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瓜子疼
當然,他不敢懷疑墨離玨的決定,趕忙對傅灼灼回禮道:“神醫幸會。”
然後他又默默的看了眼她身旁的陸清廉,既然神醫是被王爺請來的,那這陸老爺怎麽還來要人……
傅灼灼沒有放過他這一眼,不止是他,這門口站著的哨兵守衛們,也都是目光古怪的看著陸清廉。
“王爺,這位是我舅舅,這兩位是我表哥,眼下怕是有什麽誤會,還請王爺給我點時間,容我跟他們解釋一番。”
陸清廉都找上來了,那她肯定得先跟他們解釋一下才行。
墨離玨對於傅灼灼突然冒出個舅舅來,誰說心中存疑,但還是立即準了她的話:“好,既然如此,便讓熾火領你們去帳中說吧。”
墨離玨給了熾火一個眼神。
熾火頷首,馬上道:“小神醫,還有幾位,這邊請。”
陸清廉終於意識到事情似乎不是他想的樣子,在跟自己兩個兒子交換了一下眼神後,終於跟上了傅灼灼的步伐。
他們一走,墨離玨朝白雪裳看了眼去。
白雪裳剛才的反應比他們都要淡定,看來他早知道來人的身份了。
而白雪裳接到他這眼神,也沒什麽要解釋的,這是傅灼灼的私事,如果她不主動告訴別人,那他也沒必要說。
主將帳內,除了傅灼灼和陸清廉還有他的兩個兒子外,其他人都出去了。
陸尋有幾分激動,一見沒了外人立刻興奮道:“哎哎,大哥你剛才聽到沒有,那個人好像是王爺啊!啊表妹,你怎麽會認識王爺啊?還有,你真的是鬼穀的人嗎?你怎麽……”
“行了,你閉嘴聽表妹好好說不行?”陸軒蹙眉睨了他一眼,然後有些擔心的看著傅灼灼。
陸清廉也滿是擔憂道:“灼灼啊,這是怎麽回事?外麵那些人……”
“舅舅,大表哥二表哥,恕灼灼沒有跟你們及時說明,才鬧了誤會。
我來此救人是自願的,並非被脅迫,就如我之前說的,我們這次來淮州,是來曆練精湛醫術。所以治療這些瘟疫病人,本就是我的職責。”
她看著陸清廉,這些話她之前都說過了。
陸清廉垂眸臉上閃過一抹心虛,雖然是聽她說過了,但他還是擔心啊!
她才多大,瘟疫多可怕啊!萬一把他唯一的侄女給傷著了怎麽辦?
陸家兩小子看到自己爹爹這表情,就知道傅灼灼沒說謊,她肯定是解釋過了,是爹爹關心則亂跑來要人,差點還鬧出誤會來。
隻是傅灼灼會醫術就罷,卻給官家做事……
“表妹,若你要精湛醫術,你大可到我們藥堂來學啊,讓爹爹安排一下,你留在藥堂中學習,也可精湛醫術。”陸軒心思細,並不信任官家的人,馬上就想到了一個看似兩全的法子。
陸清廉一聽,覺著有道理,“對啊!灼灼,你要想磨練自己,精湛醫術,你可以在我們藥堂裏學啊,堂子裏的大夫也都是經驗豐富的老大夫了!”
傅灼灼瞅著陸清廉激動的神色抽了抽嘴角,精湛醫術隻是她給陸清廉的一個借口,她真正的目的是要治病!
