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要把九爺引入局(我可以幫你離開他)
李穎書從沒見過顧津津這個樣子,她攙扶著她走到門口,顧津津搖搖晃晃地站立。
「你喝多了吧?」
「沒有。」顧津津心裡清楚,她不就喝了幾杯小酒,醉不了,她只是裝的。她覺得這樣混混沌沌的樣子反而讓她好受,至少難過的時候可以借著酒勁發出來。
「趕緊回家吧,一會你老公趕過來,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顧津津現在就聽不得這老公兩字,李穎書架住她的手臂往前走,前面就是一條小道,兩邊都是各色各樣的酒吧,只是偶爾也有清凈的地方。
顧津津手掌撐在粗糲的牆壁上,身後有腳步聲接近而來,她和李穎書都未放在心上。直到對方拿出刀子,忽然逼近她們身前,李穎書嚇得趕忙躲到顧津津身後,「你們……」
「你們要錢?」顧津津說著,揚了揚手裡的包,「錢都在這,拿去。」
男人手裡的刀尖很是鋒利,幾乎要頂到顧津津身上,她也不敢亂動,她小心翼翼將錢包掏出來,丟到地上,「裡面有現金,只要不傷害我們,隨你們拿走。」
另一人見狀,蹲下身將錢包拿在手裡,他打開一看,裡頭總共也就幾百塊錢。
「耍我們呢?」
「這兒來來往往都是人,你們就不怕……」
聽了李穎書的話,拿著刀子的男人冷冷笑出聲,「你倒是提醒我們了,走,換個地方。」
顧津津看到不遠處的路邊停了輛車,司機正沖這邊探頭探腦,應該都是一夥的。男人上前想要拉住她的手臂,他刻意壓著嗓音威脅出聲。「乖乖跟我走,要不然的話當心白刀子進紅刀子出!」
顧津津心裡明白,她們要真上了車的話,那就完了。
李穎書平日里張牙舞爪,可到了關鍵時候壓根不頂用,顧津津兩手護在她身前,跟對方周旋。「你們要是覺得這點錢不夠,我微信裡面還有。」
「少廢話,上車!」
男人拽住顧津津的手掌在使勁,旁邊的男人也要過來幫忙。顧津津抬起腿踹向一人,手裡的包照著拿刀男子的面門砸過去,李穎書聽到一聲哀嚎,只見男人鼻血流個不止,顧津津手裡的包跟塊板磚似的,堅硬無比。她動作迅猛地用它敲向男人的手腕,刀子叮一聲掉到地上,被顧津津用腳踢開。
李穎書見狀,扯開嗓門尖叫,「救命啊,搶劫啊……」
「快走!」被踹了一腳的男人眼見不遠處似有人影過來,拔腿就跑,被包砸中的男人剛抬起腳步,脖子卻被顧津津的包帶給鉤掛住。別看顧津津是個女生,力量卻出奇的大,她死死拽著包帶不放,男人竟連掙脫的力氣都沒有。
「什麼事?那邊什麼人?」有人路過,沖這頭喊了兩聲。
顧津津將男人弄倒在地,直接將手裡的包當成武器,朝著他頭上、身上揮打。男人被打得毫無招架能力,兩手擋在面前,「別打了,別打了。」
有人從不遠處跑過來,男人被打得很慘,嘴裡不住嚷嚷。「救命,這兩個女人搶錢還打人,救命啊!」
李穎書站在旁邊也動了手,到最後,三個人一道進了警察局。
正當孔誠準備翻遍綠城,將顧津津找出來的時候,靳寓廷卻接到了警察局那邊打來的電話。
顧津津原本是咬緊了牙關不肯說的,但她上次被靳寓廷帶走的時候,那麼多雙眼睛都看著,這回她剛一進去,就被人給認出來了。
這樣的經歷,當然並不是光榮的事,顧津津和李穎書並排坐著,對面的男人不住指著自己頭上的傷。「你們看看她把我打的,我申請去醫院做個詳細的檢查,我現在頭暈眼花,我懷疑自己腦震蕩。」
「呸!」顧津津就沒見過這麼能顛倒黑白的人,「是你搶劫我們,我是正當防衛!」
