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當僵屍喝下了黑狗血......
天還沒亮,荀談就早早起來,背著竹筒在義莊周邊的林子裏晃蕩,收集露水。
雖說四目道長不大靠得住,但畢竟是得九叔承認的“劍道磚家”,荀談隻能相信對方的話。
足足轉悠了一個小時,他才回到了院中,口誦淨身咒,學著四目道長的模樣,用竹葉蘸著露水拂過劍身。
“表弟,你在幹什麽?”不知何時,推門聲響起,背後傳來了秋生的疑問。
“我在養劍。”荀談回應了一句,然後就看到了湊在身前的表哥秋生。
此時的秋生居然換上了一身西裝,頭發梳得整整齊齊,還抹了發膠,噴了香水。
我嘞個去。
難怪今天主動到我房間說話,原來是耍帥來了。
“你穿得這麽靚,是打算去賣保險嗎?”荀談看了一眼,收回目光,繼續養劍。
“保險是什麽?”秋生自語,緊接著便笑容滿麵:
“師父待會兒帶我去任家拜見任老爺。”
“哦。”荀談心不在焉地應了一聲。
“你去不去?”秋生眼睛眼睛微眯,提起了一顆心。
“沒空,不去。”荀談哪有那個功夫。
他待會兒還得再去義莊布置布置,免得真被僵屍走脫。
“哦,好,對了,飯給你在廚房留著,待會兒記得吃。”秋生得到了滿意的答案後就離開了。
昨天為任老太爺起墓的時候,秋生就發現任家千金的目光時不時落在荀談的身上,擺明了是對表弟有了興趣。
平心而論,表弟長得雖然沒他英俊,但身上那股讀書人的氣質卻是他學不出來的,再加上修煉道法也進步飛快,早已成為了他最有力的競爭對手。
要是表弟追求任婷婷的話,肯定能夠成功。
至於文才和阿威,一個膽子太小,一個更是蠢貨,壓根不放在他的眼裏。
如今表弟既然不去……
“我的機會到了。”秋生心中鬆了口氣,腳下的步子也跟著輕快起來,嘴裏還哼著不知從哪兒聽來的小曲兒。
“紅顏禍水啊!”荀談如何看不出秋生的心思,放下了竹枝,搖頭輕歎,隨後再念“敕劍咒”,以純陽氣養煉起來。
半個時辰後,外麵的陽光逐漸刺目,他將火精劍歸入木製劍鞘,縱身一躍,順著牆爬到了屋頂,將劍掛上,然後在院中練起了拳腳功夫。
一拳揮出,烈風撲麵。
純陽拳雖號為純陽,但實則剛柔並濟。而在荀談一拳揮出,卻是看不到半點陰柔模樣,隻有剛猛浩大之力。
不知何時出現在院中的四目道長搖了搖頭:
“又是一個走極端的瘋子。
不過這副模樣,和當年的大師兄還真像啊!”
他們的大師兄,在最初練習純陽拳的時候,走的也是這樣的剛猛路線,而在練出純陽氣後,更是轉修注重殺伐的“木椿大法”。
雖然功行深厚、威力宏大,但在四目道長這些師兄弟眼中卻非長久之道。
孤陰不長,獨陽不生。交通成和,才能化生萬物。
一套拳腳打完,荀談精力旺盛。趁著進入狀態,他再次以《茅山賢者服內氣訣》開始呼吸吐納,咽服玉液。
剛剛收功,體內長至寸許大小的純陽氣忽然震動,以一化二,兩股純陽氣在他丹田遊走,互不幹擾。
“這是……”荀談有些傻眼。
“臭小子,發什麽愣啊!你這是修為突破了。”四目道長拍了拍荀談的腦袋。
“突破?”荀談有些不解。
“是啊,你修煉的功法專能壯大內氣,若非要分個級別的話,你現在是將這道功法練到了二層境界。
以後若再突破,便會二化四、四化八、八化十六,以此推算。”
“原來,咱現在是練氣二層了。”荀談自動將這句話翻譯成了仙俠境界。
正說話時,院門“吱呀”一聲打開,滿臉怒氣的九叔走了進來,等看到荀談的時候,張口喝道:
“杵在那兒幹什麽?還不練.……咦?你突破了?”
九叔走了過來,臉上怒氣消散,甚至嘴角帶著笑意。
“你這徒弟苦練不輟,終於突破了。”四目道長拍了拍荀談的肩膀,看向了後麵走進來的文才和秋生:
“你們兩個,怎麽惹你師父生氣了?”
不提這事兒還好,一提這事兒,九叔的火氣噌的一下躥了起來,將文才和秋生在任府以道法作弄他人的事情說了出來。
身為道門中人,依仗道法欺淩弱小,是違反門規的。
更何況,這件事還讓九叔在任老爺麵前丟了麵子。
相信這世上大半男人,對於“麵子”都是極為看重的。
“師兄消消氣,還好這次沒鑄成大錯,你就網開一麵,放過這兩個小的吧!”四目道長也暗自搖頭。
他雖然也和鄰居住的老和尚這樣玩,但那老和尚可同樣有道法護身,不是普通人。
“師父,我剛突破,還有些不解之處,您看?”荀談看到文才秋生投過來的求救眼神,不好見死不救。
“哼,你們兩個,去抄一百遍《道德經》。”想到旁邊還有一個爭氣的徒弟,九叔怒氣方解。
兩人乖乖認罰,各自回到房間抄寫。
而荀談在請教了九叔一些問題後,也回到房間枯坐,一心體悟突破的玄妙。
這一坐,便已到深夜。
……
義莊中,躺在棺材裏的“人”再次醒了過來,修長指甲探出棺材,絲絲縷縷的電光猛然躥出。
呲啦一聲。
劇痛傳來,低沉的哀嚎隨之響起,不過更多的卻是疑惑。
電光,變弱了。
想了想後,再次探出了指甲。
熟悉的痛感傳來,但轉瞬便消失不見。
電光,沒有了。
棺材首尾的兩道符篆消耗了所有的力量,落在了地上。
棺材中的人,這次再沒有貿然伸爪,而是猛然一躍,身外的棺材板隨之立起,棺材板猛然落下。
墨鬥線所結的羅網瞬間出現了缺口。
一道身影從其中跳了出來。
嘭。
嘭。
嘭。
沉重的腳步聲在無人的房間中回蕩。
循著月光,這道身影來到了門外,感應到了院落中的兩隻活物。
這是,生命的味道。
想也不想,抓起其中一隻活物,用力一擰,放在嘴邊,一股鮮血順著張開的嘴巴沒入咽喉。
緊接著,便是野獸一般的痛苦嚎叫。
他喝的是什麽?
為什麽會這麽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