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最能整人了
“怎麽不能住,破廟都住過,這裏難道還比不上破廟嗎?”傅灼灼笑了笑說。
陵遲和琉璃互看了一眼,明白傅灼灼是鐵了心要住這裏了。
“主子那您先坐下等會兒,我這就去打水過來好好收拾一下,給您騰個地方休息。”琉璃扶起一把倒了的椅子,擦幹淨上麵的灰放在一旁說道。
傅灼灼點頭,看向陵遲道:“這院子深,紅玉翠玉都不認識,你去接他們一下。”
“好。”陵遲頷首,馬上轉身走了出去。
琉璃吹了吹桌上的灰塵,將身上的包袱放下,然後開始擼起袖子準備給傅灼灼收拾個今晚能過夜的地方。
傅灼灼看了一圈道:“今晚你們和我住一間,讓陵遲住隔壁,明日把院中那偏房的屋子收拾一下,以後你們和陵遲就住那邊。
“陵遲是男子,與您同住一個院子怕是不合適。”琉璃停下手下的活抬頭看向他道。
傅灼灼撇撇嘴,在洛城她還有院子讓陵遲跟魏影住一起,但這裏哪有那條件。若是不讓陵遲住這裏,以他的性格恐怕隻能住屋頂了。
“主子不用顧忌我,我可以自己找地方住。”這時,陵遲拿著幾包東西走進來說道。
他身後跟著翠玉和紅玉,她們看到房內的場景紛紛皺眉。翠玉馬上道:“主子,這怎麽住人啊?”
“是啊主子,要不今晚我們先出去找家客棧住吧?”紅玉向來最安靜最聽話,可是眼下她也覺得太委屈傅灼灼了,說道。
“將就一晚吧,若是走了,有人怕是會找我呢。”傅灼灼勾唇笑笑,安撫他們道。
三個丫鬟麵麵相視一眼,陵遲也疑惑的皺了皺眉,但沒人再質疑她的決定,隻是趕緊收拾起屋子來。
琉璃找管家要了水桶,去廚房打來了水,似乎是因為傅灼灼剛進門就給傅家的下人上演了一出殺雞儆猴,這會兒傅家的下人,對傅灼灼的人也是分外客氣。他們要什麽,都沒人敢阻止。
甚至已經有人在私下討論,這個真正的的嫡係大小姐回來了,而且行事作風如此強硬,連平日裏府上最橫的夫人都不是她的對手,日後傅家的當家人是不是也要換了?
“主子,我剛去廚房打水,聽見那邊的下人在議論我們呢!”琉璃打水回來,馬上對傅灼灼說道。
不僅僅是三個丫鬟在打掃,傅灼灼自己也沒閑著,擼了袖子在收拾床鋪,聽到琉璃這話不禁“哦”了聲,問:“他們在說什麽?”
“說您是嫡長子的大小姐,如今回來了,家裏是不是得變樣了?王夫人都不是您的對手日後他們在您麵前可得小心點。”琉璃說道。
傅灼灼嗬笑了聲。
翠玉聞言放下手裏的事湊過來道:“多虧主子進門就給那些人好些顏色看看,不然還真當我們好欺負呢!瞧那夫人的模樣,可真是好笑!”
紅玉跟著點點頭:“主子借口懲治了那門童,也是治了其他下人一些氣焰,就算他們都是二房的人,也不敢隨便欺負主子。”
“嗬,你們想的可真多。”傅灼灼看她們一眼說道。
“主子難道不是這樣想的?”琉璃也不由得看向她。
“沒有,我不過是順水推舟回了我二嬸一些禮罷了。”傅灼灼淡淡道。
一開始她還真沒想做這些,若不是王氏將她擋在門外,讓她非得尋了個借口才能進來,她還真不會剛進門就鬧這麽大動靜。
不過反過來想想也不錯,如今她名聲在外,量傅家的人也不敢隨便招惹她,倒是能讓自己日後圖個清淨。
“對了,陵遲呢?”傅灼灼忽然道。
“在院門口守著呢,他說不放心傅家那些人,守著安全些。”琉璃說道。
“明日還是把偏房打掃出來,讓他住這裏吧。”傅灼灼再道,把陵遲安排到前頭地方去,她也不放心,還是留在身邊吧。
“主子,可以說他是王爺給您的貼身侍衛,這樣就算他留在院中,也無人敢非議。”紅玉提議道。
傅灼灼頓了頓,這倒是可以,不過現在她和墨離玨的關係還不好公布,這些話也不好說,回頭再看吧。
時間緊,傅灼灼她們也沒收拾多仔細,簡單做到床能睡人,便差不多準備休息了。
隻是她還來不及睡下,就聽遠處的院門似乎被人敲響了,不一會兒陵遲又她房門外:“主子,那管家來話,說是傅家老爺回來了,請您方便的話就過去。”
傅灼灼坐在床沿垂眸想了想,嘴角忽然翹起看向房門道;“告訴管家,旅途勞累我已脫衣睡下,著實不便現在去見二叔,還請等明日一早我再去給他請安吧。”
“是。”陵遲很快離開。
同留在她房裏的琉璃見狀壓低了聲道:“主子之前不是想見傅老爺麽?怎麽……”
“我若去了,今晚還能好好睡麽?睡覺吧,也該是讓我二叔擔驚受怕一夜了!”說吧,傅灼灼倒頭便要睡去。
琉璃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抵唇輕笑了聲。
那傅老爺知道主子回來了,肯定也得知了她進門後所作所為,心急火燎的想要跟她見一麵,就是想摸清主子底細。
而主子越不見他,他就越發不安,估計今晚,那傅老爺是確實睡不著了。
果然,還是主子最能整人了!
