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復仇

  五個廚師的身體，就像突然膨脹的氣球一樣，先是血肉模糊地炸開，然後無數只大大小小的老鼠，從裡面鑽了出去，蜂擁而至……


  「啊——」


  這一幕的出現，頓時讓場面變得無比混亂……


  女生們的尖叫，如海豚一般，響徹整個屋子。


  繞是我這段時間見慣了各種怪異場面，此刻看到這一幕，也不禁頭皮發麻，渾身打顫。


  娘的，這是什麼鬼？


  為什麼這五個廚師的身體里，會「住」著這麼多老鼠？


  大部分人都嚇得腿軟無力，有的直接大小便失禁，癱倒在地上……


  偶爾有一兩個大膽的，想要逃出去，卻發現門鎖了，拚命地砸門，哭喊，大吼大叫：


  「開門，快開門啊！」


  「來人救救我們，有老鼠！好多好多老鼠！」


  大傻劉奇茫然地看著這一切，似乎也不知道害怕，反而抬起腳，把幾隻跑過來的老鼠狠狠踩死。


  劉奇準備繼續踩，我連忙攔住他，說：劉哥，別踩了，你看看周圍。


  劉奇雖然傻，但也看得懂情勢。


  他扭過頭一看……好傢夥，密密麻麻的，全是老鼠，把我們所有人都給包圍了。


  這場面，像極了《鬼吹燈》里的沙漠行軍蟻，一大片一大片全部擠在了一起，極有秩序，猶如一群士兵，將我們團團圍住。


  陳瑤冷笑出聲：「我就說嘛，那個姓田的把我叫來，肯定沒那麼簡單……搞了半天，是讓我來當你的保鏢呢。」


  我心想田奇還真是神機妙算，連我會遇到危險都算到了……


  不過，他把陳瑤叫來有啥用？


  她就一高冷妹子，還受了傷，我保護她還差不多，她怎麼保護我？

  「都別吵了！」


  「再吵，我就讓它們把你們全吃了！」


  老吳不耐煩地吼道，掃了一眼驚恐萬狀的學生們。


  我注意到，老吳的眼睛冒出一團綠光，表情也變得極其殘忍猙獰。


  他這一吼，大家頓時就安靜了下來，一個個或坐，或趟，或蜷縮在地上，嚇得一動不敢動。


  老吳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發出一聲尖銳的冷笑，說：你們不是想知道，剛才那盤肉為什麼這麼好吃嗎？我告訴你們，那是一盤貓肉，是我們鼠族，最痛恨的敵人的肉製成的！


  大部分人聽到貓肉，倒也沒多大反應，只有少部分女生興許是貓奴，臉色有些難看，最挖張開，不斷地乾嘔著。


  我心中一驚，這老吳自稱鼠族，難道他是老鼠變的？


  陳瑤小聲告訴我，老吳被一隻老鼠精附身了……他本人，估計早就死了。


  我驚出了一陣冷汗，同時也感到一陣悲涼。


  唉，這麼個好老師，就這樣沒了……


  他娘的，咱們鎮上，啥時候多了這麼多要妖孽？


  「怎麼，就這覺得噁心了？」


  「你們吃豬肉，吃牛肉，吃羊肉的時候，怎麼不覺得噁心？」


  「一群自私的人類！」


  老吳咬牙切齒，聲音愈發尖銳，和平時的低沉截然不同。


  「吳老師，我和您無冤無仇，您就放過我吧……」


  一個女生哭著求饒道。


  「是啊老師，我平時在班上，最敬重的人就是您了，大不了以後每年重陽節，我都給您燒紙錢！」


  另一個男生也哭哭啼啼道。


  「老子不是鬼！燒你媽紙錢！」老吳大罵道，隨即眯起眼睛，譏笑道：「無冤無仇？呵呵呵，無冤無仇？放屁，你們的仇，和老子不共戴天，你們都是一群罪人！」


  說著，老吳咻地一下站起來，走到班長魏濤面前，一把揪住他的頭髮，啪啪啪就是幾耳光打過去。


  班長的臉頓時被打得血肉模糊，他慘叫起來，哭嚷道：「饒命，饒命啊……」


  「你，魏濤，上個月的時候，你做了什麼錯事？」老吳厲聲道。


  魏濤一愣，說道：我……我做了什麼？

  「好好想想，殺了什麼人。」老吳道。


  魏濤急了，說吳導，我沒殺人啊。


  老吳又是幾巴掌過去，罵罵咧咧：還不承認？上個月，你家裡是不是進來了一隻老鼠，你和你爹，把屋子堵住，用棍棒硬生生把那可憐的老鼠打死了？

  「是……是有這事。」魏濤猛然意識到了什麼，急忙道，「老師，我也不想殺它的，是我爸！是我爸逼我做的！」


  老吳一腳，把魏濤踢飛了出去，怒道：「你們父子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魏濤重重地撞在牆上，腦袋一翻，直接暈了。


