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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章合併成一章

  齊家大院兒其實也算是在城南,不過不是特別南,稍微靠近中部,離趙員外家有些遠,走水路要一個多時辰,但抄陸路的話,也就兩刻鐘。


  齊良翰帶著皇帝抄了近路。


  趙員外在江南算是大戶了,有點兒首富的意思。


  只是這個富,富的不怎麼正大光明。


  趙員外的生意範圍很廣泛,藥鋪,酒館,布莊,甚至是鐵礦,都有他插一腳,私底下也不是很乾凈,經常走私或買賣一些來路不明的東西,所以一個並不是官員的人,卻需要護衛三班倒的保護。


  他的護衛,也可以叫打手。


  齊良翰知道趙員外不幹凈,做他的護衛危險係數很高。


  但是一來,顧霜霜是個主意很大的人,他干涉不了她的決定。


  二來,她的武藝很高,一般人奈何不了她,不用太過草木皆兵。


  至少,這兩三年下來,就從沒有見過顧霜霜受傷,除了要熬夜,這份工作還算得輕鬆。


  趙府很大,佔地面積能有沈府的一半,齊良翰以前在朝中當官,走的時候用的是告老還鄉的名。


  一個告老的尚書,江南的知府都要給他兩分薄面。畢竟人家只是不再做官,但以前當官時的關係網還在,要是真鬧騰,還是能翻來一點小浪來。


  齊良翰跟江南知府錢生有些交情,因為顧霜霜要在這裡做事,他就通過錢生,厚著臉皮來跟趙員外攀了些交情。


  「齊先生稍等,府中剛剛來了賊人,老爺差點被賊人所傷,現在裡面正亂著,小的進去通報一聲。」門侍道。


  齊良翰點頭,稍微有些憂心的往裡面伸了個頭看。


  不多久門侍就出來了,道:「齊先生,請跟我來。」


  聽門侍的口風,剛剛應該是遭了一趟刺客,但是一路走來,府中並沒有多亂,皇帝走到一半,拉住齊良翰道:「你先去,別說我來了,我就在這裡轉轉。」


  齊良翰有些苦逼了。


  他本來也沒想來,跟趙員外更是沒什麼話說,現在皇帝不去,他去扯些有的沒的,別人不知道的還以為他來蹭午飯。


  但是不想去硬著頭皮也要去,他對門侍道:「這位小兄弟,這是錢知府的客人,他想在花園轉轉,勞煩您派個人照看一下,我與員外有些事要說,去去就回。」


  皇帝是出來是微服的,對外宣稱病了才讓太子監國,齊良翰又不放心他一個人,便對門侍交代了一句。


  門侍一聽是錢知府的客人,頓時就打起了十二萬分的精神,生怕怠慢了,「曉得,曉得,一定讓人好生招待客人。」


  齊良翰便一個人朝正廳過去了。


  趙員外四十齣頭,身材有些壯碩,舉止豪放,不太像生意人,反倒有點兒像黑社會老大。


  「什麼風把齊先生吹來了?」趙員外早已在等他。


  齊良翰拱手道,「一些小事,不打緊的,剛才聽門侍說府中遭了賊人,沒有大事吧?賊人有沒有捉到?」


  趙員外道:「沒什麼大事,幸好小顧武藝高強,我才脫了身。」


  剛才一路走來,府中整潔無比,一絲不亂,哪裡是遭過賊人的樣子。


  看破不說破。


  齊良翰一看就知道,趙員外這是剛走貨回來,並且很有可能差點被『麻黑』了。


  所謂走貨,就是趙員外通過自己的渠道,從外面購買逃過稅的低價藥材或者布料,他再放在自己的葯堂或布莊售賣。


  因為賣家手裡的黑貨不用交稅,所以價格很低,趙員外低價購來,可以從中間賺取一大筆差價。


  但逃稅是犯法的,做這些的經常是些亡命之徒,利益為重,如果選擇交易對象的時候不慎重,或是被人下了套,就很容易被『麻黑』,也就是又想要你手裡的錢,又不想給貨,還要你的命。


  這些都是顧霜霜告訴他的。


  這些黑暗中的交易,自然有官府去清查,可趙員外跟錢生融洽並且友好的關係,就已經能說明問題。縱然心裡還有那麼點兒憂國憂民的想法,可他現在已經不是官兒了,也不會做不自量力的事,更沒有能力去做。


