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纏綿 合作
蘇大易回道,「我們今天被人截殺了。」
「什麼人?」
陶老頭回道,「應當是梁其道的人。」
「怎麼會這樣?」凌齊軒問道。
林怡然抬頭說道,「我們礙著他的道了。」
方詠言說道:「這樣說來,梁其道一直盯著湯品成,一直想他的銀子。」
林怡然回道:「可以這樣說。」
「果然是條老謀深算的狐狸。」方詠言說道,「我覺得不可能只有我們盯著他,寧國人絕對也盯著他。」
「這就是我為什麼覺得碼頭人在釣魚的原因。」
方詠言想了想說道:「他不會以為用兩萬兩釣著各方人馬,自己去搞湯品成的另一處銀子,就萬事大吉了吧,城裡城外可有十萬寧國軍卒?」
「當然不會。」林怡然神情嚴肅。
方詠言反問:「那他怎麼敢?」
林怡然吸了口氣,「釣魚,不僅釣了寧國人,還有我們這樣的小蝦米,更重要的是,他還釣了另一股力量。」
方詠言問道:「那一股?」
林怡然反問:「你還記第一天在茶樓打聽到的消息嗎?」
「第一天……」方詠言仔細想了想,突然說道,「湯品成的堂叔——春平候。」
「對!」
「他會幹什麼?」
林怡然說道:「江城被攻,陵國人不可能什麼都不幹,陵國人以為利用了梁其道,殊不知梁其道更是利用他,至於利用他,想幹嘛,我想你們應當明白了吧?」
凌齊軒和方詠言大驚失色。
馬禿三和蘇大易相互看了看,不太明白。
陶老頭悠悠的說道,「梁其道的銀子,你還要嗎?」
房間內所有的人都向林怡然。
林怡然掃了一圈,堅定的點了一下頭,「要!」
陶老頭細瘦的老眼驀的一緊,「你要得起?」
林怡然淡然一笑,「我要不起,有人要得起,我們可以共贏。」
「誰!」
「到時,你就知道了!」
凌齊軒微微抿了一下嘴,目無表情,原來她到最後想到的竟是他。
方詠言別過頭去,同樣目無表情,原來她就是因為這站在窗前小半天,原來……馬禿三和蘇大易不解的相互看了看。
第二天江城太守府
一直沒有裝病在家的都尉梁其道到了府衙拜見了夏宗澤。
夏宗澤坐在書案后,金冠束髮,錦袍綬帶,豐裁峻厲,讓人望之可威。
梁其道邊行禮邊打量了面前的寧國戰神,他很年輕,俊逸中透出儒雅,與傳名『戰神』似乎不太相符,此刻一雙睿銳的雙眼想把自己看透,他暗自輕撇,想看透老子,小子,你還嫩呢!
