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你這樣靠著我,讓我怎麼坐懷不亂?
顧津津緊緊鎖住他的目光不放,「這可是你說的。」
「需要拉鉤嗎?」
「九爺說笑了,我還是相信你的。」
看看,為了找個暫時的合作夥伴,她連這種違心的話都說出來了。
顧津津轉身離開,靳寓廷盯著她的背影出神,她相信他這種話,她現在是隨口就來,他有些怔忡又有些希冀,也不知道這話是真是假。
宋宇寧站在走廊的盡頭,她是跟著顧津津和修司旻過來的,再加上一個修善文出事就將大部分人的目光吸引了過去,所以別人不會將注意力放到她身上。
顧津津走到她身邊,「一會就看你的了,我先過去等你。」
「好。」
商麒並沒有什麼心理負擔,畢竟事情不是她做的,顧津津要想把事往她身上套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賓客們開始入宴,商麒接了個電話走出去幾步。
「對,我在外面呢,明天吧,明天我過去趟詳細說。」
她聽見身後好像有腳步聲傳來,商麒也沒有回頭,她掛了通話,剛要抬腿離開,嘴巴忽然被人從身後給捂住,對方的另一隻手卡住她的脖子。商麒並不高,正好被人拖著往後走,她腳步趔趄,掙扎又掙扎不開,心裡惶恐無比。
「嗚嗚嗚——」
此時周邊沒什麼人,她很快被帶出去,餘光似乎睇見了顧津津的身影。身後的力道將她甩出去,宋宇寧反手將門關上,商麒一下沒站穩,摔倒在泳池跟前。
腿上、手上都被磨出紅紅的一片,商麒揉著手掌,目光盯向顧津津,「你要做什麼?」
「算算賬。」
「剛才的事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商麒站起身,想要離開,「等你拿得出證據以後再來跟我說話吧。」
她快步欲要離開,宋宇寧攔住了她的去路,商麒摸了摸自己猶在發痛的脖子。「你們看看清楚這是在哪裡,想要鬧事嗎?」
「我現在深刻明白了一個道理,有時候證據這東西真不能說明什麼,因為它可以偽造,它明明可以是假的,卻能定一個人的罪。所以,我雖然拿不出證據來,但我可以讓你親口承認。」
商麒走到顧津津面前,並沒有絲毫的惱羞成怒,「你現在有了靠山,做事真是不計後果,我勸你別這樣張揚下去,真的,對你不好。」
「你把人推進泳池差點讓她淹死的時候,就是好了?」
商麒扯出抹笑來。「我都說了,跟我沒關係。」
「你不肯承認,沒事,我有辦法讓你說實話。」
「你想做什麼?」商麒看了眼旁邊的泳池,「難不成也想把我推下去?」
「說不定人只有在瀕臨死境的時候,才肯說實話。」
商麒眼角挑起輕諷,就這個地方還想困住她不成?
宋宇寧摸向手腕處的手鏈,按住卡扣后將它取出來,她上前握住商麒的一隻手,商麒下意識掙扎,她將她的手臂按在背後,商麒痛呼出聲。「幹什麼?放開我!」
商麒壓根不是宋宇寧的對手,她將商麒的兩手輕鬆綁在一起,按住卡扣后收攏,她兩手被反綁在身後,那條手鏈看著極細,可商麒左右掙扎,手腕處都被勒出了紅痕,但就是掙不開。
「顧津津,你瘋了是不是?」
宋宇寧將她扯到邊上,抬起一腳把商麒踢入泳池內。
巨大的水花撲到岸邊,顧津津這會坐在椅子上,她輕抬起雙腿,避免衣裙被沾濕。「小姐姐,你溫柔點行不行?」
「裝什麼。」宋宇寧淡淡說了句后,站到顧津津身側去。
商麒極力想要自己站穩,但根本沒辦法,雙手被束縛住后,她整個人都失控了,越是掙扎就越是焦急,越是焦急就越是站不住,這會就算她會游泳都沒用,她狼狽地在泳池內上跳下竄,「救命,救命——」
顧津津掏出手機,「你要嘴上承認了的話,我就將你撈起來。」
「我沒做過……為什麼……咳咳咳,要認?」商麒連嗆好幾口水,那股味道噁心的要死,她連連作嘔,正因為沒法站穩,所以在水裡面的阻力越來越大。
顧津津壓根沒有要將她救起來的意思,站在她邊上的女人冷冷朝泳池內睨了眼,「她要再不肯開口,就讓她自生自滅好了。」
「我要是出了事,我爸不會放過你們的。」
顧津津環顧下四周。「這兒不是沒有監控嗎?他有什麼證據說是我把你扯到這邊來的?」
「顧津津,你……你快把我放開。」
