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怨

  傅灼灼心中狐疑了下,繼續安慰起他道:“舅舅,你放心,這次的欽差大人真的是好人,他會把這裏的災情治理好的。”


  但陸清廉覺得是侄女還小,不懂人心善惡:“做官的都一個樣,官官相護哪有好人一說?”


  溫掌櫃也道:“就是啊,這淮州城如今的模樣,就是那些當官的害的!”


  一旁徐護衛聽得心裏不舒服,他家王爺雖然算不得什麽大好人,可也是實打實的關心百姓,為民謀福。怎麽到他嘴裏就不是好東西了!

  可陸清廉是傅灼灼的舅舅,以後還是他家王爺的舅舅,他心裏就算再有意見也隻能閉上嘴。


  看到陸清廉和溫掌櫃的反應,傅灼灼有些無奈,但他們也是擔心她才如此說,所以她也不怪他們。


  明眸一轉,她勾唇淺笑看著陸清廉和溫掌櫃道:“溫爺爺,舅舅,這次的欽差大人真的是好人,他擔心著瘟疫的事,所以才讓我們去見他。”


  “若不這樣,我答應您,一個時辰後就回來,若我沒回,您就帶人去找我,量那欽差大人也不敢公然欺負人是不是?”


  “這……”陸清廉猶豫的回頭和溫掌櫃對看了眼。


  關於新來的欽差大人他們確實沒多大了解,就知道他來了之後就開始放糧了,這點到是比之前那位好多了。


  而傅灼灼趕緊又給徐護衛使了眼色。


  徐護衛會意上前道:“陸老板放心,等傅大夫見完大人,我定會把她送回來的。”


  “哼,我才不信你們這些當官的說話,不過,既然我家灼灼這樣說了,那我就在這裏等著。若是你們這些當官的敢欺負人,就別怪我們淮州百姓對你們不客氣!”陸清廉沒好氣的瞥了眼徐護衛。


  傅灼灼看到陸清廉對徐護衛的態度,心裏更擔憂淮州城的民憤問題了。


  處理的不好,可能會引起叛亂,看來她得去跟某人說一聲了。


  傅灼灼又跟陸清廉說了點讓他放心的話,一行人終於從後院走了出來。


  陸家在淮州的聲望不錯,很多病人看到陸清廉紛紛與他打招呼,傅灼灼看到這,對陸家的人品也多了幾分肯定。


  到門口,白雪裳和陵遲正在等著他們。


  傅灼灼讓紅參他們先上馬車,然後與陸清廉介紹了一下白雪裳和陵遲。


  “舅舅,這兩位是我在江湖上認識的好友,白公子和陵公子,他們在路上幫了我很多。”


  雖然肯定陸清廉不是壞人,但傅灼灼還無法將自己所處的境況如實與他相告,介紹起人來,也都是避重就輕以好友為理由。


  白雪裳跟陵遲聽到她突然喊人家舅舅,不由得愣了好一下,然後打量起陸清廉來。


  陸清廉聽到傅灼灼說他們是好人,還一路上幫了她不少忙,頓時心存感激,趕忙拱手彎腰行禮道:“在下陸清廉,是灼灼的親舅舅,兩位既是灼灼的好友,那日後也是我們陸家的貴客,再此陸某人先謝過兩位對灼灼的照顧。”


  白雪裳趕緊作揖回禮:“陸老爺言重了,沒想到您竟然是灼灼的舅舅,實在幸會。”


  陵遲認生不太會講話,就隻是對陸清廉拱了拱手。


  拋開和傅灼灼相認時太過激動,哭得稀裏嘩啦,陸清廉為人還是清明又能力的。


  他細細打量了便麵前兩個公子,陵公子一看就是江湖人,不苟言笑。而白公子溫文爾雅,舉手投足間優雅知禮,怕不是江湖上的人,而是哪家貴公子才是。

  他又偷偷看了傅灼灼,傅灼灼能入鬼穀,還能認識這樣兩個朋友,想來她身上是發生了不少事。


  想到這,陸清廉心頭又有些酸澀,妹妹、妹夫死的冤,這孩子一定吃了不少苦。


  注意到陸清廉又泛紅的眼眶,傅灼灼暗暗無語,這舅舅的眼眶子也太淺了些。


  她趕緊開了口道:“舅舅,那我先去拜見大人,等回來再與您敘舊。”


  陸清廉抬手用衣袖擦了擦眼角,道:“你去去就回,舅舅在這等你。”


  “嗯。”


  總算與陸清廉告別,傅灼灼爬上馬車,趕緊離了百味藥堂。


  半道上,陵遲忍不住騎馬湊到馬車窗口道:“主子,那人真是您舅舅嗎?”


  不隻是陵遲,還有白雪裳心裏也充滿了疑惑,傅灼灼就進去了一會兒,怎麽還認了個舅舅出來。


  而在馬車裏的紅參也好奇道:“那個……傅公子,此人真的是你?”


  “確實是,隻是早些年家中發生變故,我與他們失去了聯係,沒想到今日居然能在淮州城遇見。”傅灼灼這話說的響亮,也讓陵遲和白雪裳聽見了。


  原來她真的有舅舅。


  墨離玨為了追查淮州知府貪汙一案,現在已經搬到了知府衙門辦公,此時正帶著幾個主簿在後堂對賬呢。


  徐護衛帶著傅灼灼他們來到衙門口,剛下車就碰上了佩刀出來的蔚藍。


  “蔚大人!”徐護衛趕忙行禮。


  “你回來了。”蔚藍見徐護衛回來眼前一亮,然後就看到了白雪裳和陵遲騎著馬在後頭。


  “白公子,小神醫呢?”蔚藍忙問。


  “在車中。”白雪裳話剛落,傅灼灼從馬車裏鑽了出來。看到她來,蔚藍很是激動,兩步到她麵前,親自攙扶道:“小神醫,您可來了!”


  有傅灼灼在,淮州城的瘟疫便有救了!


  “王爺可在裏頭?”傅灼灼跳下馬車,抬頭看了眼知府的大門。蔚藍一聽,立馬點頭道:“在啊,在後堂帶著幾個賬房先生查賬呢。”


  “查賬?”傅灼灼眼不解的眨了下眼。


  “可是知府的舊賬?”白雪裳問出關鍵道。


  淮州知府貪汙多年,這淮州的賬也是一團亂,墨離玨要追查他貪汙的事,肯定是要查的。


  “可不是,隻是……”蔚藍想起太子從中攪局的事差點脫口而出,但見馬車裏又下來了幾個年輕人,他趕忙住了嘴。


  “小神醫,這幾位是……”


  “他們是鬼穀的弟子,來協助我治理瘟疫的。”


  “鬼穀!?”蔚藍雖然知道胡非為是鬼穀的醫尊,但鬼穀不受朝廷管束,向來對這種大災不會主動出手,這次居然派了弟子出山,一定是因為小神醫的原因!


  想到這裏,蔚藍對傅灼灼更加敬佩起來。而她以後還是離王府的正妃,蔚藍頓時有種與榮有嫣的心情。


  麵對他灼熱的目光,傅灼灼也不好潑冷水說,這次胡非為帶弟子出來曆練,其實跟她半毛錢關係都沒有。


  “那什麽,先帶我們去見王爺吧。”她道。


  “好的,好的!”蔚藍連連點頭,讓徐護衛將馬車和馬牽走,自己帶著傅灼灼直奔衙門。


  淮州城原知府被皇帝下旨查辦,但卻死在了山裏,而新的知府也還未定人選,這衙門就暫時空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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