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門來哭窮的
沈十三抱江柔的那一瞬間,她只有一種感覺——這輩子值了。
他的動作算不上輕柔,可是卻不會讓她覺得痛,這麼多年,他早已經十分熟悉她了。
眼眶有些熱熱的。
她的沈戰,會為了她而委屈自己。
她不知道是該高興他如此愛她,還是該難過他娶了一個不賢良淑德的夫人。
還是兩人常用的睡姿,沈十三拉了江柔的手,掀開自己的衣裳塞進去,冰涼的手瞬間被溫暖包裹,漸漸得回升了溫度。
剛才的事對他來說似乎無足輕重,他沒打算再提,閉眼就準備睡了。
黑暗中看不太清楚,但是江柔努力的想要看清楚面前這張臉的一眉一眼,半晌,他緊閉的雙眼忽然睜開,「看什麼看?還睡不睡了?」
江柔貼在他胸膛上的手微微動了動,輕輕的撓著,燒著臉小聲說,「你,你還睡得著嗎?我剛剛打擾你了……」
纖柔的指尖撓在心口,他猛然吸了一口氣,「江柔,你要是再勾引我,我就……」
話沒說完,唇上突然貼上來了兩片柔嫩的唇,她說:「沈戰,我愛你。」
沈十三眸色一暗,按住她的頭回吻過去。
(馬賽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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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冬了,天亮得越來越晚,第二天沈十三很早就進宮了,江柔洗漱完畢后,郭堯送來了一封信。
是沈度的家書。
大軍離盛京越來越遠,也就意味著離兇險越來越近,但現在還沒出大秦境內,總體來說,除了條件艱苦之外,還不會有什麼危險。
沈度報喜不報憂,將家中人挨個問候了一個遍,然後都是絮叨些小事。
比如戰馬下了小馬駒啊,曹燁洗澡的時候一頭栽到河裡去了啊,諸如此類的。
江柔把信反覆看了兩遍,才小心翼翼的收了起來。
今天的天氣還不錯,有太陽,照在人身上雖然沒有溫度,但是能讓人心情很好,沒多久沈問和沈思就賊頭賊腦的來了。
沈問進門的第一句話,「娘,爹不在吧?」
江柔苦笑不得,無奈道:「上朝去啦,不在。」
兩人這才放下心來,仔細一看,沈問連走路的姿勢都變了,昂首挺胸的。
沈思則是蹦蹦跳跳的過來,手裡揮舞著一封信,「娘,哥哥給我們寫信啦?」
行軍的過程中還要抽出時間來寫這麼多信,沈度也是不容易了。
江柔笑道:「哥哥給你寫什麼啦,這麼高興。」
沈思道:「是給我和二哥哥寫的啦。」
沈思和沈問兩人只有一封信。
江柔想,軍中果然還是不容易。
沈問從懷裡掏出一沓銀票,塞到江柔手中,「娘,大哥說軍中苦,皇帝伯伯摳搜得很,軍糧給得很少,這是我和思思的私房錢,你找人給哥哥送過去。」
江柔驚了,「你們怎麼有這麼多錢?」
這一沓銀票面值都不小,摞起來有一寸那麼厚,金額驚人。
「你們又去賭了?!」
沈問連忙擺手,「沒有沒有沒有!這是以前存下來的。」
上次被沈十三逮到了,差點打掉一層皮,哪裡還敢再去。
江柔問:「上次你爹不是給你們沒收了嗎?」
沈問扭扭捏捏的,「總要藏點私房錢嘛。」
教給沈十三的只是小頭,大頭還在他們自己手裡,開先就已經想好了,只交一小半,要是那頓打扛不住再把剩下的交出來,好在,他靠著一口仙氣扛住了。
江柔脫口而出,「你們要錢不要命啊!」
沈問道:「娘,這個錢你讓人給哥哥送過去,他可以擋一擋漏的。」
「你挨打都不交出來的錢,就捨得全給哥哥了?」
沈問小小的拍了下胸脯,道:「娘,兒子雖然不成器,但哥哥保家衛國,拼的是命,我怎麼能吝嗇身外之物!」
他雖然混賬,但不是混賬到無可救藥,自從上次江柔為了他受傷過後,原先的飛揚都已經收斂了很多,雖然一下子沒完全改掉壞毛病,但在學習上,已經不再偷懶了。
沈思點頭:「是啊是啊,哥哥很辛苦的。」
江柔摸了摸兩個人的小腦袋,「小問和思思都長大了啊,娘一定幫你們送到。」
面上很嚴肅,心中還是忍不住失笑了下。
她這個大兒子啊,是最像舅舅的,狡猾得很。
這次遠征非同小可,後期說不定還會和大燕結盟聯軍,皇帝怎麼會連最基礎的糧餉都剋扣?
分明就是知道弟弟妹妹有小金庫,專門來哭窮的。
可憐這個哥哥,既要當哥哥還要當爹媽,連弟妹的教育未來都要操心。
沈問沈思都愛玩,他們的年紀又小,手裡的錢不宜太多,否則一膨脹起來家門朝哪邊開都不知道。
沈問還好,他還有沈十三可以治他,特別是沈思,她把沈十三的性格得很透,別說沈十三,就連他這個當哥哥的,都捨不得罰他的寶貝妹妹,做錯了事最多也是不痛不癢的罰兩下,根本不會長記性。
長大了可以讓她任性,那時候她已經能為自己的行為決定負責任,可是現在她再機靈,也只有七八歲。
掏了他們的小金庫,沈十三給他們的用度不會誇張得太過分,他們就只能天天向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