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她進了陌生男人的房間(精)
「津津,不早了,回去早點休息。」秦芝雙催促說道。
顧津津沒法子,只好跟著往外走。
主樓前停了兩輛車,一輛是靳睿言的,另一輛則是段璟堯的。
兩人都有司機,如今兩名司機分別站在車子的一側,拉開了車門正等著他們上車。
靳睿言手臂間掛著外套,車上有暖氣,她也懶得再穿。她身子站得筆直,尖細的高跟鞋踩過硬邦邦的地面,她彎腰坐進後車座內。
段璟堯視線掃過去,黑色的西裝褲下,靳睿言的腿顯得細而長,司機想要關上車門,卻不想男人伸出手,落在了車門上。
司機目露不解,眼看著段璟堯彎腰坐進去。
靳睿言原本輕閉的眼帘睜開,他侵略性的氣息太濃,令她忽略不得。「你不是自己有車嗎?」
「怎麼,市長的車,我就坐不得?」
靳睿言擰緊眉頭,段璟堯搭起長腿,「這還沒出靳家呢,你就要把這恩愛的麵皮撕下來?」
靳睿言示意司機關上車門,她看了眼外頭,見到靳寓廷和顧津津走了出來。
司機很快發動車子,段璟堯今晚喝了不少酒,如今處在密閉的空間內,靳睿言能聞到他身上的滿身酒氣。
想到回家還要應付段家的人,靳睿言不由頭疼。
她跟段璟堯沒什麼話好說,還不如趁著這段回去的時間小憩一會。
靳睿言全身放鬆,輕靠在頭枕上,段璟堯側過身,壓制住她的上半身,他一手抵在靳睿言腦後,另一手圈緊她的腰,她兩眼剛睜開,就看到他的俊顏逼近而來。唇瓣觸及到他的柔軟和冷冽,靳睿言杏眸圓睜,她肩膀開始掙扎,很明顯不想在車裡跟他有什麼親熱的舉動。
段璟堯薄唇輕啟,先是吻住她的唇,隨後就是一口重重咬下去。
靳睿言痛得倒吸口冷氣,兩手在他胸前使勁推搡,可他就是不肯鬆開,直到兩人的唇齒間泛出血腥味。
靳睿言眼皮輕跳,段璟堯滿意地鬆開她,她痛得冒出了冷汗。
男人輕笑聲,靳睿言伸手輕撫過唇瓣,看到手指上沾著血。
她目光微凜,揚起手臂就要抽過去,段璟堯眼疾手快,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就勢將她上半身壓了回去。
「還想再來一次?」
「姓段的,你屬狗的是不是?」
司機打過方向盤,昏暗的路燈帶著掠過的街影傾灑在兩人面上,也照亮了段璟堯眼底的挑釁。「我的市長老婆,你這幅樣子,明天去參加重要會議的時候,會不會引來非議?」
她就知道他是故意的,靳睿言垂下眼帘,顯出一片漫不經心,「段先生可不像是這麼幼稚的人。」
「大過年的,讓你見見紅,預祝你來年鸞飛鳳翥,扶搖直上。」
靳睿言舔了下傷口的地方,火辣辣的痛,「明天的會議上,我一定提一提段家,提提我們兩夫妻琴瑟和鳴,到時候很多人看在段家的面子上,定會促成這趟會議更順利地進行。」
她嘴上被咬出來的這塊傷,不就是最好的證明嗎?
段璟堯低低笑出聲,他逼近上前,伸手拉開靳睿言頸間的絲巾,他盯著那一片白皙細嫩說道,「既然這樣,我不介意回去給你製造出更多的痕迹來,到時候你只要露個脖子出去,那些人就更能明白我段璟堯對你的心。」
靳睿言別開臉,「你鬆開我。」
「這麼容易生氣,這可不像你。」
司機在前面充耳不聞,一心只顧著開車,段璟堯手臂微松,坐回了原位。
西樓。
顧津津回到卧室,手機一直在響,都是群發的祝福簡訊。
靳寓廷徑自去浴室洗了澡,出來的時候也沒看她,兩人當彼此是不存在的,等顧津津洗完澡時,靳寓廷已經躺在了那張大床上。
她好幾天才見到他一面,下一面,還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
顧津津覺得還是得趁著這個機會,將有些事說清楚。
她坐向床沿,沒有絲毫的猶豫,開門見山說道。「靳寓廷,你既然這麼不想見到我,就趁早結束了這段關係吧。」
男人挑起眉頭睇向她,「怎麼結束?」
「我想回家。」
靳寓廷定定地看了她一眼。「你明天就能回去。」
「我不想再住在靳家了。」
「你覺得我會答應你嗎?」
顧津津沉默片刻,這才說道。「我明白,你若不肯,我再怎麼想離開都是枉然,那你總要給我個期限。」
「無期。」靳寓廷冷冷開口。
顧津津面色微白,「憑什麼?」
靳寓廷躺了下去,拉過被子,「你要想輕舉妄動的話,我不攔著你,但我奉勸你一句,陳家對你虎視眈眈,你要現在離開了靳家,我保證你會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今天是除夕,兩人的對話間卻不惜出現了『死』字,顧津津躺在自己的那半邊地方,她還是沒有鼓足勇氣,問一問他和商陸的事情。
