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買葯
靳寓廷後背砸在地上,但好歹床不算高,這些疼痛都比不上胸口的地方,他睡得迷迷糊糊,好像還在做夢,難不成是動物園的那頭東北虎跑出來了?
陸菀惠在外面聽到聲響,立馬伸手拍門。「怎麼了?怎麼回事?寓廷,你沒事吧?」
靳寓廷緩過神來,看到顧津津自顧起身,她坐回床沿,沖著門口說道。「媽,沒事,床太小,他一個不小心滾下去了。」
「是這樣嗎?」陸菀惠還是不放心,「寓廷,真沒事?」
靳寓廷手摸向腰際,目光朝胸口處掃了眼,看到他襯衣的扣子被解了好幾顆,兩排血紅的牙印印在胸上,這種火辣辣的痛到現在還沒有消失。
「媽,沒事,我摔了一跤而已。」靳寓廷說著,手掌撐在身側,坐了起來。
陸菀惠知道她們在偷聽,要不然的話也不會第一時間就出聲了。「媽,你們早點休息吧。」
「好。」顧東升拽著陸菀惠的手,將她拉回了房間。
顧津津盤膝坐到床上,靳寓廷沉著臉,她起身將檯燈關了,「我要睡了。」
男人沒說話,顧津津背對他躺到床上,她毫無睡意,腦子裡充斥著各種各樣的想法。
她跟靳寓廷的關係就像是一團亂麻,理不清,越是糾纏就越是纏得緊。
顧津津試圖安慰自己、勸說自己,但靳寓廷做出的選擇還是給了她最沉痛的一擊。無論他今後怎樣彌補都是空的,如果再有下次,或者當她的命和商陸的命擺在一起需要他選擇的時候,她是不是就必死無疑了?
顧津津不寒而慄,她不想有朝一日,自己死的不明不白。
這樣的想法雖然有些杞人憂天,但誰又能保證這種事不會發生呢?一個男人能放棄你第一次,就會放棄你第二次、第三次。
顧津津抱緊被子,靜下來的時候其實是最可怕的,她覺得她白天哭一哭,委屈也就過去了,可她發現根本過不去。
她將臉埋進被子內,靳寓廷聽到隱約有抽泣聲傳到他的耳朵里,雖然顧津津已經極力在忍,但那種聲音像是磨尖了一樣,不住在往他的耳朵里鑽。
胸口處的疼痛好像不算什麼了,只是那種痛從表面滲進了心裡、滲進了五臟六腑,他沒法再說出彌補她的話。
第二天早上,顧津津醒來的時候,翻過身看到靳寓廷睡在邊上。她不清楚他是什麼時候睡上來的,但他盡量離她遠一些,他緊貼著床沿處,已經退無可退了。
顧津津坐起身,靳寓廷聽到窸窣聲睜開眼,「醒了。」
「嗯。」顧津津眼睛有些腫,她掀開被子起床,「吃早飯吧,吃完就回去。」
「好。」
兩人好像又回到了之前相處時的模式,回去的路上,顧津津隨口問道。「你不去公司嗎?」
「要,把你送回去,順便換套衣服。」
回到西樓,正好秦芝雙過來找靳寓廷,她剛要離開,就見靳寓廷的車開了進來。
兩人走上前幾步,靳寓廷率先打過招呼。「媽。」
「沒在家過夜嗎?」
「是,留在津津家裡了。」
秦芝雙挽起笑,「挺好的,對了,津津,昨天是你的簽售會是吧?順利嗎?」
她嘴角扯出抹弧度,「媽,您大早上過來是有什麼事嗎?」
秦芝雙原本想問問清楚昨天的事,但事關商陸,她又生怕顧津津誤會,「沒什麼,就是來看看你們。」
「既然沒事,媽,我先進去了。」
「好。」
眼見顧津津的背影進了屋,秦芝雙這才問道。「昨天的事,有眉目嗎?」
「就診記錄肯定是從醫生辦公室傳出去的,室內有監控,目前看來進入打掃的清潔工很有嫌疑,但因為戴著口罩和帽子,一時間認不出臉,我已經讓孔誠去查了。」
