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嚐不是做了打算
傅灼灼如此才明白;為何今日藥堂裏的百姓會那麽尊敬陸家的人了,看來陸家在淮州確實做了不少善事,這也讓她更看中這個舅舅了。
最後,陸清廉大手一揮,決定立馬回城調動藥堂的庫存藥材,第一時間保證這裏的病人能有足夠的藥材使用。
傅灼灼非常感激。
不過,就算知道傅灼灼醫術不凡,在走之前陸清廉還是不太放心的囑咐道:“灼灼,就算王爺說你醫術過人,但是你還是要千萬小心,累了就要休息,等舅舅去安排一下就給你送藥來。”
雖然今天才相認的,可陸清廉對自己真的太好了,傅灼灼心裏不僅覺得溫暖,更有一種從沒有過的感覺在蔓延,那種被人捧在了手裏疼愛的感覺。
“舅舅放心,我會小心的。”
然後她才同墨離玨,將陸清廉父子三人送出了練兵營。
“日後本王的小娘子,也是有娘家人撐腰的了,本王看起來得小心點才是咯。”望著陸清廉他們離去的身影,墨離玨幽幽的感慨了聲。
傅灼灼歪頭睨著他,“難道我沒個娘家人撐腰,你就想欺負我?”
“豈敢豈敢。”墨離玨琥珀眸一眯,笑的諂媚。
傅灼灼暗暗哼了聲,要是敢欺負她,那她手裏的銀針可不是吃素的。
但轉而,她又道:“不過,你這次就這麽輕易相信,我舅舅不是壞人啊?”
墨離玨抬手又壓住她的額發,一陣揉道:“你在乎的人,我自然是要相信的。而且李猛也跟我說了些陸家在淮州城的事情,確實不是壞人。”
關鍵是陸清廉關心傅灼灼,他很擔心自己如果過分給臉色,人家以後會反對他娶傅灼灼,那就得不償失了。
因為在他心裏,沒啥比他的小娘子更重要的。
而且他和陸清廉說的那些,都是些增加信任又無關緊要已經公開了事,就算陸清廉他們對傅灼灼抱著什麽目的,這些消息也不會給他們帶來可利用的價值。
除非他們真敢去洛城鬧上一鬧,那就不能怪他不客氣了。
傅灼灼點頭,她這認親認的雖唐突,但她確實沒從陸清廉和陸家兩兄弟身上感覺到什麽惡意。
“對了,那李大人好像對你很尊重啊,他不是淮州城的太保嗎?”說這話的時候,傅灼灼壓低了聲音,警惕的看了周圍一眼。
墨離玨明白她的意思,淮州城出了個和太子一條腿的知府,這李大人萬一也暗中和太子勾結,對他可不是什麽好事。
但是他道:“李大人是半年前才來的淮州,早些時候他是林家軍陣營中的一名副官,因在戰場上受傷不合適繼續作戰,又有功勳所以才被父皇賜了太保的官職。”
“所以說,你們早就認識了?”傅灼灼微微驚訝道。
墨離玨點頭,“而且李大人是個一根筋的人,來此接管太保一職後,天天都泡在練兵場練兵,根本無心顧及城中變化,就連之前太子來此知府大人宴請,都沒叫他。”
如此看來,原來的知府和這個李大人還不太親近,這樣也好,免得兩個人都是狗官,殘害百姓天理不容。
“對了,在此不遠還有一片林地練兵場,我用來安置沒生病的難民了,你可要去看看?”墨離玨想起什麽道。
傅灼灼在進城之前聽徐護衛說了,城外的難民也都安置在練兵場中,說起來墨離玨從小在軍中長大,確實很清楚該怎麽利用練兵場。
“我暫時不去,因為走不開。但我會讓紅參帶著幾個人去,給那些難民做些基本的檢查,若是發現有什麽問題,就治一治。”傅灼灼說道。
墨離玨了然。
