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能大幹一場了
明亮的眸子忽然黯然下來,傅灼灼耷拉下腦袋,特沒自信的說道:“可惜我什麽忙都幫不上。”
“嗬!”輕笑聲在她頭頂響起,傅灼灼抬起眼皮朝墨離玨睨了眼去:“你笑什麽?”
“我笑我家小娘子何時變得這般多愁善感,喪失自信了。難道忘記了,若不是你幫我想擒了蒙列,我可是連回京的借口都找不到。”墨離玨目光含笑望著她說道。
“這是之前,現在回京了……”“不管是之前還是現在,以你的聰明才智怎需擔心這些,況且在我看來,你若是能保護好自己,莫要像在洛城那般魯莽胡來,便是在幫我大忙。”墨離玨打斷她的話說道。
一時語塞的眨了眨眼,傅灼灼瞅著他,心想反駁,我哪裏魯莽胡來了!
可轉念再一想,這話還真是心虛的說不出口。隻能垂頭嘀咕道:“好,我會注意的,一定不讓你擔心,讓你分心。”
劍眉微挑,見她今日這般聽,話墨離玨反倒覺得驚訝,但又不失抓住機會道:“那錢家的事,你便推了吧,省的多了麻煩。”
“錢家?”傅灼灼抬起頭來,小臉迷惘。
怎麽突然就說到錢家了?
倒是墨離玨突然開始認真了,俊臉微繃正色道:“錢家能做到今日地步,其手段絕不可小視,你身懷絕世醫術,放在那兒都是個香窩窩,莫要以為錢十萬與你交情不淺,就能對整個錢家掉以輕心。特別是那錢少卿,莫要看他年紀小,在京城可也是叫得上名的少主,不少官府人都得讓他幾分。”
“這個我倒是知道,錢少主跟我講過,但是我覺得他不是壞人,至少……”“怎不是壞人,不顧你安危將你強行帶回錢家別院,還關你至此,你以為他隻是為了求醫?”不等傅灼灼解釋完,墨離玨突然激動的站起身來,臉色陰鷙,對錢少卿充滿了敵意。
與他認識至今,見過他冷臉的模樣,卻沒見過這麽失態的樣子,傅灼灼更加奇怪了,“那照你說,他對我還別有所圖?”
“那是自然!”墨離玨說的篤定,心下不禁想起熾火傳來的密信,自從錢少卿與她認識,兩人的關係就日漸親密,甚至在大街上還與她執手相視。
想到那畫麵,墨離玨便覺得心口有股火在蹭蹭的往上冒,偏偏現在,他還不能將她帶到明麵上來,好叫那些覬覦的家夥知難而退。
這般看不到摸不著,卻又知道無數人在覬覦自己的東西的感覺,還真是叫人難受!
墨離玨的臉色越發難看,活像是錢家欠了他幾百萬似地。
傅灼灼終於從他臉上看出點門道來,莫不是……又吃醋了?
“噗!~”
“你笑什麽?”這回,輪到墨離玨不解了。
傅灼灼站起身來,嘴角含笑俏皮的眨了眨眼道:“沒什麽呀,我突然覺得你說的對!”
墨離玨還是狐疑的皺著眉,仿佛在問,是這樣嗎?然,他還沒確定答案,一個身影已經落到了石亭外,單膝跪下到:“主子!”
來人正是蔚藍。
“蔚藍!”看到他,傅灼灼叫道。
“小神醫!”蔚藍拱手對她行禮,而後又看著墨離玨道:“主子,時辰差不多了,若不趕回去,怕是會引人懷疑。”
墨離玨看他一眼,眉頭皺的更緊了些。
傅灼灼看看他,再看了眼蔚藍。雖然她也想再和他多待會兒,可是想到他現在的處境尷尬,便開口道:“你去吧,我也該下山去了。”
“你何時回傅家?”墨離玨忽然看著她問。
“後天子歸入學後,我也該起程進京了。”傅灼灼說。
“萬事小心,若有什麽事,讓白雪裳聯係我。”墨離玨深深凝視她一眼,囑咐說道。
含笑點了點頭,傅灼灼也道:“你也是。”
“主子,該走了。”墨離玨回京第一次辦事,先不說這事最後能不能辦好,但中途若被人發現什麽,定不是什麽好事,所以蔚藍不得不再催促道。
“讓人送灼灼回去。”從傅灼灼身上收回目光,墨離玨轉身離去的同時交待說道。
蔚藍額首。
墨離玨走出亭子,最後不舍的看了傅灼灼一眼,縱身用輕功往山林深處飛去。蔚藍對暗藏的暗衛交代了墨離玨的命令後,立即緊隨其後離開了。
傅灼灼站在亭中,目送他們消失在遠處,直到徹底看不到他們的身影,才戀戀不舍的收回了目光。
“主子,我們也走吧!”陵遲從暗處走出來道。
然後是魏影和一個墨離玨暗衛走了出來。
“嗯……你回去保護他吧,我有他們保護就行。”傅灼灼看向墨離玨的暗衛對他說道。
“主子讓我送您下山,等確定您安全,我自會離開。”那人垂首拱手說。
“那好吧。”知道他們不會違抗墨離玨的命令,傅灼灼也不強求。
沿著上來時的路,傅灼灼回到書院裏。
徐夫子正站在自己的院子門口,看到她從後山回來,便道:“見著了嗎?”
