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四、無盡澤國
巨獸終於斷了氣，被單身狗一腳踹開老遠。
在時空樞紐，尚國仁隻能選單一屬性，那麽在維持【霜白之主】特性時，對這種暴力狂野的對手隻能避其鋒芒。
可現實裏，【破界之軀】是他體質屬性的特性，和另外四種本源可以共存，況且，這是三十倍於時空樞紐裏的強大屬性，收拾區區一隻蠢獸簡直不要太輕鬆。
另外兩隻終於回神，發出震天響的巨吼，習慣性開始刨地……尚國仁慢慢歪頭，暴虐的視線掠過它們倆。
不屑的抽動嘴角，嘟囔個：“蠢貨。”
一灘濃綠色的毒液池被巨獸投在單身狗腳下，不等起效，再次開啟的【凝霜領域】，就將其凍成一個扁平的冰坨，連點腐蝕性的氣味都無法散出。
原本清爽的夜，在領域擴展後，迅速向寒冬轉變，枯黃的草、茂密的樹罩上霜寒，叫個沒完的秋蟲幾息間蹬腿斃命。
密林深處，無數生物發出驚慌的叫喊，下意識向遠離嚴寒的方向逃逸。
哪怕再殘暴的怪物也無法抵抗自然的力量。
尤其是被地獄氣息感染的生物，它們更喜歡高溫和酷熱，對這種極致的低溫，有種說不出的厭惡和畏懼，氣候的陡變，嚇退了絕大一部分，也激怒了一些，這些性子暴躁的怪物從林子裏衝出。
當它們對單身狗露出敵意的瞬間，觸發【凝霜領域】反擊，轉眼就是一層霜藍。
它們沒有注意到，尚國仁麵前還有兩隻巨獸，也給凍的行動遲緩，連刨地的行為也放慢了幾十倍，就好像粗製濫造的動畫，斷幀現象極為嚴重。
在這種狀態下，別說衝鋒，能蹣跚著走兩步都是奢望。
單身狗收回了視線，扯掉巨獸冰封的皮肉，伸手給兩隻將近三米的角掰下來，倒拿著去敲另外兩隻巨獸的頭。
砰砰砰——
巨獸搖頭晃腦的想躲閃，卻半天也挪不開幾厘米，當口涎、血液、內髒蠕動、甚至是眼睛的晶狀體都凍結時，它們已經被生生凍斃。
咚咚咚——
彎角再敲下，已經是空洞洞的聲音，原本連踩幾十下也沒半點破損的顱骨，在低溫下變得又硬又脆，終究還是給砸的粉碎。
遷怒釋放怒火後，尚國仁冷靜了想一想，覺得這件事有蹊蹺。
（獵魔人沒理由丟下自己，就算秘法師想這麽幹，也要考慮後果吧？她就不怕自己去找泰瑞爾告狀麽？）
（所以，這隻是意外？）
（又或者是那匹蠢馬被怪物驚嚇了亂跑，才給自己帶到這莫名其妙的地方？）
尚國仁遊目四顧，黑燈瞎火的也分辨不出來路，無奈的歎氣：“雖然說，這應該不是維拉的鍋，可我還是好心塞啊！”
一片片雪花，落在白茫茫的大地上，嚇了尚國仁一跳：“六月飛雪？”
單身狗接了幾片，稍稍研究又隨手拍掉，再看看四周萬物凋零的情景，連忙收起【凝霜領域】，這技能對環境影響太大，毀了這片林子倒不算什麽大事，可要是農作物呢？弄不好一年的收成就沒了。
（這技能還是在時空樞紐用吧！）
（暗黑的環境已經夠惡劣，尚大爺還是悠著點，省的地獄大軍還沒打過來，這裏的人類就死光了。）
（說起來，尚大爺還沒研究過這些屬性呢！）
（雷電和冰凍是這樣，沼澤和岩漿呢？沒理由會相差太多……）
想著，尚國仁隨便找個方向啟程，心思卻沉浸在【特質】和衍生技能上。
五種本源融為一體，純粹的屬性帶來的是【特質：破界之軀】和衍生【進化本源】；凍凍能力帶來的是【特質：霜白之主】和衍生【凝霜領域】；繼續切換，本源從冰凍轉到沼澤能力後，【特質：霜白之主】變成【特質：無盡澤國。】
尚國仁打量自身，他發現自己好像成為兩個世界的交匯點，一個是現實的暗黑，另一個卻在身體裏，是個廣袤無盡的沼澤世界。
這個沼澤界，每一寸泥水都是可控的，然而即便如此，尚國仁也無法弄清它有多大。
感覺上，沼澤界好像可以將現實完全吞沒一樣，隨之而來的，就是難以形容的饑、渴，因為沼澤界裏除開泥水什麽都沒有。
在這個世界裏，沒有方向、沒有重力、沒有磁場、沒有光、沒有生命……到處都是死寂和荒涼。
“真是不討喜的世界，可它有什麽用呢？”
尚國仁嘟囔，自己總不能學《ONEPIECE》裏的鹹濕佬，用這個世界去綁票吧？至於搞一些泥漿機關槍之類的技能，其實也沒多大意思，畢竟射擊再猛烈，打出的也不過是泥水，威力感人。
與其搞這麽麻煩，還不如用其它本源呢！
“結果，這個沼澤界也就是隨身攜帶的大背包了。”尚國仁嚐試放東西和取東西，發現基本沒什麽消耗，當然這可能是他的體力爆表，精力旺盛的緣故。
再看，由沼澤能力衍生的技能……
