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徹底翻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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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黎氏的心裡,謝景城從來都是溫文爾雅,對他的態度一直恭敬有加,尤其是小時候,很喜歡在她懷裡撒嬌的孩童,從未對她這般疾聲厲色過。
黎氏到底是有些心虛,不知道謝景城這到底是怎了?
「誠哥兒,你是不是瘋了,你這高熱不退,肯定是因為苗氏照顧不周著涼了,怎麼反倒怪到我頭上來了,和我有什麼關係啊?」黎氏反駁道。
黎氏肯定不會承認,而且也會想法設法的把責任往外推,無疑,這苗氏究竟是最好的背鍋人了。
苗氏有些著急了,這黎氏說話也太惡毒了吧,並且也太過分了吧,真是什麼話都敢說啊。
張口就說責任是她的。
怎麼可能呢?她對夫君的飲食起居有多麼的上心,她自己清楚的。
絕對不可能讓謝景城受涼的。
「母妃這樣說,我可是不依的,我的夫人如何待我,我心裡清楚,夫妻這麼多年,她從來都是把我的事情當做第一位的,而母妃呢。母妃從來沒下廚做過核桃酥,怎麼昨兒偏生送了核桃酥過來呢,母妃知道我素日里最愛的就是核桃酥,這般想著我,照理說,我該知足的,我這心裡也是感動不已的,其實我吃的時候,就有幾塊味道與其他的不同,母妃是用核桃的苦味來掩飾了榛子的味道吧。」謝景城一字一句的說道。
黎氏聽的大驚失色,她斷然沒料到這謝景城竟然發現了,而且還把話說的這麼直白。
「誠哥兒,你這胡說八道什麼呢,我怎麼會放榛子呢,你若是碰了榛子,會有性命之憂的。」黎氏說道。
「這一點,這怕是闔府上下都知道的,母妃也是知道的吧,母妃既然知道,為何還在給我的核桃酥里放了榛子呢?」若在從前,只怕謝景城想破腦袋也想不通的,可現在,答案不言而喻,他其實今日也未必想同黎氏翻臉,只是想看看黎氏如何辯駁。
只是到底謝景城還是低估了黎氏的無恥啊。
事情到了這種地步,這黎氏如何會承認呢,只能死不承認罷了。
「你這孩子是不是病糊塗了,竟然說這樣大逆不道的話,我怎麼會害你呢,你可是我的親生兒子啊,你真是要氣死我嗎?」黎氏痛心疾首的吼道。
看樣子,是傷心的不成樣子了。
黎氏指著謝景城控訴:「你這沒良心的,這麼多年,我這做娘的為了你操碎了心,我若不是為了能在這王府站穩腳跟,用得著拋下去,把世子爺放在心尖兒上疼愛嗎?這到都是為了誰啊,還不是為了你這個沒良心的東西,你反過來竟然這樣氣我,我到底哪裡對不住你了,你竟然還懷疑我要害你,我若是害你,對我有什麼好處?」黎氏質問道。
「自然是有好處的,你讓我生病,拿著的我的性命開玩笑,不過是為了逼迫老三回府,而第二日你好唱你的大戲,謀划三弟和崔玉瑤的事情罷了,你不用在我面前裝模作樣了,你的所作所為,我也早就看透了,在你心裡,我不過是一個可以利用的工具,你有用的時候,就拿出來利用一下,沒用的時候,就丟在一邊。」謝景城的話,說的很是絕情。
「謝景城!」黎氏真的是受不了了,今日在謝正興哪裡受到的打擊就不小,可現在連謝景城都這樣對她,她真的是接受不了。
謝景城當然不會因為黎氏的大吼大叫就會對她心軟,他也算是早就看透了黎氏的惡毒心思了。
黎氏不是不知道,若是他碰了榛子,就會危及性命的。
可是黎氏還是拿他的性命來做賭注,真是居心之毒啊。
即便不是親生的,可他卻一直黎氏當做親生母妃,不管黎氏做的什麼過分的事情,他也從未傷害過黎氏,只是奉勸罷了。
可黎氏卻如此不在意他的性命,謝景城對黎氏的不滿也到達了頂峰。
「母妃不必在這裡興師問罪了,你想知道的那些事情,的確是我做的,我願意護著三弟,因為三弟也知道護著我,我無法眼睜睜看著三弟的親事受阻,至於母妃你,既然你不在意我的性命,我也不必在意的感受,不是嗎?」謝景城冷冷的說道。
謝景城的話,堵得黎氏都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了。
她是真沒想到謝景城有一天也會對她如此冷漠。
難道謝景城知道了什麼?
