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點點軟
沈度越想越覺得,這太監不僅傻,可能還有點心理疾病。
算了,明天就遣出宮吧。
水涼了,他跨出浴桶,擦乾淨了身子,鬆鬆攏上睡袍,想了想,準備去看看沈思。
她今天晚上被沈十三吼得夠嗆,估計從小到大還沒吃過這麼大的虧。
沒想到一開門,就差點沒忍住一腳踢死在門口守門的死太監——他竟然在掀自己的褲襠!
怎麼?是想遛鳥嗎?
他正盯著自己的褲襠看得認真,連沈度什麼時候站在後面了都不知道。
榮親王殿下忍不住了,「你在幹什麼?」
他身邊怎麼會留下這種人?
張揚被嚇了一跳,連忙系好自己的褲腰帶,道:「見過殿下。」
沈度滿臉嫌惡,直接轉回房裡甩上門,連要去看沈思都忘了。
張揚也納悶,剛剛都還聽到有水聲,怎麼突然就出來了?
但沈度明顯是不會給他答案的,她在台階前坐下來,悶悶的看著天上的月亮,一臉的茫然。
不知道坐了多久,反正腳都麻了,他扭頭看了一眼緊閉的門扉,覺得沈度應該睡了,悄悄離開一會兒,應該不會被發現的吧?
不會被發現的1
他站起來甩甩腳,拖著兩條麻木的腿子溜達出了大院兒。
沈十三雖然不重享受,但是不得不說,他是真會享受,詔城的沈府比盛京的懷遠將軍府還要大一些,張揚第一次來,本來就想溜達到腿不麻了就回去,結果愣是給走迷路了。
他東轉西轉,最後也不知道自己是轉到哪裡去了,走得走不動了也沒找到沈度的院子在哪個方向,實在累得慌了,他坐下來錘了錘腿,準備休息一下再走。
突然,他凝神細聽,聽到似乎有人在哭?
他站起來,循著聲音找過去,遠遠的,看見似乎有火光,火光不遠處還蹲了個人,他還沒來得再走兩步,蹲著的那人突然凌厲的喝了一聲,「誰?」
張揚聽出聲音來了——是沈家的小公主,沈思。
哦,今天惹怒了老爹,暫時失去了公主的權利。
他道:「小姐,是奴才,我這就走。」
沈思也聽出他的聲音來了,遠遠的問,「你是大哥哥的小太監?叫……叫……」
他道:「奴才叫張揚。」
沈思擦了把鼻涕,道:「哦,張揚,你為什麼不睡覺到處溜達?」
張揚老實回答,「奴才要守夜,不能睡,剛才腳麻了出來轉轉,找不到路回去了。」
沈思道:「哦,反正你都找不到路回去了,過來陪我哭一會兒吧。」
張揚很想說他不會哭,但這麼一個嬌滴滴的小姑娘哭得梨花帶雨,是個男人都拒絕不了。
他算半個男人也拒絕不了。
沈思招呼他蹲下,一邊往火堆裡面丟紙一邊抽抽道,「我爹不喜歡我了,以前他都很寵我的,他吃了我的小香豬,他肯定是不喜歡我了。」
張揚沒忍住,問:「小姐,沈老爺知道你給一頭豬燒紙,會不會打你?」
沈思一愣,很認真的思考這個問題,然後道:「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我爹要是知了,我就把帳算在你頭上。」
張揚:「哦。」
沈思問,「大哥哥在幹嘛?他為什麼不來看我?」
張揚道:「他睡了。」
沈思一聽,委屈忍都忍不住,挺大一個姑娘了,竟然哇的一聲哭了出來,「連大哥哥也不喜歡我了。」
張揚一點兒都受不了這個,看到女孩子哭他就難受得很,他一把將沈思攬在懷裡,拍她的背,「小姐別哭了,還有我喜歡你的。」
沈思一頭扎在他懷裡,手按在他的胸膛上,哭得十分帶勁兒。
張揚全心全意的安慰她,卻不知道自己懷裡這個哭得大聲的小姑娘只是在乾嚎,扎在他懷裡的臉上半滴眼淚都沒有,一雙大眼睛骨碌骨碌的轉著,手不動聲色的在他的胸膛上按了按。
有一點點軟。
就一點點軟,體型稍微胖一點的男人,胸上也是這個手感。
但是張揚很瘦。
而且……似乎還纏了一圈兒布?
一驚,就忘了乾嚎,張揚以為她緩過來了,就鬆開她,道:「小姐,豬沒什麼大不了的,再養也是一樣的。」
沈思癟嘴,往火堆裡面丟了一把紙,「算了吧,我才不想養來給我爹吃肉。」
張揚頓了頓,道:「小姐,豬是不會用紙錢的。」
沈思心裡那個小激動,一下把手裡的紙錢全丟進火堆裡面,問:「平時我哥睡覺的時候,你在哪兒守夜?外間還是床前?」
張揚道:「我今天才近身伺候殿下,沒有平時,不過我今天是在門外守的,小姐突然問這個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