「我看津津的臉色不好看,怎麼了?」
靳寓廷眼角也有擔憂,但還是搖了搖頭道,「沒什麼,您別擔心。」
幾天過後,靳寓廷在辦公室接到了蕭誦陽的電話。「有事?」
「你家那位怎麼回事?」
「什麼意思?」
「她的漫畫都幾天沒更新了。」
靳寓廷手裡的簽字筆輕頓住。「為什麼?」
「這話應該我問您才是,我看了她之前的更新記錄,跟你結婚的時候都沒斷更,你說是不是因為簽售會的事?」
靳寓廷起身,踱步來到窗前,「應該不至於,她平日里把漫畫看得比什麼都重要……」
「九爺,她現在也是關鍵期,但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網站的論壇就有人專門開了帖子說那天的事,我讓人刪了,可是堵不住口的。」
「行了,我知道了。」
蕭誦陽不好親自找顧津津,雖然也讓編輯出面了,但顧津津直接請了假,他們又能怎樣?
「她那部漫畫的成績一直很好,但如果再斷更下去的話,肯定就跌出訂閱榜了,讀者一旦流失,真的很麻煩。」
靳寓廷抬起手指在眉宇中間輕按,「這事沒法暗箱操作?」
「……」
看來是找他暗箱操作找的上癮了。
靳寓廷回到西樓,他走到門口,準備進屋,傭人從裡面出來,手裡還端了盤水果。「九爺。」
「去哪?」
「九太太在院子里,我給她送些水果。」
靳寓廷折身走回去幾步,果然看到了顧津津的身影,「給我吧。」
「好。」
顧津津坐在院子內的鞦韆上,她兩手抓著繩索,腳在地上很輕的蹬動,鞦韆晃晃悠悠轉出去,她若有所思地盯著一處。
靳寓廷來到她身後,將水果輕放在旁邊的桌上,顧津津沒有聽到動靜,只覺得有人在他背後推了下,她下意識抓緊繩索,看到遠處的景緻在眼中被拋高。她知道是誰,再說別人也不敢在她身後推這一把。
鞦韆拋到了最高點后落回去,眼看到了靳寓廷身前,他伸手抓在她兩手上方,鞦韆掙扎著停穩下來,顧津津沒有回頭,卻在跟前的草地上看到一道身影往下壓。
「今天怎麼有空在這玩?」
「想玩就玩了。」
靳寓廷的下巴擱在她肩頭處,顧津津只覺身上一重,她彆扭地想要讓他退開。
「蕭誦陽說,你已經幾天沒有更新了。」
「漫畫嗎?」
「對。」
顧津津將自己的肩膀抽開。「我只是想休息下而已。」
「好,休息多久都無所謂,就算你從此以後再也不想畫了,都行。只要告訴我你想做什麼,我……」
她知道他要說什麼,但顧津津不喜歡這些虛偽的話。
「我不可能不畫的,也只有這些東西才是我的。」顧津津雙腳放到地上,「不是說了以後我的事,你不用管嗎?」
靳寓廷直起身,盯著顧津津的頭頂,他忍不住走到她身前,「你最好把這話也解釋解釋清楚。」
顧津津抬高下巴,對上他的視線,語氣似乎也溫柔不少。「我是說你公司事情繁忙,不用事事都想著我,我自己能解決好的。」
「真是這樣想的?」
顧津津鬆開手後站了起來,「下午媽來過了,說大哥回來了,今晚在東樓設宴,讓我們過去吃晚飯。」
「不用了,」靳寓廷直接拒絕。「我們在家吃。」
「我已經答應了。」顧津津見他站在跟前,沒有移步的意思,她乾脆坐回了鞦韆上,「為什麼不去?我心裡坦蕩蕩的,飯也吃得下,我沒有心虛的事。」
靳寓廷不想她靠近商陸,還不是怕她想到那天的事,心裡又難受嗎?