此後兩日,李大人的守城軍不斷從淮州城各地將得病的人送來,兩個大帳不管是輕症、還是重症,幾乎都住滿了人。
傅灼灼忙的腳不著地,但也因如此,他們對淮州城的瘟疫情況,已經基本上摸清楚了。
傅灼灼發現送來的很多輕症病人,都沒有中了蠱毒,就是一些普通的瘧疾患者。但重症卻有蠱毒的病變反應,而他們也大多數居住在淮河的中上遊地帶。
由此,她得出結論,在早些時候蔓延開來的病症確實是瘧疾沒錯,後麵因為有七殺殿的介入才讓病情變得複雜不可控。
後因返魂樹種在上遊山裏的關係,上遊和中上遊地區的村民,死傷更為嚴重。而地處淮州城周邊,靠近下遊的病人,目前沒發現蠱毒的蹤跡,得的都是些普通的瘧疾,以及一些其他普通病症。
如此,她馬上讓墨離玨下令通知淮州城下各城鎮和村落,讓他們做好病菌的消殺工作,但如果發現什麽人出現皮膚發黑,四肢發硬的情況,就要立即送到她這裏來。
如此很快,淮州城的瘟疫情況,基本上被控製。
……
與此同時京城中。
太子墨含譽接到暗探傳回來的密保,一臉陰沉的坐在書房中。
他沒想到,墨離玨去淮州還真就把淮州城的瘟疫給控製住了,但朝廷派出的太醫隊伍,應該還沒到淮州吧?
畢竟這幫沒用的家夥可都是文官,坐一天馬車都累得慌,根本不可能指望他們日夜兼程趕往淮州,何況他還提醒了傅川,所以這些太醫到淮州的時間,肯定會能拖延就盡量拖延。
但現在,淮州城的瘟疫卻已經被控製住了,墨離玨才到淮州城幾天,他怎麽可能會這麽快就治理住瘟疫呢?
“殿下,暗探還報,聽說離王正在派人清查淮州知府往年的賬冊。”甘塵站在墨含譽麵前,麵無表情的說道。
墨含譽目光陰冷的看了他一眼,“本宮把證據都帶走了,他就想通過往年的賬冊來查找線索,嗬,這個十二弟可真不能小看了他。”
“離王在洛城表麵上吃喝玩樂,不問世事,但實際上卻跟林家軍來往密切,而且還有消息說他就是林家軍裏的軍師,可見心機城府非同一般,殿下還是早做打算。”
甘塵提醒他道。
墨含譽眯起眼,雙手憤怒的握緊,他何嚐不是做了打算的!
早在墨離玨還在洛城的時候,他就已經派了人去刺殺,可是墨離玨不但沒死,還好好的回了京城!
如今他在京城,若是死了,父皇就算再怎麽不注意他,見了血總是要查的,到時候最大的嫌疑就是他和墨懷坤。
如果能懷疑到墨懷坤身上自然也好,可他現在因為淮州的事而被追責,墨離玨又去了淮州,如果他現在死了,很容易就會讓人想到他身上來,到時候太子殘害手足的事情就會傳出去。
如此,隻會給朝中那些反對他的人,增加一堆彈劾他的借口。這種得不償失的事,他是不會做的。
但是……一方麵他還真擔心,淮州知府暗地裏又藏了什麽賬冊,讓墨離玨找到。
上次寧家帶人去找父皇的事情,就是前車之鑒。
而他之所以走之前沒有一把火把知府府衙燒了,就是怕背上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嫌疑。如今,墨離玨如此大張旗鼓的翻查舊賬,還真不好說會不會查出來什麽。
“讓人盯緊了,若墨離玨查出什麽來,立即稟報。”墨含譽冷冷說道。
甘塵額首領命。
“對了,我十二弟那小未婚妻怎麽樣了?”墨含譽突然想到了傅灼灼,臉上的冷色裏多了一抹玩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