新太守汪大人沒等他行禮,毫不客氣的駁道,「梁其道,你已經不是江城都尉,不必來拜見王爺!」
范先生一直看不上這個文酸太守,可是這句話卻說的深得他心,是啊,你都不是江城都尉了,你就是個敗城之將,想在王爺跟前裝象,未免太自不量力了。
梁其道卻不管寧國人怎麼想,他依然淡定的行禮問候,做著表面文章,「王爺,為了表達下官身體違和的歉意,下官特意在大酒樓擺了席面,請了江城所有七品以上官員,為王爺接風洗塵,還請王爺賞臉。」
范先生沒有想到,姓梁的居然來了這一手,請了所有七品官員,這是威脅么。
夏宗澤冷冷看向梁其道。
梁其道拱了拱手,「還請王爺賞臉!」
明晃晃的鴻門宴呀!范先生瞄了一下自家王爺,心想,要不現在就把他扣下,等兩萬兩銀子的事一結束,就把他就地正法了。
夏宗澤眯了眯眼,剛抬起眼。
三和揭了帘子,站在門帘后,臉上有急色。
夏宗澤目光看過去。
三和馬上明白,這是准自己回話的意思,連忙小跑著到了他身連,附在他耳朵邊輕輕說道,「王爺,那丫頭來了,說有急事找你。」
夏宗澤看了一眼三和。
三和低頭等回話。
夏宗澤坐在椅子上沒動,也沒有說話。
林怡然等在回事房,不安的動著手指頭,夏宗澤這個傢伙怎麼還不出來,蘇大易見她不安,跟著不安。陶老頭卻雙手背在身後,微彎著腰,看著牆上的條幅掛畫,不時嘖兩下嘴。
褚鳳章又被陸雲瑤盯上了,從後院跑到前面衙門裡,剛走到夏宗澤公務房門口,就被侍從擋住了,侍從客氣的說道,「小王爺,王爺正在處理公務。」
聽到這話,褚鳳章明白了,這是不方便讓自己進去的意思,拐了一個彎,拐到邊上的回事房,剛踏進門,居然看到了臭小子,驚訝的叫道,「你來做什麼?」
林怡然白了他一眼,不想理他。
褚鳳章一看到林怡然這腔掉,氣得又想揍他,蘇大易跨出一步,擋在林怡然的身前,說道,「公子——」
褚鳳章立即出手。
林怡然喝了一聲,「你給我住手!」她心情理這個貴公子。
褚鳳章竟然被林怡然喝住了,「你……你吼什麼?」
林怡然把蘇大易拉到邊上,站到褚鳳章面前,嚴肅的說道,「這位公子哥,我現在有事,沒空跟你玩。」
「你……你……我……」褚鳳章竟被林怡然這名話堵住了,「沒……沒空玩,娘的,你是誰啊,本公子逗你玩,這是看得起你。」
「那公子,請你別看得起我,行嗎?」林怡然耐著性子說道。
「你……」褚鳳章又想揍人。
林怡然輕蔑的掃了他一眼,「除了揍人,你能有點別的事做嗎?」
「我……」褚鳳章氣得牙癢,揚起的手竟不知如何處置。
陸雲瑤從外面時來,聽到了最後兩句,走到林怡然身前,揚起手就朝林怡然臉上抄過來。
林怡然截住伸過來的手。
「你大膽——」陸雲瑤想把自己的手從林怡然的手中抽出來,可惜紋絲不動,氣急敗壞,小臉憋得通紅,她身邊的丫頭,見主人受欺負了,連忙出手,被蘇大易制住了。
林怡然冷冷的看向陸雲瑤,「就算你討好這個公子哥也沒有用,他不喜歡你!」
「賤人,我要殺了你!」被說中心情的陸雲瑤腦休成怒。
「哼……」林怡然嗤笑一聲,轉頭問道,「公子哥,你叫什麼名字?」
「我幹嘛告訴你!」
林怡然挑眉,「我最後問一遍,你叫什麼名字?」
「你……」褚鳳章聽到『最後』兩次咬了咬,氣乎乎的叫道,「你居然不知道本小王爺?」
「不想說?」林怡然一幅你不想,我更不想知道的樣子。
「褚鳳章。」褚鳳章快速的說出了自己的名字,說完后,臉突然就紅了,這是腦怒而紅,想發火卻……他不知道自己糾結的樣子有多好玩。
林怡然動了一眉,收回目光,「這位小姐,褚公子他不喜歡你。」
「我殺了你!」陸雲瑤的潑辣勁上來了,雙手亂揮,胡攪瞞纏。
林怡然冷冷的問道:「你打得過我嗎?」