  所以假裝不知道。齊良翰沒接他的話,「人沒事就好,我這次來,是因為下月是小兒齊真的生辰,邀你過去坐一坐,粗茶淡飯的,還望趙兄不要嫌棄。」


  「齊先生不要嫌我飯量大才好。」趙員外有些意外,但還是應下了。


  齊良翰跟他有點兒交情,但不是很深,他知道這個人以前當官兒的時候就很清廉,所以不想過多接觸。


  但是顧霜霜,他很看好,武功高強,嘴巴很嚴,做事也很利索,這樣的人最適合培養成心腹。


  開先還在忌憚,齊良翰會不會犯他清官的老毛病,後來顧霜霜在身邊留了一段時間,該知道都知道了,齊良翰也沒吭聲、裝不知道,他才開始讓顧霜霜知道點不該知道的,做點不該做的。


  可他們的交情,也沒有到參加他兒子生辰宴的地步。


  齊良翰也知道自己這個理由站不住腳,但還是硬著頭皮裝作看不到趙員外審視的目光。


  「對了,說起來,今天小顧還受了點小傷,今天下午齊先生就帶她回去休息一下,先養養,過個兩三天等傷好了再來。」趙員外突然道。


  「受傷了?嚴重嗎?」齊良翰脫口問。


  他這話有點兒討人嫌,你做人家的護衛,受傷是常事,你這樣一問,搞得像人家虧待了你家閨女一樣。


  趙員外道:「不嚴重,已經在外面包紮去了,我這裡還有些事,齊先生你看……」


  齊良翰立即識趣道:「趙兄先去忙,我這就帶霜霜回去了。」


  趙員外沒客氣,直接就把齊良翰丟在正廳,自己走了,他只能逮了個小廝問顧霜霜的位置。


  小廝說剛才受傷的護衛都去後堂處理傷口了,這會兒不知道有沒有走,齊良翰到後堂,沒有看見顧霜霜,只能自己找人。


  找顧霜霜之前,他得先去找皇帝,他到剛才分別的地方,找了兩圈兒就看到了人。


  皇帝在一個堂屋外面靜靜的站著往裡看,齊良翰走過去,順著他的目光一看,是顧霜霜。


  她和一群長得彪壯的男人排排坐在堂屋外的階梯上,人人的雙腿岔開,坐得大馬金刀。


  看樣子,那些男人也是護衛。


  她們正在吃飯,一人手裡端了個碗,吃相相當粗魯,看得出來,顧霜霜在他們中間混得特別開,跟這些漢子你一言我一語,絲毫不見皇帝印象中,整日悲觀厭世的模樣。


  連說話的聲音,都高亢了很多,臉上掛著爽朗的笑。


  哪怕她手臂上還纏著滲血的紗布。


  簡直就是另一個顧霜霜。


  這些人或多或少都受了些傷,有個漢子見顧霜霜手上有傷,就問她,「小顧,你端得穩當碗不,端不穩我給你端,我要吃完了。」


  顧霜霜回道:「這點兒傷,奈何不了我,你就吃你的吧。」


  那漢子又轉過去問另一個手臂上有紗布的男人,「鐵二,你端得穩不?」


  鐵二回答:「難道我還不如小顧一個女人?」


  一群人哈哈的笑,同時道,「你還真的不如!」


  小顧同學做出一副虛偽的謙虛模樣,「以後還有努力進步的空間,大家過獎了。」


  但是那眼角眉梢飛揚的笑,分明就是在說,『你們說得真對。』


  皇帝有些恍然。


  他似乎看到了十四歲的顧霜霜。


  那時候他們剛認識,她還是一副無憂無慮,卻又有些牙尖嘴利,並且利得不討人嫌的樣子。


  多年後的相遇,他再也沒見過這樣的她,他以為是經歷過了事情,她性格變了。


  現在才發現,其實是沒變的,只是在皇宮,對著他,永遠高興不起來。


  有些時候,我們戒掉愛情,才發現原來生活可以那麼美好。


  這時候,那個被群嘲的漢子不服氣的站起來,丟了碗就作了一個掐脖子的動作,去嚇唬他身邊的夥伴。


  被嚇唬的也丟了碗,站起來對顧霜霜道:「小顧,他挑釁我們,來,給他點兒顏色瞧瞧!」


  顧霜霜立即一蹦三丈遠,護著自己的碗說,「我還沒吃完,浪費糧食是可恥的行為,你們幫我的份兒一起給了就行。」


  眾人哈哈一下,竟然全都丟了碗朝鐵二按過去,滾成一團,顧霜霜就縮在角落裡面眼含笑意的往嘴裡扒拉飯。