「你不要倒打一耙,明明是你們兩個要搶我的錢!」
顧津津蹭地站起身來,「你持刀搶劫!」
「你血口噴人!」
靳寓廷站在門口,那些話清晰地傳到他耳朵里,負責錄筆錄的警察將顧津津按坐回去。「你說他持刀,但我們在現場並沒有找到那把刀。」
「不可能,他當時就用那把刀抵著我。」
靳寓廷聽得膽戰心驚,顧津津好似在說別人的事情一樣,「要不是我把他的刀給打掉了,我跟我朋友這會都被拉上車了……」
孔誠站在他身後,不由看了眼靳寓廷的側臉,男人下巴處的弧度綳得很緊,儘管他看不到他面上的表情,但孔誠卻知道靳寓廷輕易不動怒的這個規矩怕是要破了。
眼裡的身影往前走去,孔誠收回神,緊隨其後。
靳寓廷來到那一桌人跟前,顧津津還在據理力爭,旁邊流動的空氣好似突然僵住了,她也覺察出了不對勁。顧津津小臉微側,就看到一雙修長的腿離他很近地站著。
李穎書興奮地拉了拉顧津津的手臂。「救兵來了。」
靳寓廷餘光睇了眼坐著的人,他聞到她身上有酒氣,再一看對面坐著的男人,賊眉鼠眼,凶光畢露,她倒是厲害,出門就惹上這種人!
「怎麼回事?」
「現在兩邊都死咬著不放,說對方搶劫。」
靳寓廷差點氣出笑來,「我的人還需要搶劫嗎?他倒是有多少身價給她搶?」
話雖這麼說,可當時的小弄堂內並沒有監控,被顧津津一腳踢走的那把刀子也不知去向,目擊者跑過去的時候,就看到顧津津將那個男人按翻在地一頓猛打。所以這種事,他們也不好亂下結論,畢竟辦案要講證據。
「今晚她們都要留在這錄口供,放心,做了壞事的人肯定會露出破綻。」
靳寓廷聞言,視線這才落到顧津津身上,她別開了臉,一副並不想看到他的樣子。
「家裡不缺錢,你倒好,是想搶些小錢發家致富嗎?」
顧津津氣惱地瞪向他,「搶錢的是他,不是我!」
「嘴巴還硬?」
顧津津抱緊懷裡的包。「不用你管,留一晚就留一晚吧,明天我自己能出去。」
靳寓廷朝旁邊的警察說道。「既然這樣,我也不管了,你打電話給她父母吧。」
「靳寓廷!」顧津津聽到這,忙伸手拽住他的衣角,「你威脅我?」
「我也懶得管你,可你傷了人,總要有人保你出去才行。」靳寓廷說著,目光深邃的掃向旁邊的警察,對方倒也配合,點了頭道,「是要有這麼個流程,不論誰搶劫誰,但傷者總要去驗傷。」
顧津津攥緊靳寓廷的衣角不放,靳寓廷看了眼,手掌朝她手腕處推去。
她緊抓著並未放開,將他的外套一角掐出了褶皺。
靳寓廷滿腔的火在看到了她的眼神后,悄悄熄滅下去,大晚上的,他也不能看著她待在這嘈雜的環境里。
「我太太不至於去做搶劫的事,我替她擔保。」
「這……」
孔誠已經找了相關的人,手續也辦得差不多了,他快步走到靳寓廷的身邊。「九爺,可以了。」
靳寓廷一把按在顧津津頸后,提了下她的衣領,「真想留在這過夜?」
她順著他手裡的力起身,並朝李穎書招下手,「走了。」
李穎書高高興興站起來,可是緊接著一道聲音卻幾乎是劈在她的頭上:「你不能走。」
「為什麼?」
「事情還沒處理好,你必須留在這。」
別看李穎書平日里性子張揚,一到了這種地方,早就成了小綿羊,她伸手拉了下顧津津。「津津。」
「我們是一起的,你把穎書也弄出去。」
「就因為她跟你是一道的,她才應該吃這苦頭。」靳寓廷看都沒看李穎書一眼,「她帶你去那種地方,她活該。」
「不是她帶我去的,」顧津津趕忙爭辯,「是我主動約她的,地方也是我找的。」
「那她更是活該。」
顧津津站定在靳寓廷跟前,她知道他是怎麼想的,他最不喜歡她出入那樣的地方,所以這次就將火遷怒到李穎書身上。
而她跟他呢,何時有過公平的博弈?
