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四十七、決一死戰
“唔……”
莉婭俏臉緋紅，移開了掃到尚國仁臉頰的唇瓣，好在在配合中經常‘失誤’，連不小心碰到嘴巴都有，倒也沒像最初那樣失態。
不得不說習慣真可怕。
經過兩天的訓練，除開上廁所被允許走開，莉婭連吃飯和休息都坐在尚國仁懷裏，以便能盡快適應讓人尷尬的陌生感，熟悉尚國仁的氣味。
“再來。”
莉婭輕輕的應了聲，重新貼向男人，把腦袋搭在尚國仁的肩膀，偷偷窺視著他幾近完美的側臉，又怕被發現的連忙閉眼。
事實上，兩個人的配合很簡單。
尚國仁負責控製靈魂石跟彼列之間的距離和節奏，負責在彼列被幹擾後的攻擊，負責保證靈魂石的安全；莉婭呢？她的任務隻有一個，也就是溝通靈魂石給尚國仁提供一些幫助。
這個計劃對尚國仁的要求特別高，然而對莉婭來說也不容易。
原本她溝通靈魂石就很容易受到影響，被男人抱著……就更容易走神了，相比下，反而是尚國仁更早進入狀態。
莉婭隨著時間推移進步，尤其尚國仁很有耐心，從沒因為她犯下低級錯誤而發火。
想想也是，有這麽個漂亮姑娘在自己懷裏，尚國仁巴不得能多抱一會，看到莉婭失誤沒笑出聲來已經考驗意誌了，當然不會發火。
莉婭誤會尚國仁的溫柔和善，居然會因為他的安慰而心跳加速。
等兩人越來越默契，莉婭忽然覺得尚國仁身上的氣味會讓人臉紅心跳、四肢無力，若非還記著謊言之王，小姑娘甚至有種故意失誤的衝動，於是她又會因此而羞愧不已，更是沒辦法集中精神。
再次因為走神而切斷聯係，莉婭心虛的不敢抬頭看人臉色。
愛德莉亞幹咳，不滿的訓斥道：“你的進展太慢了，我們可沒更多時間浪費，或許應該換個辦法？”
“不行。”莉婭下意識叫道。
被惡毒女巫眼睛一瞪，原本那點硬氣又散掉，咬著嘴唇辯解：“我已經找到感覺了，如果這時候改變計劃，那不是前功盡棄了嗎？況且我覺得這種辦法比較好，隻要靈魂石能安全一些，我個人受點委屈算的了什麽？”
“你說什麽？被大人抱著是你的榮幸懂嗎？你還委屈？”愛德莉亞尖叫，伸手要打。
一直默念《心經》才心境平和的尚國仁終於睜眼，阻止女巫的放肆：“你很閑？很閑就滾出去看看泰瑞爾回來沒有。”
“嘿，那是我媽媽。”莉婭不滿。
尚國仁無奈：“很抱歉我說的有點過分了，愛德莉亞，請你圓潤地離開我的視線。”
愛德莉亞卻沒長輩的自尊，應聲而動，陪笑著退出了房間，當然，她也沒心情理會泰瑞爾等人的行蹤，而是趴在門上聽著裏麵的動靜，生怕女兒不懂事牽連到自己。
也不知道係統是怎麽翻譯的，總之莉婭的表情緩和許多。
“莉婭，我不是催促，但我們確實沒有更多時間。”別的不說，尚國仁卻不能不關心時空樞紐發起的戰役。
當然，他可以隨自己心意選擇是否參加，可維拉卻有固定的時限啊！
這段時間，尚國仁沒少跟維拉聯係，通過私聊，知道獵魔人一直都在苦難荒野裏清理惡魔殘餘，根本沒時間回來修整，更不可能大老遠趕過來跟尚國仁見麵，況且，對維拉來說才剛剛分開沒多久，自然不會太過想念。
卻不知因為時間流速，尚國仁已經很久沒見過她。想的不行。
若非苦難荒野占地實在很廣，尚國仁又多少有些路癡，怕早按捺不住追過去，可惜，尚國仁心有餘而力不足，維拉力有餘卻又沒有時間，於是尚國仁隻能等，或者盼望組隊去時空樞紐了，他當然不肯錯過這難得團聚的機會。
相比下，跟莉婭身上占這點便宜，對尚國仁的Y惑就小的多了。
莉婭有種被嫌棄的委屈感，她很快察覺到自己心態不對，忍住質問而後抿嘴：“我知道了，我會注意。”
“好，那我們再來一次。”
“我隨時都可以。”
也不知是沒了愛德莉亞的幹擾，還是莉婭想爭口氣，這一次的嚐試居然出奇的順利，並且持續將近一個小時，莉婭才因為力竭而斷掉聯係。
“做的好。”尚國仁讚許著。
“謝謝。”莉婭卻有些言不由衷：“那麽，我們可以正式開始了吧？”
尚國仁看著近在咫尺的紅唇，強忍著親上去的衝動：“沒錯，等恢複精力就開始。”
“你不是有藥劑麽？”
“可藥劑也不是萬能的，它能恢複精神力，可那種無形的疲憊卻沒法解決，為了避免意外還是自然恢複的好。”尚國仁解釋，看莉婭默默點頭，又道：“或許你可以起來活動下，這樣，如果彼列太難纏的話，也不至於憋著。”
莉婭還在委屈，根本沒聽出尚國仁是提醒她提前方便，隻是閉眼假寐。
對這種非暴力不合作態度，尚國仁也很無奈，他總不能逼著人家上廁所，心裏想著沒準能盡快解決，也就閉嘴了。
一個小時後，兩人開始了正式行動。
在經曆了不斷的折辱，以及連續兩天的無視之後，彼列有種被人遺忘的感覺。