「我讓表哥殺了你。」
「那行,你去叫你表哥來殺了我。」林怡然邊說邊鬆了手,一幅讓她去找表哥的樣子。
站在門口處的夏宗澤跨了一步,俊朗挺拔的身姿出現在房內之人的眼裡。
陸雲瑤的眼淚馬上下來了,哭著跑到夏宗澤邊上,一手揉眼哭著,一手指著林怡然,叫道,「表哥,殺了他,殺了他……」
夏宗澤看向林怡然。
林怡然回看過去,輕屑的說了一句,「夏公子,你有空能不能教教你表妹,告訴她,律法上有寫,什麼情況下能殺人,什麼情況下不能殺人,究竟誰有權殺人,她怎麼跟個白痴似的?」
「你敢罵我……」陸雲瑤又要上來撕人。
「你看看,這能讓褚公子喜歡嗎?」林怡然不屑的翻了個白眼。
夏宗澤看著氣死人不償命的林怡然,幾不可見的動了一下嘴角,對褚鳳章說道,「把雲瑤帶回院子!」
「我不幹!」褚鳳章立即回嘴說道。
夏宗澤目光掃向褚鳳章。
「三哥——」褚鳳章被夏宗澤掃得沒脾氣了。
「我有事!」
夏宗澤說有事,那肯定有事,褚鳳章心不甘、情不願的說道,「三哥,這可是你欠我的。」
夏宗澤點了一下頭,「去吧!」
「哦……」褚鳳章氣呼呼的甩起袖子就往外走,走到門口,見陸雲瑤還站著不動,叫道,「還不過來!」
「啊——」陸雲瑤正拿眼瞪林怡然,聽到褚鳳章叫她,立即破泣而笑,高興的轉身就朝門外走。
林怡然又想翻白眼,被要笑不笑的夏宗澤看得沒翻成。
「說吧,找我什麼事?」夏宗澤輕輕踱到林怡然身邊,說真話,他沒想到這個丫頭會主動找他,內心有些小小的雀躍。
林怡然悄悄瞪了他一眼,靠得這麼近幹嘛,這麼多人呢,也不知道注意點。
夏宗澤目光委屈了一下,那意思是,你過來找我,不就是讓我看的嗎?
天啊,要是讓林怡然知道夏宗澤是這麼想的,非得拿粉拳揍他一頓不可。
林怡然輕輕吐了口氣,直接問道:「捐資納粟怎麼樣了?」
夏宗澤目光驟然一緊,盯向林怡然。
林怡然撓了一下頭,醞釀一下,反問,「你是不是認為我來搶糧的?」
夏宗澤垂眼,「差不多!」
「你的手下一定告訴過你,我現在改為搶銀子了,是不是?」
「嗯!」
三和和范先生站在門口,聽到這話,相視一眼。
三和想說,你跟了我們家公子,不什麼都有了,要折騰什麼,真是個不省心的丫頭。
范先生卻從話中聽到了不一樣的東西,想了想,靠近他們兩人幾步,他站到陶老頭身後,朝他微微點頭,算是打過招呼了。
陶老頭也回了范先生一個微笑一個點頭。
上道,這兩人相互欣賞了一下對方。
林怡然再次吐了口氣,說道,「我這次原本只想打劫萬兩銀子左右。」
夏宗澤直接說道:「郭家有兩萬兩。」
「對!」
「你想說什麼?」
林怡然朝夏宗澤說道,「我們合作一把,各取所需,你覺得怎麼樣?」
「合作,各取所需?」
林怡然點點頭。
夏宗澤輕輕一笑,「姓梁的不好搞?」
林怡然癟了癟,「是啊!」
「可兩萬兩我都想要。」
「啊……」林怡然眨眼了,「你……」
夏宗澤臉上的笑意不見了,冰涼涼的說道:「姓梁的現在就在我的公務房。」
林怡然愣了一下,看向夏宗澤,發現他整個人的氣場都變了,不再是面對自己時的溫情漂亮公子,周身一股寒氣撲面而來,一股殺意漸漸瀰漫開,果然是名不虛傳的『殺人魔頭』,雖然她知道,像他這樣的權謀者,殺人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可是內心還是不自覺的畏懼了一下,那身體不自覺的往後動了一下。
夏宗澤感覺到了林怡然的變化,不知為何,這個動作竟讓他有些受傷,周身的氣場更冷了。
林怡然暗暗調整了一下氣息,不能被情緒左右,自己還有事要做,淡定。
