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有狼後有虎,扮成僵屍的人終於裝不下去了。
“別別別,是我,秋生啊,別動手。”
眼前的僵屍嘴巴一動,嘴裏的獠牙落在地上,竟是一副假牙。
掀起身上的衣服在臉上胡亂摸了摸,終於露出了熟悉麵孔。
果然是秋生。
“表哥,原來是你,你沒事兒在這兒扮僵屍幹什麽?”荀談故作驚訝。
“對啊,秋生,你就是這麽作弄你的師弟的?”文才放下了手中長椅,痛心疾首地說道。
“表哥,你這樣嚇唬我,你的心不會痛嗎?”
“秋生,我要把這件事告訴師父。”
……
在秋生的想象中,應該是文才和荀談被嚇得尿褲子才對。
但眼前的情況和他預料中的完全不一樣啊!
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
被兩人圍著說個沒完,秋生舉起雙手,乖乖認慫。
“我認輸,我認輸,隻要別把這件事告訴師父,你們要我做什麽,我都答應你。”
要是這件事鬧大了,讓師父在師叔麵前丟了麵子,他就完蛋了。
“真的什麽都答應。”荀談摸了摸下巴,上下打量了秋生一眼。
“隻要不犯罪,不違背道德,我都答應。”秋生被盯得背後發涼,連忙退後幾步,捂住了後麵。
“那就勞煩表哥給我畫幾袋子符吧,你上次賠給我的符都快用光了。”荀談終於說出了自己的真實目的。
也不知道是什麽原因,他跟著九叔學習畫符時,總是不在狀態,而且藏在心底的那麵寶鏡對於符篆之道也沒有一點指點。
反倒是秋生,最近畫符的本事大漲。
這不禁讓荀談暗歎,有失必有得,一飲一啄自有天數。
“幾袋子?你確定不是用來吃的?”秋生倒吸一口涼氣。
這得畫到猴年馬月去啊!
荀談也覺得自己好像有些過分,想了想,說道:
“那能多畫點就多畫點,我這不是為了我自己,而是為了鍛煉表哥你畫符的能力啊!”
荀談拍了拍秋生的肩膀,走到內室取走袋子,走出義莊。
而文才見荀談一走,同樣拍了拍秋生:
“身為師兄弟,我倒是很好說話,師叔沒有帶走客人之前,就由你在義莊守著了。”
強忍著讓自己沒有笑出來,文才轉身緊跟荀談背影而去。
“師弟,等等我。”
原地僅留秋生欲哭無淚。
這可真是自作自受、受製於人、人外有人、人……
荀談一覺睡醒,拉著文才,叫了秋生起來練功,指點他們純陽拳上的不足之處。
“師兄,你新收的這徒弟不錯嘛,比我家嘉樂強多了。”
同樣起來鍛煉身體的四目道長滿臉羨慕。
“這幾個小兔崽子三天打魚兩天曬網,這次是見你來了,故意賣乖。”
九叔喝了一口清茶,對於這樣的羨慕已經習以為常。
沒錯,習以為常。
昨天夜裏,四目道長拉著九叔說了一晚上的好話,想讓九叔把荀談讓給他當徒弟。
為此,還許下了事成之後,送上三柄降妖劍的承諾。
但對此,九叔隻是淡淡一笑,搖頭拒絕。
先不說他會不會讓出這種天才徒弟。
光說那三柄降妖劍。
他這師弟,身懷煉劍秘法,但可惜手藝太差,煉成的降妖劍就沒有不斷的。
這要是在戰場上,完全就是坑人了。
“對了,正好荀談得了一柄兵刃,尚需秘法淬煉,這件事情四目倒是可以幫得上忙。
不過,我剛拒絕了他,他肯定不會答應。看來,我還得另想他法。”
九叔端著茶碗,坐在門口,看著弟子練功,思緒卻飛往他處。
“四目,我昨日得了些辟邪木,打算製成法劍,不知你可有興趣?”
一聽“辟邪木”,四目道長來了興趣,但他好歹還有點定力,好好看了九叔一眼,直接嗤笑出來:
“有什麽事情直接說就是了,師兄弟這麽多年了,何必用這寶物來引我上鉤呢!”
九叔臉色微紅,略感尷尬。
“咳咳,這不是我這弟子前些日子得了柄古劍,材質不差。我知道你是此道大家,便想讓他向你請教請教。”
“拿來先看看再說。”四目道長並未直接答應。
“荀談,去將你從孟老三那兒得來的古劍取來,讓你師叔看看。”九叔心中一喜.
“是,師父。”荀談應聲稱是,取來孟老三的那柄劍,交給了四目道長。
隻見四目道長雙手一撮,便有如玉光華映現,食指中指捏成劍指,對著鏽劍攔腰一砍。
“鐺”的一聲,恍若金鐵交擊,更有火花迸射。
“此劍來曆不小啊!”四目道長被嚇了一跳。
“師叔,怎麽樣?”原本對此並不上心的荀談心中一驚,連忙問道。
“罷了,既然有此靈劍,那我傳你煉劍秘法也未嚐不可。”四目道長終於答應下來,並故意說道:
“不過,我隻會傳你養劍部分,其他的乃我獨門所學,隻傳弟子,不傳外人。”
“多謝師叔。”能得對方指點,已經是意外之喜,荀談哪裏還會多想。
“不用謝,那辟邪木若是製成法劍,不要忘了我的。”心中暗道一聲可惜,四目道長看向九叔。
“正好要你幫忙。”九叔來了精神。
昨天花了大半天的時間,已經雕出了一尊法印,隻等今天施加符篆秘法,四目道長摻和一手,也能讓他輕鬆不少。
“沒問題。”
接著,九叔師兄弟回到淨室繼續忙碌,荀談本來是打算和文才外出收拾野鬼的,結果沒想到,有人突然找上門來。
“誰啊!”荀談打開了大門。
“敢問,這裏可是九叔居處嗎?”一位身穿錦衣的中年人客氣問道。
“不錯。”荀談點頭。
“在下是任府的管家,還請小哥能代為傳達,就說任老爺有事求教,稍後可往瑪麗蓮餐廳一聚。”這中年人心中一鬆,拱了拱手。
“這,我師父今日有要事在身,並無時間。”想到方才九叔的叮囑,荀談搖了搖頭。
今天要將幾件法器製成,需要開壇禱祝,還要施加符篆,很麻煩的。
“這樣吧,等我師父忙完了,我去問問師父,要是他老人家有時間,我會前去任家告知的。
在下家中也在鎮上,離任家不遠的。”荀談給出了一個答複。
“這,如此也好。”見荀談態度堅決,任管家隻得點了點頭。
末了,再將任府的地址告知荀談,才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