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舅舅
城外疫病蔓延,大家都是知道的,但城內情況還好,所以一聽這裏也有疫病病人,大家的神色皆有些緊張。
再一聽說什麽神醫,大夥就忍不住好奇打量著傅灼灼等人,隻是來的這五人皆是一幫少年,看著最年長的一個也不過堪堪二十來歲,哪像神醫了?
同樣這樣想的,還有藥堂的老掌櫃:“神醫?大人莫不是在跟老夫開玩笑吧?”
老掌櫃掃了眼進來的五個少年,穿得黑不拉幾,一副精神不濟的模樣,“神醫我是沒看出來,病人到是有點像。”
“大膽!”徐護衛聽老掌櫃居然敢輕看他家王妃,不由得嗬斥道。
可這老掌櫃也不怕他,將算盤往櫃台上一扔道:“大人要有力氣就多去城門口放點糧,在這裏嗬斥我一個老頭子做什麽?”
“就是啊,你們這些當官的,有本事就管好這裏的災民,沒看到大街上都是乞丐啊!就知道在我們麵前耀武揚威!”
“對啊!對啊!別打擾我們看病,趕緊走!”
“沒錯,本以為這次來了個好官呢,沒想到還是這樣的德行!”
眼看著民憤越來越激動,傅灼灼趕緊上前擋住徐護衛道:“大家冷靜!大家冷靜聽我說!”
傅灼灼年紀雖然不大,可聲音清亮,到是壓住了那些激動的人。
“我知道大家心裏都不舒服,但我們確實是來給人看病的,至於我們為何怎麽年輕,那是因為我們都是鬼穀的弟子,我們的醫尊大人正在城外救治他人脫不開身,所以才派我們進城查看。”傅灼灼說著給紅參和其他三人使了眼色。
紅參會意,忙附和道:“沒錯,我們都是鬼穀的弟子,這是我們鬼穀的弟子令,若有人不信可上前查看。”
紅參從身上掏出一枚紅色的木牌,上麵寫著一個鬼字。
鬼穀在江湖上也算是赫赫有名了,哪怕是在平民百姓中,也是有人聽說過的,如此那些病人不由得討論起來:“真的鬼穀的大夫?”
“天啊,鬼穀的都來人了!看來淮州有救了啊!”
“是啊是啊,難怪這麽年輕,原來是鬼穀的弟子!”
老掌櫃則用半信半疑的目光望了望紅參高舉的令牌,然後再看著傅灼灼打量:“你……真是鬼穀的人?”
傅灼灼笑而不語,反正她是不是不重要,後麵幾個都是。
但老掌櫃把她這表情解讀成了默認,神色立即一凜道:“沒想到是鬼穀的幾位能人大駕光臨,怠慢!怠慢!來人,快去樓上通知當家的,幾位請跟我去後堂說話。”
老掌櫃繞出櫃子,引著傅灼灼往後堂去。
傅灼灼不動聲色的給了徐護衛一個眼神,徐護衛自知方才他的做法差點引起禍端,有些慚愧的頷首,然後才帶著紅參他們一起跟上去。
“幾位稍等,我們當家的馬上過來。”老掌櫃將他們引到後堂歇息道。
但傅灼灼心裏掛念著病人,不禁道:“不知老先生可否先帶我們去看看疫病的病人?疫病蔓延快,耽誤不得。”
老掌櫃看著她這副著急的樣子,微微蹙眉道:“疫病確實嚴重,不過我們這裏的大夫已經開了藥方,那幾人也有好轉,小公子何必如此著急啊?”
傅灼灼一愣,“有了好轉?”
不隻是她,連紅參他們也都麵麵相覷,他們在淮河鎮治了一個月,胡非為親自上場都沒見好轉的疫病,這裏的大夫居然能治好?
“區區瘧疾而已,本堂還是能治的。”看到傅灼灼他們懷疑的目光,老掌櫃有些不悅道。
雖然鬼穀之人醫術精湛,但也不能太小看人了吧,一個瘧疾他們還是能治好的。
傅灼灼語塞,知道他是誤會了。方啟唇想再問問情況,一個中氣十足的聲音就從門後傳了進來。
“溫掌櫃,鬼穀的弟子來了?在哪兒呢?”
“老爺!”溫掌櫃轉身對來人拱手一禮,傅灼灼也朝那人看去。
來人高大,衣著黑邊白緞子圓領袍,頭戴黑璞,上唇留著兩片八字胡,一副中年人打扮,腳下有力的走來。
隻是當他看到與溫掌櫃對站著的傅灼灼時,腳下不由停住了步子,隨後一雙有神的大眼睛就停在了傅灼灼的臉上。
傅灼灼對他這目光感到奇怪,歪頭蹙了蹙眉正要開口,卻聽來人大叫一聲:“妹妹!!”
全場靜默三秒,傅灼灼更是一臉被雷劈了的模樣。
妹妹你個頭啊妹妹!我娘可沒你這麽大的兒子!
傅灼灼在心中咆哮,而其他人也是將驚愕的目光在她和來人身上打量。
嘿,別說,看著還真有幾分像!
不過這年紀也查太多了吧,那人都能做小神醫爹了!
徐護衛和幾個鬼穀弟子都是這樣想的。
而溫掌櫃卻在驚訝之後,也盯著傅灼灼仔細瞅了起來,待老眼昏花的眼神看清她麵容,也緩緩瞪大了眼,欲伸出手去觸碰她道:“小、小姐!真的是小姐!!”
傅灼灼看著溫掌櫃的反應,再看著已經欣喜若狂的中年男子,“你們是……京城陸家?”
她終於想起來百味藥堂這幾個字為什麽熟悉了,在原主記憶中,她娘親的娘家就是京城藥商陸家,而他們名下也有藥堂,就是百味藥堂。
“你果然是小姐!”聽到傅灼灼能說出京城陸家,溫掌櫃激動的抓住了她的手。
“抱歉掌櫃的,您說的小姐應該不是我,而是我娘。”傅灼灼對他搖了搖頭,抽出手道。
溫掌櫃微微一愣,激動的眼神旋即黯然下來,是啊,小姐幾年前就死了……
而那中年男子,也就是傅灼灼的親舅舅,陸清廉,已經想到了她的身份。
“你是……瑩瑩?”他的妹妹已經死了,而且就算沒死年紀也不會這麽小。
但他依舊激動,目光緊緊盯著傅灼灼。
傅灼灼重新看向他,眼裏有疑。
“是我啊!大舅舅!你忘了嗎?小時候你母親經常帶回陸家玩,大舅舅抱你去買糖葫蘆記不記得?”陸清廉激動的到她麵前,拍著胸脯說道。
傅灼灼歪頭想了想,迷迷糊糊從原主的記憶中,找到了一些和陸家有關的記憶,也找到了一張和眼前這人有些相似的臉。
“舅舅……”傅灼灼微微開口道。
“哎!!”陸清廉激動的將她抱進了懷裏:“是你啊!真的是你啊!老天有眼,老天有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