傅灼灼微微點了點頭,自從知道他和墨離玨有關係,而且墨離玨還說他是可信之人,傅灼灼就對他不再有什麽懷疑,態度也親近了不少。
“多謝夫子。”她到徐夫子麵前感激的說道。
徐夫子凝視她一眼,扭頭朝著後山的方向看去道:“那孩子是我教過的學生裏最聰慧的一個,隻可惜因他母妃的事才會落得此番。”說完他又看向傅灼灼,“聽說他這次回來,不但擒了北牧皇子,還有一身功績,令聖上對他頗為滿意,進京便封賞無數,令人刮目相看。”
徐夫子看著她,麵色微沉凝重的說道。
但這些傅灼灼還真的不知道,原來墨離玨這次回來,早已經名動京城。
徐夫子繼續說:“我雖不在朝中,但朝中局勢變化莫測,我不知他這次回來是為何,但不管為何,我都希望他最後能有個善果,我老了幫不上什麽忙,你是個聰明的姑娘,我這學生便交於你了。”話到最後,那一聲歎息是擔憂,也是鄭重的托付。
傅灼灼心頭,突然為墨離玨感到一暖,忙點頭道:“夫子放心,我不會讓他有事的。”
“嗬,真是個有趣的小姑娘。”徐夫子忽然又笑了聲,捏著自己垂到胸前的胡子,滿意的點了點頭。
“灼灼!?”錢多玲步伐匆匆的從外麵過來,身後還跟著琉璃。
“錢少主,怎麽了?”傅灼灼看她這著急的模樣,不禁奇怪的問道。
錢多玲打量她一眼,剛要說什麽,她身後的琉璃卻搶上前道:“姑娘,我就說我該陪您去的,您上個茅廁半日都不見人影,我都跟著錢少主快把這書院逛完了也不見你回來,可不得讓我們好著急一會兒嘛!”
話語間,她還偷偷朝傅灼灼使了兩個眼色。
傅灼灼立即就明白了,是怎麽回事,急忙接上話道:“哎呀,是我不好,上了茅房回來又和先生聊了一會兒,一時半會兒忘了時辰。”
“原來是這樣。”聞言,錢多玲鬆了口氣,然後趕緊朝徐夫子行了禮道:“老師麵前,學生無禮了。”
“無礙,是我和這姑娘聊的入神了,耽誤了她去找你。既然已無事,你們就自便吧。”說著,徐夫子甩了甩衣袖,轉身又回自己院中了。
有了他的話,錢多玲對傅灼灼更加沒了懷疑,對著徐夫子又是一拜:“學生送老師。”然後看著傅灼灼道:“灼灼可還要到處看看嗎?”
“不必了,天色不早,我們還是下山了吧,對了,錢掌櫃呢?”傅灼灼環顧一眼,還不見錢十萬的身影。
錢多玲道:“四叔在前院拜會其他幾位夫子,我們出去就能見到了。”
“好,我們走吧。”傅灼灼點點頭,跟著錢多玲離開了徐夫子的住處。
錢十萬說是拜會敘舊,其實還是為了給方兒日後在學院的日子打點,等傅灼灼和錢多玲去找他時,他早已約好院中的幾個夫子,準備下山,找家酒樓喝酒去了。
“要不小神醫,你也跟我一起去?”走之前,錢十萬湊到傅灼灼身邊小聲的問。
“我就不了,這種事還是交給錢掌櫃吧。”傅灼灼衝他搖搖頭,雖然她也為自己弟弟做了打點,但她不想給傅子歸搞特殊,除了他的人身安全之外,其他的她並不會插手。免得這孩子日後在這裏不好好學習,還學壞了。
“那行,少卿你陪小神醫先下山吧,馬車就留給你們了,我等會兒和幾位夫子一起走。”見傅灼灼不願意,錢十萬也不強求,對錢多玲關照了兩聲,又樂嗬嗬走了。
“那我們走吧。”錢多玲道。
“好。”
傅灼灼沿著原來的路下了山,等她回到朝霞鎮,天色已經漸晚。
客棧房中,傅子歸看到她回來,馬上氣呼呼的擋在她麵前,“阿姐,你又去哪裏了?為什麽老不告訴我!”
“阿姐隻是出去走走啦,沒去哪裏!”摸著弟弟的頭,傅灼灼搪塞說道。
可是傅子歸卻哼了一聲道:“騙人,玲瓏姐姐明明說你去書院了!”
傅灼灼一愣,朝一旁的玲瓏看去,玲瓏心虛的低下頭,不敢說是她一時嘴快,說漏嘴了。
傅子歸也不管這些,拉著傅灼灼便連珠炮的問:“阿姐你去書院幹什麽呀?書院裏好玩嗎?漂亮嗎?我什麽時候能去呀?”
看到他閃閃發光充滿期待的小眼神,傅灼灼失笑起來,臭小子敢情不是擔心她,而是想去書院了啊!
……
又在朝霞鎮住了一日,給傅子歸采辦了些往後要用的東西。等五月初五那日,傅灼灼便陪著他,重新來到了書院的山腳下。
書院規定,新生都要走百階梯,而家人隻能送到入口,寓意孩子從此刻開始正式長大。
看著弟弟稚嫩的麵容,將有些沉的小包裹交到他手中,傅灼灼再三囑咐後,終於戀戀不舍的放了手。
站在山腳下,看著傅子歸步伐堅定的朝著山上走去,傅灼灼鼻尖突然一酸,真的感覺弟弟長大了。
“主子,我們也該走了。”琉璃站在她身邊道。
“嗯,”從傅子歸堅毅的小背影上收回目光,傅灼灼轉身擦了一下鼻尖的酸澀,抬頭看著遠處的朝霞鎮,以及更遠處的京城。
現在開始,
她終於,能無牽無掛的大幹一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