兇案
最怕空氣突然的安靜。
沈問揚了揚手中的酒杯,對風千露道:「喝一杯?」
這三個字裡面,帶了濃濃的挑釁意味。
他還在記恨被按在牆上摩擦的事兒。
風千露回頭看了風熊一眼,道:「你先回去給我煮盤餃子,等我回來吃。」
風熊惡龍咆哮:「還指使起我來了?我是你老子還是你是我老子?」
風千露就斜著眼睛看他。
片刻,雄赳赳氣昂昂的平涼侯被看焉了,萎靡不振的滾出了大門口,臨走前悄悄揪著風千露的耳朵小聲道:「你離他遠點兒,沈二可不是什麼好玩意兒啊。」
他那一把氣壯山河的嗓子,自以為的小聲其實大半個大堂都能聽見。
不是什麼好玩意兒的沈問:「……」
楊嘉許聞言,推開身旁的七八個姑娘,摟著沈問的肩膀笑道:「二,平涼侯說你不是什麼好東西呢。」
沈問的情緒宛如波濤洶湧的大海,一起一伏的,一會兒想打死風熊,一會兒想把他的舌頭拉出來打個結。
結果完了一想,人家說的好像有點兒到底,他確實不是什麼好玩意兒。
風熊惹了禍就跑,丟下風千露一溜煙兒就沒影兒了。
風千露在沈問面前坐下,端了一隻不知道是誰的杯子,碰了一下沈問擱在面前的酒杯,問,「幹了?」
沈問道:「郡主說呢?」
風千露煞有介事的點頭,「先干為敬。」
說完一仰頭,便一飲而盡。
沈問拍手讚歎,「郡主女中豪傑!」
風千露一臉『這點兒小意思』的模樣,「過獎過獎。」
幾乎是她話音剛落,沈問就揚聲道:「給郡主上只碗。」
他身邊的可愛姑娘是個善解人意的可人兒,他看出了沈問在為難風千露,一抖機靈,連忙給風千露上了一隻大海碗並且斟滿酒。
沈問就似笑非笑的看著風千露。
風千露抓起大海碗,一仰頭就幹了個乾淨,她把碗往桌子上一扔,道:「衙門裡還有事兒,先走了,兩位慢喝。」
她自罰那麼一個大海碗,沈問是打心裡不敢再拉著她不放,就算已經跟他道歉了,再得寸進尺,恐怕她就要翻臉了。
沈問沒再攔她,盯著她高挑的背影,直到她消失在門口。
楊嘉許湊過來,友情提醒,「這娘們兒可不是什麼好玩意兒,你駕馭不住的,別胡思亂想。」
沈問嫌棄,「我娶頭驢也不會娶她,我的理想型是比我娘還溫柔的姑娘。」風千露一出去,就看見早就該走了的風熊委委屈屈的蹲在門口等她,父女倆默契的沒有說話,並肩往回走。
第二天早上很早,衙門就直接來人了,風千露剛挎了刀,連早飯都沒來得及吃就去了衙門——
穆風華死了。
第一個發現出事了的是伺候穆公子的下人,早上一開門,就看見滿屋子都是噴濺的鮮血,嚇得差點兒掉了魂。
這一看就是兇殺現場,京兆府的人很快就到了,風千露被任輔派往現場的時候,在滿春閣宿醉的楊嘉許和沈問也得到了消息。
楊嘉許當時就愣了,片刻之後,無所謂道:「玩物而已,死了就死了。」
只是起身欲走的時候,雙腿明顯可見的在哆嗦,上下唇顫動著,整個人的精神瞬間就萎靡了下去。
沈問伸手扶了他一把,道:「要不要去看看?」
楊嘉許綳直腿,咬著牙說,「我說了,玩物而已,沒什麼好看的。」
沈問拍了拍他的背,把他送了回去。
除了剛聽到消息之後一瞬間的失態,他就像在一個平平無奇的早晨,和朋友尋歡作樂之後,迎著初升的太陽回家睡覺,從始至終都想沒有再提過一個穆字。
甚至在臨別的時候對沈問咧嘴一笑,邀請他明天換個場子樂呵。
沈問一腳把他踹回了他自己的屋子。
宿醉過後一定會伴隨頭痛噁心等不良反應,沈問用拳頭抵了抵自己的胃,調轉腳步去了穆家。
穆風華的屋子已經被戒嚴了,除了京兆府的官差,誰都不允許進出,沈問去的時候,正撞見風千露從裡面出來。
從風郡主豪爽的幹了那個大海碗,沈問心裡就好過了許多,至少再想起自己曾經被壓在牆上摩擦的時候,心裡不會太難受了。
畢竟人家也道過歉了是吧?
兩人點頭致意,沈問道:「
裡面是怎麼回事?」
來報的下人只說穆公子沒了,但具體怎麼沒的,不知道。京兆府的人第一時間趕到現場,應該有看出點兒什麼。
他往裡面探了探頭,肢體語言明顯是在問『我能不能進去看看。』
風千露道:「可以在門口看一眼,但你最好做好心理準備,是兇殺案,死者的血都濺到了房樑上。」
這話的言下之意就是:兇案現場很恐怖,你如果沒有點兒承受能力,就別進去打擾我們的工作。
------題外話------
今天還是一章,晚安啦各位小仙女兒,給大家拜個早年,祝大家心想事成前程似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