她怕會自取其辱,又怕靳寓廷連句解釋都懶得給她。
第二天,靳寓廷出了門後果然就沒再回來。
他也算是給足了家裡面子,除夕這一晚留在了西樓。
兩天過去,三天過去。
初五這天,陸菀惠又打了電話。
她在那頭小心試探著,「津津,寓廷在嗎?」
「他……他出去了。」
「大過年的還這麼忙嗎?」
顧津津輕嗯了聲,心裡卻藏滿了愧疚,這幾天她都不敢回家,她生怕媽媽非讓她叫上靳寓廷一道。可總這樣搪塞也不是辦法,她想家想得厲害。
「嗯,他……他出差了,媽,我明天自己回去。」
「出差?什麼時候回來?」
「不知道呢。」
陸菀惠語氣間也有無奈。「津津,你舅媽和嬸嬸她們年前就跟我講好了,你和寓廷新婚第一年,家裡親戚都要請你們吃飯。」
「媽,寓廷太忙了,算了吧。」
「再忙,抽個空吃頓飯總有時間吧?津津,新婚請客的規矩不能壞了。」
顧津津頭痛欲裂,「爸呢?出門打麻將了嗎?」
「還打什麼麻將啊,胃痛,在家躺著呢。」
「什麼?」顧津津從床沿站了起來。「怎麼會這樣?」
陸菀惠原本不想說,但這種事也沒什麼好隱瞞的,「他總是一個人喝酒,喝著喝著胃穿孔。」
顧津津怔怔聽著,半晌后,這才說道,「我馬上回家趟。」
「那寓廷……」
「明天,我明天一定帶他回來。」
年初五的晚上,綠城還沉浸在新年的歡樂中,樹山別墅內掛滿了喜慶的彩燈,茂密的樹枝上綁著一束束粉色的花,放眼望去,猶如世外桃源,滿眼儘是景。
靳寓廷處理完一些事後,準備上樓。
門被打開,他看到孔誠從外面進來。
「九爺。」
「你怎麼來了?」
孔誠看了眼不遠處被拉上的落地窗帘,「您看到外面坐著的人了嗎?」
「什麼人?」
「是九太太。」
靳寓廷幾步上前,拉開窗帘,看到顧津津坐在門口的木質長椅上,她穿了件黑色的長羽絨服,如不細看,幾乎就要和夜色融為一體。「她是怎麼進來的?」
「九爺,九太太肯定是來找您的,只是奇怪,她為什麼不進屋?」
靳寓廷丟開手裡的窗帘,「別管她就是了。」
「今晚外面很冷,零下六度。」
「孔誠,」靳寓廷不悅地看他一眼。「你是不是要轉行去當天氣播報員?」
孔誠聞言,又補了句,「今晚還會下雪。」
靳寓廷冷冷睨向他,孔誠裝作沒看見似的別開視線。
「說不想見到我的是她,這會找上門來的也是她,真是好笑。」
「九爺,人都有失控的時候,既然九太太來了,就說明那件事已經過去了。」
靳寓廷走過去坐在了沙發上,「她看見我抱了商陸,我不信在她心裡,這件事就能這樣翻篇。」
他端起茶几上的水杯,剛喝了一口,就聽到孔誠說道。「她如果真的這麼介意,就說明她心裡已經有你了。」
靳寓廷幾乎要忘記喉間吞咽的動作,他目光複雜地看向孔誠,「你說什麼?」
「九太太說孩子沒了,還不也是因為這個事。」
靳寓廷沒說話,指尖在杯口處輕撫。
顧津津方才是看著孔誠進去的,她知道李穎書給的地址沒錯,靳寓廷就住在這兒。
她鼓起了十萬分勇氣,這才走過去按響門鈴。
孔誠聽見聲音,轉身要去開門,靳寓廷沉聲喊住他。「不是讓你別管她嗎?」
「但是,九爺……」
「孔誠,我放你假,你不好好在家相親,成天往我這裡鑽做什麼?」
孔誠被說得一句話答不上來,只好任由門鈴聲響個不停。
顧津津在外面坐了那麼久,這會已經被凍僵了。
她手指按住門鈴,聲音穿透過門板,裡頭的人肯定能聽得清清楚楚,可就是沒人給她開門。
顧津津心想,莫不是靳寓廷這會不方便?說不定,他在外面住的時候,並不是一個人。
但她好歹也算是靳寓廷的妻子,況且她答應了家裡,明天一定跟他一起回去。
顧津津抬起手掌,用手拍在門板上。「靳寓廷,我知道你在裡面,我不打擾你,我只想借用你半天的時間,明天跟我回趟家。」
靳寓廷聽在耳中,不由勾了抹冷笑,他就知道她不可能輕易來找他回去,唯一的可能,是跟家裡人交代不過去了。
孔誠聽著拍門的聲音,腳步定在原處,沒有靳寓廷的吩咐,他也不敢過去開門。
屋內溫暖如春,只需穿一件薄透的襯衣,靳寓廷坐在沙發內不動,他腦子裡總記著顧津津說得那句不想見到他。
顧津津有她耿耿於懷的事,他也有他耿耿於懷的事。
屋外,拍門聲漸漸弱下去,顧津津收回手,看來他是打定主意不肯見她。
一輛車開進來,到了別墅門口,車子停穩,顧津津聽到身後傳來甩上車門的動靜聲。她沒有回頭,直到一抹高挑的身影來到她身旁,「你是誰?」
顧津津秀眉微蹙,抬頭看向面前的女人,她妝容艷麗、身材勻稱,打扮得又非常時髦。她的視線順著女人的手臂往下看,看到她拎了個紙袋,顧津津隱隱約約能看到裡頭裝著的衣服。
她心裡什麼都明白了,大過年的別人都在放假,這女人會無緣無故出現在靳寓廷的私人住所嗎?
