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條都貼了
皇帝這人心肝脾肺都是黑的,上回逮著了機會,真是往死里了削他,放在郭堯謝凱名下的產業,被連鍋帶灶的全端了,這回回來,沈十三又重操舊業,盤了些賭場在管家名下。
大秦有鐵律,從政不從商,這些產業,就不得不掛郭堯的名字,而衙門那邊,每年雖然有孝敬,但也都是走過個過場,因為前腳孝敬了,後腳沈十三就找借口問京兆尹索賄,這錢最終還是進了他的口袋。
前一段時間就有人報上來,有兩個小孩兒流竄各大賭場,打一槍就跑,抓都抓不到,一個地方絕不去兩次,每次都贏得滿盆金缽,那時候他沒往深了想,今天才突然把這事兒和自己家的兩個狗崽子聯繫起來。
這是氣煞他也!
他媽的!還報官!還窩藏江洋大盜!要是沒他在上面撐著,老巢都得讓官府抄了!
氣死了!
真他娘的氣死了!
沈問和沈思一聽竟然搞到老子的產業上去了,就知道今天這事兒不能善了,拔腿飛奔,一遍奔還一邊大聲喊娘。
今天中午沈十三飯都沒吃完就出門去了,江柔以為他有公務,現在一看到把兩個孩子攆得被狗追了一樣,就知道下午肯定是找人去了。
她放了手中的針線,匆匆出來看,沈思沈問一看到她,呲溜一聲就躥到他背後去了,一左一右的從背後探兩個腦袋,怕怕的看著沈十三,誠懇的認錯,「爹,我們以後再也不賭了。」
才怪。
深十三差點兒氣得跳起來,「老子今天不讓你們長點兒教訓就不叫你們老子!」
這倆狗崽子是不是勺?這是賭博的問題嗎?這是賭場,是賭場的問題!
周閔那老頭兒花了那麼些錢買了件天蠶軟甲要進獻給皇帝,前些日子給丟了,整天哭哭啼啼的,就差沒哭到御前了,找了些日子沒找到,不僅沒放棄,執念還越來越深,找了許多關係,多方面給京兆府施壓,京兆府差點兒沒找瘋了,他今天要是不去一趟,賭場要是不被抄個底朝天,他就不姓沈!
問題的關鍵不在京兆府抄不抄賭場,在於抄了賭場他必須出面把場子從京兆府裡面撈出來,他一出面,皇帝不就知道了嗎?
皇帝知道了,這賭場還能是他的?
想都別想!
而且,他的產業怎麼會只有一家賭場?皇帝還不順藤摸瓜給他全摸出來?!這狗皇帝,連屁眼兒都是黑的,逮著機會就想從他手裡摳錢,簡直喪盡天良!
沈十三越想越氣人,必須要胖揍這倆孩子一頓才能好,於是衝上去提起一個就開揍,江柔還沒反應過來,沈問的嚎聲半條街只之外都能聽得到了。
沈思得了空隙,也不跑,藏在江柔身後,眨巴著眼睛看著眼前的慘景。
沈十三揍了得有一炷香的功夫,江柔實在是硬不下心去了,小小的攔了一下,「那個,小問應該已經知道錯了……吧?」
沈問接過詢問,忙點頭,「我知道錯了,我知道了爹!」
沈十三:「錯了?自個兒把褲子扒了,看老子不把你吊起來打!」
沈思扯江柔的衣服,小聲道:「娘,哥哥要被爹打死啦。」
沈十三的臉色實在是太難看了,江柔都怕自己貿然上去被連坐著一起走。
但是沈問的慘嚎,她也實在有點兒聽不下去了。
江柔看了看地上的草,天上的雲,深吸一口氣,顫顫幽幽的喊,「夫君,別打了好不好?」
沈十三的手頓了一下,挑著眉頭看了她一眼,「你喊什麼?」
江柔小心翼翼,「夫、夫君?」
心頭琢磨著,他是不是不喜歡她這樣喊,剛一想完,卻見對方丟了沈問,臉色緩了一點兒,看向沈思。
沈思眼淚汪汪的從江柔身後挪出來,轉過身去背對著老爹,撅起屁股可憐巴巴的說,「爹,我怕疼,你打輕一點兒好不好?」
說完就緊緊閉上眼睛,一臉慷慨赴死的表情。
結果沒過多會兒,巴掌沒等到,倒是被一隻大腳踹了一下,她往前踉蹌了兩步,穩住小身板兒回頭去看,只見沈十三趕蒼蠅一樣趕他們,「快滾!」
兩個小的長出一口氣,他們算是發現了,他們犯錯,只要娘親撒個嬌,爹基本上就算了。
可是為什麼她們撒嬌就沒用呢?
不應該啊?他們明明長得那麼可愛討人喜歡!江柔給悄悄給他們打眼色,倆人正準備溜的時候,郭堯匆匆跑過來,氣喘吁吁的對沈十三道:「將軍,不、不好了!」
沈十三餘怒未消,「天塌下砸你身上了?」
郭堯連連擺手,「不,不是的將軍,賭場出事兒了,偷周大學士軟甲的大盜,在賭場被抓到了!周大學士帶人趕過來的時候衙役剛好把人帶出來,大學士氣得把那盜賊的臉都撓花了,現在賭場封條都貼了,孔生也被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