最初，它還疑神疑鬼不敢閉眼，生怕被人一耳光從夢裏抽醒，於是它就仿佛在跟無形的敵人戰鬥般躲閃、格擋、攻擊甚至是衝鋒或者後撤。
明明隻有它一個，卻偏偏營造出一種史詩般戰役的感覺。
事實證明，並沒人潛伏在暗處要偷襲它，這一切都隻是彼列的臆想，是耳光被抽多了造成的錯覺。
這就很尷尬了。
好在【無盡澤國】隻有彼列自己，尚國仁又忙的沒時間理會它，謊言之王終於保住了自己這最後一塊遮羞布，帶著憤怒安靜下來。
遺憾的是，彼列想太多的毛病實在很難改變。
這剛有點空閑時間，它又開始瞎琢磨，尚國仁一直沒動靜，是不是去支援泰瑞爾了？地獄軍團在岡姆的率領下擊破了巴斯廷要塞嗎？潛伏的麥格坦給他製造麻煩啦？又或者尚國仁跟天使鬧翻了？會不會一怒之下離開庇護之地了？
雖然都無法證實，彼列卻樂此不疲。
折騰許久，感覺到疲憊的彼列終於放空心靈，將消耗降到最低，默默地等待著。
泥漿無聲無息的流動，突然向中心匯聚，驚魂未定的彼列觸電般睜眼，下一刻就給重重地抽在幹巴巴的臉上。
差點氣瘋了地謊言之王，用褻瀆之語罵了句髒話。
正準備裝出憤怒的樣子糊弄過去，突然察覺到某種變化，不由得悚然而驚，條件反射般轉頭，看向身後的某處，那裏有一對胳膊憑空出現，中間赫然是讓彼列眼熱的靈魂石。
然而，這一瞬間在彼列腦海中掠過的念頭，卻跟靈魂石全無關係。
謊言之王的複眼死死盯住的，也不是那暗紅色的晶簇，而是兩條手臂的盡頭，仿佛漣漪般波動的泥水。
“……出口？”
想到離開這地方的可能，謊言之王眼都紅了，亢奮地呼嘯一聲，用自己那碩大身軀硬生生衝垮了沿途的泥沼，筆直的撞向逃生之路。
這種反應，早在尚國仁的設想當中，空間微微波動就出現在另外的位置。
莉婭同樣發揮出色，成功調動起靈魂石裏的力量，將其施加在謊言之王的身上。
異種能量加身讓彼列身子發沉，全力以赴的衝撞勢頭也為之一緩，因為激動，而有點忘乎所以的謊言之王終於回過神，臉色變得極其難看：“糟了。”
確實是糟了。
靈魂石被庫勒改造後，對惡魔的壓製已經到了某種臨界點。
彼列隻覺體內的某種力量被壓得動彈不得，所有基於這種力量的強化，都泡沫般崩散，就好像有什麽東西被強行抽離掉，讓習慣強化狀態的彼列變得虛弱，從屬性到技能，看起來沒什麽變化，卻給人一種外強中幹的感覺。
致命危機讓彼列毛骨悚然，因為情緒波動消失的腦子再次撿起來。
可惜，落得如此地步的謊言之王也沒辦法逃出升天，它唯一能做的就是自保，以期能用自己的經驗和生命力盡量拖延時間，進而等到機會。
彼列反應太快，莉婭的壓製又不夠及時，尚國仁設想的速戰速決被迫夭折，雙方剛一接觸就陷入僵持。好在這種結果也在事先的意料之中，雖然可惜，卻不會讓尚國仁遲疑，心思一動，無邊無沿的泥漿同時啟動，形成巨大的漩渦把謊言之王死死抓住，難以計數的泥水，仿佛磨盤一樣碾在彼列身上，凶殘的壓榨著它每一點體能和精力。
尚國仁很清楚，這是一種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方式。
可是，他難道會怕？
占據絕對上風的尚國仁，才不在乎有所損耗呢！就算這次失敗，隻要不給彼列逃出【無盡澤國】的機會，他和莉婭就可以重整旗鼓，帶上失敗的經驗再來一次。
還不行那就三次，早晚都能耗死謊言之王的。
相比下，彼列卻不能有半點失誤，否則隻有死路一條，因此它在心理上也處於下風。
尚國仁的心態平和，在莉婭耳邊描述著眼下局勢，讓她也能夠心裏有數：“我們已經把彼列逼到死角了，隻要穩一點，它就必死無疑，所以我要你盡量堅持，我甚至可以感覺到，彼列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持續變弱。”
莉婭精神大振。
事情發展，當然不會像尚國仁說的這麽簡單，彼列的堅強，遠遠超出他的設想，哪怕尚國仁從一開始就全力以赴，結果也並不樂觀。
彼列的超快反應，讓人忌憚。
這次是打了它猝不及防，下一次，彼列就有了準備，尚國仁也不敢保證還能占據上風，就是說，這一次或許就是最佳機會。
鼓勵是對莉婭說的，又何嚐不是對他自己說的？
相比於莉婭，需要兼顧的尚國仁隻能再次集中起精力，不敢鬆懈。
好在，他如今置身於巴斯廷要塞，安全還有保障，倘若摒棄掉外界信息，隻將注意力放在彼列和莉婭身上，一時半會還堅持得住。至於，精神頭還沒休息過來就再次挑戰極限，尚國仁也沒辦法。
“堅持就是勝利，給我頂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