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猿意馬
在回京城之後,他就讓人去調查了那日將他救到朝霞鎮的一行人身份。
沒想到當日那個叫少將軍的男子,居然就是跟墨離玨一起回京的林霄,而出手救他的女子,還是墨離玨的未婚妻!
同時,他發現墨離玨的未婚妻似乎還會醫術,居然能讓他的刀傷一天之內就止血,三天下來已經感覺不到什麽疼痛了。
若不是他故意裝病,讓元宗帝以為他傷的很重,其實他早就可以出東宮的門,四處走動了。
“墨離玨的未婚妻會醫術……看來洛城傳回來的消息不假。”墨含譽盯著眼前的桌子,細想傅灼灼的身份,“她似乎還是傅寧的女兒……傅寧的女兒?!”
倏地,他想到了什麽般睜大了眼站起身來,臉上滿是恍然之色。
“殿下怎麽了?”甘塵上前了步擔心的看著他突然這麽大的反應,是想到了什麽重要的事嗎?
墨含譽看向他,一雙眼睛又眯起來,恍如一條陰冷的毒蛇,“傅寧的女兒是墨離玨的未婚妻,而她還會醫術,你說這意味著什麽?”
甘塵經他一說細想了番,眼底同樣閃過恍然,“殿下,那可是要小的……”甘塵看著他也冷下臉來,眼中有一抹殺意。
墨含譽繞出書桌,背著手在書房內轉圈渡步,如此,這小丫頭自然是要除掉的,可眼下林霄片刻不離的守在她身側,林霄是西北大將軍的兒子,功夫了得,而他也還沒想跟手握十萬大軍,又深得元宗帝信任的林家起衝突。
關鍵是最近寧家的人也在盯著他的一舉一動,如果失手,反而會給他招來麻煩。
“罷了,現在父皇因我的傷勢派了大理寺的人在朝霞山附近,若是驚動他們就麻煩了。你先安排人暗中盯著,日後再說吧。”
甘塵了然的點了點頭。
……
傅川回到傅家,剛回書房傅錦錦就尋來了。
“爹爹。”傅錦錦在傅川書房門口柔柔一禮,一張白淨姣好的小臉怎麽看怎麽乖巧懂事,如果不是出了那檔子事,傅川還是有幾分喜愛這個女兒的。
“嗯。”但如今,他也隻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轉身就坐到了書桌後麵。
傅錦錦因為是知道傅川對她的失望,眼底微微一暗,然後給了身後的珍兒一眼神。
珍兒識趣的退了下去,同時也給他們帶上了門。
“爹爹,不知道您去求的那位大人,可是同意了幫女兒……”傅錦錦走到傅川的書房中央,微微低著頭聲如蚊音小心翼翼的問道。
“你到底是……”傅川看著她低頭垂目的模樣,昨日他回來後,傅錦錦也來找過他,開口居然是讓他想法去求一求他身後的那位大人幫忙為她主持公道。
當時聽到這話,傅川可被嚇得不清,立即嗬斥她不要胡說八道,但同時又問她是從哪兒聽來的這些話。
傅錦錦上次聽傅灼灼那麽一說後,一直不敢來問,可也不見宮裏有人為她主持公道,真的是急了才會尋上來找傅川去求人。
本來她也是打著懷疑的態度,可看到傅川緊張的反應後,她就篤定了傅灼灼沒騙她,她爹爹背後真的有個大人物。
不過她這次到是乖了,居然沒把傅灼灼給賣了,隻是隨便找了個借口搪塞了傅川,又再三與他保證絕對不會說出去,因為本來就是一家人,父女一條心,如今也是迫不得已,不想讓自己淪落成別人的笑話,才希望他去求那位大人想辦法。
傅川本來就心有不甘,仔細一想女兒說的也對,所以猶豫再三,就有了今日偷偷去東宮的事。
這會兒看到女兒著急的來打聽,他雖然有些不滿,可還是沒怪上她。
“此事為父自有主張,你就不要多問了。”頓了頓,他望著女兒蒼白的小臉,心下微微一歎,總歸還是軟了些語氣道:“為父總歸是要讓陛下給我們一個公道的。”
傅錦錦低垂的眼眸本來一片黯然,但聽到這句話,不由得閃過了一絲波瀾。
如此說來,她爹爹是去求過了?
因為以他爹爹的個性,自己去求陛下,他肯定是不敢的,但現在說會讓陛下給個公道,那肯定就是去找人幫忙了!
傅錦錦心裏暗喜,忙屈身道:“是爹爹,多謝爹爹為女兒奔忙,女兒定不會忘記爹爹的養育之恩!”
“嗯……你這幾日若是沒事,就出門走動走動,我前陣子看長平郡主好像來過我們家裏,你和她見過幾麵,平時也該多聯係聯係。”傅川現在是能多巴結人就多巴結人,上次看到傅灼灼很顏詩悅親密的很,他心裏不痛快。
現在傅灼灼去朝霞鎮了,他這個女兒總悶在家裏怎麽行。
傅錦錦抬起頭來,眼底的神色更亮了幾分,沒想到她爹爹居然和她想到一塊去了。
“爹爹放心,女兒其實已經給郡主殿下遞過拜帖,約了她明日去茶館聽戲呢。”她忙說道。
拜帖她今天就讓小廝送出去了,顏詩悅好像還接了,她真準備明天去呢。
“是麽,那就好。”傅川臉上終於露出一個笑容來,看著女兒懂事恬靜的麵容,這才是她的好女兒嘛。
忽然他一晃神,好像在傅錦錦身上看到了另一個人,一個和王氏完全不一樣的女子,也是那般溫柔懂事,對他百依百順。
“爹爹?你怎麽了?”傅錦錦察覺他的眼神有點奇怪,不由得問道。
傅川一愣回過神來,忙從她身上撇開眼:“沒什麽,你先回房去吧。”作為父親,他這樣盯著女兒看,總歸有點奇怪。
“哦……”傅錦錦點了點頭,也沒多想,再行了個禮就出去了。
倒是傅川自從想起那個人就一直心猿意馬,最後還是起身出了書房,然後很快就碰到了郭管家。
“老爺!”郭管家在他麵前一禮,傅川也沒奇怪他怎麽就在書房附近,隻是道:“備馬車,老夫要出去一趟。”
“是……老爺要去哪兒?可要跟夫人說一聲?”郭管家忙道。
想到王氏,傅川眉頭一皺眼底閃過抹不耐和厭惡,但最後還是道:“告訴夫人,淮州瘟疫四起,陛下命我等研究藥方,今晚我就不回來了。”
“是。”郭管家應下。
傅川匆匆離開院子,很快便坐上馬車朝城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