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七十五、性格補完
裏世界造成的影響,讓尚國仁為之警惕,更是不會輕舉妄動。
事實上,他也受到情緒方麵的幹擾,但由於早有提防,雖然覺得幾個累贅煩的要死,但還能克製甩掉她們獨自前行的衝動。
這種感覺,再加上竹內雅人身上的某種變化。
尚國仁可以看出,裏世界對外來者的影響偏向於情緒幹擾,好像在放大欲望,讓男人的自製力降低。
也就是說,隨身攜帶匕首的家夥,固然沒安好心,但在這麽詭異的情況下還色膽包天,跟沒腦子的蠢貨般把自己坑死,卻是受到某種力量的影響。尚國仁猜測,但凡是抗拒不了這種幹擾,放飛自我的人都會觸發致命陷阱……變成屍體。
(但是,跑來襲擊的喪屍跟幹屍並不相同,它們是怎麽形成的?)
想不通的事情,被尚國仁暫時放下,他繼續研究裏世界對女人的影響。
同樣是情緒方麵的幹擾,但是,卻在額頭符文的作用下,把她們的思維模式向特定方向偏轉了。
比如說歌姬,之前還給喪屍追得亡命奔逃,沒多久,居然大著膽子去敲打喪屍。
竹內彌生相對好些,她原本就有勇氣,雖說也給大活人變幹屍嚇的不輕,但現在卻主動到小倉身邊,提供力所能及的幫助,甚至因為雅人的阻止心懷不滿,還跟他嗆了幾句。
竹內雅人被嗆得狼狽,看向小倉的眼神帶著不善。
小倉在表世界時,遇到危險還知道主動躲避、逃走,最不濟還知道要呼救求助,此時卻變得閃閃縮縮,一副遭受巨大打擊,整個人都廢掉了的樣子。幹屍不敢看,連死掉的喪屍也不敢看,就知道把自己縮成團,減少被關注的可能,哪怕彌生的安慰,也不能讓她鼓起勇氣來。就好像她被割掉的不僅是舌頭,還有膽子。
(目的是什麽呢?)
(花費這麽大的心思搞出這種場麵,死宅總得有個目的吧?)
(裏世界版的《大逃殺》,隻為了滿足惡趣味?)
尚國仁若有所思,他不相信理由如此荒誕,總覺得有什麽事情被忽略了,想了想,擺手拒絕了雅人離開這裏的建議,反身坐下。
“摯友……”
“我有些事需要驗證,之後才會離開。”尚國仁如是說道。
累贅四人組在這時候同一陣線,卻苦勸未果,又不敢自己離開,隻能心情煩躁的來回踱步,沒多久,互相看不順眼的她們就忍不住爭執起來。最開始,是歌姬和彌生因為不同意見在爭吵,雅人參與後,就變成兩個女生一起懟他。
小倉除外,她既沒舌頭也沒膽子。
尚國仁懶得理會,一邊把得到的信息互相牽線,一邊盯著不遠處的幹屍。
(是錯覺麽?)
尚國仁嘟囔著,眉頭輕皺地觀察著,也不知道是不是看錯了,總覺得,空氣中似乎有黑色的煙霧滲進了那具幹癟的軀體,隻是這麽一小會兒,它就就變充盈,枯瘦的臉頰也沒那麽可怖了。
(不,確實有變化。)
尚國仁耐著性子等了十來分鍾,幹屍忽然蠕動了一下,接著,肉眼可見的黑霧從四麵八方被汲取過來,填充它的身體。
累贅四人組也察覺到環境的變化,下意識轉頭。
那具骸骨般幹屍就在所有人的注視下,打氣般鼓脹,接著寸寸崩碎,類似骨灰般的粉塵爆開,裏麵鑽出一頭海葵般的怪物,它漆黑的軟性身軀扭動著,上百根觸手在空氣中舞蹈。
“真惡心。”
歌姬評價著,隨手把折斷的墩布棍帶尖的那頭捅過去,顯然沒吸取剛剛的教訓,還是那麽冒失。
黑海葵被捅後受驚猛縮,下一刻,卻本能地反擊,無數觸手層層疊疊地抓住墩布棍,並沿著棍體向上爬。
中村奈奈手一顫,把它連同棍子丟到水池裏。
水花飛濺,原本平靜無波的水池卻如同燒開了一樣突然沸騰,幾十條魚影躍出水麵,狼群般撲到黑海葵身上,足有三分之二身體長的腦袋張開大嘴,食人魚般瘋狂撕咬,幾個呼吸間,就把落水的黑海葵吃個精光,唯有木棍沉沉浮浮,最終安然無恙。
累贅四人組悚然而驚。
“難以置信,這水裏居然有東西?”歌姬咂舌,探頭探腦往風平浪靜的水池裏看,明明沒多深,卻因為黑漆漆的水,落在眼裏就好像無底洞似的:“還好我沒去撩水……”
竹內兄妹也是後怕。
尚國仁起身,拍打身上的塵土:“走吧!我們先去收攏幸存者,然後去找出路。”
“哦,可以離開了嗎?”竹內雅人精神一振。
尚國仁沒理他,徑自問歌姬:“你剛剛跑去哪裏了?那些喪屍從哪遇到的?”
歌姬露出了畏懼的神情,但轉眼就被取代,指向大禮堂:“就在那邊,二號教學樓到處都是,數量最多的是網球部和體育倉庫。”
“那裏有什麽特別的?”