傍晚時分,東樓又遣了人過來請,顧津津還是答應的乾脆。
她換了衣服出門,靳寓廷的臉色始終是陰沉沉的,來到東樓,秦芝雙和商麒也在,靳韓聲給了商麒一份禮物,她高興地當場就要拆開。
「九嫂!」見到她進來,商麒不住招手。「這邊,姐夫在送禮物呢。」
顧津津走過去,跟她們打過招呼,靳韓聲拿起桌上的一個禮盒遞給她。
顧津津大大方方地接過手。「謝謝大哥。」
「不用謝,應該的。」
商陸手裡抱著個盒子,正在拆,她神色專註,可就是拆不開。
「姐,我幫你啊。」
商麒說著,伸手要去拿,商陸側過身,不給她。
「姐,你還怕我搶了你的東西不成啊?」
商陸起身,試了幾下未果,她看看身邊的人,將包裝盒遞到了靳寓廷眼前。顧津津乾脆讓開步,靳寓廷潭底的深邃越發濃烈,他垂在身側的手掌動了動,沒有接。
秦芝雙最怕看到這樣的場面,靳韓聲的俊臉鐵青,他眼底聚起暗涌,顧津津一看就知道他動怒了。
商陸疑惑地收回手,轉身面向靳韓聲,男人的目光緊鎖住她不放,眼裡的凶光恨不得將她吃了似的。商陸的眼神卻是最真的,她揚了揚手裡的盒子,特別想知道裡面放了什麼。
「給錯了,」她說完這話,又將盒子往靳韓聲懷裡塞,「給你的,你給我拆。」
顧津津看到靳韓聲的表情立馬變了,驚喜、欣慰、難以置信,各種各樣複雜的神色全集中在那張英俊的面龐上。這個男人真是愛慘了商陸,因她而悲因她而喜,在外面如此殺伐決斷,誰能想到在家裡,他是被一個女人給牢牢牽制著的呢?
靳韓聲一把拉起她的手,將她帶到沙發跟前坐定下來。秦芝雙不由笑開,「你下午就回來了,怎麼到了這會才把禮物給她?」
「她睡著呢,讓她多睡會。」
靳韓聲將包裝紙拆開,裡面是個首飾盒,顧津津看到商陸將首飾盒打開,拿出一枚鉑金戒指。
她並未多看幾眼,畢竟男人送禮物,送得最多的應該就是首飾。
靳韓聲握住商陸的手掌,商陸一直在看那枚戒指,男人將她攬到懷裡,「你應該記得它的,是不是?」
靳寓廷視線輕垂,看了眼商陸手裡的戒指。
「這上面的花紋是你親手畫的,我知道你喜歡,放心,從此以後你的每一幅畫,我都會把它們定製成首飾,讓它們戴在你身上好不好?」
商陸眉眼輕笑,也不知道有沒有將他的話聽進去。「好看。」
「喜歡嗎?」靳韓聲柔了嗓音問道。
「喜歡。」
「我給你戴上。」靳韓聲從她手裡將戒指接過去,他執起商陸的手,將戒指一點點往裡套。
顧津津抬起眼帘看向靳寓廷,他看到這一幕,心裡應該是怎樣的感受?那種刺痛感肯定比她所受的還要強烈十倍、百倍,顧津津有種病態的快慰感,要是能把他的心扎出窟窿才好。
商陸不住輕撫著手指,看來是很喜歡,靳韓聲彎腰親了下她的臉。
秦芝雙看了眼餐廳,準備得差不多了,「開飯吧。」
顧津津還是第一次到東樓來,家裡的事靳永岩幾乎不管,這幾天又跟朋友約了去度假村釣魚,在他看來兄弟倆只要不鬧出個天來,都行,再說就算把天拆了,不還有靳睿言在嗎?