胳膊終究擰不過大腿,他靳寓廷有權有勢,沒什麼地方是能困得住他的。顧津津看到李穎書可憐兮兮地站在一旁,她忍不住軟下聲音說道。「我以後不去喝酒了,你讓穎書跟我一起出去。」
「到了這一步,我不接受你的談判。」
顧津津怒不可遏。「靳寓廷,你把我朋友留在這,我也不會走的。」
「你剛收了一套房子,就忘了你應該做什麼事了?顧津津,是你親口跟我說的,從此以後對我赴湯蹈火,在所不惜。我現在就要你跟我回去,老老實實在你的位子上坐好!」
靳寓廷雖然將聲音壓得很低,四周又有喧鬧聲,但站在旁邊的孔誠和李穎書都聽到了這話。
顧津津的臉色變了又變,有些話也只能她自己說,如今她親耳聽到了,心原來真的還是會痛。
她拉住李穎書的手,跟她一道坐了回去。李穎書將她的手輕推開。「津津,不過就是一個晚上罷了,我沒事,你先回去。」
「你瘋了吧,這個時候叫我走。」
「一個人待在這總比兩個人留著要好吧?」
顧津津背對著靳寓廷開口。「九爺,等你回去后,我就試試九太太的身份好不好用,這兒這麼多人,閑來無事的時候,我可以跟他們講講故事。」
孔誠聞言,忙上前勸道。「您先跟九爺回去,至於您朋友的事,我會安排妥當的。」
顧津津跟在他身邊的這段時間,別的本事沒有看漲,威脅人起來倒是有一套。靳寓廷冷笑聲,「孔誠,隨她去,我看看她敢說出什麼胡話來。」
「九爺,既然是九太太的朋友,一起帶她出去並不算麻煩的事。」
靳寓廷面無表情地說道。「凡事如果都不需要計較後果,她以後會越來越有恃無恐。」
他不會把顧津津留在這,那就讓她的朋友代她受過,她不是不長記性嗎?好,總有一個辦法是能讓她牢牢記事的。
顧津津原本還覺得沒什麼,頂多就是在這留一晚,但是靳寓廷的話扎得她實在是難受。
可能這個男人就是這樣的吧,他為了在乎的人可以千般維護,但是對她呢?
他只是想讓她吃到教訓的苦頭,嚇得她再也不敢了。
顧津津站起身來,警察局內坐了不少人,有偷雞摸狗被逮住的,也有吵架滋事的,每個人的說話聲交雜在一起,顯得很鬧。顧津津扯開嗓門說道。「我既然進了你的家,我就不信你不會管我,我丟的起這個臉,靳家丟不起……」
靳寓廷的眸子冷冷攫住她不放,好似不管她說什麼話,他都是無動於衷的。
顧津津看到他這幅冷漠的樣子,心裡就難受,「我一會說不定就把大嫂的事說出來了,大嫂她神志……」
她一句話講到這裡,故意頓了下,顧津津壓根沒有繼續往下說的打算,她心裡清楚這是靳寓廷的底線。她給了時間給他反應,而不是毫無理智地脫口而出。
手臂在預料之中被他用力拽住,靳寓廷的怒火染上眉頭,「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我要是留在這一個晚上,我還能說更加精彩的故事,比如……」
靳寓廷甩開手,顧津津雖然沒喝多少酒,但這會酒勁開始上頭,她腳步沒站穩,男人的力道太大,她著急想要扶住旁邊的椅子,但一手撐過去卻落了個空。顧津津身子一斜,摔坐在地上,當即痛得起不了身。
