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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各種各樣的猜測(2更

  田園慢慢的站起身。


  倒沒有虛弱的走不動路。


  起身看著掛在架子上的衣裳,連忙穿上。


  呼出一口氣,出了屋子。


  一個大院子,卻安靜的出奇。


  那廂,即若回到屋子,丫鬟立即迎了上來,「小姐,小姐,您可嚇死奴婢了,要是老爺發現了,會打死奴婢的!」


  即若笑了起來,「怕什麼,你不說我不說,爹又不知道我去看那位公子了!」


  「小姐啊,明明是您救了那位公子,為什麼要說是老爺救了他啊!」


  即若一笑,「傻丫頭,你這就不知道了吧,我是誰,我是王府郡主,要是知道我的身份,那些男人還不得像討人厭的蒼蠅一樣貼上來,那你說,這些人,有幾個是喜歡我的?更多是喜歡我身後的權勢吧!」


  「這……」


  即若彈了彈丫鬟的額頭,「快去打一盆水來,我得把臉上這東西洗掉,油膩膩的難受死了!」


  「是!」


  洗掉臉上的東西,竟是一張清秀絕倫的芙蓉面。


  「竹香,你說,我這樣子去找那位公子,他可會多看我幾眼?」


  「郡主不妨一試?」


  即若想了想才點點頭,「可以哦!」


  只是即若沒有想到的是,她再去的時候,田園已經不在屋子裡。


  「咦?」


  喚了人來問,才得知田園在前院,正和管家告辭。


  「多謝老伯救命之恩,只是我如今有急事要去做,等回來的時候,定親自登門拜訪,並送上謝禮!」


  「無妨,公子請吧!」管家忙道。


  心裡想著,可趕緊走吧。


  也不知道郡主從哪裡撿來的,又是人蔘又是湯藥灌下去,才把人救了回來。


  「告辭!」


  「公子請!」


  田園騎了馬離開,才發現這是在護國寺旁的山中,倒是沒想到,有人在這裡修建屋子。


  一出了山,便覺得一陣冷,瞬間明白過來。


  那山中極其暖和,想來是地理位置好。


  不管那麼多了,還是去京城找歡喜才是大事。


  「駕!」


  即若到了大門口,人早已經離去。


  「啊啊啊!」


  即若叫了幾聲。


  她身子不好,冬天一冷便會咳嗽不止,只能在這山中渡過。


  那日也是實在悶壞了,才出去瞎轉,就看見路邊昏倒的田園,和一匹焦躁不安的白馬。


  她也想來個美人救英雄什麼的,只是如今人是救了,卻連他叫什麼都不知道。


  不過他一直念叨到一個名字。


  歡喜……


  歡喜是誰?他喜歡的女子嗎?


  真是討厭呢,竟然有喜歡的女子了,那她怎麼辦?

  她對他可是一見鍾情呢!


  真是個傻子,難道不知道宗親王府有個郡主住在這裡嗎?居然這般就走了。


  「來人!」


  「郡主?」


  「派人去給我查,那個人叫什麼,家住何處,成親沒有,若是沒成親,嘿嘿……」


  管家聞言嘆息,「是!」


  郡主吩咐了,查不查得到,誰知道呢!


  京城

  恭謝侯府

  歡喜慢慢的朝老夫人的院子走去,且不想又碰到了謝卿涵。


  「五少爺!」


  謝卿涵微微頷首,「嗯,你過來給祖母請安嗎?」


  「我給老夫人做了一個抹額,送過來給老夫人!」歡喜輕輕說著,低下了頭。


  謝卿涵看了一眼小文端著的托盤,上面的抹額是黑色的,抹額上幾片祥雲,中間兩隻展翅飛翔的仙鶴,綉功精巧,栩栩如生。


  「這是你繡的嗎?」


  「嗯!」


  「真好看,能幫我綉個荷包嗎?」


  「……」


  歡喜抬眸,錯愕的看著謝卿涵。


  謝卿涵抿唇笑,「我拿書給你換如何,你給我綉荷包,我那書房的書,你隨時可以親自去挑選!」


  「真的?」歡喜眸子一亮。


  「自然是真的,你想什麼時候看都可以,可以在我書房看,也可以拿回香庭院看!」


  這般嬌嬌俏俏的人兒,他願意花心思哄。


  而不是強行要了她。


  總覺得,她應該是被嬌養,被呵寵才是。


  「那好,你喜歡什麼樣子的,我幫你綉出來!」


  「你拿主意就好!」


  歡喜想了想,「竹子如何?竹子寓意高潔,又有步步高升之意,聽說你要入朝為官了,竹子最好!」


  「好!」


  謝卿涵笑著,先一步進了老夫人的院子。


  歡喜站在原地斂眉一笑,眸中狡黠一閃而過。


  也跟著進了屋子。


  老夫人見兩人一前一後進來,竟有點璧人如雙的感覺。


  笑的合不攏嘴。


  這女孩兒,到底什麼來歷?

