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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王庭大計

  韓信雙手佩劍高舉,朝著司馬卬脖頸直劈而下。剛剛被冊封的新王,眼看就要成為朝歌王庭內的屍體。


  「韓信!」司馬卬瞪大眼睛,扯著脖子嘶吼。


  韓信的佩劍砍破司馬卬的後頸,鮮血順著劍尖流在木板上。


  「殷王這是有什麼遺願嗎?」韓信停手笑道,長劍仍卡在司馬卬的脖子里。


  司馬卬頭上青筋驟起,汗流不止,「你不能殺本王.……本王是趙將,趙王歇會為本王報仇的!」


  「趙國已被貶成代國了,殷王的記性似乎不太好。」韓信笑道。


  司馬卬驚慌失措,「本王.……常山王一定會找你算賬!韓信你等著吧!」


  韓信猛地抽出佩劍,鮮血從司馬卬後頸濺射而出,疼的他整個人縮成一團。


  韓信玩味道,「西魏王和陳餘不知道打到常山的襄國沒有,張耳若是負隅頑抗,殷王的頭正好可以恐嚇一下他。」


  司馬卬血流不止,視野逐漸模糊,韓信的劍猛地砍下是他最後一次看到的東西。


  頭顱翻滾到門邊,韓信擦拭佩劍,失望的吐著氣,「除了項羽,其他義軍也太差勁了。」


  門邊儒生打扮的青年,瞥了一眼司馬卬的頭顱踢開。


  「這些人都是仗著項羽的威勢罷了,巨鹿大局已定,司馬卬才渡河水西進,這種人都能稱王真是可笑。」青年不屑道。


  韓信忍俊不禁,「蒯通,你說你一個儒生這麼大火氣幹嘛。」


  蒯通是漂流江湖的策士,幾日前到了西魏國,見到韓信驚為將相之才,便從其帳下。


  「在下是為韓大統領惋惜,身有才能早年卻只是個持戟郎。」蒯通說道。


  韓信坐在殷王位上釋然一笑,「誰叫司馬卬有晉貴血統呢,不過都是過去了,西魏王封我為大統領,那些有名無實的王都要死在我的劍下。」


  蒯通滿意的點頭。


  「傳令下去,今日嚴守朝歌,靜待西魏王和陳餘侯的捷報。」韓信厲聲吩咐道。


  傳令官不敢拖延韓信的軍令,小跑而走。


  蒯通不解,「彭相國率軍西進塞國,韓大統領為何不去支援?」


  「塞國和西魏雖有河水為界,彭相國卻是巨野澤英豪,過了河水,塞國便是囊中之物,無需相助。」對彭越很佩服,並不擔心。


  蒯通仍有些憂慮,「塞國東有河水,函谷關,西卻無險可守,恐生變故。」


  「雍王章邯,翟王董翳本就是降將,沒有項羽的命令,他們不會出手的。」韓信篤定道。


  「韓大統領似乎忽略了咸陽。」蒯通摸著鬍鬚說道。


  韓信雙臂拄在下顎若有所思,「子嬰若是知道西魏動兵,他不會坐視不理。但此次我軍出兵迅猛,莫說是他,最近的韓王成怕是都沒收到消息。」


  蒯通不再多言。


  韓信的能力他見識過了,魏王豹的軍隊本是駐紮魏地后臨時招募的,只能稱得上是三流。韓信帶兵不到幾日,五人選一伍長,十人選一什長,兼以步兵,車兵,騎兵的排兵布陣,開合有度精妙自如,已非尋常軍隊可比。


