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脫褲子?
“葉子,你再想想,我給你做個姐夫又能咋滴?
再怎麽說咱們也是自己人。
你也知道,咱一禪不是那什麽留街戀巷的花心之人。更不是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的街頭流氓.……”
被一禪煩擾地不勝其煩的葉昶,依舊沒有鬆口,哭著嗓子道:“一禪,我三姐有什麽好的?我讓她改還不行麽?”
一禪滿麵桃花春風,老氣橫秋地正色道:“葉子啊,你還是年輕。”
一禪滿含佛理地繞口令一般道:
“這喜歡一個人怎麽能說出來哪一點?若是喜歡一個人啊,就應該說出不自己喜歡她哪裏。
說出來,你就輸了,那你就是喜歡的不夠深啊。”
“佛曰:愛人,不能言,能言者非愛也。便是此理。”
葉昶雖說是個紈絝,可也聽出來這句話不像佛經中言,不由得問道:“一禪,這是哪本經書裏說的?”
一禪正氣凜然,“我師傅說的。”
一禪有些佝僂了身子,仿佛是被一禪這句話壓彎了的。
果然啊,名師出高徒。
葉昶忽然想到,一禪這個小和尚雖說長得也算是眉清目秀,可她看上了自家姐姐,自家姐姐卻不一定看上他啊!
葉夢舞雖說貪玩、愛帶著兩個丫鬟買各種各樣的東西,算是個極品的敗家娘們,可眼光總是不差的。
怎麽可能看上這個油嘴滑舌、最愛一本正經胡說八道的光頭和尚?
葉昶眨了眨眼睛,“一禪啊,你既然喜歡我三姐,這男歡女愛的我也不好攔著你。
若是你能夠讓我姐喜歡上你那也是你的本事,你看這樣,行不行?”
一禪激動地雙手抓住葉昶的一隻手,“葉子.……不,小舅子啊,你放心,姐姐我一定照顧好好的。”
葉昶咧了咧嘴,事情還沒有一撇,一禪這個不要臉的畜生便說的跟真的一樣似的。
兩人在門口兩個瞎了狗眼的看門護衛嫉妒的眼光下進了門。
兩人沒有攔著,一是蔚府大管家早早地便已經吩咐了下來,看到這樣一個小和尚和穿著破衣爛衫的小乞丐模樣的奇葩組合要恭敬請進門。
二來是一個大和尚和同樣衣衫襤褸的臭道士也已經進了門。
兩個人顯然認出了今天餓至昏厥以至於被爺爺背著上門討飯的小乞丐葉昶,但兩人沒敢絲毫不敬。
在府中相熟的丫鬟婆子裏的小道消息早已經傳遍了,聽說是兩個和尚兩個道士救了自家小姐一命。
據說這四個人都是那抬頭望不到鞋跟的高人啊。
在兩個人恭敬的同時也不由得心中畫上這麽大的一個疑惑,高人也會餓的漂到腳不著地?
葉昶這個曾經的紈絝子弟進門看著兩個人點頭哈腰,全然沒了當初囂張氣焰的兩個人,冷哼了一聲,便大馬金刀地似是進自家家門一般熟練走了進去。
蔚府無男丁,男丁統統出了家門,要麽是領兵在外禦寇,要麽便是在京城當個一官半職拱衛京師。
因此,諾大一個蔚府隻有一個尚未婚配而將蔚大小姐視若己出的老頭子管家管事。
所謂的邀請也隻不過是管家、蔚之遙與一個年過七旬身材矮小瘦弱的老太太再加上葉昶四人而已。
葉昶與一禪進屋時,老道與慧遠大和尚正和老太太和管家聊的火熱。
而蔚之遙則是坐在一旁一言不發。
當蔚之遙看到葉昶與一禪推門而入時,她英武的眼眸閃了起來,一個瀟灑的起身,從凳子上跳起來。
蔚之遙與荀依翠的眸子雖說都是極為英氣,卻又大不相同。
荀依翠的是倔強與堅強,而蔚之遙更多的則是劍氣逼人的豪俠風骨。
環肥燕瘦,各有千秋。就如同文無第一一般,美貌也從來不是可以相較出個高下的,這便要牽扯上一些個人口味與興趣了。
“嘿,女俠!”