  要是家世好,小五也喜歡,貴妾也當的。


  「祖母,您瞧什麼呢?」謝卿涵笑問。


  「祖母瞧著你啊,就覺得哪哪都好,來坐下來陪祖母說話!」老夫人說著,看向歡喜,「歡喜也坐!」


  謝卿涵挨著老夫人坐下,歡喜才上前福了福身,「老夫人,我給您做了一個抹額,您看看可喜歡!」


  「給我繡的?」老夫人笑著,讓韓嬤嬤拿上來。


  仔細一看,驚訝的說不出話來,這般靜巧的綉功,真是一般人家的女孩兒?

  面上卻不動聲色,只一個勁的贊,「好,真真漂亮極了,這仙鶴跟真的一樣,來幫我戴上!」


  韓嬤嬤立即上前,把抹額給老夫人戴上。


  先前就覺得好看,這一戴上隨著老夫人的動作,更是覺得那仙鶴就在飛一般。


  謝卿涵瞧著,有些期待自己的荷包了。


  看向歡喜的眼神也有些不一樣。


  歡喜小坐了一會,便起身告退。


  出了老夫人的院子,歡喜看著那融化的冰雪。


  微微的笑了起來。


  老夫人屋子。


  謝卿涵讓所有人都下去才問道,「祖母,她到底是誰?」


  老夫人微微錯愕了一下,才說道,「我也不知道她是誰,從哪裡來,家在何處,人是你姨奶奶派人送來的,你別問,只管把人受用了就是!」


  姨奶奶……


  許家!


  謝卿涵頓時明白過來,這個女孩子怕是有些來頭。


  識得字,見人從來都是不卑不亢,福身行禮恰到好處,綉活活靈活現,這不是普通人家的姑娘。


  許家為什麼要把人藏到侯府來?

  「祖母,這事兒多少人知曉?」謝卿涵問。


  「以前就我一人,如今多了你一個!」


  謝卿涵尋思片刻才說道,「祖母,你聽我說,不能隨便壞了她的清白,我總覺得她定是好人家的姑娘,許家一直沒有動她,又把人送到我們這裡來,便是心有忌憚,不敢真對她做什麼,你想這期間,她失憶了什麼都不記得,卻依舊被養的極好,這便能說明問題,許家都不敢傷害的人,祖母覺得咱們恭謝侯府就可以?」


  老夫人驚的臉色一變,「你是說……」


  「祖母,我看她根本不願意為妾,所以見了我都是淡淡的,就是看我的眼神也乾淨的很,好人家的姑娘,就算失去了記憶,骨子裡多年的傲氣依舊在,祖母,她雖失憶了,卻極其聰明,姨奶奶的意思,只是想把人藏起來而已,又沒有告訴您一定要受用了她,讓她為妾!」


  老夫人一頓。


  謝卿涵又說道,「若她真是來歷不簡單,家中又極其看重,我們這般行事,她如果想不開尋死……」


  許家都要她活著,卻死在了謝家。


  她的家人尋來的時候,謝家又該怎麼交代?


  說不知道嗎?

  人家家人都尋來了,謝家還有什麼臉說不知道?