  齊良翰看了皇帝一眼,看不懂他眼中晦澀的情感,想了想,他道:「公子,趙員外說霜霜受了點傷口,可以給她幾天假期養養,今天下午就可以回家了,我們這就喊她嗎?」


  她在這裡果然吃得很開。


  大家都掛了點兒彩,趙員外就單單隻給她假養傷了。


  心裡有種既希望她開心快樂,但她真的開心起來,他又很不是滋味。


  想了想,大概是因為她的開心快樂都不是他給的。


  這時,顧霜霜也看到她們了,皇帝乾脆也走了進去,她問,「舅舅,你們怎麼來了?」


  這些漢子應該都已經認識齊良翰了,齊刷刷的喊,「齊舅舅。」


  齊良翰微笑道:「員外說給霜霜兩天假,我來接她回家。」


  鐵二道:「小顧剛才手臂被砍了一刀,是應該回去好好養養。」


  又一個人道:「齊舅,你是沒看到剛才小顧有多帥,那個後空翻加飛燕踢,讓她教我,她非要我拜她為師,叫她師父,你趕緊教育教育她,這麼大個人了竟然還不曉得分享。」


  齊良翰道:「我回去一定說她,讓她教你。」


  終於有人注意到皇帝了,問道:「小顧,這人是誰啊?」


  他們常年走南闖北,眼力非凡,見這人雖然穿得並不華貴,但身上這股氣質,一般人是沒有的,學也學不來的那種。


  頓時就有點兒好奇了。


  顧霜霜道:「朋友,來江南玩兒兩天。」


  有人打趣道:「你這朋友很貴氣啊。」


  顧霜霜道:「吃你的飯去。」


  在這群人面前永遠別想好好說話,顧霜霜帶他們出了正堂,道:「舅舅,你見過趙員外了?他讓我回家?」齊良翰道:「是啊,他說你受了傷,讓你回家養養。」


  顧霜霜道,「其實也不嚴重,你們等我一下,我去跟他們說一聲再走。」


  她是不會拒絕任何假期的,畢竟可以回去陪女兒。


  等她再進正堂了,皇帝才酸酸的對齊良翰道:「她是看不到我嗎?」


  從始至終,竟然沒有跟他說一句話。


  齊良翰心道:不是看不見你,是跟你沒話說。


  顧霜霜很快就出來了,對他們道:「我們走吧。」


  出了趙府,齊良翰才問,「我看你們都受了傷,這工作是不是越來越危險了?」


  顧霜霜道:「舅舅,你別擔心,這次是意外,趙員外心裏面有數的。」


  當著皇帝的面兒,齊良翰不好再過多的問,便住了口。


  皇帝道:「你在這裡過得很開心?」


  顧霜霜語氣有些輕鬆,「看不出來嗎?」


  皇帝默默的點頭。


  看得出來。


  回到齊家大院兒,顧夫人沒想到他們那麼早就回來了,有些驚喜,看到後面的皇帝,驚喜又沒了。


  皇帝就納悶兒了,他堂堂天子,怎麼就這麼不受歡迎?


  顧喬看見顧霜霜,就撲過來了,吧唧在她臉上親了一口,糯糯的喊,「娘!」


  顧霜霜單手抱起她,回親了她一口,「小喬有沒有聽話啊?」


  顧喬就點頭。


  那小模樣,看起來討喜極了。


  皇帝趁此機會湊過去,腆著臉道:「爹在這裡,小喬叫爹。」


  他還沒有聽到過女兒喊爹。


  顧霜霜看了她一眼,沒有多說,就是默認了他和女兒培養感情。


  只要他不帶女兒走,很多事情她都可以退一步,畢竟他還有整個大秦江山,就算賴在這兒,又可以賴多久?

  反正都是要走的,走得還不會太晚,最多也就能住個十天半個月的,下次等他再有機會出來,說不定小喬都嫁人了。


  顧喬認真的盯著皇帝的鼻尖看了又看,最終沒有叫爹,反而轉過去叫了一聲舅公,並且伸出雙手要齊良翰抱抱。


  齊良翰被一聲舅公叫得心都化了,恨不得把全世界都捧給她,伸手就把她就接過來。


  顧喬把小手伸到他面前,齊良翰就掏出一包糖,讓顧霜霜給她打開。


  皇帝這才知道齊良翰剛才為什麼要買糖,頓時有點兒牙癢。


  竟然不提醒他!