林怡然看向夏宗澤輕聲問道,「你想扣下他,殺了?」
范先生一直注意林怡然,他替主人回了話,「是。」
林怡然看向范先生,「可我覺得時機不成熟。」
「喔,那以林姑娘來看,什麼時候時機成熟?」范先生問道。
林怡然問道:「當然是拿到他全部身家。」
「全部身家?」
林怡然點頭,「嗯!」
范先生看了眼自己家的主子,繼續問道,「林姑娘的意思是……」
「這位大人……」
「鄙人姓范,不才,被人稱一聲先生。」
林怡然深吸了一口氣,說道:「范先生,我只想要一萬兩。」
范先生又看了一眼自家王爺,想了一下,說道,「林姑娘向王爺要一萬兩,我想王爺總是會給你的。」
林怡然習慣性的吹了吹不存的劉海,她想叉腰罵人,合著姐忙活了一大通,到最後成你家王爺賞的了?奶奶的,不合作,咱就不找你了,走人。
林怡然轉身抬腳走人。
夏宗澤下意識的就拉住了林怡然的胳膊。
「放手——」林怡然轉頭看向夏宗澤。
「你放肆!」一向以嚴謹冷酷著稱的寧王爺,這三個字出來,居然有些軟綿的味道在裡面,雖然這味道不熟悉的人根本聽不出來。
林怡然看向夏宗澤,一臉無所畏,那眼神彷彿在說,我就放肆了,怎麼的,要殺要剮隨你便。
這下輪到夏宗澤吸氣了,這死丫頭!
作為過來人的范先生,還有什麼不懂的,自家主子居然被一個平民丫頭給吃住了,可是她剛才似乎有什麼話要說,難道……
范先生想了想問道:「王爺,那晚上的……」
夏宗澤直接回道:「本王沒心情。」
「是,那屬下過去推掉。」
「嗯!先讓他回去。」
到底聽了丫頭的話,梁先生微微一笑,「那下官先去公務房,讓梁其道先回去!」
聽到范先生說話,夏宗澤才意識到自己扯著林怡然的衣袖,倏的一下放開了,不自覺的點了一下頭。
林怡然揉了揉被夏宗澤抓的胳膊,留意到他們剛才的對話,出聲問道,「范先生,晚上你們……」
范先生回道:「江城都尉為王爺接風洗塵。」
「今天晚上?」
「是!」
林怡然咬了一唇,抬頭對夏宗澤說道,「答應啊,幹嘛不答應?」
范先生驚訝的看了眼林怡然,問向夏宗澤:「王爺——」
夏宗澤掃一眼林怡然,什麼話沒有說。
可是范先生卻明白什麼意思了,這是答應了,準備退出去,笑著對三和說道,「帶這兩位客人去喝杯茶。」
三和馬上明白范先生什麼意思了,連忙把蘇大易和陶老頭請到待客廂房。
蘇大易不想走,他擔心林怡然。
人老成精的陶老頭什麼看不懂,低聲說道,「蘇小弟,走吧!」
「可林……」
陶老頭說道,「別擔心,她自會解決。」
「這……」
陶老頭笑了一下,「相信她。」
「哦!」蘇大易不情不願的跟著三和出了回事房。
林怡然見眾人都出去了,她也準備跟著出去。
夏宗澤又伸手拉住了她,她悄悄掙扎了幾下,發現根本不頂事,乾脆轉身,用手另一隻掰,這時,回事房的門被三和隨手關上了。
夏宗澤見門被關上了,猛然把林怡然擁到懷裡,低下頭,然後像老鷹叼小雞似的猛撲到她的嘴上。林怡然本能的緊閉起嘴巴,『唔唔……」示意他放開自己,身體和手腳一起掙扎,可惜越掙越緊,竟讓她動彈不得。
唉,一個初償情事的貴公子,能讓你掙脫才怪。
夏宗澤微冷的舌頭不屈不撓的撬著林怡然的牙關。
林怡然死瞪著眼,不想屈服,她被那句『可兩萬兩我都想要』給傷到了,狗屁貴公子,狗屁的漂亮,風花雪月時一副嘴臉,做起正經事來,又是一副嘴臉。
夏宗澤大概是感覺到了林怡然的抗拒,可他就是不放棄,不依不饒的在她牙齒外啃著。
林怡然暗罵,王八蛋,姐不是好欺負的,死勁往後仰,不讓他得揩自己油。
可是身高一米八,又是武將的帥公子怎麼會讓她逃脫,到現在還沒有撬開她的牙,不過是憐惜、動作溫柔罷了,要是強來,林怡然會是他的對手?