  老夫人沉默。


  這些她何嘗沒有想過,正是因為想過,也清楚的明白,所以對歡喜的隨性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對香庭院那邊諸多優待。


  「我當初其實是反對的,只是……」老夫人慾言又止。


  身處這個圈子,許家身後還有二皇子、貴妃娘娘,侯府又怎麼能夠置身事外。


  「祖母,孫兒都明白的,祖母放心,孫兒自有打算!」


  「你打算如何?」


  謝卿涵笑著不語。


  老夫人便不再多問了。


  論聰明,整個謝家誰又比得上謝卿涵。


  「卿涵啊……」老夫人想說點什麼,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


  只希望歡喜的家人不那麼看重她,甚至壓根不再尋找她。


  歡喜回到香庭院,便讓小文去找管家拿錦緞。


  「姑娘,會給嗎?」


  「去吧,就說我要給五少爺做個荷包,我這邊沒有好的布料,管家會給的!」


  「是!」


  小文應聲出去,歡喜拿著書,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


  會給的。


  一般人家對於孫子的妾有幾個會優待的?這老夫人雖然沒有刻意表現,但她在這侯府也好幾個月了,吃穿用度說不得精緻,但卻不差,有點什麼要求都會被滿足。


  看來老夫人並不是偶然買的她,應該是有預謀的,而如嫣、佩雅只是順帶的障眼法。


  想到這裡,歡喜嘴角一抿,清亮的眸子一沉。


  拿著書走到窗戶邊。


  轉眼一月過去,二月就要到來,春暖花開的日子,會不會是她離開侯府的時候?

  陳媽媽進來的時候,見歡喜在窗戶邊發獃,拿了披風披在歡喜身上,「姑娘,初春的風怪冷的,吹一會就好了!」


  「嗯,我聽媽媽的,不吹了,這便看書去!」


  陳媽媽笑。


  人心都是肉長的。


  雖說她還是侯府的老奴,但在歡喜身邊伺候這麼些日子,歡喜性子溫和,說話細聲細氣的,對她和小文也極好,她對歡喜倒也多了幾分真心。


  上前幫歡喜把披風拿掉,去掛在屏風上。


  歡喜走到羅漢床邊坐下,專心看起書來。


  她沒了以前的記憶,所有的一切都要從書中吸取,再從小文、陳媽媽口中探尋,只能把性子沉靜下來,以不變應萬變,其中艱辛也只有她自己知曉。


  小文找到了管家,說明歡喜要布料給謝卿涵綉荷包,管家也沒去回侯夫人,便領著小文去繡房讓人給裁剪了好幾塊布料。


  還配了線。


  「多謝管家!」


  管家笑笑不言語。


  小文拿著布料離開,管家才去回侯夫人。


  侯夫人四十多近五十年紀,保養的倒是極好,隻眼角皺紋有些深。


  「夫人……」管家把小文拿布料的事情說了一遍。


  侯夫人沉默不語。


  能嫁到恭謝侯府,又做了多年主母,她也不是傻子。


  好端端一個買回來的女子,老夫人為什麼這般優待?難道就因為她要給自己兒子做妾?

  這點侯夫人是不信的。


  「我知道了,你再去繡房那邊,讓人去給她量尺寸做春衣!」


  「是!」


  管家轉身要出去的時候,侯夫人又道,「罷了,我這邊拿幾匹布料過去給她,讓她自己做吧!」


  管家錯愕不已,卻低低應了一聲。


  「是!」


  退出去的時候還想著,得跟下面的人吩咐一聲,小心伺候才是。


  這位歡喜姑娘怕是來歷不簡單,興許是來侯府避禍的,只是怕出漏子,才走的牙婆路子。


  小文這才拿了布料、線回來,侯夫人便讓身邊的丫鬟送了幾匹布料來,顏色鮮艷,倒是適合女孩子做衣裳穿。


  歡喜道了謝,又給了賞錢。


  讓小文送她出去,站在原地抿嘴淺笑。


  看來,她猜的沒錯,侯府的人是知道她身份的,也忌憚著。


  歡喜讓小文給她做的衣裳,她則給謝卿涵綉荷包。


  她摸索了一些日子,發現她的綉功有自己的風格,小文這些日子一直學也沒學出來,所以她繡的特別認真,只要謝卿涵戴出去,她的家人若是見到,若是認得她的綉法,想來會沿著蛛絲馬跡尋來吧。


  也萬幸,她失憶了,有些東西卻是刻入了骨髓,比如這綉功,拿著針線她就知道要怎麼做。


  歡喜很快將荷包綉好,又綉了一個扇墜子,打了絡子才讓小文打聽好謝卿涵在府中,親自送過去。


  歡喜沒有想過還會碰到如嫣、佩雅,兩個人倒是一如既往的好,見到歡喜,如嫣開心的上前,佩雅卻神色淡淡的。


  「歡喜,你這是要去哪裡?」如嫣好奇的問,眼睛一個勁的忘小文端著的托盤上看,只是歡喜用了一塊帕子蓋住,如嫣又沒修鍊過火眼金睛。


  「我給五少爺做了一個荷包,這便送過去!」歡喜低語。


  「我懂了!」


  歡喜但笑不語。


  懂什麼呢?