「問你話呢,你是誰啊?」
顧津津強抑住心頭的苦澀。「你又是誰?」
「我勸你趁早回去吧,九爺要能讓你進門,你還用站在這嗎?」
這無疑又是在往顧津津的傷口上撒鹽,她端詳了跟前的女人一眼,「你的意思是,你能進去?」
女人抬手按了門鈴,見裡頭沒有動靜,她掏出手機給孔誠打了電話。
孔誠走到落地窗前,顧津津應該是走了,靳寓廷這會坐在沙發上也不說話,孔誠只好按著自己的判斷走到門口,一把將門拉開。
女人的身影出現在孔誠眼裡,他朝她看了眼。「怎麼才來?」
「不要準備下嗎?」
孔誠的目光掃過去,看到了站在女人身旁的顧津津,他真以為她已經走了,「九……」
顧津津轉身離開,她不想看到那個女人滿臉得意的樣子,孔誠盯著她的背影,也不敢追出去,只好側過身先讓小羅進去。
女人踩著高跟鞋進了客廳,靳寓廷一抬眼,面上神色瞬間陰暗。「你怎麼來了?」
「孔……孔誠讓我來的。」小羅聽他說話聲不對,忙轉身向孔誠求助。
孔誠目光從外面收回,「是,我讓小羅送了資料過來,因為時間比較緊張……」
「顧津津呢?」靳寓廷打斷他的話。
孔誠眼見顧津津越走越快,「走,走了。」
「誰讓你來的!」靳寓廷站起身,突如其來的怒火帶著冷冽的質問聲傳到小羅耳朵里,她以前見靳寓廷雖是一副誰都別來招惹我的樣子,卻是輕易不發火的,這……這是怎麼了?
小羅不敢接話,孔誠快步來到她身邊。「把資料給我,然後快離開這。」
「好。」
小羅戰戰兢兢從紙袋內拿出資料,卻不想資料一角勾住了某件衣服,靳寓廷看到有黑色的弔帶跟著跑出來。他臉色越發鐵青,顧津津觀察能力向來強,她不可能沒看見。
靳寓廷用手指了指,小羅忙將弔帶塞回去。「對不起,孔誠打我電話的時候我正好在外面,一會要給朋友送衣服,我隨手就裝在一起了。」
孔誠擦了把冷汗,看到靳寓廷快步來到落地窗前,顧津津是想一走了之的,可是經過那張長椅的時候,她雙腿突然使不上勁,硬生生讓腳步停了下來。
靳寓廷看到她再度在那張椅子上坐下來,也許是覺得冷,她將羽絨服的領口拉緊些。
他回頭看了眼,見小羅一副小心翼翼的樣子,正朝孔誠使著眼色。
靳寓廷甩開手裡的窗帘,「還愣著做什麼?難不成你還想在這過夜?!」
小羅嚇得哆嗦下,「我先走了。」
她要再多待個一小時,顧津津八成以為他們該做的和不該做的全都做全了。
小羅走到門口,開了門準備出去。
「等等。」靳寓廷開口喊住她。
「九爺,您有什麼吩咐?」
「你,去跟她解釋清楚。」
小羅先是怔了怔,但能在靳寓廷手底下被留下重用的,必然都是人精,她很快就明白過來。「是。」
靳寓廷看著她打開門,她穿了條酒紅色的毛呢裙,裙擺處開了很高的叉,隨著她走路的動作,她大腿處的春光也傾瀉了出來。偏偏她上身還搭了件特別緊身的白色毛衣,又薄又透,靳寓廷搖下頭,「孔誠。」
「在。」
「以後沒什麼重要的事,不要讓她過來。」
「好。」
靳寓廷坐定在沙發上,顧津津這會要不是胡思亂想了,她肯定跟著小羅一起進來了。
顧津津使勁掐自己的手指,居然不覺得痛,她聽到有腳步聲過來,她將腦袋埋得更低。
「那個……」小羅張嘴,卻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她也沒跟顧津津說什麼啊。
顧津津這會渾身帶滿了刺,她目光扎向小羅。「十分鐘就搞定了?」
小羅慌忙擺手。「沒有。」
這話要是被靳寓廷聽見,還不知道要打死誰呢。
「那你可以進去,繼續。」
「不是,你誤會了,孔誠讓我送資料過來而已。」
顧津津別開視線,「你不用跟我解釋。」
「不行啊,九爺要知道我沒跟你說清楚,他會扒了我的皮。」
顧津津手掌輕握。「解釋什麼?」
「你可別把我當成那種女人,我是跟著他們工作的。」
顧津津看著緊閉的大門,那又怎樣,靳寓廷不還是不讓她進去嗎?