靳寓廷微怔,沒想到她會摔倒,他腳步輕動想要上前。
「津津,你沒事吧?」李穎書趕緊蹲下身,挽住她的手臂。「你真的別管我了,快回去吧。」
顧津津坐在地上,搖了搖頭,她方才摔倒的時候用手撐了下,這會手腕疼的厲害。
李穎書好不容易將她拉起身,靳寓廷別開眼,不去看她這幅樣子,他沖旁邊的孔誠說道。「你在這留一會。」
「是。」孔誠心領神會,從椅子上拿了李穎書的包遞給她。「車子就在外面,走吧。」
李穎書接過包,小心翼翼看了眼靳寓廷,見他轉身往外走,沒有再反對,她趕緊拉著顧津津跟出去。
被顧津津打過的男人按著額頭起身,「你們怎麼走了?喂!我也要求回家……」
靳寓廷的車停在警局門口,李穎書將顧津津送到車邊,「津津,趕緊回去吧,我在這兒打車就好。」
「你注意安全。」
「好。」
馬路對面就有計程車,顧津津眼看著李穎書上了車,她這才坐進了車內。
車子發動后,緩緩向前開去,暖氣逼得人有種窒悶的感覺。顧津津難受地閉起眼帘,她秀眉微蹙,臉色也越來越白,直想吐。
一陣冷風鑽了進來,瞬間令她好受不少,顧津津睜開眼帘,看到靳寓廷放在車窗邊的手收了回去。
她抿緊唇瓣不說話,回到西樓后,搖搖晃晃去了浴室。
靳寓廷坐在沙發內,半晌后,卻聽不到浴室里的動靜聲,他不由起身走過去,他抬手敲響門板,「顧津津。」
她正好一把拉開門,目光停留在靳寓廷並未收回去的手上。
兩人的關係在人後還是這樣僵著,靳寓廷洗完澡出來,看到顧津津卷著被子好像睡著了。
他躺到旁邊,她動也不動,關了燈,她這才敢睜開眼帘。
「你的手怎麼樣?」靳寓廷的聲音冷不到傳進她耳朵里,方才她摔的那一下應該不輕。
顧津津冷著嗓音回道,「不用你管。」
周邊的空氣再度凝結,顧津津說完這話的時候,有些後悔,她不應該讓情緒這樣毫無掩飾地外露出去,靳寓廷心裡有別人,而她只不過是他身邊的一個擋箭牌。她也只有在他用得著她的時候,才有那麼一點作用,她在這跟他鬧,把自己所有的悲傷都放出來了,值得嗎?
第二天,孔誠進西樓的時候,難得見餐桌上的氣氛很好。
顧津津眉眼輕鬆,拿了塊麵包在啃,「孔誠,過來。」
孔誠快步上前。「九太太,有事嗎?」
「昨晚真是謝謝你了。」
「您客氣了,要謝還得謝九爺。」
「謝謝啊。」顧津津沖著身旁的靳寓廷也說了聲。男人不由多看她兩眼,她怎麼一夜之間態度完全變了?
「我今天要去學校。」
靳寓廷放下手裡的牛奶杯。「做什麼?」
「上課啊,最後一學期了,最後的考試總要順利通過才行。」
顧津津走後,孔誠拉開椅子坐到靳寓廷身旁,「九爺,有問題的那個傭人已經找出來了,也承認是拿了別人的錢。」
「誰的錢?」
「段先生。」
靳寓廷撫在杯口處的手輕頓,雖然覺得吃驚,卻並未表現在臉上,「他?他這手伸得未免也太長了。」
「這種事也不好去當面對質,家裡的人永遠都是防不勝防,距離上次香水的事情也不過個把月,雖然有了嚴懲,可是在金錢的誘惑面前,還是有人會鋌而走險。」