答案當然是不可能。
可是不配合的親吻,讓夏宗澤品償不到悸動的感覺,他喜歡那種感覺,為了那種感覺,從來硬朗的漢子,不懂得拐彎的男人,停了下來,不解的問道,「你怎麼了?」
林怡然突然覺得很委屈,眼淚說下來就下來了,小粉拳還敲上男人的心脯,「你這個王八蛋!」
「我……我怎麼就王……」夏宗澤搞不懂了,自己怎麼就挨上罵了,身份貴胄的他,要不是為了那美妙的感覺,他會讓人罵,忍住了不快,耐心的問道。
「你還說……」林怡然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委屈的人。
「我……那你……」夏宗澤想抓狂,他不知道怎麼這個姑奶奶了。
林怡然抬頭淚眼婆娑的討斥說道:「我高高興興過來,想跟你一起撈銀子,你倒好,居然把我的那一份都給撈了,你這個小氣鬼,壞蛋!」
哦,原來問題出在這裡,夏宗澤憂傷的嘆了氣,「你還說……」
「我怎麼不能說了……」
「你呀……」
「怎麼你倒跟個受委屈人似的?」
「你說呢?」
「我怎麼知道。」林怡然氣得小粉拳又捶了夏宗澤一下。
夏宗澤抓住她的小手搖頭嘆道,「富庶的江城,我一兩銀子都沒有得到,還倒貼了不少。」
「啊……怎麼回事?」林怡然驚得抬起頭。
夏宗澤不知不覺的也把委屈表現在臉上:「還不是賑糧賑出來的!」
「跟賑糧有……」林怡然突然明白了,還有眼淚的她突然不厚道的把頭鑽進夏宗澤的懷裡咯咯的笑出聲來。
死丫頭,一會兒陰一會晴的,搞得他心七上八下,夏宗澤不滿的低聲說道:「又哭又笑,像什麼樣子?」
林怡然從他懷裡鑽出來,撅了一下嘴,「誰讓你小氣、貪婪……」
原本不想說這些正事的夏宗澤,忍不住開口了,「沒有銀子,怎麼打仗,怎麼一統天下?」
林怡然怔怔的看向夏宗澤,「你想一統天下?」
「不是我,是我們寧國想一統天下。」夏宗澤說道。
「有區別嗎?」
「當然,我要幫著大哥把天下打下來。」
林怡然有些驚訝:「你……不做皇帝?」
夏宗澤低低的『嗯』了一聲,「我只會打仗。」
林怡然靜靜的看向夏宗澤,然後突然笑了。
「你笑什麼?」夏宗澤不解。
「你確實只會打仗。」
「死丫頭,你居然敢在男人面前揭短。」夏宗澤低下頭,如暴風驟雨般席捲了林怡然。
這次,林怡然沒有緊閉牙關,夏宗澤長驅直入,貪婪地攫取著屬於她的氣息,用力地探索過每一個角落。這一瞬間的悸動,使彼此忘記了周圍的一切。