小羅站在風口處,凍得瑟瑟發抖,顧津津朝她看了眼,「你還不走?」
「你這會該氣消了吧?」
「我有什麼好氣的?」
這兩人簡直就是一模一樣,小羅可不敢在這多待,萬一一會再說錯些什麼話,那她真是在拿自己的金飯碗開玩笑。
孔誠坐到靳寓廷對面,翻閱起手裡的資料。顧津津也不知道要坐到什麼時候,靳寓廷起身上樓,眼不見為凈最好。
他這幾天其實也沒空閑下來,靳睿言那頭給他交代了不少事,別說是在外花天酒地,能保證基本的睡眠就算不錯了。
過了會,孔誠上樓來,「九爺,要是沒什麼事的話,我先回去了。」
靳寓廷扯過床上的薄被,丟給他,「真要把她凍出個好歹來,也麻煩。」
「是。」靳寓廷怎麼高興就讓他怎麼說吧,孔誠算是看出來了,他只負責點頭附和就好。
孔誠抱著被子下樓,他走到外面,將被子給顧津津披上。「九太太,要不您還是先回去吧。」
顧津津將那床被子推開。「他明天有安排了嗎?」
孔誠不敢隨意回答。「我還沒問過九爺。」
靳寓廷從陽台上往下看,顧津津沒有要走的意思,卻也沒有接受他的好意,真是倔強的要命。
孔誠回到屋內,他晚上還有事,靳寓廷就讓他先回去了。
顧津津不走,就害得靳寓廷心煩氣躁,他下了樓,看眼時間,都快八點了。
她這會肯定是又冷又餓,但她這個樣子,他可不會去心疼她。
十幾分鐘后,靳寓廷忍無可忍,拉開門走了出去,他站到顧津津面前,語氣不善。「怎麼,你要讓所有人都看看,我是怎麼虐待你的是嗎?」
「我只不過要見你一面而已。」顧津津雙手放進上衣口袋內。
「我這幾天都沒空,你別白費心思了。」
顧津津從椅子上站起身,「我只是讓你回去跟我爸媽吃頓飯而已,這個要求不過分吧?」
「顧津津,我並不想見到你。」
她心裡再度被劃了道口子,「過了明天,你可以永遠不見我。」
靳寓廷轉身就走,顧津津有些不知所措,但也只是怔愣了片刻,她很快就抬起腳步跟在他身後。
進了客廳,顧津津沒換鞋,直接往裡走,靳寓廷走進廚房,站在雙開門的冰箱跟前。
就算顧津津不來找他,顧家那邊,他明天也是要去的。
禮都讓孔誠備好了,靳寓廷好歹將顧津津娶進了門,於情於理也不能虧待那頭的老人。
但他嘴上卻偏偏不說,靳寓廷將手放到冰箱上,「上次見你做了吃的,你廚藝是不是不錯?」
顧津津從小到大也是飯來張口的人,再加上顧東升特別喜歡進廚房,家裡就更加沒了她發揮的餘地。
「我做菜不怎麼樣。」
靳寓廷拉開冰箱,示意她過去,顧津津來到他身邊,看到冰箱里塞滿了各種食材,男人站到邊上,讓她選。「會做什麼?」
海鮮大餐她肯定是做不來的,精緻的大菜也別指望她,至於家常菜,顧津津也有自知之明。
她看了眼靳寓廷,「是不是我給你做飯,你就跟我回家?」
男人背靠著操作台,「我可以考慮下。」
顧津津從冰箱內拿了幾樣菜出來,她不怎麼會做葷菜,比如煎魚燒肉等,但簡單的炒肉絲還能對付下。
靳寓廷走到外面去看電視,等顧津津從廚房折騰好出來的時候,都已經九點了。
顧津津將飯菜端上桌,靳寓廷走過去掃了眼,那是真簡單,一個菠菜蛋湯,一個青椒炒肉絲,一個西芹百合。
大過年的,他還是頭一次吃得這麼素。
顧津津見他似乎不想吃,「我只能做這些了。」
「你也坐下來吧。」
兩人也不是沒在一起吃過飯,只是今天的樹山別墅內格外冷清,再加上彼此不說話,氣氛難免有些僵。
屋內暖氣充足,顧津津還穿著羽絨服,她熱的都快冒煙了,靳寓廷見她整個人傻傻的,額際布滿了細汗。
一頓飯下來,她感覺內衣都貼在了身上。
「明天十點以後,我有空。」靳寓廷說完,推開椅子起身。
「那你到時候先回西樓嗎?還是我到這邊來,再一起過去?」
靳寓廷目光落到她身上,「我會讓司機來接你。」
「好。」
靳寓廷吃了大半碗飯,也算是找了個台階下,要不然的話會讓顧津津以為是他先服軟了。
回去的時候,靳寓廷沒讓人送她,顧津津自己走出別墅區,叫了輛車回去。
第二天,靳寓廷果然讓司機來接她,兩人一道回去,一路上也沒說話。
進了小區的停車場,顧津津遠遠看到陸菀惠站在單元樓前,見了他們的車,她快步上前。「總算是來了,我等半天了。」