商麒跟商陸坐在一起,她不住給商陸夾著喜歡吃的菜。「姐,你和姐夫好久沒回家了,明天回家看看吧。」
靳韓聲今日心情好,別人提什麼要求,只要不過分,他都能答應。
「過兩天再去,我明天要去趟公司。」
顧津津和靳寓廷在飯桌上都沒說話,靳韓聲輕晃下手裡的酒杯,「老九,前幾天的事多虧了你。」
顧津津一口菜卡在喉嚨口的感覺,靳寓廷也不想提這事,「已經過去了,下次防備著就是。」
「對方提了什麼要求?」
事情解決后,靳寓廷三緘其口,靳韓聲今天才回國,所以並不清楚他是怎麼將就診記錄拿回來的。
「沒什麼。」他淡淡開了口。
顧津津嘴裡嘗到一種苦澀,只是搞不懂靳寓廷為什麼不願提起,他若是說了實話……
她豁然想明白過來,他若實話實說,那她和商陸在他心裡孰輕孰重的事實,怕是又瞞不住了。
在自己的親人面前都要不掩情緒,這頓飯怕是要吃得如鯁在喉吧?
但靳韓聲如此精明,就算現在不告訴他,他遲早也會知道。
顧津津看到靳韓聲在給商陸盛湯,她冷不丁說了句話,「大哥,我能向你討個賞嗎?」
「什麼賞?」
「大嫂出事的那天,我在新華書店開簽售會,對方開得條件其實很簡單,就是要把我的簽售會搞砸掉。」
靳韓聲將湯匙放了回去,秦芝雙微吃驚,目光移向靳寓廷。「真的?」
「現在想看的話,應該還能找到一些報道,我雖然不出名,但總有人想看我的笑話。」
靳寓廷看了眼顧津津,她清楚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寓廷給我打電話,說有人用大嫂威脅靳家……」
她沒說威脅的是他,而是說了靳家,「我問他對方是要錢,還是什麼,他說他們只給了他兩個選擇。一是就診記錄曝光,二是讓出版社不再跟我續簽,當時的情況下我們沒得選,只能保住大嫂。」
顧津津說完這話,有些自嘲地想笑,她這算不算是在給自己臉上貼金呢?
畢竟,她是那個全程被蒙在鼓裡的人,誰給過她選擇的權利了嗎?
沒有。
但她不得不這麼說,顧津津心想她還真是敬業啊,時刻不忘她存在的意義,一切以商陸為重,以商陸為先。
靳韓聲身子往後靠,目光不住在顧津津臉上端詳著。「你為什麼要做這樣的選擇?還是……因為你別無選擇?」
顧津津嘴角僵了下,靳韓聲不愧是靳韓聲,她努力勾扯出抹笑,「我們保住了大嫂,難道你不開心嗎?」
「當然開心,只要商陸好,別人就算被踩進泥潭裡,我都覺得無所謂。」靳韓聲說的是實話,關鍵他還能將實話說得這樣理直氣壯。「不過就是連累了你,老九不心疼嗎?」
顧津津最怕的就是這種話,偏偏怕什麼就來什麼。
「心疼啊,但孰輕孰重我們還是能分得清的,再說,我相信我幫了大嫂,不會白幫的。」
「你既然跟我邀功了,你要什麼?」
「大哥人脈廣,一個簽售會搞砸了,只要找你,你是不是能給我弄十個八個?」
靳韓聲唇角一勾,「當然。」
「那好,等我有需要的時候,我一定找你。」
「一言為定。」
秦芝雙聽在耳中,想到了顧津津那天情緒不好的樣子,眼睛也是腫的,她如今說得輕鬆,卻也著實讓人心疼。
回去的路上,顧津津越走越快,靳寓廷提步來到她身側,「我想給你的,你不要,卻跑去跟他開口,為什麼?」
