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對不起
秦鬧看了看手表，淩晨四點，這個點平常高木一也大概還在睡夢中吧，不過也應該是白石麻衣一個人悄悄離開的時候，或許是太過疲憊，白石麻衣還沒有要醒來的意思。
想了良久，秦鬧掐滅了手中的煙，轉身進了廚房。
漫畫家的廚房裏有的也就是泡麵雞蛋了，還好看著冰箱裏還有沒過期的吐司也算是能做頓吃的下去的飯。
特意煎了單麵的蛋鋪在已經加熱過的吐司上，加上已經煮好的拉麵整個屋子都洋溢著香氣，秦鬧拿著勺子嚐了口麵湯，甜鹹剛好，才關了火。
把做好的東西都擺在了餐桌上，秦鬧才深吸一口氣，重新回到了臥室。
看著露出大半光潔脊背的白石，秦鬧似乎有些羞澀，特意避開了脊背，用手指輕輕戳了一下露出的胳膊。
“嗯歐~要出發了嗎？”
還在夢中的白石麻衣還以為是經紀人催行程了，並沒有發覺自己身處何方。
“內個，我做了早餐你要一起吃嗎？”
聽著耳邊熟悉又陌生的聲音，白石麻衣迷糊了一下，猛然睜開雙眼，迅速爬了起來，抓起地上的衣服捂著身體就跑進了洗漱間裏，沒有了聲響。
“哎……”
秦鬧剛想叫住白石麻衣，才突然想起來自己是高木一也。
撓了撓頭上敲起的呆毛，緩步走向了洗漱間，隔著門敲了敲門板：“啊弄，我做了早餐，你吃過了再走吧！”
扶著洗手台，望著自己身上的淤青，白石麻衣眼眶裏露出了濃濃的無力感，不知道自己為了那塊雪白的招牌還能堅持多久。
突如其來的敲門聲，讓還沉浸在悲傷裏的白石麻衣嚇了一個激靈，不過耳畔傳來的不是以前刺耳凶狠的謾罵，有些卑微的內疚感，沒錯是卑微，白石不懂得為什麽聲音裏突然多出了這樣讓人無法理解的情感，不過晃了晃頭，白石麻衣還是暗罵了一句，自己何必要去體會人渣的感情，就開始洗漱了……
而沒有得到回應的高木一也也沒有什麽辦法，一個人默默地坐在了餐桌，也沒有開動，就隻是呆露露的等著。
洗漱好的白石麻衣從洗漱間裏走了出來，頭也沒有抬，和之前一樣準備開門就走，不過坐在餐桌前的高木一也咳嗽了一聲。
聽到魔鬼的咳嗽，白石還以為高木又有什麽無禮的請求，隻是停下了腳步麵無表情的回看著高木一也，嘴唇都沒有動一下。
知道自己嚇到白石麻衣的秦鬧當然不敢裝腔作勢，依然慫慫的語氣說著：“啊弄，白石桑還是吃點吧，我看你的狀態不是很好，而且你今天大概有live吧，暈倒會讓人心疼的！”
秦鬧沒說出口的是“暈倒了會讓我心疼的！”
白石麻衣當然不會以為高木一也會有這麽好心，把這一切都歸功於變態的惡趣味，然而白石麻衣卻沒辦法拒絕，把包半耷拉的放在門口，不情願的坐在了高木一也的對麵。
秦鬧看著白石麻衣沒有動筷子的欲望，就知道是自己倒胃口了，晃了晃頭，衝著白石麻衣點了點頭，輕聲說了句自己都聽不到的“對不起。”就離開了餐桌。
白石麻衣當然沒有聽到高木一也的話，她雖然看到對麵那個令人惡心的生物點了點頭，不過也沒想太多，不過少了對麵的人，感覺空氣都不是那麽稀薄了，雖然不想吃惡心生物的東西，不過肚子裏傳來的咕咕咕還有一夜的疲憊感，包括之後live的擔當都讓白石麻衣拈起了麵前的吐司塞進了嘴巴，像是個機器人一般，隻做著吞咽的機械動作，味道什麽的一概不知。
離開的秦鬧也不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麽，反正一切都是過錯，自己存在在這個遊戲裏理由大概就是贖罪吧。
看了看坐在餐桌的白石麻衣，又想起剛才翻冰箱看到人渣給自己買的看起來價格不菲補品，秦鬧也沒有吝嗇，一股腦的全部從冰箱裏吧啦了出來，放在了白石腳下。
“這個你帶走吧，我看你最近黑眼圈很重，補一補吧！”
“嫌棄了嗎……”雖然看不到表情，不過語氣中一絲的鬆了口氣的感覺異常明顯。
“沒沒有！”
顯然秦鬧並沒有想到這個時候嫌棄才能讓白石有安全感。
本來看到希望的白石一下子希望又落空了。
“我不用這些東西，拿走吧！”
“給你了！扔了也可以！”
直男一樣的發言，秦鬧在某些方麵顯得異常執著，他隻知道一味的做自己覺得應該做的，卻不知道會給別人帶來困擾。
白石麻衣沒有力氣和高木一也爭吵，沒有繼續說話，把麵前已經機械啃食剩的不多的盤子往前麵一推，起身就準備離開了。
秦鬧也沒有辦法說些什麽阻攔的話，隻是在白石臨出門之際，喊了一句“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哽咽纏繞在喉頭，直到心頭，秦鬧猶豫了，即使無數次告訴自己這隻是人渣的遊戲角色而已，不過這又何嚐不是自己內心深處最邪惡的一角呢？
曾經或許無數次在嘴邊講述著自己是善良的理智d推，又是否沒有在某個深夜幻想過什麽不軌的垃圾事呢？
玩遊戲？又何嚐不是被遊戲玩呢？
高木一也？或許隻是秦鬧內心深處殘缺的惡念……
離開高木一也的公寓，白石麻衣拉低了額頭的帽簷，看了看手機屏中的自己，沒什麽不對勁才在路邊攔下了出租車。
白石麻衣離去，秦鬧再次坐在了沙發上，隨意的撿起了扔在地板上的手機，打開了相冊，本來準備想要刪除白石麻衣做夢都想要刪除的圖片，不過讓人苦惱的是相冊空空如也，唯一存在的隻有一些畫廢了的手稿圖片，大概是高木一也保存靈感的地方吧！
又翻了翻和白石麻衣的聊天記錄，秦鬧驚訝的發現，本來存在在記憶力一些威脅的話語和圖片竟然都被己方刪除，留下的居然隻有：
麻衣，你好啊！
麻衣，早上好！
麻衣，吃飯了嗎？
……
這樣的問候語。
很疑惑的秦鬧打開了自己平時用的最多的備忘錄，發現上麵數十條的留言都寫著：麻衣，對不起？
差不多看完手機的秦鬧不知道該怎麽形容高木一也這樣的人渣變態，應該是說心存善念的人渣，還是人渣也會心軟？秦鬧看不懂，這是屬於高木一也的秘密，秦鬧不會去窺探，不過高木一也的願望大概也是想要和白石說對不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