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黑風林中黑風山
一夜無話,第二天起了個大早的荀談跟著九叔去向村長辭行。
馬賊既然被滅,村長也不好多留,客氣了幾句,並在師徒兩人離開時奉上了一筆酬勞。對此,九叔安心收下。
離開了祠堂,兩人將祠堂裏的東西收拾了番,才請了祠堂中的茅山祖師坐化法身,返回義莊。
這是村長之前答應好的。
不得不說,這次的周家村之行收獲並不算小。
隻是可惜的是,荀談心念的“隱身法術”一直沒有得到。
剛一回到義莊,九叔就祖師法身安置在大廳供桌上,以香燭供奉,再按照茅山儀軌進行祭拜。
忙完這一切後,他才看向了荀談。
“這次你出力不小,又受了傷,酬勞咱們兩人平分。”
說著,將用紅布包好的兩條柱狀大洋,分給荀談一半。
這可是九叔為數不多的大方。
“多謝師父。”荀談收下。
“這幾日你就回家養養,權當是放幾天假。等秋生回來後,再和他一起來義莊吧!”九叔“吧嗒”抽了口旱煙,眉頭舒展,心情也極為自在。
“是,師父。”荀談求之不得。正好趁著這幾天功夫去黑風山一趟。
至於身上傷勢麽,都是一些硬傷,並不妨礙施展術法。
“好了,去吧。”
交待完之後,九叔便揮手讓荀談離去了。
荀談恭恭敬敬拜別師父,從義莊中推出自己的自行車,向著任家鎮而去。
而就在他剛剛離開不久,九叔才看向了那輛嶄新的自行車,試著騎了上去。
剛剛蹬了兩圈,“嘭”的一聲,車頭沒有把住,摔倒地,腦門磕到了腳踏板上。
九叔摸了摸額頭,倒吸一口涼氣,心有餘悸地道:
“幸好把荀談這小子提前支走了。要不然丟人就丟大發了。”
話說,這個自行車是真的不好學啊。
……
荀談對於九叔的窘態絲毫不知,等他抱著大洋回到家裏時,迎接他的是劉氏的冷臉。
完蛋了,他和九叔離開義莊的時候,忘了告訴劉氏。
估計這十多天裏沒有一點音信,劉氏也擔心壞了。
冷戰了半個小時,劉氏才轉身前往菜市場,等回來後,沒花多長時間,一桌熱騰騰的飯菜已經燒好了。
瞪了站在桌子邊訕笑的荀談一眼,劉氏冷冷道:
“吃飯。”
“唉。”荀談心中一鬆,連忙放下大洋,端著碗大快朵頤起來。
看到荀談狼吞虎咽的模樣,劉氏臉上的冷意才逐漸消融,不時夾起飯菜,放到荀談碗裏。
“慢點吃,還有。”
等到荀談將燒好的菜吃得幹幹淨淨時,劉氏的臉上重新露出了笑容。
“去把碗洗了。”拍了拍荀談的肩膀,劉氏拿起桌上的大洋,轉身回到房間。
不用說,肯定又是去“存娶媳婦的錢”。
吃得太撐的荀談隻得扶著牆收拾起來,忙完之後,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途中劉氏走進房間,抻了抻掉落的棉被,又輕手輕腳地離開。
荀談這一覺居然從中午睡到了第二天早上。
實在是太累了。
一覺醒來,所有的疲憊都在這個名義上的家中消散一空,心也跟著定了下來。
來到後院,他按照功法呼吸吐納。
自從得到那位茅山祖師留下的“小還丹”後,荀談遵照九叔的“醫囑”,每隔三天服用一粒,經過十多天的功夫,體內練出的八道純陽氣再次蠢蠢欲動起來。
這是即將突破的征兆。
荀談不驚不喜,吐納片刻,站起身來,迎著太陽揮動拳頭,打出了純陽拳。
雖說以他的修為,已經不需要再練習這拳腳之法,但荀談覺得,每次打完這道拳法,丹田中的純陽氣就活躍幾分。
陽光照在身上,不多時,整個人大汗淋漓,汗水尚未落在地上,便被身周的熱氣蒸發,化作縷縷水氣,繚繞身周。
遠遠看去,氤氳隨身,恍若得道高人。
驀然,拳法一變,更加浩大,甚至有肉眼可見的玉色光華從拳頭上溢出,一拳轟出,拳風凝成實質,將不遠處的燈籠打落。
“嘭”的一聲。
“荀談,你在院子裏做什麽?”劉氏的聲音響起。
“哦,沒什麽沒什麽,我看燈籠髒了,擦擦上麵的灰塵。”荀談連忙撿起了燈籠,重新掛上。
就在燈籠掛上之時,體內八縷純陽氣猛然一顫,齊齊一分為二,整整十六道氣息出了丹田,在沿著筋脈遊走起來。
所過之處,淤塞打通,洗滌塵垢,荀談感覺身上的傷勢都緩解不少,身上毛孔中更有肉眼可見的灰色透出。
功法第五層了。
“這就是傳說中的易經洗髓嗎?”荀談忍不住笑了起來。
欣喜片刻,一股淡淡的異味被風吹入鼻孔,讓他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先洗個澡再說。”
在房間裏好好泡了泡,荀談換上了幹淨衣服,吃過劉氏做的早飯,留下一句話,又匆匆離開了。
他要前往黑風山了。
給車胎充滿氣,荀談騎著自行車,往黑風山的方向而去。
這次,他沒有走大路,而是走的山間小路。
雖說山路不大好走,但畢竟距離近,兩個多小時應該就能到,如果走大路的話,最起碼也要三個小時。
心念那幫馬賊留下的東西,荀談腳不停歇,一路上跟打了雞血一樣,車速就沒慢過。
唯一不好的是,需要時不時地上坡下坡。
這樣一來,就出現了下麵的一幕。
每逢上坡路段時,荀談額頭冒汗,咬牙猛蹬,要麽下來推著車走。
而每到下坡路段時,荀談神色輕鬆,張開兩隻腳,任由腳踏板自己亂轉,口中發出“啊……”的聲音,驚得山中鳥獸亂竄。
兩個小時後,荀談來到了黑風山的近前,黑風林。
黑風林中黑風山。
剛一踏入地界,便有一股陰冷氣息吹來,讓熱成狗的荀談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好一塊絕佳陰地。
林木參天,遮光蔽日,使得天中烈陽難以落下,縷縷毒氣、瘴氣滋生,讓人倍感不適。
體內純陽氣運轉,荀談順著路徑匆匆向著山上而去。
也幸好那幫馬賊留下的馬蹄印尚在,清晰地為他指明了道路。
一路上行過,道路兩旁的野草中不時有蛇蟲鼠蟻躥出,甚至荀談還看到了幾隻野狼。
不同於一般的野獸,這些獸類身上帶著絲絲的陰氣,看上去也更加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