靳寓廷面無神色地吃了幾口,「日記的事,是我失誤。」
「九爺,對方如果執意要從西樓拿點什麼東西,您就算再多防備怕是都沒用的。」
靳寓廷拿起手邊的牛奶杯,輕晃兩下,看著白色的液體潤著杯口,「段璟堯一心要把我姐從那個位置上拉下去,我姐的背後是靳家,若是哪一天她的娘家接連出了醜事,對她的影響不言而喻。所以說這事要跟他有關係,也不是不可能。」
「照理說段先生和靳市長是夫妻,更應該榮辱與共。」
「兩個有著同樣野心的人,誰都不甘心屈居人下,自然就會斗得你死我活。」
也許這就是想要做掌權者的悲哀吧,愛情那玩意早就被犧牲掉了。
顧津津上完下午的課,整理好書本和資料準備離開學校。
走到門口,卻聽到有人在喊她。「顧津津。」
她回頭一看,居然是專業課的老師。顧津津有種被點了名的緊張感。「老師,有事嗎?」
「有空嗎?我請你喝杯茶。」
顧津津頭皮都收緊了。「老師,您別嚇我,是不是我最近缺課太多,您……」
「想多了,你的漫畫我也看了,就是跟你了解下後續的創作情況,準備讓你寫個大綱,回頭放在學校的網站上。」
顧津津如釋重負,「好啊,那也應該是我請您。」
「走,先找個地兒。」
學校附近就有各色各樣的茶飲店,顧津津選了一家經常光顧的店,準備進去,老師在門口看了眼。「我帶你去另一家。」
顧津津也不好拒絕,她跟著老師走了幾分鐘后,來到另外一家。
裡頭的環境也不錯,只是除了點單的服務員外,居然沒有客人。顧津津看到牆壁四周放滿了書架,滿盆的綠蘿從書架頂端垂掛下來,老師帶著她走到一個小包廂跟前,「津津,你先進去。」
她一把推開門,顧津津剛要抬起腳步,卻看到裡頭已經坐著個人了。
顧津津定睛細看,嚇了一跳,居然是段璟堯。
她吃驚地站定腳步,直到段璟堯出聲喚她。「津津,好久不見。」
「姐……姐夫。」
「進來吧。」
顧津津抬下腳,剛走進去,身後的門就被帶上了。
段璟堯坐在沙發內,身前的桌上擺著一壺茶,「看到我,你很吃驚嗎?」
「有點。」
「坐。」
顧津津心有忐忑地坐了下來,她對靳家的這位姑爺真是陌生的很,就算他們在同一桌上吃過飯,可也沒有什麼共同話題過。段璟堯平日里連靳家都不輕易踏入,今天怎麼會這樣大費周章地約她過來?
段璟堯修長的手指拿了杯泡好的茶遞到顧津津手邊。「平日里喜歡喝茶嗎?」
顧津津是有話直說。「不喜歡。」
男人嘴角淺勾。「你這樣讓我很難接話。」
「姐夫,您讓我過來是有什麼事嗎?」
段璟堯輕啜口茶,動作優雅,不愧是世家子弟,每一個動作都不會拖泥帶水。
「你和老九最近怎麼樣?」
顧津津面露警惕,段璟堯怎麼會無緣無故問起這樣的話?
「挺好的。」
男人唇瓣處帶著瞭然的笑,「津津,老九當初說要跟你結婚的時候,我們都很吃驚,畢竟之前是一點消息都沒有的。我跟你接觸的時間也不多,其實一直都想問你一句,你是自願的嗎?」
顧津津心裡咯噔下,這是什麼意思?