司機下車將車門拉開,靳寓廷率先走出去。「媽,新年快樂。」
陸菀惠欣喜地答應著,「寓廷,最近忙壞了吧?」
「是,公司事情很多。」
司機將後備箱打開,從裡面拿了大大小小的禮品盒出來,陸菀惠忍不住說道。「這也太客氣了。」
「媽,這是應該的。」
靳寓廷看到顧津津走過來,他一把握住她的手,「走,上樓吧。」
一直到進了家門,靳寓廷握著她的手都未鬆開,顧東升的胃病好多了,只是最近都不能喝酒。廚房內燉著雞湯和大肉,還有不少菜等著要炒,顧津津將靳寓廷帶進客廳內。
顧東升去倒水,陸菀惠轉身就進了廚房,家裡忙忙碌碌,再加上地方小,也就顯得更熱鬧了。
靳寓廷今天倒是沒擺臉色,也跟顧津津說了話,在桌上吃飯的時候,還給她夾了菜。
陸菀惠飯吃到一半,放下了手裡的筷子。「寓廷,今晚津津舅媽家想要請你們吃頓飯,你看……你有時間嗎?」
「有。」靳寓廷倒是回答得乾脆,也出乎了顧津津的意料。
「那明天呢?還有津津的叔叔家,總跟我商量著請吃飯的時間,但我知道你忙……」
靳寓廷知道,這是他們結婚的第一年,親戚家請吃飯這是規定,他若輕易拒絕,顧家以後恐怕就很難做事了。
「有空,媽,您安排吧。」
「真是太好了。」陸菀惠沒想到能這麼順利,她拿了筷子不住往她碗里夾菜。
飯後,顧津津跟著陸菀惠進廚房,靳寓廷則和顧東升坐到了沙發上。
「爸,您的身體最近還好吧?」
「好,好著呢。」顧東升摘下鼻樑上的眼鏡,「寓廷,先前有件事我忘記交代你一聲了。」
「什麼事?」
「津津小時候掉進過湖裡,差點淹死,你看都這麼大了,還是不會游泳。你要當心著點,我上次去你家,看到有游泳池,她怕水怕的厲害,千萬要讓她注意安全。」
靳寓廷不由想到她被商陸推下泳池的那次,怪不得她死命抱著孔誠不肯撒手,他那會還不知道是這樣的緣由。
「為什麼會掉進湖裡去?」
「小時候淘啊,被我們帶去鄉下看望外婆。她追著一群鴨和鵝滿地跑,最後追到了河邊,它們撲通撲通往湖裡跳,沒想到她竟然也跟著跳下去了。」顧東升說到這,忍不住笑出聲來,還好大人及時發現,只是每每想到那一幕,她和陸菀惠總會懷疑自己是不是生了個缺心眼的女兒。
靳寓廷雙手交握,他卻一點笑不出來。
他想到她被關在玻璃缸里的時候,那種恐懼應該比一般人還要強上千倍百倍吧?
顧津津收拾好廚房走出來,靳寓廷朝她招下手,示意她坐過去。
她坐到男人身邊,他拉過她的手,一切就好像回到了沒有爭吵之前一樣。可顧津津知道這是假象,等他們回去后,她和他之間還會是冷冰冰的。
接下來的兩天,靳寓廷陪她去了親戚家裡吃飯,叔叔嬸嬸看在眼裡,都覺得十分滿意,畢竟靳寓廷謙和有禮,對顧津津還百般溫柔。
回去的路上,車子先開進了樹山別墅,車內氣氛恢復成一片冷寂,司機停了車,靳寓廷徑自打開車門下去。
兩人還是分開居住,互不打擾。
商麒來到西樓的時候,帶了不少東西,顧津津下樓看到她站在客廳內,她快步朝她走了過去。
「九嫂。」
「你怎麼來了?」
「我年前就想來了,」商麒將東西放到一旁。「我買了好多吃的,給你補補身體。」
「我已經沒事了。」
兩人到客廳坐了下來,商麒滿臉愧色,「你怎麼會把孩子弄沒了啊?」
「不小心摔了一跤而已。」
「那天我真不該去找你和九哥,我還不如直接告訴了姐夫,頂多挨他一頓臭罵。」
顧津津一點都不想回憶起那天的事,「你別這樣想,真跟你沒關係。」
「我差點就不敢來西樓了,我怕九哥找我算賬。」
顧津津覺得這話實在是好笑。「你放心,他心裡沒有我。」
「九嫂,你胡說什麼啊?」
「所以,你不用擔心的。」
「九哥心裡要是沒有你,那天在東樓就不會護著你,畢竟我爸媽認定了是你傷害了我姐。」
顧津津聽了這話,越發覺得諷刺,「是,她應該為了大嫂而對我不管不顧的。」
商麒聽出她話里的不對勁,她端詳著顧津津的面色。「九嫂,你不會以為九哥對我姐有什麼意思吧?」
話已至此,顧津津也不想藏著掖著,「商麒,我那天進林子的時候,看到靳寓廷找到大嫂了,他還抱了她……」
商麒面上沒有絲毫的吃驚,「然後呢?」
這還需要然後嗎?