「你就算想要對付我,也別把手伸向一個小姑娘,商麒,你一路來走得太順了,正是因為商家在你背後撐腰,才使得你這樣無法無天。」
商麒真是跟她說什麼都沒用,修善文的事確實與她無關,「我沒做過,我怎麼認?」
「嘴巴還這麼硬?」
商太太入席后,沒見到商麒的身影,給她打電話也沒人接,她心裡微微有些不安,沖邊上的商餘慶說道。「麒麒怎麼還不來?」
「她朋友那麼多,說不定在一處玩著。」
商太太瞅了眼四周,「算了,我去找找吧。」
畢竟剛才還有人出了事,她可不想見到自己的女兒也遇到點什麼不測。商太太忐忑地往前走,正好遇到靳寓廷過來。
「寓廷,你看到麒麒了嗎?」
「跟她幾個朋友在一起,往外面走了。」
商太太心裡稍稍定下來。「這都開席了,還往外走,真是沒有規矩。」
「聽她說什麼最近在減肥,晚上不想吃,所以跟幾個朋友到外面的院子里說說話,一會就應該回來了。」
商太太不疑有他,畢竟她怎麼都不會想到靳寓廷會騙她。「那就好。」
她沒有再多心,轉身走了回去。
靳寓廷也沒有入席,他能猜到顧津津這會在哪,他朝著泳池的方向快步走去。
商麒掉進去的時候還踩著高跟鞋,好幾下眼看著就要踩穩,可鞋跟細的很,一個打滑后就是整個人仰面摔倒。她手臂使勁想要掙開,水一口口灌進鼻子里,雙手被反綁後人都是不受控制的,她真怕自己就淹死在這了。
顧津津難道就不怕她這樣鬧出人命嗎?
商麒腦袋從水裡面探出去下。「救命!」
「你要是再不說,我可就走了,到時候我把門一拉上,你就等著自生自滅吧。」
「你敢!」
顧津津站起身,真的就打算離開,商麒也怕了。萬一顧津津就是來真的可怎麼辦?再說這件事確實跟她無關,她在這拼了命保護別人也沒意思。
「我說!」商麒將嘴裡的水往外吐。「人不是我推的,但我知道是誰。」
「誰?」
「龐意,你見過的,那天在店裡她跟我是一起的,她就是見不得你那樣欺負我……」商麒盡量蹬動下雙腿,不讓自己往下沉。
顧津津將信將疑地朝她看了眼,「商麒,你是不是在你朋友面前也是另一幅樣子?要不然的話怎麼輪得到她來替你出頭呢?」
「我已經把話都說清楚了,你快拉我上去。」
顧津津不急不緩地出聲說道,「我怎麼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
「我騙你做什麼!」商麒氣喘吁吁,現在就怕自己的體力跟不上。「這兒是什麼地方?我沒有那麼笨,再說我就算把她推下水了,對我來說也是一點好處都沒有。」
顧津津雙手抱在胸前,這話不假,她視線穿過四周的燈光落定在商麒臉上,「我問你最後一個問題,備用珠的事跟你有關吧?」
商麒眼角微凜,「你是想用我的命來威脅我嗎?」
「實在等不到你開口承認,那就趁此機會讓你袒露心聲也不錯。」
「顧津津,你想得美!」商麒閉緊牙關不再言語,她要真承認的話,也等於是在找死了。
靳寓廷即將走出屋子之際,看到兩個男人正在四處查看,應該是因為方才出了事,所以主家提高了警惕,生怕接下來還會有意外發生。
這兒離外面的泳池不遠,說不定立馬就會巡邏過去,到時候可就麻煩了。
他一路走到泳池門口,幾乎聽不到裡面的聲音,靳寓廷輕推下門,門敞開道隙縫,商麒的聲音從裡面傳出來。「備用珠的事跟我無關,你別什麼事都冤枉我,快拉我上去,我……」
靳寓廷看到她在泳池內撲騰,似乎是沒什麼力氣了,人倒也沒有沉下去,顧津津背對著靳寓廷站在泳池邊上,「那商陸受傷的事,跟你有關嗎?」
「沒有!沒有!」商麒害怕地連連嗆水。「我怎麼會害自己的親姐姐?」
「商麒,你應該認清楚形勢,你若不說實話,我今天是不會拉你上岸的。」
商麒不知道這家的深水區究竟有多深,她只知道她越是拼了命地掙扎,就越是往危險的地方去,她完全踩不到底部,沒有了支撐點,她就真的是在垂死掙扎了。
「我沒有……沒做過……」
顧津津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裡,靳寓廷望了眼她的背影,她以前是絕對做不出這種事來的,可人不都是會變的嗎?如今的顧津津全身披著冷漠,她居高臨下盯著那一汪漾開的水面,似乎是不計後果了。