  但有一點,蒯通一直放心不下——韓信太急於建功立業了。


  這次進軍,魏王豹一是為了要回本屬於魏國的疆土,二是奪天下的野心暴露,不得不行動。


  無論哪一個都得不到別國的支持,若是失敗了,按照項羽的脾氣,整個西魏國的人都將死無葬身之地。


  「蒯先生在想什麼呢?」韓信問道。


  蒯通從深思中醒來,不想拉低士氣,笑道,「在下只是在想西魏乃是四戰之地,西魏王闊了疆土,為了穩定也要入關了。」


  「那是自然,項羽有勇無謀,攻進函谷關卻還要退居彭城,真是可笑。」韓信輕蔑道。


  「依在下看來,不如先隨彭相國攻塞入關以備無虞。」蒯通道。


  「無需擔心彭相國。」韓信搖頭,「眼下趁著諸侯就都未定,西攻常山,南攻河南,田榮連齊后,與項羽南北抗衡。」


  蒯通不知怎的心中隱隱不安,仍要開口,王庭外突然飄下雪花。


  「北方的雪下的好早,若是再淮陰還需遲上個三旬。」韓信感慨道,「也不知漂母身體是否無恙。」


  蒯通嘆氣不言,韓信久居貧賤,飢腸轆轆時漂母的一碗飯,韓信想千金回報,這也是他心底急功近利的原由。


  「報大統領!斥候抓到一名細作!」


  傳令兵疾跑而進,踩到司馬卬的頭顱險些跌打。


  蒯通心煩難耐,揪住司馬卬的頭髮扔出王庭。


  「何處來的細作?」韓信嚴肅道。


  「從河南國而來,在朝歌外鬼鬼祟祟,說是知道大統領的計劃,想共謀大事。」傳令兵跪地道。


  「申陽的人?不,該是劉邦的人。」韓信思索道,「讓他進來。」


  傳令兵離開不多時,兩個鐵甲士兵押著一名男子而進。


  男子儒生打扮,眉宇間透著一股戰場上才有的英氣。


  韓信上下打量著男子,「你是劉邦的人?」


  「韓大統領好眼力。」男子笑道,「在下乃是沛公手下護軍伍長隨何。」


  韓信微微皺眉,他過去只是寂寂無名的持戟郎,幾日前才位列大大統領,劉邦消息快的可怕。


  「劉邦也有心插手關外之事?心思太多,他的病可不容易好。」韓信笑道。


  「是夫人派在下來的。」


  隨何說著,眼神示意韓信。


  「你們先下去吧。」韓信說道。


  士兵鬆開隨何離去。


  隨何看了看蒯通。


  「蒯先生不是外人,有什麼話直說好了。」韓信說道。


  隨何關緊庭門,正色道,「沛公和霸王一同入關,分封諸侯卻把沛公分到巴蜀之地,夫人心中有怨想與統領合力伐楚,重分天下。」


  「哈哈哈哈。」門口的蒯通忍不住大笑,「章邯守著南鄭,有劉邦先從巴蜀出來再談其他吧。」


  隨何面不改色,「沛公暫時不能,但河南王申陽可以,河南國南便是楚將共敖的臨江國,韓大統領是想和申陽一起對付共敖,還是讓申陽和共敖聯手伐魏呢?!」


  「你在威脅韓大統領?!」蒯通怒道。


  「這是夫人的原話,在下轉達罷了。」隨何說道,「項羽還不知韓大統領發兵,河南王若是傳達此軍情,也會得到獎賞,那時候韓大統領就有些犯難了吧?」


  韓信略微思索,「既然是合作,本統領想知道沛公能給什麼,又想得到什麼?」


  隨何施禮道,「夫人會讓申陽為大統領提供軍糧,事成之後巴蜀,漢中,章邯的雍國盡歸夫人。」


  「呂雉的胃口大了些吧?」蒯通不悅道。


  「絲毫不多。」隨何拱手道,「韓大統領應該知道糧草才是動兵的關鍵,夫人為大統領解決後顧之憂。雍國一帶亦非佳地,夫人只想走出巴蜀,這個交易不過分。」


  「先生回去告知夫人本統領同意了,過些時櫻花國統領攻打韓城,請河南王備好糧草。」韓信假笑道。


  隨何鬆了口氣,劉邦封王后,他一直留在申陽旁邊勸說,暗暗觀察魏國動向,今日總算完成任務了。


  韓信留著隨何把酒暢談,直至天色漸暗,安排隨何在王庭住下。


  蒯通坐在韓信身旁醉眼惺忪,「大統領,你不會真的被劉邦他們威脅到了吧?」


  「隨何睡下了嗎?」韓信把玩著酒斛,身體搖晃著。


  「喝的酩酊大醉,已經睡下了。」


  韓信猛地起身,手指插進喉嚨,將喝的酒全部吐出,頭腦恢復清醒。


  「拿筆墨來!本統領現在就寫信,彭相國攻下塞國之後,立刻東進滅河南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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