「我那時候覺得,大嫂才是他心裡的寶貝一樣,他緊緊地抱住她,好像失而復得……」
「我們兩個都是他的妹妹啊,他找到我姐,能不激動嗎?」
顧津津聽不進去,「不是的,不是妹妹那麼簡單。」
「他們之間要真有什麼事,我會不知道嗎?」
商麒一句話好似擊中了顧津津的心,她將信將疑地看向她,「或許,有些事連你都不知道。」
「不可能,」商麒說得篤定。「我跟我姐從小關係就好,她有什麼事都會跟我說的。」
顧津津腦子裡拚命回憶著那晚的情景,靳寓廷抱住商陸的一幕,她記得清清楚楚。
「九嫂,商家和靳家那麼多年的交情了,小時候我和我姐還被放在靳家養過一個月呢,成天跟著他們瘋玩,九哥為了我跟我姐,也和別人打過架。外頭多少人想要攀著靳家的關係,我姐夫結婚後,她們能盯著的就只有九哥了。再說靳家這樣的大家庭,要想弄點挑撥離間的事太簡單了,關於九哥和我姐被惡意牽扯在一起的事,我早有耳聞,但都是一笑置之,你要將這事當真,你也太傻了。」
顧津津心思有些晃動,主要因為商麒是商陸最親近的人,再加上有些流言又確實是從別人嘴裡傳出來的。
「外頭的人這樣說,無非是看著我姐瘋了,好欺負罷了。還有,你嫁進靳家,應該清楚九哥和我姐夫就是睿言姐姐的左膀右臂,缺一不可。這兩年間,總有人不斷挑撥他們的關係,人心散了,靳家也就散了。事業上,他們分佔一邊,避開了競爭關係,挑再大的事對他們來說都沒用。到最後,那些人的主意就動到了我姐的身上,我聽過更最難聽的話,說我姐進靳家,是為了伺候他們兩兄弟的。說那話的人最後被打了個半死,是九哥讓人打的,難道你還認為他動手,是因為他喜歡我姐嗎?」
顧津津說不上來,商麒看她這樣覺得好笑。「你要吃我姐的醋,那還不如吃我的醋,我還未婚嫁,對你威脅更大。」
顧津津忍俊不禁。「別開玩笑了。」
「那你告訴我,那晚你除了看到九哥抱了我姐之外,他們還做了別的事嗎?還說了什麼話嗎?」
顧津津抿緊的唇瓣微松,除了擁抱之外,別的好像不足以令人懷疑。
「九嫂,你自己好好想想吧,陳小姐的事我也知道了。陳家跟靳家的關係也不一般啊,可你看看現在陳小姐都成什麼樣了,那還不是因為招惹了你嗎?九哥給你出氣,你都看不到嗎?」
顧津津被說得啞口無言,經過商麒這麼一勸,他們在林子里擁抱的事好像被放小了,而靳寓廷救她的事,反而被重新提出來放大了。
商麒從西樓離開后,又去東樓看望商陸。
靳韓聲不在,秦芝雙帶著商陸坐在院子內,商麒大步過去。「伯母。」
「麒麒,快坐。」
商陸正在製作香袋,旁邊的竹筐內盛滿了晒乾的各色花瓣,商麒坐到她身邊。「我姐那天走進林子內的事,姐夫不知道吧?」
「不知道。」
「那就好。」
秦芝雙一邊教著商陸步驟,一邊問了商麒一句。「津津那邊,你去過了嗎?」
「去過了,剛回來。」
「那伯母拜託你的事……」
「您放心,」商麒兩手輕握,眉眼笑開。「我跟九嫂都說了,九哥對我姐沒有別的意思,我也跟她分析了外人對於靳家的虎視眈眈,我相信肯定能解開她的心結。」
秦芝雙聞言,面上一松,「這件事也只有你能勸她了,畢竟你是商陸的妹妹,你說的話她能聽進去。」
「只是可惜了九嫂的孩子。」
秦芝雙想到顧津津流產的事,她眉頭緊鎖,滿臉愁容,「現在只能想辦法讓他們和好,孩子還會有機會的。」
「秦伯母,您人真好,要換了別人,指不定就把九嫂給趕出去了。」
秦芝雙輕搖下頭,「她在靳家並沒有做錯什麼大事,流產也是因為誤會,況且你看看你九哥的態度,他雖然住在外面,但顧家那邊他也回去了,就說明他心裡並沒有別的想法。」
「那是自然,他們肯定能白頭到老的。」商麒嘴角笑開,手掌輕托住下巴。
靳寓廷總是不回西樓,過完了這個年,靳家這邊也按捺不住了。
靳永岩直接下了最後通牒,他若還是不聽勸,家裡也準備讓他好看。
靳寓廷心裡明白得很,靳永岩無非就是要用工作上的事來壓他,他要還想著分居,他以後也別打東進的主意了。
晚上,車子穿梭在夜間,西樓的大門緊閉,隱約還能看到二樓主卧亮著的燈光。
月光淡灑在車頂上方,車子停穩后,孔誠朝後車坐上的男人看眼。
要不是家裡逼得緊,靳寓廷今晚也不會回來,可這會主樓的人怕是都在注意著他的一舉一動,他也不想意氣用事,畢竟老爺子的脾性他也是清楚的,萬一對他動了真格,那不是便宜了靳韓聲嗎?
「你們先回去吧。」
「是。」
靳寓廷下了車,孔誠見狀,趕緊讓司機開車,溜之大吉。
顧津津洗澡的時候,連件睡衣都沒拿,反正靳寓廷不回來,整層樓就她一個人,她就算是光著身子跑來跑去,別人也不會看見。
她拿過一旁的浴巾圍在胸前,頭髮扎在腦後,身上還沾帶著浴室內的濕意,靳寓廷推開房門,一眼就看到顧津津背對他站著。浴巾不長不短,正好圈圍住她身上兩處最關鍵的部位。
靳寓廷沒有發出動靜,看到她往前走了兩步,徹底站在燈光底下。
她彎腰看了眼電腦上的留言,翹臀正對門口的方向,靳寓廷滿眼都是顧津津的渾圓,這樣的站姿,又怎能不讓人想入非非?
