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集體的合照

  自由活動室的最前面放了一塊可移動的白板，唱票結束后，得票最高者已經產生。


  但偌大的活動室里，愣是沒人敢出聲。


  余成看到這個結果，也不敢宣布，雖然他自己也是投給了這位得票最高者。


  白板上，周與深的名字下面，花了六個「正」字，他獲得了整整30票。第二名，是庄扶南，可他名字下，就只有一票，那一票還是來自偷偷竊喜的周與桃。


  所有人看到這個結果，大氣都不敢出，因為周少本人，臉色陰沉的像風雨欲來的山空。


  誰都不想去觸他的霉頭。


  第一個打破沉默的是庄扶南，庄編劇嘴角含著笑，鼓了兩下掌，半認真半調笑道：「周少，恭喜拔得頭籌。」


  他平時是不會喊她周少的，現在這是在正大光明地取笑她。


  周與桃心裡憋著一口氣，倔強反駁，「為什麼都選我？我很娘嗎？！」


  沒想到這個問題問出口以後，竟然無人敢應。雖然大家不敢回答，但是從那一個個怯懦卻肯定的眼神來看，他們確實都是這樣想的。


  余成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周少，確實吧，要是擱以前，我們是絕不敢有這種心思的。」


  眾人默默點頭。


  「就是吧，最近，你的這個，一舉一動，就有那麼一點點，絕對只是一點點……」余成想了很久措辭，最後從牙齒間小小地擠出了一個「娘」字。


  眾人再次默默點頭認同。


  「一點點？我看你們是想說億點點吧。」周與桃叉著腰沒好氣地回道。她一抬頭，發現所有人都看著她叉腰的手。


  這個動作，好像也有億點點娘。


  她氣地一甩胳膊，大聲強調：「我不娘！」


  沒人敢接。


  周與桃實在不服，指了指身邊的庄扶南，「論白雪公主，難道不是他更合適嗎？他可比我白多了！」


  庄扶南立馬明白了，恍然大悟道：「原來我那一票是你投的。」


  被發現小心思的周與桃瞬間沒了氣勢，默默收回手指，向遠方望去。


  余成站出來打了個圓場，「周少呀，這說明同學們都是很在乎你的，而且剛才咱們都說好了，無論是誰，被選中的同學呢是不能拒絕的。你看現在是不是可以，把角色定下來了呢？」


  她演白雪？那不就要穿女裝？


  那就意味著很有可能暴露，周與桃無論如何都不想答應。


  「我是導演，怎麼能上場呢！」周與桃試圖反抗。


  「你可以自導自演。」余成回。


  「我，我不會跳舞！」


  「周少你就別謙虛了，新生演出上你那一支舞可是大出風頭。」


  ？？？


  周與深什麼時候還會跳舞了？


  毫不知情的姐姐楞住了。


  看她沒有理由了，余成立刻把她推到了活動室前面，大聲宣佈道：「好啦，我們《白雪公主與七個大高個》劇組正式成立了！來來來，那個誰，給我們拍張照。」


  周與桃氣呼呼地站在八個高個男生中間，像誤入了巨人國的小河豚。


  「哎呀，庄哥，怎麼能少了你呢！你可是編劇，來來來，一起合影。」余成熱情地把庄扶南招呼到了前面。


  現在場上的局面是：九個大高個與白雪小矮人。


  大家站成兩排，後面六個人，前面四個。七個大高個中有六個站在了後排，剩下一個余成，站在前排最右側搞怪。


  周與桃不知不覺中站在了核心的C位，左邊是「王子」謝辰景，右邊是庄編劇。


  她今天也有乖乖穿增高墊，175的身高在人群中其實不算矮，但她背後那六個大高個是實打實的高，各個都有180。像一排綿延的高山，襯得她矮了不少。


  左邊王子也是183左右的樣子，右邊庄編劇更不用說，185往上的挺拔身材。三個人身高排在一起，硬是拼出了一個「凹」型。


  周與桃更不開心了。


  「來，一二三，茄子！」拍照的同學熱情洋溢地揮了揮手。


  閃光燈一閃，記錄下了這珍貴一刻。


  定好了下次的排練時間后，大家就散了，氣成河豚的周與桃帶著無比濃郁的怨氣，第一個飄出了活動室。


  人都走的差不多了，余成留下來收拾現場，他正擦著白板，忽然旁邊來了個人。扭頭一看，是庄扶南。


  校草今天穿的是淺灰色長袖，低飽和度的顏色愣是讓他穿出了幾分懨懨的氣質。


  再一次在心裡感嘆庄哥的美貌后，人精余成立刻開口問：「庄哥，什麼吩咐？」


  庄扶南的眼睫眨了幾下，顯得有幾分猶豫，不過他還是開了口。


  「能不能把那張合照，發我一份？」


  「害，就這點小事啊。」余成虛驚一場，「小問題。我本來是打算晚上拿回去P一下再發班群的。」


  「不用，原圖發我就好了。」庄扶南很直接地說道。


  余成看了一下面前人的臉，心裡默念：你是不用，就是可憐了我們這些普羅大眾。


  余成麻利地將圖片傳了過去，不忘叮囑一句：「庄哥，這沒P的原圖，一般情況下可不要給別人看啊。」


  庄扶南笑笑，搖搖手機向他道了謝，「知道了，不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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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學校圖書館里，庄扶南掏出了筆記本，打算最後再潤色一遍劇本。


  銀灰色的鋼筆握在掌心，有一種冰涼的沉重感。金屬筆尖挨到紙頁的那一剎那，墨水迅速浸濕薄薄的紙張，留下不濃不淡的一筆。


  他寫著寫著，忽然停了筆。


  鬼使神差地掏出手機，點開了那張從余成處要來的合照。


  白色背景，十個人的大合照。九個大高個，還有一個小矮子。


  庄扶南雙擊放大屏幕，周與桃的臉出現在屏幕的正中央。女扮男裝的她腮幫子氣鼓鼓的，額前的頭髮有些遮眼，淡紅色的嘴巴微微向上撅了一點，好像真的在生氣。


  也真的很像一隻河豚。


  她換回女裝會是什麼樣子的呢？

  庄扶南的思緒開始亂飛，他突然想起來，幾個禮拜前，那條淺綠色的連衣裙。


  那應該就是她原本的模樣吧。


  回憶這個東西，你越努力地想就能得到越多的細節。


  庄扶南想著想著，就憶起他當時看到的女性內衣。再想，就想起了他們當時的對話……


  天啊，他都問了些什麼蠢問題……


  校園圖書館的一角，捏著鋼筆的少年臉色突然一片緋紅。


  不知道是熱的，還是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