  有時候怕什麼就來什麼,皇帝兜里沒糖,顧喬偏偏就又伸手來問他要糖,「糖。」


  皇帝沒有啊。


  這下就尷尬了。


  他尋思著,反正女兒也不肯叫爹,就道:「叫爹,爹就給你糖。」


  原本以為顧喬會像以前一樣,直接給他一個後腦勺,結果人家這次竟然真的叫道:「爹!」


  雖然聽起來沒有叫『娘』叫得真誠,但好歹是叫了。


  這下更尷尬了,叫了爹沒糖給。


  誰知道這女兒該叫的時候不叫,不該叫的時候又亂叫?


  齊良翰看皇帝陛下窘迫的樣子,好心的遞給他一個糖,讓他轉送給顧喬。


  皇帝很欣慰的給了他一個讚許的眼神:你真懂事!

  結果別看顧喬年紀小,可一點兒不好糊弄,一看是齊良翰給的,人家不要了,直接甩回他手裡,然後給他一個後腦勺。


  被騙了一聲『爹』,顧喬很不高興,怎麼哄都哄不好,皇帝一個眼神丟給薛致,這位大人就懂了,立即吭哧吭哧的跑出去買糖。


  等糖買回來,再給顧喬的時候,皇帝還專程強調道:「這是剛買的哦。」


  顧喬不理他。


  皇帝無奈了。


  這小東西,還挺記仇啊!