男人將手指落向頸間,把領結扯松,他往裡走的同時,用力甩上了房門。
顧津津嚇得直起身,回頭一看,靳寓廷已經走到了床邊。
她伸手按在胸口處,沒想到他會突然回來,靳寓廷脫了外套,將衣服丟在床上。
顧津津站在原地看著,說不定他只是來拿些換洗衣服的,靳寓廷一邊脫著身上的襯衣,一邊坐下來,他餘光睇見她站在那不動的身影,她就這樣打算跟他一直冷戰下去。
挺好,靳寓廷還沒碰上過比他脾氣更硬的人呢。
晚上最煎熬的,莫過於兩人還要躺在一張床上,商麒的話在顧津津腦子裡過了不下百遍,她心裡早就被她說服了,只是嘴上不肯服軟。
從這天以後,靳寓廷每晚都回來,但兩人都不講話,各過各的,也各睡各的。
網站的年會早在兩個月前就敲定好了日期,顧津津也在受邀的名單內,她原本不打算去,但跟她一起的幾個作者好說歹說非拉著她,她那會也就答應了。
收拾好行李出發的當天,她也沒有跟別人說,傭人看到她推著行李箱,便跟到了門口,「九太太,您這是去哪?」
「出去有點事。」
傭人看了眼她身邊的東西,「九爺……」
「你要告訴他的話,我不反對,我就是回趟家也不行嗎?」
傭人聞言,也不好多說什麼,再說顧津津又明確說了是回家。
年會的舉辦地並不在綠城,不過好在不算遠,高鐵過去也就一個半小時。
來到邀請函上所寫的酒店,大廳內有編輯接待,顧津津簽到后拿了房卡入住。
跟她同住一間的作者是個天津姑娘,兩人認識也有大半年了,在網上就是很好的朋友,這回還是第一次見面。兩人有說不完的話要說,晚上還約好了一道去小吃街逛逛。
靳寓廷回到西樓后,並沒看到顧津津的身影,他站在樓梯口將傭人叫過去。
「她人呢?」
「九太太說是回趟家裡。」
靳寓廷摸出手機,傭人接著說道,「不過九太太回去的時候,還帶了行李箱。」
靳寓廷一個眼神掃過去,「她說回家了?」
「是。」
他轉身上樓,打了顧津津的電話,卻沒有人接聽。
靳寓廷走進卧室,顧津津的繪畫板不在,他去了衣帽間,她頂多也就帶走幾套衣服,首飾盒內的東西動都沒動過。
膽子真是越發大了,居然敢自作主張,連聲招呼都不打。
靳寓廷下了樓,想要直接找去顧家,他連撥了幾通電話還是沒人接。
顧津津這會正跟朋友在小吃街上逛得歡,周邊人聲鼎沸,她壓根沒聽到手機鈴聲。
「顧美人,幾點了?」
顧津津用紙巾擦著手指上的油,「我看看。」
她從包里拿出手機,看到好幾個未接來電都是靳寓廷打來的。
「是不是挺晚了?」旁邊的女孩又問了聲。
「不晚,才八點。」
顧津津被拉著往前走去,靳寓廷肯定是發現她不在家了,儘管兩人還在冷戰,但他找不到她,說不定就會找到家裡去,顧津津想了想,還是應該給他回個電話。
兩人在水果攤前站定,顧津津電話打過去的時候,靳寓廷正準備出門。
男人的嗓音傳到她耳朵里,顧津津總覺得他的怒意快壓不住了。「你在哪?」
「我出門了。」
廢話!
「去哪了?」
「我們網站舉行年會。」
靳寓廷腳步站定在廊下,他單手插入兜內,「你出一趟遠門,都不用跟我說一聲嗎?」
「我們兩個不是在冷戰嗎?」
靳寓廷被氣得牙痒痒,「所以你就能拉著行李悄悄滾出綠城是嗎?」
話說得真難聽,顧津津生怕被朋友聽到,只好壓低了嗓音。「我三天以後就回去。」
「你在那邊做什麼?」
「明天開年會,然後網站這邊還安排我們玩兩天。」
靳寓廷聽到這,忍不住冷哼出聲。「剛沒了孩子就出去,你還真是不愛惜自己的身體。」
「我有沒有過,你心裡最清楚。」
「顧津津,你要麼現在給我回來。」
小吃街上都是叫賣聲,各種各樣的口音還混合在一起,旁邊的羊肉串攤位老闆操著一口並不地道的普通話在喊,「哎呦呦,羊肉串羊肉串嘍,十塊錢三串,來嘗嘗嘍……」
靳寓廷臉色鐵青,「我讓蕭誦陽給你安排車,這就送你回來。」
「不要,」顧津津走到旁邊,「我參加完年會自己會回去。」
「顧津津,你聽聽你身邊都是些什麼聲音!」
「小吃街上當然有叫賣聲,對,九爺身份尊貴,從來就沒來過這樣的地方,所以大驚小怪,謝謝您的關心了,我會照顧好自己。」
她也就是仗著這會不在靳寓廷身邊,所以說話無法無天,簡直是能騎到他頭上去。
天高皇帝遠的,他一時半刻真是管不了她。
「顧津津,我現在給你機會,讓你自己回來……」
「什麼?喂?信號不好,等我回去再說吧,我掛了啊。」
顧津津說完,果真就掛斷了通話,靳寓廷聽著耳邊傳來的嘟嘟聲,他似乎有些難以置信,直到看了眼手機屏幕,這才發現她真的將電話給掛了。
顧津津將手機揣回兜內,她都打算好了,她就要在外好好散散心,靳寓廷說什麼都沒用。
吃了一圈后,顧津津和『水果麥片』回到酒店,她們平時都是以筆名相交,見面的時候自然也相互這樣稱呼。
顧津津走進大堂,聽到有人小心翼翼喊了聲,「顧美人?」
她頓住腳步,看到一個女生手裡抱了束花,正快步迎上前來,「我是茜小福星啊!」
顧津津潭底跳躍著興奮。「茜小福星?你怎麼在這?」
「我就是當地人啊,代表我們美人群來給你接風的。」
