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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練刀

  老道雖說是想要教誨葉昶做人,可畢竟刀劍無眼,總不會就真的不管裏麵發生的事情,他隻是打著青蔥油紙傘在鎖心寺外遊蕩,一邊耳聽八方地不時關注裏麵的動靜。


  原本老道在鎖心寺附近,即便出現什麽意外也能夠在第一時間出現。


  可巧就巧在當時一隻雨燕正半空中飛行追捕小雨淅瀝下忙不擇路的昆蟲飛蛾。


  老道童心大發,如飛鳥般掠起抓住那隻飛的雨燕,放在手中,並且運氣,任那隻雨燕如何撲哧翅膀都不能飛出自己的手心……

  當他回過神來,那邊已發生了不妙。


  他急忙閉氣抬臂放飛雨燕,連那把雨傘都懸停在半空中。


  又腳踏臨虛,下一刻便出現了廂房門前,從空中一腳踢開房門。


  “妖孽,休得猖狂!”老道聲若洪鍾。


  掐指彈出,一道白色氣焰傾指而出,逼退了要殺葉昶的狐妖。


  葉昶一喜,又抱怨道:“老道啊,你可算來了,再晚來一步老子就身死道消了!”


  老道一雙原本就小的眼睛迷起來盯著狐妖,神情格外猥瑣,葉昶每次看到他這表情,都忍不住打顫。


  “好重的妖氣!”老道嗅了嗅鼻子。


  狐妖被不知打哪來的無名道士猝不及防地踢了一腳,一個踉蹌,險些摔倒在地。


  向後退了數步才穩住身形,無名火攢了起來,“哪來的不知死活老道士!”


  當初在凝翠樓,老道停下手來不殺藍雪。


  並不是因為葉昶說的要留手,而是他見到那狐妖身上毫無半分妖氣和血氣,猶豫了一下,這才沒有去殺。


  老道氣機流轉,背後那柄髒兮兮的浮塵應機而出,被老道握在手上。


  在老道握住後,浮塵的白絲直挺而立,其中更是有著一條一直被周圍白色所遮掩住的金色塵絲浮現出來。


  本成圓的浮塵轉瞬化成了一把刀狀。


  白作刀身金作刃。


  老道右手握刀,衣袂飄飄,無風自動而起,前腳踏出,一步數丈之下已然欺身至狐妖身前。


  劍有劍意,刀有刀勢。


  劍意推崇的是劍中似水纏綿、而又飄忽不定的真意,而刀勢講究的是那見山開山,見海開海的一往無前。


  老道雙手抱浮塵刀,掄了一個滾圓,使出了他自己拿手招式。


  一線扶金搖!


  刀影傾瀉而出,化作刀刃的金絲在這一刀下仿佛活了過來,猶如一條遊龍,狠狠地朝著狐妖來上一記擺尾。


  老道的成名絕技便是這扶搖式,扶搖式脫胎於天下西青東潢的道門之西,青城山中冠絕天下的秘籍‘颻天劍’。


  整個天下,道門開宗立派的不計其數。


  有一點道行的魑魅魍魎都想要在那開山鼻祖的位置上坐上一坐。


  可龍昌國內能稱得上扛鼎道門也就那麽幾家,其中青城山、潢清山更是處於龍頭,又因其地理分處東西,所以有西青東潢一說。


  狐妖見到那來勢一擊,根本沒有機會躲避。


  便咬著牙要伸出自己那一雙引以為傲的利爪,手臂上灰色毛皮攢動,一根根青筋如虯龍蜷曲,利爪尖端處也鋒芒畢露。


  可下一刻,如同刀割薄紙,他利爪便被劃下,去勢不減的金龍更是直奔脖頸,輕輕在那留下一道血痕。


  殺完妖的老道方才那一身高人氣質頃刻消散,其貌不揚的浮塵刀鬆塌塌又耷拉下來,被嫌拿在手中費勁的老道插在腰間。


  強盜一家三口張大嘴巴,一臉驚駭。


  這就死了?


  見識過老道那攆走狐妖藍雪的葉昶並不意外,反應過來的他跳到了三個強盜身前。


  “呔!搶劫,快把手中的珠寶銀票統統交出來!”


  他憑著老道站在這裏,也是狐假虎威了一次,拿起老大的刀,對著三人晃了晃道。


  老爹將老二手中的褡褳恭恭敬敬地要還給葉昶,被橫插一杠的老道攔下。


  “葉小子,將這些銀子給他們吧!”


  葉昶聽了這話,當即急毛了眼,“你說什麽,老道?


  你不會是傻了吧?

  老子從雙陽背了這一路子,辛辛苦苦地,可不能便宜給了外人。”


  老道卻並不理會在那裏暴跳如雷的葉昶,甩給了老二那個裝滿金銀的褡褳。


  “你小子褲襠裏、鞋子下、袖筒下……放起來的銀票差不多也不少了!倒是這三個蠢驢,搶劫個人,連人家的全身家當抖不出來。”


  葉昶不自覺捂了捂自己襠部,夾了夾袖筒腋下,模樣倒像個不準男人靠近的小娘。


  父子三人麵麵相覷,最後被老道看著心煩,揮了揮手,吐了一個滾字。
……

  “原來老道你早知道了這三個人想要搶劫我!”


