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五章 自我攻略的常山眾人
「可就算呂雉沒有找魏王豹,如何確定與河南國同謀,申陽可是常山王的舊臣,不該如此才對。」子嬰繼續引誘道。
「哼。」張耳苦笑搖頭,抖落掉了一層雪,「在秦王心中,哪幾位國君的實力派在最後?」
子嬰強忍著笑,在他看來無論如何,亡國之君都是最弱了,可惜不能當著張耳的面說。
「當是,遼東王韓廣,塞王司馬欣,韓王韓成,殷王司馬卬,與……河南王申陽。」子嬰順著張耳的意思,刻意將申陽列於其中。
「秦王說的沒錯。」張耳點頭道,「這五人之中,殷王司馬卬,河南王申陽本是趙將卻當了王,秦王可知何意?」
「寡人不知,請常山王賜教。」子嬰明知故問道。
「因為在巨鹿之時,這二人僥倖攻進章邯的後方,斷了章邯的退路!項羽大喜,這才封王以對。」張耳越說越氣,「申陽不只是本王的臣,亦是趙王歇的臣。陳餘,魏王豹攻常山時,他不出兵;常山滅后,他不復仇還跟了西魏,這種叛徒最有可能勾結呂雉!」
子嬰憐憫般的看著盛怒的張耳。
年邁被朋友背叛滅國,名聲盡毀,雖說已和陳餘和解,但心中創傷仍在,已經變得懷疑親朋了。
在子嬰分析中,申陽是忍辱負重的忠良之輩,在張耳這裡完全顛倒了。
「也好,不用寡人再騙你了,你自己相信就好。」子嬰暗笑道。
趙午義憤填膺,緊握雙拳,「聽陸丞相說,隨何那個小人也出使了九江,還是從河南國而去的。申陽絕對是背叛了常山王,背叛了沛公!」
「那依常山王之意,寡人該如何行事?」子嬰試探道,「常山王若是心氣申陽,寡人他日便發兵過去。」
「秦王不可!」張耳認真道,「東進便是給呂雉機會,秦國需要進攻巴蜀!殺呂雉!」
「啊?這不好吧?」子嬰「為難」道,「那可是劉邦的基業,而且攻打巴蜀需過棧道,太難了。」
「沛公都可能不在人世了,本王還管什麼基業?!!」張耳吼道。
子嬰伸手掃了掃身上的雪,故作沉思。
貫高見狀催促道,「秦王別再猶豫了!巴蜀一帶富饒至極,若能打下必會強秦。」
「若秦王發兵,在下為秦王做先鋒!」趙午急道。
「不是寡人不想打,實在是……唉,寡人出兵總需要個理由吧。項羽才是霸王,就算呂雉再過分,也輪不帶寡人來懲治。」子嬰說道。
張耳四下打量著子嬰,暗暗猜測都是子嬰的託詞。
「子嬰是不是嫌代價太大了,為了我等不值啊?本王還得拿出些好處來.……拿什麼好呢?」
張耳想破了頭,也想不出此刻他還能給子嬰何物。
「答應子嬰的俠客還遲遲未到,再提要求興許子嬰不滿意了?」貫高在趙午耳邊小心嘀咕。
「何止如此啊,幾日前子嬰派你出使臨江,說服黃極忠殺死共敖,你不也空手而歸?換個人都不會高興的。」趙午分析道。
子嬰不知張耳等人的心思,靜靜看著眾人的窘狀。
趙午,貫高嘀嘀咕咕,二人忽地一喜,似是想到了什麼主意。
貫高拱手上前,「秦王還記得秦國的辛勝統領嗎?」
「辛勝統領?他是不是還有個女兒?!」子嬰眼前一亮。
「這.……在下還真不知道。」貫高一時語塞,暗嘆子嬰好色至極。
在他看來,子嬰最注重的就是秦國的名號。除了收服天下俠客外,還需把往日的舊臣重召回秦,方可做到內外皆宜。
而辛勝就是當年秦滅燕的統領之一,燕國滅亡后,辛勝便留在中山苦阱,正是原來常山國之地。所以貫高等人有所耳聞,如今大秦重立,將士比文人更加忠誠,他們憑藉口舌就能將辛勝勸回。
而子嬰.……居然關心辛勝的女兒.……
「有,有,有!」張耳激動道,也不管辛勝有沒有女兒,「秦王若是想要,本王可千里奔襲把辛勝統領的女兒帶回來!只要秦王肯發兵!」
「如此甚好,順便把他老爹也帶回來吧。」
子嬰難掩笑容,正好也給張耳等人個台階下。最重要的是,辛勝的女兒,名字叫辛追!
傳說是天文,數學,農業方面的專家,拿下巴蜀恰好需要這種人才。
除此之外,辛追還是鼎鼎大名的馬王堆一號墓的墓主人,往日子嬰看過辛追的復原圖,此刻居然能見到真人。
「但……仔細算算,辛勝統領的女兒今年只有十歲左右。是不是有點太小了?各方面的東西,還需要寡人來教?」子嬰喃喃道,「這就有些麻煩了.……」
子嬰擔心收來的只是個無用的女童,在張耳眾人耳中,則有另一番想象。
「啊?十歲.……那豈不是比鳴雌侯還要小?」
「這子嬰也太禽獸了吧?」
「親自教……還嫌麻煩……?」
「意料之中,子嬰本就是這種人.……」
「諸位在說什麼呢?」子嬰皺眉道。他如今耳力很強,聽到眾人的嘀咕,但聽不懂何意。
「啊……」張耳笑道,「我等是說,辛統領本就是秦將,秦王想如何處置他們父女都是應該的。」
「那是自然。」子嬰微微不悅,「寡人答應幫諸位攻打巴蜀,但諸位需聽從寡人的安排,駐守在各個關口,防止西魏,河南,九江趁機作亂。」
「一切聽憑秦王!」眾人齊聲道。
「這就好。」子嬰點頭道。
天氣漸冷,子嬰本想去監軍,此刻打消了這個主意,牽著韁繩飛速駛回咸陽宮。
「這便走了?」貫高微微皺眉不滿,「辛勝若是歸秦收到重用,各諸侯地的秦將也會紛紛回秦,此消彼長,秦國國力必盛!子嬰他連一句道謝都不說?!」
「剛剛提到辛勝的女兒,子嬰八成急著回後宮呢。」趙午滿是皺紋的老臉上,溢出一抹淫笑道。
「畜生,我呸!」貫高啐道,「他若不是幫常山復國,在下真想上去宰了他!」
張耳搖頭笑道,「魏安厘王表面昏庸實則英明,這子嬰恰好相反。也正是如此,本王才對他極為放心。」
「讓趙午去苦阱接人吧,這種噁心之事,臣做不來!」貫高氣道,「今日一席話,需和成都君談論十日兵法方可忘記。呸,噁心!」
不等趙午答應,貫高策馬疾馳離去。
「那此事便有勞.……」
「王上,臣要去杜城南幫他們修築兩個叛臣的墳墓,臣失陪了!」趙午駝背駕馬逃也似的離開。
「唉,一群老東西。」張耳苦笑道,「別人去誠意不足,看來只得讓敖兒親自去了,送女人的事他也不是第一次幹了.……」
眾人散去之後,大街拐角之處,忽地閃出一道步履蹣跚的身影。
「子嬰還是太年輕了啊,這種大事怎麼能在外商談呢?老夫便讓你大事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