顧津津將那束花抱在手裡,這名讀者是群里的管理人員,平日里跟她玩得也好,只不過先前從未見過面。「你怎麼不事先告訴我一聲?」
「想給你個驚喜嘛。」
顧津津跟她說著話,不遠處,有十幾個年紀不大的女生正盯著這邊看。
「那人是不是叫顧美人?」
「應該就是了。」
其中一人冷嗤出聲。「排場挺大啊,還有粉絲捧場呢。」
「這種剛起來的新人就愛搞小動作,這次年會評選大賽,她的票都比我們晨襲大大高,我一看就知道她的票是刷來的。」
「肯定是刷的,一個新人而已,能有什麼大能耐啊!」
「為了上位真是不擇手段了。」
這些都是晨襲的粉絲,顧津津的漫畫沒有連載之前,晨襲一連幾年都是網站最大的神,訂閱常年第一,手底下聚集了大批的粉絲,如今卻被個新人壓了一頭,她倒是沒明著說什麼,可那些讀者早就看不慣了。
「上次直播的事,你們聽說了嗎?」
「當然,我還混進直播間了,可精彩了……」
顧津津拉著茜小福星要讓她上樓,「我帶了好吃的,我給你拿掉。」
「不用了,上次抽獎我抽到了年會的入場券,我明晚再過來。剛才我媽給我打了好幾個電話,催著我趕緊回去呢。」
顧津津知道她也還是個學生,家裡肯定管得嚴,再說現在都不早了,「那好,路上當心點。」
她將茜小福星送到酒店門口,看著她上了車,這才轉身準備上樓。
水果麥片在電梯口等她,兩人剛走進去,就有十幾個人同時也往裡擠。
顧津津被推到了角落內,眼看到了十六樓,她輕揚聲說道,「麻煩讓讓。」
堵在門口的人聽聞,全都走了出去,水果麥片一邊走一邊往外掏門卡。「顧美人,我真羨慕你,還有粉絲接駕送花,你看看我……」
「一會把花插在房間,這不等於也是送你的嗎?」
「少來……」
兩人平時關係就好,經常開玩笑,身後跟著的幾人面露不屑,其中一人做了個手勢,另外幾人見狀,快步上前擋在了顧津津身前。
顧津津停住腳步,朝四周看了眼,她們自發將她和水果麥片圍在了中間。
「你們要幹什麼?」
「你是《斬男色》的作者,顧美人吧?」
「是又怎麼樣?」
水果麥片看著她們來者不善,「你們是晨襲的粉絲吧?我今天來酒店的時候看到你們跟她在一起了。」
「顧美人,上次你直播的時候我們都看見了,你說你是個愛慕虛榮的人,還勾引有錢人,拋棄了男朋友,是不是啊?」
顧津津往後退了步,水果麥片也知道那件事,趕緊站出來替她說話。「你有本事去問警察啊,誰都看得出來那是被脅迫了才說的。」
「還脅迫呢,你當這是寫小說啊?」站在前面的女生將水果麥片拉出了人牆,「這兒沒你的事!」
顧津津抵著一扇門板,她下巴輕揚,「這是我的事,跟你們有關係嗎?」
「你搭上有錢人,當然是你自己的事,但你買假數據,這對別的作者來說就不公平!你的訂閱是刷的吧?月票也是刷的吧?鑽石和鮮花是不是你那個有錢男人給你砸的啊?」
顧津津氣得臉色發白,「我的數據都是真的……」
「你少來吧,做都做了還不敢承認啊?據說網站還想給你個最佳新人獎呢,笑死人了,你配嗎?」
顧津津不想和她們吵,但十來個人堵在門口,她壓根出不去。
水果麥片在外面焦急地喊了幾聲,「你們別太過分。」
顧津津想要強行離開,混亂中,她好像被人推了把。
她後背撞在堅硬的門板上,也不知道裡面有沒有客人,顧津津冷眼掃過四周,「你們把我攔在這算什麼?就不怕這事傳出去,給你們家作者臉上抹黑嗎?」
「你的意思是,你臉上還不夠黑啊?」
「快,快把她這個樣子拍下來,她不是喜歡出名嗎?做夢都想當網站第一大神……」
顧津津眼見有人將手機舉起來,她忙抬高手臂擋住臉,「走開!」
她身子緊靠在門板上,手肘也不經意在上面撞了好幾下。
「大家來看啊,這就是《斬男色》的作者,之前在直播裡面承認……」
顧津津身子忽然往後倒,她怎麼都沒想到背後的門居然開了。手臂被人使勁攥住,她腳步趔趄著被拉了進去,緊接著,就是一陣砰的關門聲傳到耳朵里。
屋內漆黑一片,她耳朵里只能聽到一陣呼吸聲。
門外瞬間安靜了下,緊接著,就猶如炸開的鍋一樣。
「看到了嗎?是個男人……」
「對,一個男人把她拉進房間了!」
水果麥片大驚失色,想要讓她們別大吵大嚷。畢竟這樣的事情一傳十,十傳百后,指不定會被說成什麼樣子。
「這一層不是還住著別的作者嗎?快讓人來圍觀啊!」
「對,我去別的作者群里說一下,這麼大的事,必須給她宣傳一下!」
顧津津聽到這,恨不得立馬就衝出去,但她才要打開門,就被身後的人給按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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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來來,猜猜這個男人是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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