葉昶臉上帶著笑,一雙眼睛不懷好意地從蔚之遙那含苞待放的胸口上掃去。
似乎想起來了蔚之遙衣物被那位白麵公子扯的不夠包住緊俏部位時的事情。
蔚女俠臉色一紅,啐了一口登徒子。
不過女俠終究是女俠,有著能拔刀盡量不拔舌的高人風範。
蔚之遙將手放在了常年掛在腰間的那把劍上,氣勢洶洶又有殺氣騰騰地咧嘴威脅葉昶道:“你如果再敢看,再敢說這件事,我就用劍把你的眼睛挖出來,順帶在你身上捅個透明窟窿。”
葉昶嘻嘻一笑,舉手投降道:“女俠,保證不敢了。”
蔚之遙冷哼一聲,“算你識相。”
葉昶與一禪來了之後,蔚之遙便開始向自家奶奶介紹起來。
蔚之遙叫聲奶奶,剛要開口,忽然想起來,自己不知道這個麵相極佳的登徒子的名字……
葉昶似乎看出了蔚之遙的窘境,攤了攤手溫潤笑道:“奶奶,我姓葉,單名一個昶字。奶奶不介意的話叫我小昶便好。”
葉昶兩聲跟著蔚之遙叫幾聲奶奶,聽在老太太耳中卻極為中聽,老太太看著葉昶這個白麵書生一般的後生,越看越中意。
蔚老太抬了抬因年老而鬆弛垂下的眼簾,笑了一聲道:“好,小昶啊。我聽說了,謝謝你救了我這個孫女。若不是你,這個死丫頭啊,說不定就被欺負了。”
“如果你不嫌棄,以後咱們就是一家人了,你這兩聲奶奶,叫的中聽,以後你便叫我奶奶。”
蔚老太太這句話本是再正常不過的,可是聽到有心人耳中卻是另一番場景。
一禪卻出人意料地沒有出言與蔚之遙‘打情罵俏’,最多也是中規中矩地交談。
蔚之遙嘀咕著這花和尚怎麽轉了性子。而葉昶則是心中想著這小子不會真的看上我三姐了吧……
吃飯期間葉昶用肘捅了捅老道詢問今晚的住宿這個每日對他們來說都極為嚴肅的問題。
老道不耐煩地道:“我們救了人,吃他們的、睡他們的?你還有何疑慮?”
葉昶兜兜轉轉地將方才發生的事情一股腦地告訴了老道,從與豬妖那一場打鬥,到碰到自家三姐的事情。
老道笑罵道,“你個臭小子運氣還真不錯,出去一趟還帶了一隻妖精回來,一般人收服一隻妖精可不簡單啊。”
“這個狗-娘-養的人類世道,看不起妖族,一向將與妖族結親視為極大的罪惡,卻極為讚成人類收服妖精。
若是你與一隻女妖精親密地手牽手走在街上,那肯定會受到衛道士練氣士的阻撓,對你橫加幹預。
可你若是將那妖精當個坐騎在大街上橫走,那麽你會受到他們的讚歎。”
老道舉起一杯酒一飲而盡,不無嘲諷地道:“人類,可真是自大。”
老道三杯吐然諾起來:“那喚作荀依翠的女子挺好。”
“既然你已經答應了下來,那有何不可?怎麽看都是對你小子有利。”
“至於陰陽臉麽,我是知道一些.……但是現在你知道了也沒用,等以後老子再一點一點地告訴你罷。”
老道親自為葉昶斟滿了酒,醉醺醺道:“葉小子,來來,咱師徒倆走一個!”
慧遠與一禪和尚滴酒不沾,老太太年紀不小了,也隻是嘴唇微沾盡了盡心意。
而行伍出身的老管家顯然也將軍中養成的習慣留了下來。
蔚之遙想要喝酒,可在自家奶奶瞪了一眼後便老實巴交地乖乖坐在那裏,不時與葉昶說了幾句話,被葉昶逗笑。
最後老道環顧四周,隻有一個葉小子。
葉昶灑然一笑,舉起酒杯,豪氣衝天道:“老道,走一個”
葉昶一邊一飲而盡,一邊擠出幾縷丹田內的真氣通向全身經脈各處。
真氣,它醒酒啊。
當夜色仿佛一張遮羞布籠蓋四野之時,不願用真氣化酒的老道成了一灘爛泥。
慧遠雙手負在身後,搖了搖頭,便要去托起他。
被葉昶搶了先,“大和尚,老道就由我來背罷。”
“葉小子,茅坑,老子要去茅坑。”迷迷糊糊的老道剛趴在葉昶背上,便忽然開口道。
葉昶無奈一笑,讓一禪和慧遠先走一步後便在老管家的帶領下到了茅坑。
可他娘的老道站都站不穩,怎麽撒尿?蹲著?這不合適啊!
葉昶拍了拍老道的臉,咬著牙道:“老道,老道,你他娘的別給老子裝死,你非要老子替你脫.……褲子?”
“唔……再來,走一個”
葉昶急中生智,一拍腦門,抓過老道的手,從體內抽出真氣,便朝著老道經脈灌去。
葉昶真氣渡過去,卻發現老道全身經脈不通,哪有半分覆命境界的力量?
葉昶猛然醒悟過來,前不久和老道與血姥那一戰,好像聽到了老道嘮叨說他境界大跌了?
葉昶正思索間,老道已經自顧自地掏出當下鳥,悠悠地尿了起來。
葉昶罵了一聲,老道對錯了方向,差點灑了葉昶一身。
等到老道提起了褲子,看著老道那顯得佝僂的身子,葉昶怎麽也有些於心不忍。
葉昶將老道背起來,朝著老管家、蔚之遙告了辭,就踏著秋風往南來。
老道半醉半醒地趴在葉昶背上,不時說上一句雲裏霧裏高深莫測的話。
“很多時候,我不是不想醒來,是不願醒來啊。”
……
“蔚女俠名之遙,劍州益青人,其父為龍昌將軍,其兄兩人亦投效軍中,一門三虎也。而世人卻獨忘女俠亦豪傑之士。其凶,虎不若也。”
——群俠誌·第二十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