  她不會像如嫣、佩雅這般,給人做妾的。


  佩雅淡淡說了句,「你懂什麼?你真以為她和我們一樣?」


  如嫣錯愕,笑頓時僵住。


  她再傻也明白過來,歡喜和她們不一樣。


  她們早早成為了妾,說好聽點是個姨娘,說不好聽,在主母前面就是貓狗一般的玩意,說賣就能發賣,再看歡喜,如今還住在香庭院,吃穿用度越來越好。


  單單是因為她和五少爺有了交情嗎?如嫣知道不是的。


  在勾欄妓館待過的女子,心思又怎麼會真單純。


  「……」


  歡喜抿唇不語。


  如嫣想說點什麼,佩雅拉著她就走。


  「姑娘……」小文輕輕的喚了一聲。


  怕歡喜難受,畢竟的一起來到侯府的,感情總是有的吧!


  「沒關係,我和她們不是一路人!」


  既然不是一路人,又何來傷心難過的說法。


  這侯府,真真正正能讓她有所挂念的,也就小文、陳媽媽了。


  當然,也有可能,小文、陳媽媽都是得了命令對她好,

  想到這種可能,歡喜抿抿唇,淡淡說了句,「走吧!」


  謝卿涵住的院子叫登高樓。


  歡喜瞧著笑了笑。


  登高,不過如今謝卿涵考中狀元,倒是有資格用這兩個字的。


  而且謝卿涵住的地方,也是閣樓,上面還有一層,雕欄畫柱,極盡奢美。


  點書走了出來,「小的見過姑娘!」


  「點書,你家少爺在嗎?」


  「在的,姑娘請!」


  歡喜進了登高樓,謝卿涵便從樓上下來,「你來了,請樓上坐!」


  在謝卿涵身邊伺候的丫鬟立即去準備茶水。


  歡喜跟著上了閣樓,走在樓梯上竟一點聲響都沒有。


  到了二樓,入目視野開闊,窗戶邊是小小的桌几,上面放著茶具,一邊的小架子上,放著一個個茶葉罐子。


  「坐!」


  「多謝!」


  歡喜在小軟墊上坐好。


  謝卿涵坐在她對面。


  歡喜看著謝卿涵的小丫鬟正準備烹茶,只是她的動作不對,「等等!」歡喜出言打斷,笑著說道,「去打盆水給我洗手,我來烹茶!」


  說著又看向謝卿涵,「五少爺,行嗎?」


  「可以!」謝卿涵斂了心中的驚訝。


  丫鬟抿了抿唇,看了歡喜一眼,去打了水過來,伺候歡喜洗手,歡喜才開始烹茶。


  歡喜烹茶喜歡挑挑揀揀,茶葉都要挑那一點點嫩芽,等水煮開了才開始烹茶。


  等茶好,倒了一杯遞給謝卿涵,自己也端了輕輕嗅了嗅,又抿了抿,「茶葉是雪峰毛尖,可惜這茶水是家中的井水,若是換成山泉水,亦或者是雪水都是極好的,要是冬天的時候,從梅花上刮下的雪,裝在罈子里,埋在地下,等到來年挖出來煮茶,味道更好!」


  歡喜說完,端著茶杯愣住。


  這些話,她張嘴便來,很顯然這些事兒她都做過。


  但若是一般人家,哪裡有心思、時間去做這些事情?更別說泡個茶還要山泉水,更甚者是采了雪埋起來,明年再煮了泡茶。


  歡喜想到,謝卿涵自然也想到了。


  看著歡喜的眼神微微一變,端了茶遮掩去眸中的情緒,才說道,「真香,我倒是好奇用山泉水煮起來是什麼味道了!」


  「……」


  歡喜不言語。


  雙手捧了茶淺淺抿著。


  這樣子的茶,她好像也喝過,甚至味道比之更甘醇,是什麼時候?茶葉從哪裡來?


  她家會比侯府更有錢嗎?


  連著好幾個問題,歡喜想不出來,索性不去想。


  想多了還頭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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