江城衙門公務房
范先生進了房間,朝梁其道拱了一下手,說道,「梁大人,王爺有些事,今天就到這裡,你先回吧!」
「那晚上的……」
「王爺說既然梁大人請了,那就不讓梁大人白忙活。」范先生這話說得話中有話。
梁其道微微一笑,彎腰拱手,「那下官恭候王爺大駕,現下就先行告退了!」
等出了衙門時,梁其道眯著眼看了看身後的江城府衙,冷嗤一聲。
身後的貼身長隨小聲說道,「大人,看剛才的樣子,這姓夏的似乎不想放你走?」
梁其道眸光緊束,「一介莽夫而以!」
長隨嘴角抽了一下,沒有這麼俊朗的莽夫吧,話說,這寧國王爺姿容確實舉世無雙,可惜遇到我們家老爺這條毒蛇……想到這裡,長隨偷偷縮了縮肩膀,不敢想了,連忙伺候主子上馬車。
江城府衙回事房
也知道過了多久,這場暴風雨終於停了,夏宗澤坐在椅子上,林怡然坐在他懷裡,兩人依偎在一起。
氣息終於慢慢恢復了正常。
林怡然開口說道,「別擔心沒銀子了。」
「嗯,為何不擔心?」
林怡然回道:「我懷疑梁其道釣魚,是為了湯品成的銀子。」
「兩萬兩而以!」
「不是這兩萬兩。」
夏宗澤頓了一下,坐直了身體,「你是為了這個來找我?」
林怡然點了點頭,「我原本想截梁其道的銀子,覺得他有銀子,但不會像太守湯品成那樣,那知道,這些天打探下來,發現他不僅自己有銀子,還打著姓湯的銀子主意,他的銀子可能超乎我們的想象……」
夏宗澤看向林怡然,等她繼續說下去。
「我原本只想截二萬兩的,可是姓梁的太……」
夏宗澤輕笑:「你想藉助我的手拿到你想要的銀子?」
「你也不虧。」林怡然抬眼看了一下夏宗澤,手無意識的摳他衣袍領子。
夏宗澤算是看明白了,這丫頭想拿銀子,但絕不是從自己這裡拿銀子,她跟自己分得很清,眸光不自覺的深了深。
見夏宗澤不說話,林怡然嘆氣說道,「你要是不想合作,就當我沒說!」
夏宗澤啞然失笑,心想,只要你開口,現在的我,給你銀子又何妨,他搞不明白,溫和的開口問道,「怎麼合作?」
「我提供思路,你提供人手!」
「就這樣?」
「恩!」林怡然問道,「你干不幹?」
夏宗澤說道:「你都說姓梁的銀子超乎想象,一來就問捐資納粟,不就是吃定我會合作?」
「嘻嘻……」林怡然眯眼笑笑,鑽到夏宗澤懷裡,臉靠著他寬闊的胸膛:「咱們雙贏多好!」
夏宗澤在林怡然的頭頂展開燦爛的笑容,這丫頭,用我還說得這麼天經地義,也沒誰了吧!