  “呦嗬,照你這麽說,這父子三人還真是重情重孝嘍。


  罷了罷了,老子就當花錢買個教訓了,看透了你這個不靠譜的老道!”


  半夜時分,葉昶老道兩人共處一室,老道對葉昶解釋著為何將錢給了那父子三人。


  葉昶邊聽,邊咬牙切齒道。


  “現在有了刀,你小子不是要學武功麽?老道隻會耍刀,明天你就早起拿著那把刀揮吧,不多,先揮個千次。”


  葉昶嘿嘿一笑,雙眼不住的偷瞄老道腰間那柄害羞似小姑娘隻露出一個頭偷偷打量葉昶的浮塵,搓著手道:“老道,你看你那浮塵憋屈地掛在腰間,還不如讓它在我手上光大塵楣,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嘛,況且我這都成了你徒弟,不贈送一倆趁手兵器也說不過去不是!”


  老道被葉昶這句話逗樂了,“那照你那意思說,你家那冠絕雙陽的財產還要分我個八九成當個束修嘍?”


  葉昶訕訕一笑,沒有再提。


  “你衣服裏不還是有錢麽,明兒到了益青城,買一把質量極佳的便是!就當我這個師傅的見麵禮了!”老道極為有氣勢地道。


  “不過你小子,這才出來幾天?就惹上了兩個妖怪,為啥妖怪不找別人,單單隻盯著你?”


  “真是晦氣,害的我還要天天給你收拾爛攤子。”


  “娘咧!老道,咱說話可要憑良心啊。


  難道我就想要碰到妖精了?

  如果碰到的都是雪茵那樣的我還沒二話,今天那個死狐妖現在我想起還渾身發毛……”
……

  鎖心寺寺內有東西僧舍,唯南有一小舍。


  因長時間無人料理,寺內大院裏蓬蒿滿地能沒人,隻有十字交叉的青石板路麵上不生雜草,直徑通幽。


  天色剛亮,紅色的暖陽便從東升起,預示了今日豔陽高照。


  葉昶在天色還未亮,便自顧自地從藉槁代床,支板作幾的房間裏,拎著那把刀尖有微弧的腰刀走出。


  而那老道依舊躺在那裏呼呼大睡,鼾聲如雷。


  葉昶出了家門已幾天時間,雖說在家每日睡得是鬆軟無比,不知鋪了多少層絲綢錦緞的朱漆金雕簷拔步床。


  如今睡得是簡陋不堪的幹草床,可一天的長途跋涉對這位一向能躺不坐,能坐不站的大公子來說,已經足夠的疲倦。


  有個睡覺的地方已然不錯,咋還能有如此多的要求?

  葉昶來到了十字交叉處那塊方圓最為寬大的地方,雙手重疊握住刀柄,按照老道的要求一次一次地不厭其煩地朝著前麵揮砍。


  葉昶雖然是個憊懶的貨色,可那是因為這些年明知道自己是死,還做那些無用功幹什麽?倒不如好好快活。


  可現在自己有救了,還需要繼續渾渾噩噩下去麽?


  這幾天與老道相處,老道也講了若是自己想要活下去,便必須習武。


  雖說習武對這病並沒什麽益處,可確是老道治療此症的前提。


  站立著的葉昶按照老道教他的法子雙手疊起持刀,忽地右腳朝前踏出。


  握著的刀借著這落腳而下的勢呼地一聲從右上斜劈而下。


  接著他又收刀,作出攻勢,右腳再次踏出,做出和方才同樣的動作,不厭其煩地一遍一遍的重複。


  凡事必作於細。


  昨日老道要葉昶練刀揮刀而起,葉昶並沒有任何不滿和疑問,他對於‘絕知此事要躬行’的道理理解還是頗深的。


  重複地揮刀無非是加強身體的協調性,盡量調動自己身體上的每一寸肌肉。


  這樣才能發揮出最大的力道。


  天下十八般武器,無論是什麽功夫,無非是至簡而已。任何胡裏花哨的刀技劍法追溯其源頭,也不過是劈、砍、刺、攪等十二板斧而已。


  氣蒸蓬蒿叢。


  天色漸亮,無雨林中霧蒙蒙的一片被透過葉間而射下的陽光照的雲蒸霞蔚,頗為壯觀。


  幽靜,鮮有人足踏入的鎖心寺中隻能夠聽得到夾雜在叢林陣陣鳥聲中的一聲聲低喝,伴隨著葉昶最後的一次收刀,一千次的揮刀落下了帷幕。


  葉昶喘著粗氣,額頭上的汗珠順著臉頰凝聚而下。


  他揮了揮衣袖,將汗液抹去,拎著刀便打算朝著廂房裏去,倏忽間,他感到咽喉處有一股逆血直衝口中與鼻間。


  噗的一聲,葉昶口中噴出一大口鮮血。


  身子晃晃悠悠,最終趴倒在了略顯泥濘的青石板地上。


  潦水被一栽之下四濺開來,葉昶也隨之而不省人事了。


  一線扶金搖,取其勢扶搖之上九天,其形宛若金龍騰空,其狀為一線之刃而得名,刀法蛻胎於青城颻天劍卻更勝之,為大道孟飛塵所創。——界譜·卷一下·刀招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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