  接著，老吳又走到另一個男生面前。


  那男生嚇得臉發白，褲襠都尿濕了……


  老吳哼了一聲，「是找你自己老實交代，還是讓我動手？」


  「我交代，我都交代！」男生急忙你說道，「去年我家超市的老鼠夾，一共夾死了五隻老鼠，我有罪！我罪不可赦！」


  「呵呵，你倒是挺誠實！」


  「可是——五條人命就這麼沒了，你以為我就能這麼放過你？」


  老吳一臉痛心疾首，突然轉過身，一巴掌打在那男生的臉上。


  那男生悶哼一聲，和魏濤一個下場，直接被打得躺在地上，暈厥過去。


  然後，老吳又來到了一個女生身邊。


  那女生反應倒是很快，啪嗒一下，跪在了地上，不停地磕頭大哭道：「吳導，我沒有殺老鼠，那次是我男朋友殺的……」


  「那你當時為什麼不阻止你男朋友？反而還在旁邊大聲叫好？」老吳惡狠狠地道。


  「對不起，我錯了……」女生拚命磕頭。


  「給我繼續磕，我沒喊停，不準停。」老吳哼了一聲。


  「好……好的。」女生戰戰兢兢道。


  老吳的目光，往人群一掃。


  所有人都嚇得驚若寒顫，一個個連忙低下頭，忐忑不安，生怕了老吳選中了自己。


  「你是自己承認罪孽，還是讓我動手？」老吳忽然走到校草王思凡面前，冷冷道。


  本以為王思凡的反應會跟前面幾個人一樣，誰曾想他絲毫不懼，反而冷笑道：「行了，還要演戲到什麼時候？說吧，從哪請來的五個魔術師？大變老鼠算個屁，老子還見過變老虎獅子大象呢！」


  老吳一愣，隨即笑道：「你認為，我是在變魔術？」


  「難道不是嗎？」王思凡一臉不屑道，「識相的，勸你趕緊放我離開，我爹和鎮總長的關係可不一般。」


  我心想慘了，這王思凡，完全啥也不懂，還在那激怒這老鼠精……


  只見老吳嘿嘿一笑，道：「哦，有個好老子，所以不把人命當命呢？」


  「笑死我了，那是人命嗎？那不過是老鼠罷了！」王思凡大笑道。「俗話說老鼠過街，人人喊打，我殺老鼠，是在為民除害！」


  「夠了！」


  老吳的臉頓時陰沉無比，咬牙道：「小子，你惹事了，你惹上大事了！」


  「兩年前，有一隻可憐的小老鼠，不小心踩到了你家的老鼠貼上！」


  「然後，你居然用打火機，活生生地把它烤死了！」


  「有沒有這回事？」


  王思凡笑吟吟道：「老吳，你怎麼連這個都知道？話說，那老鼠貼的賣家該不會就是你吧？」


  「老子就問你有沒有這回事？」老吳怒道。


  「有啊，這有什麼不能承認的？」王思凡笑眯眯道，「那隻狡猾的老鼠，在我家藏了一個星期，老鼠夾，老鼠籠都用了，根本抓不到它……後來我去網上買了一隻老鼠貼，呵，你別說，還挺管用，在上面撒了點玉米，第二天就把它抓住了。」


  「你是不知道，當時看到它被抓住的時候，我肚子里憋了一星期火，終於找到了發泄點！」


  「於是，我就用火機，一點一點地，把這隻臭老鼠，活活燒死，看到它吱吱的叫來叫去，掙扎的模樣……哈哈，我那個開心啊。」


  「咦，老吳，你怎麼哭了？」


  王思凡一愣，驚訝道。


  原來，老吳的臉上，不知何時，居然掛滿了淚水。


  老吳哽咽道：「你知不知道，被你燒死的那隻老鼠，是我第七十六個兒子。」


  「啊，老吳你在逗我吧？」


  「你一直都只有一個女兒，在幾年前就已經得病死了，之後就和妻子離婚，再無兒女，這可是你親口說的，什麼時候又多了一個兒子？」


  「而且，第七十六個兒子是什麼鬼？老吳，你是老鼠嗎，所以生的兒子也是老鼠？不行了，我要笑死了！」


  王思凡說著說著，就捧腹大笑起來了。


  我眼見老吳的臉色愈發陰沉，連忙推了王思凡一把，說道：「別笑了。」


  王思凡厭惡地甩開我的手，說：「我笑不笑關你什麼事？別用你那晦氣的手碰我，滾遠點！」


  我心裡那個氣啊，好心幫你，你還罵我？

  「是，你說對了，我就是老鼠！」


  老吳深吸一口氣，抬起頭，用怨毒地眼神看向王思凡，「老鼠怎麼了？難道老鼠，就天生比你們人類低一等？就天生要被你們人類虐殺嗎？啊？」


  話音落下，老吳猛地撲了過去。


  王思凡措不及防，直接被他撲倒在地。


  只見老吳張開嘴，一口咬在了王思凡的脖子上……


  「啊！」


  王思凡瞪大了眼睛，痛苦地慘叫起來。


  接著，可怕的一幕發生了……


  王思凡的身體，居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快速地乾癟，枯萎，烏黑……


  不到片刻的時間，他就變成了一具殘留著鮮血的乾屍……


  我臉色大變，本能地想要衝過去，卻被陳瑤一把拉住，她對我搖了搖頭，示意我別衝動。


  至於其它的學生們，早就嚇得面無人色，有些膽子小的，甚至暈了過去。


  老吳站起身，吐了一口帶血的唾沫，厭惡道，「噁心的味道，比大米難吃多了。」


  最後，他走到了我的面前，目光帶著一股子陰森，直勾勾地望著我，開口道：「你殺過老鼠嗎？」


  我心想這不廢話嗎，活了將近20年，住在這種鎮子里，怎麼可能沒殺過老鼠？


  心裡雖然緊張無比，但我臉上卻努力裝作鎮定的樣子，一隻手伸進口袋，拈住一張符籙，沉聲道：

  「殺了又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