江城某客本
今天方詠言和凌齊軒都沒有出去,他們安靜的呆在客棧里,兩個男人跟店家了要了一個小桌子,泡了一壺茶水,坐在窗口慢慢喝著,許久兩人都沒有開口說話。直到窗外艷陽高照,蟬鳴聲聲,才打破了兩人的沉默。
凌齊軒先開的口,「這件事結束后,你會離開太平寨嗎?」
方詠言抬眼看了下凌齊軒,「為何這樣問?」
凌齊軒微微一笑,轉頭看向窗外,「我覺得會,所以才這樣問。」
方詠言低頭,「也許吧!」
「繼續遊學嗎?」
方詠言悠悠的回道:「不知道,也許會回家。」
「回家?」凌齊軒收回目光看向方詠言,黯然長嘆,「你有家可回,我呢?天地之大,竟無處容身……」
「凌老弟——」
一時之間,兩個男人再次沉默下來。
「你什麼時候開始喜歡林姑娘的?」開口問話的是方詠言,他打破了沉默。
凌齊軒抬頭,「我?」
「嗯!」
凌齊軒搖頭,「我把她當妹妹。」
「呃……」這個答案實在出乎方詠言的認知,「你……對林姑娘……」
凌齊軒搖頭笑道,「我有……喜歡的人。」
「……」方詠言眨了眨眼,「可我一直把你當……」
凌齊軒笑了,問道:「你什麼時候喜歡林姑娘的?」
「我……」方詠言笑笑,陷入沉思之中,「確切的說,我也不知道。」
「你們什麼時候認識的?」凌齊軒問道。
方詠言長長嘆了一口氣,回道:「大概三個月前吧,應城被攻時,在逃難的路上認識的。」
「這樣說來,我比你晚認識她。」
「可是她卻……」方詠言看外窗外,一臉憂傷。
凌齊軒看著有些傷感的方詠言,嘆道,「我們都沒有料到,她竟然認識寧國王爺夏宗澤,而且很熟的樣子。」
聽到很熟,方詠言感覺心一陣刺痛,對於二十四歲的方詠言來說,他早已知道男女之事,那天晚上,兩人的目光,早已不是『很熟』能形容。此時此刻他們應當商量上怎樣對付即將發生的一切吧。
江城府衙
夏宗澤和林怡然兩人終於出了回事房,三和偷偷看了看二人,公子臉上還余有紅暈,看來抱著啃過了,只是公子為何不辦了臭丫頭,幹嘛就這樣放過她,真是的。
媽呀,要是讓林怡然知道三和心裡的想法,真會一腳踹了他,怎麼會這樣想,就算退一步,白日能那個嗎?
夏宗澤和林怡然兩人並排走著。
三和想提醒一下,這是不合規矩的,可是公子不在意,他就不做這個惡了。
林怡然問道:「我們現在去哪裡?」
「公務房。」
「哦!」林怡然想了想,說道,「能不能派人把凌大哥和方公子叫過來。」
夏宗澤轉頭看向林怡然,意思說,為何不直接帶過來。
林怡然笑道,「還不是怕你不合作。」
夏宗澤才不信,轉過頭繼續走路,卻說道,「安排一下。」
「是,公子!」三和連忙回道。
等凌方二人到府衙時,已是中午時分,夏宗澤請林怡然的人吃了午食。
午食過後,一行人坐到了夏宗澤的公務房。
蘇大易沒有想到,自己有一天,居然有機會進王爺的公務房,顯得又高興又忐忑,唉,這個粗支條男人,居然沒有發現自己喜歡的丫頭已經被對面的王爺截走了,等明白了,不知道心裡會怎麼想。
方詠言看著夏宗澤,情緒複雜難辨,沉默著一直沒有開口。
夏宗澤面色表現的恰到好處,既不柔和,也不過分硬朗,既有作為上位者的威嚴,但也沒有盛氣凌人之感,頎長的身形,瀟洒的姿態,真可謂人中之龍,讓面對他的人不知不覺中有一種自漸形穢之感。
范先生代表自家主人客氣的和各位打著招呼,「各位,請坐!」
「大人,客氣了!」陶老頭拱手回了禮。
范先生笑道,「鄙人姓范,」
「范大人……」
「這位老先生,你貴姓?」
「小人姓陶。」
「陶先生!」
「范大人客氣了!」
范先生和陶仁泉打過招呼后,目光馬上放到了方、凌身上,方詠言就不要說了,一開始,他就想把此人納為王爺的幕僚,可惜對方無意,又看向凌國大將軍的嫡幼子——凌齊軒,果然相貌堂堂,一表人才,要是能為王爺所用,真是如虎添翼,殷勤而客氣的說道:「二位,快請坐!」