不,他不可能知道的,他若是真的知道了,只怕也不會是現在的樣子,可能早就跟撕破臉了,亦或者是去告發她了吧。
他如此生氣,也就是懷疑自己在核桃酥里放了榛子了。
終究這核桃和榛子的味道還是不同的。本以為他整日里喝葯,不會對味道這麼敏感的。
大概也是太愛吃核桃酥了,所以有一點點不妥,也是能嘗出來的。
這黎氏也沒想到會被發現。
畢竟她想的是,謝景城如此愛吃核桃酥,肯定也不會剩下,她送來的原本也不多,只是兩塊摻了榛子罷了。
她也不敢放太多,只覺得少碰一些,會讓他高熱不退,舊疾複發,但是也不會傷了他的性命的。
而且全部吃掉了,依舊一了百了,不會被發現了,大家也只會以為他是意外犯病罷了。
「謝景城,你這是不認我這個親生母親了嗎?」黎氏逼問道。
謝景城眉心一蹙,開始咳嗽起來。
苗氏忍不住說道:「母妃,夫君他身子不適,請母妃不要在逼迫他了好嗎?等他病好了再說可以嗎?」苗氏實在是不忍心看著謝景城被他如此逼迫了。
「我在跟我兒子說話,你算個什麼東西,也敢來插嘴嗎?」黎氏怒吼道。
黎氏此刻看著苗氏真的是太不順眼了,她到底做了什麼孽啊。
怎麼這兩個兒媳婦,都如此的鬧心呢。
苗氏是這個樣子,而於氏呢,當真也好不到哪裡去,讓她一看於氏,所以她此刻真的是要崩潰了。
「母妃,您什麼時候來找夫君,兒媳都不會管,可是此刻夫君真的不舒服,他還病著,您若是有半分疼惜他的話,就不該在此刻逼迫與他啊。」苗氏說道。
這話說的可夠直接的了吧,也讓該讓黎氏無地自容了。
這做母親的,哪裡有不疼惜自己孩子了,可黎氏是怎麼對待謝景城的。
黎氏知道謝景城不是她親生的,自然不會有那種與生俱來的母子情分。
而她的母愛也全都給了謝景煜,對謝景城,不過是捎帶一些罷了。
「你這話說的,就好像我自己的兒子,我自己不疼似的,那他對我說的這些話,是該一個做兒子的對母親應該說的嗎?」黎氏質問道。
「夫君都是被逼的,夫君還病著,母妃就來興師問罪,可我們有什麼錯,若不是母妃在背後生了是非,他挑三窩四的,用崔姑娘來算計三弟的婚事,局面會是今天的樣子嗎?母妃不自己反省,為何要怪到我和夫君頭上呢。」苗氏直言不諱,說完卻也是有些害怕的,因為她也從來沒這樣對黎氏說過話。
也不知道說這話之後,會是個什麼後果,黎氏會不會氣的當場瘋掉啊。
果然苗氏這話,就好像是捅了馬蜂窩一樣,黎氏直接當場炸了。
「你這個賤人,什麼時候輪到你來指責本王妃,憑你也配,你算個什麼東西!」黎氏沖著苗氏就過來了。
因為苗氏是在謝景城身邊的,所以黎氏衝過來要打苗氏。
謝景城直接護在苗氏前面,所以黎氏的耳光就落在了謝景城臉上。
打完一下,苗氏還不解恨,也不敢三七二十一了,對著謝景城和苗氏打起來。
謝景城雖然在病中,可是力氣也不小,直接護住了苗氏。
黎氏瘋起來,對這謝景城又撓又抓的,弄得謝景城也是傷痕纍纍。
苗氏都快心疼死了,可卻被謝景城護在身子底下動彈不得。
而鎮南王謝正興到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混亂的場面。
礙於黎氏的身份,誰也不敢上去動她的。
別人不敢,謝正興敢啊。
