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 史軍師
葉昶渡了真氣給史辰逸,不等滿肚子花花腸子的史辰逸爬起身子向葉昶道謝,葉昶便擺了擺手,沒好氣兒道:
“你在屋子裏給你這個妹妹所言我都聽得一清二楚。
若不是你小子不怕死也要救下妹妹的心性,我可沒閑功夫搭理你們。
你小子也不必道謝,我所救之人頂多也隻是小采薇一人而已。”
瞧出史辰逸弱不經風的書生模樣,葉昶可是打心眼裏厭惡,他一個還稱得上的江湖人最不喜的便是史辰逸這等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文弱書生,心思賊多。
還是大大咧咧不拘泥的家夥好相處些。
史辰逸置若罔聞,依舊朝著葉昶拱了拱手,作個揖笑道:
“不管如何,英雄救下我們兄妹,便是恩人,承認不承認也罷,隻是事實。
此恩,我史辰逸定要報答。”
葉昶撇了撇嘴,並未爭辯什麽,又獨自坐在了之前那家命都喪地一幹二淨的酒店長凳上,微睇一眼史辰逸,沒按好心思道:
“我這人最不喜你們這些文縐縐的讀書人,咱們江湖兒郎在,最認下的是酒友,可不是以文會友的詩友。
不來幾杯,這個朋友都是做不來的。”
史辰逸是個正兒八經的讀書人,一直便恪守千餘年前半聖曾言君子不飲的道理,從未碰過這清濁之物。
如今見葉昶這般道理,他僅頓了頓猶豫幾個眨眼間的功夫便坐於葉昶對麵的一處長凳上,麵有淒然之色道:
“也對,遭逢大變,也唯有一飲可解千愁百緒了。”
葉昶手朝著身後憑空一抓,一個疊在屋子內一角僥幸幸存下來的一碗便被他攝在手上,頗為炫技。
葉昶倒下一碗酒,左手推至他桌前。
史辰逸端起酒杯,一仰脖,便是一貫而下。
葉昶哈哈大笑,“讀書人不喝酒,怎麽能夠寫出千古文章”
一杯下肚似乎自覺不過癮,史辰逸自顧自地開始續杯而傾倒,“不知少俠這是要到哪裏去”
葉昶似笑非笑地盯著史辰逸,“你們兄妹與我可不是一路人,尤其是,你。”
被看穿的史辰逸怡然不亂,“北方蠻夷巢安歌南下侵略薊京,聖皇陛下自縊而死,吊死在了首尾山上。
他能夠為國死,可見他也是一個有些骨氣的,不過也正是因為他死,整個天下暫且而言再無李家人能坐鎮。
聖皇吊死,可敬,但不足取。
若是他在手下貂寺護送下脫離京城,一路往西,有忠心耿耿的蔚將軍征西人馬,再加上聖皇在天下的威勢,一掃**也不在話下,不過幾年時間而已。
如今,天下無人皇,亂局叢生,我一個讀書人帶著妹妹,如何也不可在此亂世生存。
我一人死不足惜,可我這妹妹年紀尚幼
少俠既已看出我心思,不知少俠手下還缺少個牽馬書生否
隻要少俠收留我們兄妹二人,我史辰逸定當為少俠鞍前馬後。”
葉昶癟了癟嘴,笑道:“我要你這個文弱書生有何用
雖說你分析起來天下什麽狗屁的局勢頭頭是道,可我一個江湖人對那廟堂上的縱橫之術沒什麽興趣啊。
老子也沒什麽當官的打算。
要你一個文弱書生給我牽馬與我鞍前馬後
你確定我招來的是一個馬夫,不是一個累贅的大爺”
史辰逸苦笑兩聲,拱了拱手道:“是我唐突了。”
葉昶嘟嘟噥噥道:
“這讀書人嘴皮子也沒不怎麽利索的一說啊。”
在身側聽得一清二楚的史辰逸嘴角抽了抽。
葉昶雖對廟堂之事不感興趣,卻並不是說他對廟堂一竅不通,對天下局勢漠不關心。
況且他已知曉了他自家老爹是當年名頭極響亮的大將軍,以他對葉文翦那老頭的了解,恐怕葉老頭不會對這山河束手無策。
葉昶知曉,自家老爹對於名字叫李徹的便宜嶽父可是極為崇敬,即便是他獲了罪,心有怨言。
葉昶那個死去的娘親也是皇室中人,他們葉家如何也躲不過去這一道坎。
眼前這家夥到底是不是一個人才,他葉昶可沒那等眼光,不過人才這個東西,來一個不虧不是
他救了這家夥一命,不說忠心耿耿,那也不不至於背後橫插兩刀吧
葉昶沉吟半響後道:“史兄,我一個江湖人四海為家,你可受得了這苦
若是你實在沒什麽去處,便與我一道也並無不可。
不過咱們先說好,一路上必須聽命於我,你若是有任何多餘的想法,那我可不介意那你開了刀。”
大喜過望的史辰逸思索片刻後,點頭答應下來。
與譚狼李念一那兩個小子年紀相差不大但因從小便被父母哥哥護在懷裏的史采薇自然沒有兩人小家夥那等的複雜心思,她撅著嘴巴,伸出小拳頭朝著葉昶晃了晃,一頓亂錘道:
“你是壞人,欺負我哥哥。”
葉昶與史辰逸相視一笑,又撫了撫小采薇的腦袋,葉昶道:
“史馬夫,你們家有沒有馬沒有一匹說得過去的馬兒,你這個馬夫當的可就不稱職了。”
史辰逸微微一愣道:
“我家後院有一匹劣馬而且年歲已經不小,騎是可以,但是奔走便有些吃力了。”
葉昶笑道:“隻要不用我去托著它,那便是一個好牲口。”
史辰逸腦子抽了抽,這位救了人的公子當真是有趣,語出驚人呐,語出驚人。
好馬就是不用你托著的馬
史辰逸忍不住心下道。
葉昶似乎瞧出了史辰逸心頭所想,也不以為意,“給我說說薊京城皇帝老兒到底如何了吧”
史辰逸想起這幾日城中的亂想,微微歎口氣,“你是從南麵來的吧也難怪不知北方的局勢。
聖皇已死這條消息該是可靠的。
巢安歌既然入主薊京,那定然是不會讓聖皇這個心腹大患逃走的,聖皇興許也是知曉這一點,因此並未試圖突圍而出。”
史辰逸冷笑一聲頓了頓,接著道:“但那位美麗無雙的寧貴妃卻從京城逃了出來,這不,不知是覬覦寧貴妃美色,還是覬覦龍昌江山的巢安歌下了懸賞,要追回國色天香的寧貴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