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你學壞了

  莫約過了一個時辰,袁達吃了東西,又吃了藥終於有了下床的力氣。


  傅灼灼看外麵天色已經泛起了橙光,便提議讓袁生帶著他先回去,同時也在老郎中這裏又給袁達抓了些藥。


  而因天色已晚,她自己就不跟他們走了。


  “這些藥,每日兩服,連服用五天,到時候我再去複診。這瓶外傷的,每天換藥一次就可。”將抓的藥交給袁生,又把馬車讓給了他們,傅灼灼最後囑咐道。


  “多謝恩人!多謝恩人!”袁生一陣感謝,讓何二扶著袁達上了馬車。


  “那恩人,我們就先走了。”


  “嗯,走吧。”


  傅灼灼站在街頭揮揮手,目送著馬車緩緩朝浮屠寺的方向駛去。


  白雪裳和魏影還有陵遲站在她身後,見馬車走遠了,白雪裳開口道:“我們也尋車回去吧。”


  “好。”


  “方才我去買衣服的時候,看到那邊街頭有馬夫,不如我們過去問問?”魏影道。


  “嗯。”傅灼灼頷首,背著手朝魏影說的方向走去。


  白雪裳慢慢跟在她後麵,等到了僻靜處,他忽然開口問道:“你可覺著那袁達有奇怪之處?”


  “有。”傅灼灼點點頭,停下腳步看向他覆著一層薄紗的眼眸:“他回答問題時支支吾吾的,顯然是有所隱瞞。且聽他說來,那些傷是來時遇到了意外,可他的傷新舊不一,並非一日所成……”


  如果是遇到了一次匪徒就算了,還能次次遇到,這得背到什麽程度。他自己又是蠢到什麽程度才能每次都往賊窩裏闖。


  “難道這袁達不是逃難來的?”傅灼灼眉頭一皺,越想越覺得袁達有點奇怪。


  他還特別寶貝那身破衣服,雖然說是娘的遺物,但他的緊張顯然不是那麽簡單,更像是懷揣著什麽貴重的物品藏在了衣服裏。


  “不行,我得跟去看看。”傅灼灼越想越不放心,轉身就要往回走。


  “哎,你等等!”白雪裳一個箭步上前抓住了她的肩膀道:“無憑無據僅僅靠我們的猜測,能說明什麽?他畢竟是百鳳村的村民,還是袁老爹的兒子,你去說,他們是信你還是信他?”


  白雪裳說的都對,傅灼灼不由得露出猶豫來。


  “放心,我會安排人在暗中盯住他的舉動,若有什麽奇怪之事,馬上就告訴你。”白雪裳又道。


  傅灼灼想了想眼下隻能是這般最穩妥,便同意了。


  “走,回京吧。”白雪裳笑容溫和,看到自己放在她肩頭的手,心尖微微一顫,趕緊收了回來,臉上掠過了抹不自在。


  傅灼灼想著事,根本沒看到他臉上的表情,走了幾步她又想起什麽道:“話說,京兆尹你可了解多少?”


  “你是說任職京兆尹的張大人?”白雪裳臉上已經看不出任何異樣,偏頭看向她反問。


  “嗯,今天他兒子來浮屠寺不知道幹什麽,被我和小郡主氣走了,也不知後麵會不會回來找慧悟大師麻煩。”看那張琦囂張跋扈的,也不像是個認虧的主,顏詩悅就算了他不敢惹,就怕會遷怒浮屠寺的人。


  “我也會讓人多加注意,若他敢找事,便讓他知道什麽叫暗箭難防。”白雪裳溫和的臉上勾出一抹唯美雅致的笑來,可是那口吻著實讓人聽著打了個寒顫。

  傅灼灼瞅著他這副笑裏藏刀的模樣,誇張的搓了搓胳膊,趕緊溜了道:“表哥,你學壞了!”


  “嗯,同你學的。”白雪裳笑著跟上她的腳步道。


  而後便聽到他們共同的笑聲。


  回京後,白雪裳送傅灼灼到了傅家,附近確認她安全回去,才回了自己的住所。


  方進房間門,就見玲瓏正坐在他房裏,繃著個小臉。


  “你怎麽在這?”白雪裳麵帶笑容柔聲問道。


  “不然呢?我該去哪兒?公子你一大早跑哪兒去了?可知道我有多擔心!”玲瓏上前抓住他的衣袖,又是生氣又是委屈的噘著嘴,一張還有點嬰兒肥的臉都快皺成包子了!


  “出去辦了些事,京城我熟悉你無需擔心。你要無聊,也可以自己出去走走。”白雪裳溫柔的抬手摸了摸她發頂,不管玲瓏怎麽生氣,他都是這般和煦的表情任由她鬧騰。


  玲瓏還噘著嘴,雖然心裏是有些失落,覺著白雪裳不帶著她,可麵對他這般神色,她又怎麽氣得起來呢。


  “那好吧,話說公子,你可知道灼灼住哪兒?”玲瓏放開他的衣袖,咕噥著道。


  “怎麽,你要去找她嗎?”


  “對呀,您的藥快沒了,我得找她要去呀。就是不知道她住哪兒,也不知道她還記不記得給您做藥,回來也都沒個消息。”玲瓏柳眉微蹙,搖頭晃腦的說著對傅灼灼的那一絲絲不滿。


  其實她也知道,傅灼灼回來不容易,定是很忙的,可方才心裏難受的緊,好似這樣說一些就會舒坦點。


  “她已經給我了,你莫要去尋她,她最近很忙。”白雪裳從衣袖中拿出一個褐色的藥瓶放在桌上,這是傅灼灼回去後,讓魏影追出來交給他的。


  她從沒忘記他的事情。


  看到那藥瓶,玲瓏微微一愣,抬眼看向他的臉:“公子……你是去找灼灼了嗎?”


  白雪裳不語,算是默認了。


  玲瓏本來就不舒坦的心裏,頓時更難受了幾分,“那你怎麽都不帶我。”她垂眼喃喃道。


  白雪裳並不知她是什麽意思,隻當她和傅灼灼感情一直不錯,是想她了,所以怪他沒帶她一起,便道:“下次我會通知你一起。”說著,又摸了摸她的頭,轉身進了裏屋。


  玲瓏站在原地抬眼看著他的背影,心裏說不出到底是什麽滋味。目光移向桌上的藥瓶,竟是生出一股礙眼來。


  隻是這想法剛冒出來她自己就嚇了一跳,眼中閃過一抹驚慌後,忙安慰自己道:“玲瓏你在想什麽呢,灼灼可是公子的恩人,沒有她公子的眼睛就瞎了!你不過是公子身邊的奴婢罷了,他與誰在一起,與你又有什麽關係……”


  而後幾日。


  傅灼灼除了在家研藥外,還去了幾次浮屠寺,分別是給義診的那些村民分發藥材,和給袁達複診。


  幾日下來,袁達身體恢複的倒是快,人也沒什麽奇怪之處,似乎一切都是傅灼灼他們多心了。


  轉眼,日子就到了五月二十八,蘭貴妃在宮中設宴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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