「商陸流產的事,誰都知道不是意外,但我沒做過,當時在場的也不過那麼幾人,我現在認定了備用珠的事與你有關係,你又何必吃盡苦頭不肯承認呢。」
商麒嘴巴也是硬的很,「你別把這些事推到我身上,我真沒做過……」
「咳咳,咳咳咳。」商麒不住咳著。
宋宇寧朝顧津津看了眼。「既然那件事情已經弄清楚了,我們先走吧,省得一會被人看見。」
顧津津怔怔地盯著商麒,好似出了神,宋宇寧輕拽下她的手臂,「津津?」
她嗓音低落,好像是跌進了某種情緒中,沒有經歷過的人不會知道她當初到底被害得有多慘,有時候,也不是說站起來就能站起來的。她只想知道真相,只想讓別人清楚她不是心腸歹毒的人,顧津津手掌輕攥下,「你要不肯說的話,就算了。」
「我沒做過,怎麼認?不要這樣,拉我上去,我……我沒力氣了。」
宋宇寧也不想鬧出人命,她伸出手欲要將商麒拉上岸,卻被顧津津攥住了手臂後退兩步。
商麒面部沉入水中,心跳越來越急,可就是不肯再開口。
靳寓廷知道時間來不及了,他推開門大步往裡走,顧津津聽到腳步聲音傳到耳朵里,轉身就看到男人已經走到了跟前。
他伸手扣住她的手腕。「走。」
「不,」顧津津想要掙開,「我還沒有問出來,我不走!」
「馬上有人過來了。」
商麒好不容易冒出個頭,她睜開眼睛,視線還是朦朧的,但靳寓廷的身影卻是清晰地印在她眼中。她潭底揚起希冀,拼了全力喊道,「九哥,救我——」
宋宇寧也推了把顧津津,「快走吧。」
靳寓廷朝她看眼。「你也不能待在這,一會讓人看見了說不清,走。」
「救命,九哥!」商麒怕靳寓廷沒聽見,忙扯開嗓門繼續呼喊。
凌亂的腳步聲傳到她耳朵里,商麒再次睜眼時,就見三人已經離開了。
顧津津想要甩開靳寓廷的手,可他緊緊嵌著不放,就是不肯鬆開。
「你放手!」
「噓。」靳寓廷腳步微頓,「你想被人發現你在這嗎?」
「你不說你有法子不讓別人靠近這兒嗎?」
靳寓廷沖她輕扯抹嘴角,「你真當我是萬能的?」
「靳寓廷,我要被人逮個正著,我就說是受你指使!」
男人手裡力道加重幾分,「行啊,你說受我指使,我就說你對我余情未了,看不得我身邊有女人出入,所以才下此毒手。」
顧津津氣得抬起腳去踢他的小腿,這點痛對靳寓廷來說也不算什麼,前方有說話聲傳來,男人頓住腳步,「來不及了。」
這兒是一條筆直的走廊,也沒地方能躲,宋宇寧壓低聲音沖顧津津道,「你怎麼辦?」
「你呢?」
「我自有法子。」
顧津津朝她看了眼,「你想飛天遁地不成?」
宋宇寧眼見靳寓廷攥著顧津津的手腕不肯鬆開。「你有辦法讓她不被人發現嗎?」
「有,你只要讓自己消失就行。」
宋宇寧看了眼旁邊的窗檯,窗戶高的很,不藉助外力根本別想攀爬上去,外面就是花園,只不過通往園子的門被鎖了,這兒才是必經之路。
她一個躍步上前,踩住牆壁后縱身往上跳,身子靈巧地爬上窗檯后回頭看了眼顧津津。「一會會合。」
「好。」
顧津津看著她很快離開,她趕緊問了旁邊的靳寓廷。「你是要把我抱上去嗎?那快一點,來不及了。」
「我要讓你這麼離開了,我不就成嫌疑人了?」
他看了眼四周,只有窗帘後面能躲,他一把掀開窗帘,拽著顧津津藏了進去。
顧津津杏眸圓睜,難以置信地瞪著他。「這就是你說的,有辦法?」
「不是讓你好好地藏起來了嗎?」
「你早說,我還不如自己躲。」顧津津著急往他胸口推去。
靳寓廷更近地壓向她,將她緊緊地抵在牆壁上不能動彈,「別說話,也別亂動,聽,他們來了。」
「我真是信了邪了,才跟著你跑。」
從泳池離開的必經之路只有這兒,她又沒有宋宇寧那樣的本事,顧津津只能屏息凝神,希望這窗帘能藏得下他們。
腳步聲伴隨著說話聲從不遠處走來,靳寓廷兩手撐在她身側的牆壁上,呼吸聲一下下打在她頭頂。顧津津被他壓著,很是難受,她低沉著嗓音,低聲地警告道。「你喘氣聲能不能輕點?」
靳寓廷視線輕垂,落到顧津津高聳的那兩處上,「你這樣靠著我,讓我怎麼坐懷不亂?」
顧津津真想一腳將他踢出去,可顯然現在不能動,因為那兩人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她動一動都有可能會被他們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