她面上維持微笑,嗓音也控制得恰到好處。「當然。」
「為什麼?」
「姐夫,我都快聽不懂您話里的意思了。」
段璟堯的西服隨意擱在身旁的沙發把手上,他裡頭穿了件深色系的襯衣,男人抬起手臂倒茶的動作流暢無比,他目光盯著待滿的茶杯,薄唇輕啟說道。「你明知老九心裡有人,你不難受嗎?」
顧津津兩手交握,用手指按掐著自己的手背。「他心裡的人,是我啊。」
「你能用這話說服你自己嗎?」
顧津津如坐針氈,恨不得立馬起身離開,「不管我們感情怎樣,這也是我們夫妻間的事。」
「你是真的喜歡老九,所以才毫無怨言地待在他身邊呢,還是想走走不了?」
顧津津一時間竟分不清坐在對面的人是敵是友,段璟堯這個局外人將他們之間的事看得如此透徹,說的話也都在點上,顧津津心思單純,遇上這種老狐狸,終究還是太嫩。
「你如果是想走走不了,我可以幫你。」
顧津津伸手端著茶杯,強壓抑住內心的複雜問道。「您怎麼幫我?」
「你不是沒法離開靳家,你是怕走了之後會牽連家裡人,你要是信得過我,我可以替你安排妥當。」
顧津津喝了口茶,口感有些澀,燙的她舌尖發麻,「為什麼要幫我?」
段璟堯一雙眼笑開。「那晚在東樓發生的事,我都知道。」
她手腕輕抖,趕緊將茶杯放回去。顧津津用不著傻到去問他是怎麼發現的,段璟堯和靳睿言都能互相算計,更別說是對靳家的兩個小舅子了,他的眼線怕是早就埋伏在東樓了。
只是他這話一說,顧津津就更加坐不住了。
她好像連最後的一點偽裝都被人扒了個乾乾淨淨,誰都知道靳寓廷對她沒有感情,不過是利用而已。
而這些人呢,他們也不會管她的心口上是否有疤,他們就那樣虎視眈眈地盯著她。
顧津津在這樣的人面前,絲毫掩飾不住什麼,乾脆挑明了話題。「您想讓我做什麼?」
「我替你設一個局,你把老九引到局裡面,以後的事就跟你沒關係了。」
「什麼局?」
段璟堯撫弄下手腕處的名表,「我只要他和商陸在一起的照片就好,不用有實質性的舉動。」
「他要是發現我參與其中,不會放過我的。」
段璟堯搭起長腿,神色一貫的輕鬆。「那你就想想辦法,如何不讓他發現。」
顧津津想要開口拒絕,但是這個條件對她來說誘惑力十足,她現在的處境太過於尷尬,如果能立刻就走,她當然是一分鐘都不想多待。
「以往這種事,我是從來不出面的。」
看來這種事,段璟堯也不是第一次做。
「你和我都算是靳家的一份子,所以我還是把利害關係跟你講清楚最好。與其等著有一天你被人踢出去,還不如現在就走,是不是?」
「姐夫,這樣做對你又有什麼好處呢?」
段璟堯臉上的神色沒有絲毫變化,但也從側面證明了這樣的人才是危險的。「要是沒有好處,我這樣大費周章做什麼呢?」
「您和長姐的關係不好嗎?」
男人輕笑出聲。「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們關係不好?」
他這樣算計她的兩個弟弟,不就是在算計她嗎?
顧津津喝完了手邊的茶水,「有具體要讓我做的事嗎?」
「你如果真的考慮清楚了,就聯繫我。」段璟堯抽出一張名片,將它推到顧津津跟前,「打這個電話。」
她伸手想要拿,段璟堯的手卻按在名片上沒動,「十一位數字而已,你最好把它背下來。」
顧津津看了眼,將名片上的號碼牢記於心。
她走出包廂的時候,老師還在外面喝茶,眼見她出來,她放下手裡的書起身。
晚上,靳寓廷沒有說要回來吃飯,顧津津漫不經心地坐在餐桌前,傭人已經做好了飯菜。
她吃不下,拿了個碗在不住喝湯。
靳寓廷進來的時候,她耳朵里早就聽到了聲響,只是眼帘都沒抬,裝作他壓根就不存在一樣。
男人走到餐桌旁,拉開椅子的時候刻意弄出了很大的聲音,顧津津還是沒看一眼。
他將手裡提著的東西遞給顧津津,她用手推開。
「你喜歡吃的。」
「我吃飽了。」
靳寓廷坐定下來,看到她碗里的米飯都沒動。「我刻意給你買的。」
顧津津心裡微微一動,嘴上卻硬的不得了。「你會有這麼好心嗎?我不稀罕。」
靳寓廷沒想到他特地跑了半個綠城給她買了這家網紅餐廳的點心,一門心思只想著給她嘗嘗,可是到頭來,卻換來這種話。
他心高氣傲,又哪裡受過這樣的氣。靳寓廷嘴角溢出抹弧度,嗓音也是不帶絲毫的溫度。「你不是我的擋箭牌嗎?既然這麼有用,我肯定要對我的盾牌好一點。」
顧津津牙關輕咬下,行,靳寓廷,她在他心裡原來就是樣東西,那也別怪她跟別人一起算計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