琉璃看向床上的傅灼灼,勾笑想道。
一夜好眠。
傅灼灼一覺到天亮,絲毫不覺自己是在簡陋的條件下休息。
聽見她醒來的動靜,外麵的琉璃便推門走了進來,伺候她穿衣。
“主子,這的天越發熱了,且已經安頓下來,不如就試試蘇夫人做的春裝,好歹也不能讓那些下人覺得我們嫡小姐穿的寒酸。”琉璃在給傅灼灼準備衣服的時候,提議說道。
傅灼灼是不在乎這些的,什麽衣服都能穿。但一想琉璃說的也不錯,現在是在傅家,她昨晚的架子都擺出去了,總不能讓人覺得是空的,便道:“好,不過還是別太豔麗了,樸素點就好。”
琉璃聞言不禁瞅她眼道;“主子,你有豔麗的衣服嗎?”
蘇夫人是知道她喜好的,給做的衣服都是平平常常的色兒,哪裏談得上豔麗。
不過傅灼灼就是出落的好,哪怕是普通的一身淺綠色對襟齊腰裙,也能給穿出幾分卓然的仙姿來。
讓琉璃給她梳了妝後不禁道:“要是王爺在這裏,肯定又移不開眼睛了。”
聽到她突然提起墨離玨,傅灼灼不禁一愣,心下也蕩過一絲漣漪。
也不知道他什麽時候回京。
“主子,那管家又來了,要請你去前廳用膳。”翠玉走過來,臉色不太好的說。
“又……”傅灼灼著重她話中的又字,翠玉點點頭道:“已經來兩次了,之前您還沒醒,我們就給打發了。這不,又來了。”
傅灼灼聞言挑了挑嘴角。
看來她二叔還真是迫不及待啊!
“好,那就去吧,免得二叔二嬸等急了。”傅灼灼起身帶著笑容說道。
前廳,一桌早膳早已經擺上桌子,伺候的下人站了好幾個,二房一家也都已經落座。
安說,傅家早沒其他的人了,平日二分一家落座就差不多都能吃了,可今日這早膳都已經擺上來半天,熬到魚肉粥也已經涼了兩回,熱了兩回,就是不見桌子上的三人動筷子。
見過或者聽說過昨夜場麵的下人,都知道他們是在等誰。
還有今日才從家裏來上工的下人,則揣著好奇心,忍不住的往廳中三人的臉上打量。
昨夜的傅家,除了傅灼灼,便沒人再睡個好覺。
王氏被傅灼灼氣得一夜難眠,傅川回來想見傅灼灼結果被婉拒,就一直在書房呆到天亮。傅錦錦雖然沒那麽多心思,可想到傅灼灼,她卻連做的夢都是惡夢。
所以今天一早,王氏和傅錦錦,都頂著一層厚厚的妝容,來遮蓋臉上沒睡好的憔悴。而坐在主位上,一身深藍色印花錦袍的傅川,更是從早上開始便沉著臉。
“啪!”王氏終於等不下去了,一掌拍在桌子上起身道:“這個傅瑩還有沒有把我們放在眼裏了?天都大亮了還不起,還要我們一家子等著她吃飯!老爺,這事您可不能不管啊!”
昨天晚上她是吃了虧,才服了軟,今天傅川都在場,她定是不能輕易再放過了那小妮子。
傅川沉著臉睨了她一眼,雖然表情很難看,可是卻沒有說話。
傅錦錦多會察言觀色,偷偷看了看自己父親幾眼,緩緩開口:“娘親,許是瑩姐姐長途跋涉太累了,所以才貪睡了會兒。”她先是替傅灼灼說了兩句,讓那些下人一聽覺得這小姐懂事。再想到傅灼灼昨天晚上回來時那模樣,哪裏比得上傅錦錦溫柔賢惠又懂事啊!
當然,傅錦錦也不是就為了給傅灼灼說兩句博好感,話鋒一轉她又似狐疑又似不解道:“不過瑩姐姐昨天回來的也不算晚,隻是她進院子時帶了不少下人,好像是連男子都帶過去了,估摸著安排下來也得好些時候了吧。”
這話聽著還像是為傅灼灼辯解,可是仔細一品那味就不對了啊。她分明就是提醒著旁人,傅灼灼回來大鬧了一場還不夠,還帶著男子回了院!先不說那男子是什麽身份,可是光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帶著男子回院裏,這事傳出去,可夠讓人在背後說道說道了。
王氏心頭一動,立馬明了女兒的意思,屈身坐下來道:“對啊老爺,你看看你這侄女,在洛城都待成什麽樣子了!昨天回來對我目無尊長禮數就罷,怎麽還能把男人帶回院中呢?這事要是傳出去,還不知道外麵的人要怎麽說我們傅家的門風呢!”
傅川聽著臉色又是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