我們還治那些人幹什麽!讓他們帶走找傅家人去不就得了!”
“胡先生,你可還記得我當初收你這個徒弟時,說過的話嗎?”傅灼灼臉上的笑意微微一斂,眼裏多了分嚴肅道。
胡非為一愣,這麽大把年紀,在傅灼灼麵前卻如同個犯錯的孩子般垂首道:“記得,抱歉小師父,是胡某錯了。”
常年堯將這一幕看在眼裏,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昨夜胡非為說傅灼灼是他師父,他還以為胡非為是在說笑,但如今看來卻是並非!
難道……常年堯盯著傅灼灼,還是不敢相信,這麽個小丫頭醫術會在胡非為之上。
而傅灼灼訓斥了胡非為,又走到大門口,看著那幫一早上來鬧事的老百姓,神色微冷道:“是誰指使你們來鬧事的?”
那些老百姓麵麵相覷,一時竟被這小姑娘的氣勢所攝,不敢再鬧。
這時,一頂官嬌子由遠而近,最後停在藥堂門口。
“趙大人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