“舅舅,大表哥,我知道你們是擔心我,但我必須要留在這裏,這一點不管你們說什麽,我都不會改變想法。”傅灼灼搖頭。
她不能告訴陸清廉實話,可讓她走,那是不可能的。
看到她神情堅決,陸清廉激動的神色又沉重下來,最後懷著擔憂和無奈,沉沉一歎道:“好,那舅舅陪你留下。”
傅灼灼急忙要勸阻,但話還沒說出口,陸清廉便搶先了道:“我明白你要精湛醫術的心,舅舅不攔著你。可這裏說到底都是男子,雖然你扮做男裝,但剛才舅舅太過冒失,怕是已經透露了你的身份,所以舅舅不放心留你一個女兒家在這裏。”
陸軒和陸尋本來覺得這裏有瘟疫病人,讓自己爹爹留下不妥。但聽他說了理由,轉念一想也有道理,表妹說到底也是女孩子,怎麽能讓她和一幫臭烘烘的男子在一起呢,萬一被欺負了怎麽辦。
想到這,陸尋道:“爹爹說的對,我也留下,留下保護表妹。”
陸軒張了張嘴沒說話,但態度也很明顯,他也要留下。
傅灼灼看著這父子三人頓時腦瓜子疼。
這裏是軍營,而且這裏的瘟疫病人和城中收留的瘧疾病人完全不一樣,陸清廉他們留在這裏肯定是不行的。
隻是,她平時敢作敢當什麽話都能說,可真的麵對這種關心自己的人,她反而就變得嘴笨了。
怕說重了讓人傷心,說輕了他們又不明白。畢竟前世她很小就失去了父母,親近關心她的人非常少,到了這裏除了一個弟弟也沒其他親人,陸家算是她第一次擁有的親人。
所以……
正在她頭疼之際,墨離玨來到了帳門前,“陸老爺,不知您可否聽本王說兩句。”
陸清廉和兩個兒子朝他看去,見他長身玉立,容貌俊逸不說,舉手投足間更處處帶著優雅高貴。
看來真是個王爺。
陸清廉暗暗的想。
傅灼灼也朝他看去,墨離玨衝她點點頭道:“那名叫紅參的公子,似乎在找你。”
應該是紅參的診斷有結果了,傅灼灼心下一動想快點去看結果,可又糾結自己的舅舅。
墨離玨看出她的為難,“你去吧,我會和舅舅好好談一談的。”
舅舅……
陸家三人雖然隻是一介草民,可也不傻,看墨離玨對傅灼灼的態度,以及他這一聲舅舅,三人心裏就多了幾聲計較。
陸清廉的臉色也頓時難看了起來。
他們離開京城太久,對皇家的人已經不熟悉了,也不知道對方是個什麽王爺,權利又如何?人品又如何?
但若他是不學無術,或者心機叵測的王爺,又看上了他家灼灼,這可怎麽辦?
陸家兩兄弟,亦是這樣想的。
傅灼灼心裏掛念著那些病人,也就沒在意墨離玨剛才那話有什麽不對,轉身跟陸清廉說了一句:“舅舅,我去去就來!”末了便腳下生風,出去了。
“灼灼……”陸清廉滿是擔心的望著她跑出去的身影。
墨離玨同樣目送了眼,然後轉身便對陸清廉拱手彎腰行了個晚輩禮:“陸老爺,不知您是灼灼的舅舅,晚輩來淮州多日未曾拜訪,多有失禮。”
明明他才是王爺,卻對自己行禮,陸清廉頓時惶恐不已,趕緊上前自己行禮道:“王爺折煞草民了!您是王爺,草民可不敢受您這禮!何況灼灼是我侄女,王爺與她非親非故,就算知道我在淮州也勿用拜訪,何來失禮一說。”
言下之意,就是直接把他擋在門外,當外人了。
墨離玨站直身微微勾了下嘴角,再看向陸家兄弟。
兄弟二人麵麵相視一眼,趕緊學著他們爹爹,拱手行禮道:“草民兄弟二人拜見王爺。”
墨離玨看著他們見外的模樣到也不生氣,隻是有些事他可得說說清楚,“陸老爺說本王與灼灼非親非故,這話怕是不對。”
陸清廉心頭一驚,暗道不好,這王爺不會真看中了灼灼,要強取豪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