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羊**
看著曹苗那一臉陰險的笑容,曹纂下意識地打了個寒戰。
他很想拒絕,但他無法拒絕。不拷問他,難道拷問兄長?換了別人,他們也信不過啊。
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為了家族的榮耀,拼了。
曹纂咬咬牙,挺起厚實如牆的胸膛,硬撐出一腔豪氣。「我來就我來。」
曹肇也覺得這個人選不錯。他照法施為,就在那枚竹簡背後寫了一行字,讓曹纂看了之後,鎖進木盒,將鑰匙扔給曹苗。曹苗接過鑰匙,在手裡掂了掂,命人解下鍾泰,將曹纂綁上,又叫過知書、如畫兩個胡姬,在她們耳邊低語了幾句。
知書、如畫應了,轉身出去。
曹苗對曹肇說道:「走吧,我有事要和你商量。」
曹肇很詫異,指指被綁起來的曹纂。「你不拷問他?」
「我已經安排好了,你放心吧。只要他能堅持到明天日出之前,就算我輸。」
曹肇嚇了一跳。「允良,你可不能亂來。」
「放心吧,你捨得,我還捨不得呢。但凡有一點傷,算我輸。」
曹肇將信將疑,曹纂更是哈哈大笑。他原本還擔心曹苗會像他們對待鍾泰一樣,多少用點刑。現在曹苗說不用刑,那他就更沒什麼好擔心的了。
「允良,如果你不動刑,也能從我嘴上問出真相,我這輩子做你的走狗。」
「那你好好努力。」曹苗笑道:「想做我的走狗可沒那麼容易。我要的是韓盧那樣的獵犬,你現在最多也是柴狗,看看門還行,打獵就差遠了。」
曹纂氣得無語,扭頭哼了一聲,不理曹苗了。
曹肇也很無語。在他看來,僅是曹纂剛才說的那句話,已經將大司馬府的臉丟光了。這要是被父親曹休知道,肯定會打個半死。
曹肇跟著曹苗到了正堂。曹苗將自己的計劃對曹肇說了一下。鍾泰已經證明了他的堅韌,又有傷在身,可以安排他去江東潛伏,伺機刺殺孫權。要讓鍾泰答應這件條件,必須有足夠的利益。對鍾泰來說,最能讓他動心的利益是仕途,這是曹苗給不了的,必須天子答應才行。
曹肇驚喜交加。他盯著曹苗,兩眼放光。「允良,這是你事先就計劃好的?」
曹苗點點頭。「長思,陛下能答應嗎?」
「當然能。真能刺殺孫權,別說官復原職,就算再升三級也是應該的。」
「行,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曹苗帶著曹肇來到鍾泰的房間。鍾夫人正為鍾泰清洗傷口,塗抹藥物。葯是曹苗事先就讓人送來的,鍾夫人知道曹苗必有深意,雖然心疼得落淚,卻沒說什麼。見曹苗、曹肇進來,連忙起身,讓在一邊。
曹苗把自己的計劃對鍾泰說了一遍,又由曹肇代表天子允諾,只要鍾泰能完成計劃,至少能官復原職。即使鍾泰沒能殺死孫權,只要他協助曹苗,完成延緩孫權登基的目標,也可以將功贖罪。萬一他死在江東,除了為他恢複名譽外,還可以安排一個兄弟為郎,將來至少可以擔任縣令長。
鍾泰還沒結婚,沒有子嗣,但他有兄弟。將來選一個孩子繼承他,也算是延續了他的血脈。
鍾泰本來已經成了家族之恥,現在有機會將功贖罪,一雪前恥,他求之不得。幾乎沒有任何猶豫,立刻答應了。他掙扎著起來,向曹苗鄭重其事的磕了三個頭,表示謝意。
曹苗隨即做出安排,讓人將鍾泰大張旗鼓地抬出去,扔在山溝里等死。鍾夫人帶人守在那裡,趁夜將他「救走」,送往東吳。陽城山向東南方向不遠,便是潁川,順著洧水而行,可以直達他們的老家長社。以鍾家的實力,在長社隱匿一段時間,再想辦法逃往江東,並非難事。
為了掩人耳目,過幾天,朝廷會發布通緝文書,將鍾泰描繪成一個逃犯,為他出逃提供官方理由。
重要的是時間線要合理。為此,曹苗仔細梳理了時間節點,做出安排。
曹肇和鍾氏姊弟聽了,信心大增。曹苗的計劃很周密,也很詳盡。鍾泰能不能混進東吳的樂師,能不能刺殺孫權,不好說,但他安然逃到江東是有把握的。
仔細推敲了細節,尤其是接頭的辦法后,曹苗隨即實施計劃,命人將鍾泰送出山莊。
安排完鍾泰,曹肇跟著曹苗回到正堂,就聽到了曹纂的狂笑聲。曹肇大惑不解。曹纂不應該是受審嘛,怎麼會笑得這麼開心,甚至有些癲狂?
他很想問曹苗,可是看曹苗那一臉心思的樣子,又沒好意思開口。兩人在堂上就座,芸娘帶人送來晚餐。食物很精緻,色香味俱全,曹肇卻一點胃口也沒有。
曹纂一直在笑。開始笑聲洪亮,聲震屋瓦,後來氣勢弱了,聲音也有些沙啞,再後來就不是笑,而是在哀求。即使隔著幾道牆,曹肇也能感受到曹纂的痛苦。
過了一會兒,知書來了,手裡拿著一枚竹簡。曹苗看都沒看,直接將竹簡扔在曹肇面前。
「是這句話嗎?」
曹肇拿起竹簡,默默地點了點頭。他驚恐不己,曹苗究竟用了什麼樣的刑罰,讓壯得像頭熊的曹纂也承受不住,一個時辰都沒撐過去就招了?
「我去看看。」曹肇起身,匆匆向側院趕去。
曹纂剛剛被解開,像一攤爛泥似的躺在地上,一邊啞著嗓子傻笑,一邊不受控制的抽搐。他身上的衣服完好,只有鞋襪被脫掉了,露出雙腳。可是他的神情很恐怖,涕淚橫流。看到曹肇,他就像看到了救星,緊緊抱住曹肇,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德思,德思?」曹肇一頭霧水,急聲問道:「究竟出了什麼事?」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曹肇號陶大哭。「阿兄,允良的這個羊**的刑罰太可怕了,我實在忍不住啊,不得不招。不招我會死的。」
「什麼羊**?」
「就是……就是在腳心抹鹽水,讓羊**心。」曹纂面色驚恐,縮成一團,將雙腿緊緊的抱在懷裡。
這時,曹肇才注意到一旁拴著兩隻羊,兩隻溫順的羊,一黑一白。見曹肇看過去,黑羊昂起頭,咧著嘴,發出像笑一樣的叫聲。
「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