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另有深意的謝禮
腳步聲慢慢走到門口,很快,消失在顧津津的耳朵里,她抓緊被子,仍舊不敢推開。
靳寓廷走進書房,孔誠在裡頭等他。
他隨手關上門,「秦家那邊不是解決了嗎?錢也拿了,怎麼還會出這樣的事?」靳寓廷表情冷肅,話里透出冰一般的陰寒,「如今半死不活的,還不如摔死了乾脆!」
孔誠站在旁邊,適時提醒靳寓廷。「我看了事發時的監控,如果她真的死了,太太也會很麻煩。」
靳寓廷走到窗邊,想到了商陸躺在病床上的蒼白模樣,她差點被人推下樓摔死,那個女人就該被千刀萬剮,下地獄才好。可是下一瞬,他又想到了顧津津那張驚慌失措的小臉,她若是背負上人命,恐怕這輩子都會過不好。
「有沒有吩咐醫院那邊,不計一切,全力搶救。」
「吩咐了。」孔誠跟在靳寓廷身後,「秦家喪女之後,雖然拿了賠償也消停了,但沒想到今日……」
靳寓廷冷哼聲,眸子內沉寂的陰狠在轉醒,「我沒找他們算賬就不錯了,若不是為了商陸,這件事的解決法子可不是這樣的。」
「九爺放心,從今天開始,我會讓人盯著秦家的一舉一動。」
顧津津被夢魘壓得喘不過氣,夢裡面,那個女人睜著一雙血紅的眼睛要掐她的脖子,可她被定在原地動彈不得。她知道這是夢,但就是醒不來。
「顧津津?」迷迷糊糊中,好像有人在叫她。
肩膀被用力搖晃,顧津津吃力地睜開眼,跟前的身影由模糊變得清晰,靳寓廷坐在床沿處看著她,「做噩夢了?」
她伸手擦了下臉,「嗯。」
「肚子餓嗎?」
顧津津後背黏稠,「醫院那邊有消息嗎?」
「搶救過來了,只不過傷得比較重,要在醫院躺一段時間。」
「真的?」顧津津眼眸內閃出明顯的亮光,她握緊靳寓廷的袖口,「不會死,是嗎?」
「是。」靳寓廷沒有跟她說實話,因為他已經做好打算,就算那個女人到時候搶救不過來,真死了,他也要將消息壓下去。顧津津頂多算是正當防衛,他完全能做到將一個人的死訊悄無聲息地掩藏掉。
顧津津心裡的石頭總算落地,靳寓廷看到她滿臉輕鬆,他繃緊的嘴角跟著舒展開。「不過,醫藥費可是筆不小的數目。」
只要人活著,別的都不是事。
顧津津唇瓣輕挽,「不是有你嗎?」
「人是你推的,賠錢的事為什麼要我來?」
「當初也是你答應的,只要我同意結婚,你的錢和關係可以隨便用。」顧津津說著下了床,靳寓廷抬頭看她眼,「你倒記得很清楚。」
「當然,你要堂堂的九太太去操心別人的醫藥費,這不是啪啪打您的臉嗎?是不是啊,九爺?」
得,她這會倒是恢復過來了,生龍活虎的欠揍樣。
來到客廳,菜已上桌,孔誠從沙發上站起來,他也算是靳寓廷最親近之人,所以有時候會留在西樓一道用餐。
顧津津埋頭吃了幾口飯,雖然餓得厲害,可今天出了這樣的事,胃口總歸受到不小的影響。
屋外,一陣門鈴聲響起。
「我去開門。」孔誠說著,起身走過去。
他進來的時候,身後跟著錢管家,顧津津眼見錢管家來到餐桌前,手裡捧著個首飾盒,「九爺,這是靳先生吩咐送過來的。」
錢管家將首飾盒放到靳寓廷跟前,他隨手打開,顧津津看到裡頭放了條紅寶石項鏈,鑲嵌在上頭的一顆顆寶石碩大剔透。靳寓廷將盒子關上,「這是為了答謝津津救了大嫂一命嗎?」
「是,若不是九太太,今天的事後果不堪設想。」
顧津津忙放下筷子,「大哥不必客氣,我……」
靳寓廷手一揮,將首飾盒推到顧津津手邊,「這是應該的,拿著吧。」
「我不能拿。」
「矯情什麼?」靳寓廷手指在桌上輕點,「也不用說謝謝,這項鏈跟一條人命比起來,微不足道。」
顧津津知道這項鏈肯定價值不菲,她剛要再度拒絕,卻見錢管家已經走了出去。
靳寓廷看著她的樣子,揶揄出聲,「沒出息,一條項鏈而已,用得著這麼畏畏縮縮嗎?」
「但是太貴重了。」
「讓你膝蓋磕成這樣,這謝禮可一點不貴重。」
孔誠坐回桌前,顧津津眼見錢管家出去,將門帶上。「不知道大嫂怎麼樣,出院了嗎?」
「她不會有事的,摔下去的又不是她。」
「要不,我們一會去醫院看看吧?」
靳寓廷目光落定在顧津津臉上。「今天是她連累的你,你要是不管她,什麼事都沒有。如果被推下去的換成了是你,你覺得你有那麼大的命坐在這嗎?」
顧津津見他語氣不善,似有惱怒。「你怎麼了?」
「你是我的女人,保護好你自己就行了,以後那樣危險的事情不需要去做。」
「但她是大嫂……」
「大嫂?」靳寓廷傾起身,俯過去盯著顧津津不放,「說到底,那也是外人,她出了事,與我無關,但你要出了事……」
顧津津陡然一驚,心頭似乎被狠狠抨擊下,旁邊的孔誠眉宇間同樣勾起不解,前後不過半天功夫,靳寓廷這態度簡直是判若兩人。
飯吃到一半,孔誠想起什麼,剛要開口,卻見靳寓廷沖他使了個眼色。
他雖有不解,卻還是咽下嘴裡的話。
顧津津吃好飯,靳寓廷讓她先上樓休息,她推開椅子起身,靳寓廷將首飾盒遞給她,「拿著。」
她看了眼,接過去後上了樓。
靳寓廷手肘撐向桌沿,雙手交握,「項鏈的事,你怎麼看?」
「靳先生為表達謝意,這也是正常的事。」
靳寓廷手指一下下在手背上點著。「你難道忘記老大是做什麼的了?環智研發的竊聽器能輕輕鬆鬆藏在一個人的頭髮里,可想而知,那條寶石項鏈就是最好的溫床。」
「您的意思是……」孔誠真是完全沒想到這一層。
「他利用這玩意,替長姐清除了多少障礙,你又不是不知道。」靳寓廷身子往後靠,閑適地搭起長腿,「既然他想聽,就如他所願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