顧津津看了他一眼。「我若什麼都不要,他反而會懷疑。」
「我說過簽售會,我可以賠給你……」
顧津津打斷他的話。「我找大哥要,是因為商陸是她妻子,事情因她而起,你湊上來做什麼?大嫂是你誰啊?」
靳寓廷被她堵得一句話說不出來,眼睜睜看著顧津津從他眼裡揚長而去。第二天,商麒又過來了,手裡拎著大包小包的東西。
顧津津在院子里喊她聲,商麒將東西都拎了過去。「九嫂。」
「你這是幹什麼呢?」
「為了謝謝你救了我姐啊。」
顧津津可沒想要別人真的來報答,再說就算要答謝,也該去謝謝靳寓廷啊。
「你不用這樣,這件事都過去了。」
「我們出去逛街吧,我請你吃飯。」
商麒熱情起來有時候真的令人招架不住,而且說起一出是一出,典型的說干就干型。
兩人在外面吃了飯,商麒挽住顧津津的手在商場內閑逛,負一樓還有很多精品小店,顧津津走下電梯,看到不遠處有家藥店。
「我去買點葯。」
「葯?九嫂,你哪裡不舒服?」
「不是。」顧津津走進店內,穿著白大褂的年輕女人在櫃檯前招呼著。「你好。」
顧津津直截了當地說道,「給我拿幾盒緊急避孕藥。」
「好。」
櫃檯內擺著好幾種葯,顧津津隨手一指,選了價位稍高的,這種葯可不能省錢。
商麒吃驚地拉了下她的手臂。「九嫂,你怎麼買這個啊?」
以防萬一吧,儘管她和靳寓廷現在井水不犯河水,但有備無患總是沒錯的。
顧津津一口氣買了十盒,付完錢后,她將葯全部塞進了tote包里,裡面還夾雜著收據。
出了藥店,商麒不安地開口,「你和九哥吵架歸吵架,你別亂吃藥啊,秦伯母也喜歡孩子,你這要是被靳家的人知道了……」
「我只是現在不想生孩子而已,你別擔心。」
兩人在商場內又逛了許久,商麒買了些小物件,背的包又小,她將東西遞給了顧津津。「九嫂,放你包里吧。」
「好。」
回到西樓,商麒現在和顧津津玩得熟了,就當西樓是自己家一樣,她倒了杯水,一口氣喝去半杯。
「在商場的時候你還喝了奶茶,瞧把你渴的。」
商麒笑著走進客廳內,顧津津逛得累了,在沙發上坐下來。
「九嫂,你要增強鍛煉才行,體力不支啊。」
「我不是很喜歡逛街,我喜歡宅在家裡。」
商麒一抬頭,透過窗戶看到秦芝雙正走過來,她不動聲色地收回視線,看了眼門口。
方才進來的時候,顧津津並未關門,這會門還是敞開著的。
「九嫂,我要回去了。」
「不吃了晚飯再走嗎?」
「不了。」商麒說著,拿過顧津津的包。「我東西還在你包里呢。」
「是噢。」顧津津起身,將包的拉鏈拉開,在裡面翻找著,商麒買的都是小物件,放到顧津津的包里后,一下就找不著了。
包裡面本來東西就多,零錢、紙巾、手機、葯、扎頭髮的橡皮圈……
顧津津實在找不下去了,乾脆將東西都倒在桌上。
她將商麒的東西剛找出來,就聽到身後傳來了秦芝雙的聲音。
「商麒也在啊。」
顧津津只覺後背發涼,秦芝雙是怎麼進來的?居然一點聲音都沒有,最要命的是她的葯都在桌上呢。
商麒也嚇了一跳,「秦伯母。」
她說完這話,趕緊蹲下身跟顧津津一起將桌上的藥盒往包里塞,秦芝雙走到了茶几跟前,顧津津將包的拉鏈拉上,卻沒想到那張收據從桌上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