  顧霜霜把顧喬放到地上,對顧夫人道:「娘,家裡有魚嗎?晚上我想吃魚。」


  顧夫人道:「今天家裡沒有,你要是想吃的話,我這就去買,看這會兒,魚市也應該開了。」


  顧霜霜道:「您把顧喬帶好,我去買吧,我腳力好。」


  顧夫人道:「那也行,你記得挑一挑,有些小販的魚都半死了,那個不新鮮。」


  顧霜霜挎了一個籃子準備走,皇帝追上去,「我跟你一起。」


  顧霜霜道:「你不陪陪女兒?以後就少有機會了。」


  皇帝心中無奈苦笑。


  她是時時刻刻也不忘提醒她,他帶不走顧喬。


  他道:「晚上回來陪也是一樣的,出去看到點兒小玩意兒,順便買回來哄哄她,她還在生我的氣呢。」


  顧霜霜沒強求,讓他一起了。


  路上,皇帝試著跟她聊天,「那個趙員外,你怎麼到他那兒做工的?」


  顧霜霜的態度沒有很抗拒,自從他明確表示不會帶走顧喬以後,她對他就溫和了許多,她道:「招工去的,我當著他的面單挑了十個護衛,他就同意了。」


  「那個趙員外平時都做些什麼生意,怎麼一個員外要這麼多護衛?」


  顧霜霜當然不可能跟他說實話,「平時為人脾氣暴躁,得罪了不少人,出門就容易被打,被逼的。」


  這種話,就算是沈思也不可能信的,皇帝知道她不想說,也沒有多問,轉了個話題,「你跟那些護衛是怎麼熟悉起來的?」


  顧霜霜奇怪的看著她,「天天在一起的人,熟起來很難嗎?」


  皇帝想問的不是這個,他想問的是,那些護衛是怎麼做到讓她能跟他們嬉笑打鬧的。


  但顧霜霜沒理解到他的意思。


  不過就算理解到了,做起來也很困難,因為顧霜霜對他始終無法敞開心懷。


  魚市很快就到了。


  大半個城南的漁業買賣都在這裡,所以這個魚市場很大,小半里地外都能聞到魚腥味。


  顧霜霜沒有經常來,所以不是很熟悉,買魚就挑著長得好看的下手,挑了三條,還買了些螃蟹。


  她說,「小喬愛吃這個。」


  「小喬第一次吃螃蟹就在上個月,舅娘把螃蟹買回去的時候還是活的,新換的蒸籠蓋子太輕了,一燒火螃蟹就從鍋里爬了出來,滿地都是。


  那天我們全家人都顧著抓螃蟹了,結果沒抓完,漏了一隻爬到小喬面前,她看我們抓,她也伸手抓,結果被大鉗子夾了個正著,哇的一聲就哭了。


  我娘那剪刀把螃蟹鉗子剪掉了她都還在哭,後來吃飯的時候,她就一邊哭一邊吃了半鍋螃蟹。


  那以後她就愛吃螃蟹,每次吃的時候就先啃鉗子,就算啃不動也要先啃鉗子。


  娘或者舅娘來買魚的時候,回去她就要扒字啊籃子邊兒看,如果沒有螃蟹就不依不饒的。」


  顧霜霜講著話,滿臉都是溫柔的神色,說著說著,自己就先笑了起來。


  明明只是些生活中的小事,她卻記得清清楚楚,並且津津樂道。


  大抵當娘的都是這樣。


  皇帝看得有些移不開眼,盯著她道:「怪不得這麼記仇,這性子是隨了誰了?」


  顧霜霜道:「反正不是隨我,你應該問問你自己。」


  皇帝很愉快的接了這個甩過來的鍋,道:「那就是隨我了。」


  不知不覺,兩人竟然像一對老夫老妻一樣,出門買菜的時候,聊聊家裡的小孩怎麼調皮,如果孩子有缺點的話,就堅定的相信缺點肯定是隨對方。


  家裡多了三張嘴,顧霜霜想了想,怕不夠吃,又挑了兩條魚。


  付了錢,正準備走的時候,她突然定了腳步,看向前方的一個攤位,目光銳利。


  那邊的攤位上,一個痞里痞氣的瘦小男人在正在跟魚老闆講著什麼。


  看魚老闆的神情,又為難又懼怕。


  皇帝不明所以,問她,「怎麼了?」


  顧霜霜一把將手裡裝魚的籃子懟到他胸膛上,道:「拿好了,遇到個熟人。」


  她的力氣太大了,剛離開水一會兒的魚還很有活力,直接從籃子裡面跳了出來,在他胸膛上撞了一下,落到地上。


  皇帝又把籃子懟到薛致的胸膛上,「地上的撿起來,拿來好了。」


  說完就跟著顧霜霜追上去了。


  薛致要保護皇帝,於是再接力棒一樣把籃子傳給李蓮英,「李公……兄,勞煩。」


  然後他又追著皇帝去了。


  李蓮英雖然伺候皇帝,但都沒有重活兒,可以算得上嬌生慣養的,抱著一個籃子,哪裡會抓魚。


  他看見那密密麻麻的魚鱗就頭皮發麻,翹起蘭花指畏畏縮縮的像地面上正在亂跳的魚抓過去,剛剛碰到一片魚鱗就哇一聲叫了出來,「哎呀娘呀快叉死它!快來個魚叉!」


  那邊,顧霜只跑過去,直接踩在一個剮魚鱗的檯子上,從上撲下去,眼看著就要抓到人了,突然有人大喝,「孫混!快跑!」


  那瘦小男人相當機警,聞聲的第一反應竟然不是觀看四周,而是直接拔腳就開跑。


  顧霜霜撲了一個空,立即站穩身子追上去。


  名叫孫混的男人顯然對這裡相當熟悉了,腿腳又很利索,左拐右拐的,竟然要把顧霜霜甩脫了。


  魚市裡面九拐十八彎,全都是些小過道,皇帝眼見著人要不見了,對薛致道:「去抓住那個人。」


  薛致領命,直接踩著一個又一個的刮魚鱗的檯子追上去,引起背後一片罵聲。


  等跑出魚市,外面人來人往,已經看不到薛致和那孫混的身影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抓到。


  皇帝追上來,喘了會兒氣問顧霜霜,「那人是誰,你追他做什麼?」


  顧霜霜雙眼如鷹一般,在人群中尋找已經跑脫的獵物,突然,那瘦小的人影一閃,她來不及回答皇帝的問題,就又追了上去。


  孫混在這一片兒很熟,薛致追不上他,他也甩不掉薛致,顧霜霜看著他跑路的方向,從另一個方向繞到前面去堵他,將他堵了個正著。


  薛致從後面追上來,把孫混夾漢堡一樣夾住了,他一腳踢上去,正中孫混的腹部,對方就再也沒有反抗的能力,蜷縮在地上打滾。


  顧霜霜過去把他提起來,「跑啊,你倒是再跑?」


  ------題外話------


  昨天重複的章節已經修改好啦,刷新一下就能看啦。


  今天我做了一件蠢事,我上學期掛科的課程今天補考,然後……我給忘了!

  十二點補考,我下午四點才想起來我要補考,那種絕望的心情!

  我這無藥可救的記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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