夏宗澤坐在主位上,淡淡的看著范先生招呼林怡然的人,看不出他有什麼表情。
可是范先生的內心有波瀾,這麼優秀的兩個年輕人,到底左右著這個丫頭,還是這個丫頭用了這麼優秀的兩個年輕人,答案似乎沒讓他等多久。
不管是年紀最大的陶仁泉,還是年輕有為的方、凌二人都沒有落坐。
「眾位別客氣,請坐!」范先生再次說道。
可是沒有落坐的三人都看向一直默默站在邊上的林怡然。
范先生看了看他們,好像明白什麼了,難道……所有的一切都是丫頭自己所為?他內心震驚無比,怎麼可能,眼前的丫頭,不過十三、四歲而以,他不自覺的看向自家王爺,怎麼可能,可是王爺平靜的表情,彷彿覺得這個丫頭就有這些能耐。
范先生輕輕吸了氣,笑道,「林姑娘,請坐——」
「哦——」林怡然聽到范先生的話,順腳就坐到最靠近自己的那把椅子。
范先生以為林怡然會客氣,結果,人家毫不推辭,大大咧咧就坐了下來,一直站在范先生身邊的左禎微微笑了一下,不動聲色。
陶仁泉見林怡然坐了下來,他這才客氣的找了個下位坐了下來。
方、凌二人也不在客氣,他們順著林怡然位子,依次坐了下來。
林怡然只是就近隨便坐了個位子,可這三人卻依著主次位非常有規矩的坐著。
林怡然什麼都不懂,她根本沒有注意這種小細節,可是范先生和左禎等人都懂,這三人以林怡然為尊,而那個大塊頭,跟著林怡然,站在林怡然的右側邊,一動也不動。
范先生不相信也得相信了,雙林鎮上的一切看來都是這個丫頭的所作所為了,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人都坐下來了,范先生像個主持人,輕輕問道,「林姑娘,我聽王爺說,你要和我們合作?」
「是,范先生。」
「恕在下淺薄,在下聽不明白林姑娘的意思。」
林怡然看了眼夏宗澤,只見他端坐在主位,雙手自然交叉,一本正經的看了眼自己,沒有什麼表情。
林怡然微微一笑,說道,「我所說的合作,就是我們出主意,你們出人力。」
「喔,林姑娘出什麼主意呢?」
議事廳里,啞雀無聲,針落可聞,大家都看向林怡然。
林怡然坦然回以一笑,回道,「我想,你們的人一定有注意到我在做什麼,是不是?」
「……」范先生捋了一下鬍鬚,沒有掉進林怡然說話的陷井,「林姑娘想說什麼呢?」
林怡然暗暗動了一下眉毛,奶奶的,不愧是王府的軍師,這話避的……可我並不是跟你打機鋒,你緊慎個屁呀,不滿的直接開口道,「我跟你們家王爺說了,事成后,我只要一萬兩銀子。」
「呃……」范先生心想,好大的口氣,轉頭看向自家王爺。
夏宗澤嘴角微微勾了一下,「如果真能把梁其道、甚至湯品成的銀子搞到手,郭家小妾的兩萬兩都是你的。」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林怡然高興的馬上就說道。
夏宗澤微微抬了抬下巴,眉眼下垂,彷彿在說,臭丫頭,你敢置疑我?
林怡然狗腿般笑笑,拱了一下手,「我喜歡先小人,后君子,望王爺大人海涵。」
夏宗澤的鼻孔幾不可見的嗤了一下。
光這一點,范先生就不得不折服,對自己說道,不要把這丫頭當女人看了,趕緊跟她說正事吧!
咦,范先生這是什麼想法,好奇呀!什麼女人、男人?
其實這並不奇怪,在男人的世界里,男人們之間,擁有資源、搶奪資源,權力角逐、功名利益,那一樣不需要用心經營,甚至勾心鬥角、追逐殺戮,有一句名言說得好,『戰爭讓女人走開』,其實不僅僅指戰爭,世上很多事,其實都跟女人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