“沒有吧!如果一定要說……‘學園舞蹈大賽’活動被安排在那裏算不算?”
尚國仁若有所思:“也就是聚了很多人唄?”
“誒?”
歌姬沒聽清,尚國仁也不解釋,揮手:“我們先去那邊看看,然後再說。”
“不行,那邊喪屍太多了,隻有一把槍算得了什麽?”竹內雅人連忙搖頭:“我不能讓彌生去那麽危險的地方,要不我們找地方躲起來吧!說不定,很快會有人來救我們的,你們也不想死對不對?”
小倉點頭,雖說雅人對她的態度最惡劣,但這時候也顧不得了。
竹內彌生就有點遲疑了,她當然不想麵對危險,但更不想分開行動,誰能確定那裏更安全?那些詭異的怪物會從哪裏冒出來都不一定,隻有隨大溜,安全係數才是最高。
這就是腳盆人習慣的從眾心理,哪怕有不同意見,也很少會表達出來。
至於中村雅人,老實說,這裏要沒有彌生在,他什麽都不會說,再沒人比他更清楚抱大腿的重要性,當年上學時他就沒少教保護費。
中村奈奈沒想太多,或者,裏世界沒讓她想得太多:“去看看也好,圍了那麽多喪屍的地方確實有點可疑。”
雅人急了,趕在妹妹表態前,怒懟中村奈奈:“真是荒謬,你憑什麽去?還不是指望摯友保護?麵對那麽多喪屍,摯友也非常危險,再有你拖累,遇到危險連逃出來都是奢望,你想害死大家嗎?”
“膽小鬼可以縮在殼裏等死嘛!又沒人要你一起。”
“你簡直不可理喻。”
看著他們爭吵,尚國仁有種荒謬的感覺。
不僅是中村奈奈自己,連竹內兄妹,也把她丟下大夥逃命給忘了?反而,習慣於被幹擾後的思維模式,這種‘正常’才是最大的不正常,就好像……有馬夕子扭曲的性格。
(裏世界就是死宅的試驗室麽?)
(那潛移默化的影響,就是在補完這些女生的性格?哪怕是壞的一麵?)
(可這麽做又是什麽目的?)
“夠了,不想跟著可以找地方藏起來,想跟著就一起走,沒什麽好吵的。”
尚國仁強勢阻止爭執,原本還想跟她們說一下值得懷疑的地方,讓人幫忙找一找疏漏,現在也改變主意。
指望這幾個神誌不清的人,還不如自己上來得靠譜。
組團出發,沒人掉隊。
竹內雅人變化雖大卻沒忘初心,不肯丟下妹妹;小倉早給不幸遭遇嚇破膽子,雖然一勁哆嗦,但也沒勇氣自己離開。
倒是歌姬和彌生。
做出跟團的決定後,受到的影響更嚴重,前者越來越認真而專注;後者不斷地小跳和做擴胸運動,頗有一種遇到危險,就主動發起攻擊的感覺。
不僅如此,當她們倆鼓起勇氣後,連說話聲調和口音都出現了奇怪變化。
一行人走出不過十幾步,歌姬居然還當眾表演起了平地摔,跟她最初印象,完全換了個人似的。
零星的喪屍,慢吞吞的從陰影中出現。
歌姬大喝一聲殺出,輪著半截墩布棍敲在一隻喪屍頭上,砰地將其打得粉碎,居然比尚國仁還幹淨利索。一擊得手,她又橫著掃出,砸斷另一隻喪屍的脖子,再抬腳將其踏翻。
(打了雞血麽?)
連殺兩頭喪屍後,歌姬越戰越勇,單槍匹馬把圍攏的喪屍打得七零八落。
那勇武的樣子看得竹內眼熱,忍不住也衝上去,輪圈了椅子腿砸在喪屍腦袋上。
砰——
椅子腿彈起兩尺多高,竹內虎口都迸裂了,那喪屍卻隻是歪斜了一下,反手掐住了愣神的妹控脖子。
“小心……”自覺壓陣的彌生驚呼,抬腳蹬在喪屍的小腹。
硬吃了妹控全力一擊都毫發無傷的喪屍,瞬間被彌生用白嫩的小腿踹成兩截,下半身,打對折飛出去,上半身因為掐著妹控,被拖拽著向後翻倒,還惡意的親在妹控的嘴巴上。
嘔……
竹內雅人被彌生救下來,卻趴在地上嘔吐不已,苦膽都快噴出來。
“有馬君,這是個什麽情況?”彌生一把扭斷喪屍的脖子,就仿佛扭斷一根脆生生的長筒爆米花,這種輕描淡寫,連她自己都嚇到了。
(我特麽也好奇,誰來告訴我,死宅在搞什麽鬼?)
“可能跟你們額頭上的符文有關係吧!”尚國仁眯著眼,彌生額頭果然也有類似符文,大致差不多,但是細節有微妙的變化,也不知這玩意具體代表什麽。
“什麽符文?”彌生掏出隨身小鏡子,借著月光照了照,但一無所得。
尚國仁看得一清二楚,偏偏她自己視而不見,隨即改變話題,看看打死所有喪屍,意猶未盡回來的歌姬,再看看彌生:“兩位,我懷疑咱們來到這裏跟你們的符文有關,它們可以代表著某種身份或資格。”
倆女生麵麵相覷。
“所以,我認為想離開也需要你們幫助。”尚國仁檢視空間袋:“我這裏還有些武器,你們喜歡用什麽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