尚國仁忍不住嚐試：“來吧！讓我看看【幽冥號角】是什麽意思。”
技能啟動，單身狗就覺得自己開始融化成泥水，很快就癱在地上迅速擴散，霜凍的大地開始回暖，一股燥熱和濕潤蔓延。
當尚國仁有停止念頭時，擴張被暫停，然後，從他化身的沼澤地裏，出現大量氣泡，接著一個個泥水構建的人形如同雨後的草菇般鑽出來，三三兩兩，漫無目的的遊蕩著。
“呃？”
尚國仁沒看明白，嚐試著指點個攻擊目標，泥人們齊刷刷的轉過頭，然後代表嘴巴的窟窿咧開無聲咆哮，爭先恐後的向目標撲去。
這些泥人就仿佛喪屍，人挨人、人擠人、人摞人、人踩人，不管不顧的衝衝衝。
嘩啦啦……
尚國仁沒想到，隨便指的目標居然是個偽裝過的樹妖，它在嚴寒下勉強支撐，卻被瘋狂的泥人們嚇的拔腿就跑，沒走幾步，就給泥人摞起的洪峰淹沒。
樹妖拚命掙紮，粗大的枝幹胡亂抽打，輕易抽爛泥人的身體，可這種反抗毫無意義。
泥人分裂，並高速的複生，樹妖越是反擊、越掙紮，打爛的泥人數量越多，它下一刻的敵人越多。
泥人的攻擊力很感人，可它們無窮無盡、永不疲憊也永無休止。
這是真正意義上的蟻多咬死象，短短幾秒鍾裏，樹妖承受了成千上萬次攻擊，堅忍的樹皮被寸寸啃斷、咬碎，最終仿佛被食人魚群纏上的獵物，很快就沒了動靜。
樹妖最後一點殘骸也被卷到沼澤界中，讓尚國仁有種奇異的滿足感。
單身狗若有所思，心裏一動，樹妖的屍骸就被迅速的分解掉，接著沼澤界恢複平靜，同樣的饑、渴再次浮上心頭。
“原來如此。”
尚國仁默默記下這種現象，沼澤界似乎擁有超乎想象的包容性，連攜帶了地獄氣息的樹妖都能消化，還沒異常，如果用它大量吞噬掉怪物，殺戮速度怕也跟其它本源相差無幾了。
（這些本源，果然都差不多厲害。）
（那麽，岩漿是什麽……算了，我還是別好高騖遠，先挑個本源研究明白再說吧！）
重新把本源轉回到【特質：霜白之主】，尚國仁開始嚐試丟冰槍、立冰牆，很快又開始用冰雪鋪出三尺寬的滑雪道，自己凝結出溜冰鞋，一扭一扭的滑著前進。
半個小時後，尚國仁終於離開了被寒冬襲擊的區域，在冬夏交界線旁停下來，掏出果汁和牛肉幹，吧唧吧唧的吃。
“這個味道不錯，下次多買點……嗯？”
尚國仁注意到不遠處有個蹄印，眼前一亮：“哇嘿嘿，亂走都能找到馬蹄印麽？尚大爺不愧是天選之人啊！妥了，隻要沿著蹄印往反方向走，就能回到跟維拉走失的地方了。”
單身狗把剩下的牛肉幹丟進嘴巴，嚼的稀爛，再一股腦咽下去，起身喝果汁，四下看看就自信的上路了。
大約兩個小時後。
喀拉——
尚國仁捏碎手裏被冰封的羊頭，拍掉冰碴：“見鬼了，這些羊頭人夠橫的，連特麽野獸都懂得繞著尚大爺走，偏偏這些弱雞的羊頭人死戰到最後也不退縮？”
“這是第幾波來著？”
“好像，起碼也有十幾波了……”
踢開攔路的羊頭人冰雕，尚國仁若有所思：“不對，如果羊頭人都這麽悍不畏死，它們這個種族早就死光了吧！沒理由滿地都是。”
帶著狐疑，單身狗離開這個山坡，沿著馬蹄印繼續趕路。
“呃，話說這些蹄子印是我那匹駑馬留下的吧？怎麽這麽久還沒遇到維拉呢？”尚國仁苦著臉，難道真要用光速去找？可一旦那麽做，就會顯得尚大爺急不可耐，太沒麵子了。嘟囔一會猛地反應過來：“話說羊頭人好像也有蹄子誒，瑪德，這些腳印是羊頭人踩的吧？”
“我說特麽到哪都是羊頭人呢！”
“合轍都是我自找的……”
尚國仁哭笑不得，前後看看又是撓頭：“算了，反正都走到這裏，還是去羊頭人老巢看看，這些怪物總不能像遊戲裏那樣，每天就等著玩家來殺，起碼得有個窩吧？沒準，尚大爺還能找到寶貝呢！”
繼續前進，路邊草叢一陣晃動，偽裝的草墊被掀開，三隻羊頭人咩咩叫著鑽出來。
不等它們撲到近前，就被凍在衝鋒的路上，栩栩如生就好像活著……應該說，它們幾個確實活著，隻要尚國仁好心解凍，依舊是當初橫行霸道的好羊。
“喜羊羊、美羊羊……”
尚國仁一邊哼哼，一邊圍著冰雕跳起羅圈舞，然後抬腳踹碎了冰和裏麵的羊頭人，扭著臀部繼續走。
“沸羊羊、懶羊羊……都特麽是小死羊。”
一路走一路殺，無論是零散斥候，還是成群結隊的暴徒，在尚國仁麵前，都是一陣冷風就解決的麻煩，他很快就穿過羊頭人的封鎖線，繞過一小片樹林，來到稍稍隆起的山包，不遠處，是葬身火海的廢棄城鎮，夜風帶著焦糊味撲麵而來。
“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