謝正興看到黎氏跟個婆母一樣,廝打謝景城的時候,一下子就上頭了。
這謝景城還病著呢,這黎氏可真下得去手啊。
他過去一下子就把黎氏給拉住了。
「黎玉華,你這瘋女人,你到底在幹什麼,你可知道誠哥兒還病著呢,你竟然打她,這可是你親生兒子啊,你真下得去手啊!」謝正興氣的把黎氏往地上一推,黎氏直接摔倒在地上了。
而此刻謝景城大概因為方才太過於激動,頓時劇烈的咳嗽起來,而且還伴隨著呼吸急促,有些上不來氣。
苗氏嚇得大喊道:「夫君,夫君,你沒事吧。」
而謝景城一口氣提不上來,就昏了過去。
這回謝正興的心也提到嗓子眼了,苗氏更是大哭不止。
「趕緊找府醫來!」謝正興大喊著。
下人自然去了。
謝正興看著在這一幕,氣的肺管子都快炸開了,黎氏這個女人,剛剛教訓完她,讓她回去思過,結果她有惹出這麼大的事來,簡直是過分至極。
謝正興氣的一腳踹在黎氏的身上,黎氏疼的哇哇大叫。
「你這個瘋婦,你連自己兒子都下得去手啊,虎毒還不食子呢,你幹得這都是什麼事兒!」謝正興的眼睛似乎要噴出火來了,真的是被黎氏給氣的失去理智了。
「本王今日告訴你,若是誠哥兒有個三長兩短的話,本王就讓你陪葬!」
黎氏被打的不輕,今日也是受了不少磋磨了。
她此刻也真是害怕了,剛才她也是失去理智了,沒想到事情會是這樣的,看著謝景城暈倒的時候,其實她也嚇死了。
她真的是一時激動啊,而且剛才她也沒想打謝景城啊,她想打的人是苗氏啊。
是謝景城死活自己護著苗氏,所以才會出手誤傷了謝景城的。
而且她一個女流之輩,只是打了幾下而已,難道還還能把人給打死了不成?
可現在黎氏也不敢說啊。
她若是敢這樣說,謝正興只怕立刻就會把她給打死。
「王爺,妾身是一時氣憤,是苗氏對妾身不敬,妾身只是想教訓苗氏來的,沒想到誤傷了誠哥兒,妾身是誠哥兒的親生母親,如何會傷害他呢。」黎氏分辯道。
聽了黎氏這話,謝正興的臉色稍微緩和了一些,這黎氏還沒徹底的瘋透了。
府醫來的很快,給謝景城把脈,救治了一番。
謝景城才醒過來。
府醫這才回稟道:「回稟王爺,王妃,大公子是氣急攻心,一口氣沒提上來,才會昏厥過去的,如今倒是沒大礙了,只是大公子的病症是陳年舊疾了,這情緒起伏大起大落的實在是對病情不利,還是以靜養為妙啊。」府醫的話說的也很明白了,就是不能刺激到謝景城的。
謝正興聞言,混很的瞪了黎氏一眼,都是黎氏惹出來的。
謝正興揮了揮手,讓府醫下去了。
就連忙上前去查看謝景城了。
謝景城醒過來之後,這臉色還是很難看。
「城兒,怎麼樣了?」謝正興問道。
「沒事,父王,我沒事了。」謝景城有些虛弱的開口說道,他的臉色還是很難看。
「這到底是因為什麼,城兒,怎麼會鬧成這樣子的?」謝正興也是很好奇,親母子之間,還鬧成這樣子,真的是太不像話了。
「沒什麼,父王,我不想看到母妃,讓她走吧。」謝景城別過臉去,一副不想搭理黎氏的樣子。
黎氏也覺得很沒面子,她此番也沒討了好處去。
苗氏卻按耐不住了,直接開口說道:「回稟父王,母妃是來找我和夫君興師問罪的,為的就是崔姑娘的事情,可夫君身子不好,母妃還一味兒的責問夫君,夫君不過是質問了母妃幾句,為何要在昨日送來的核桃酥里摻了榛子,讓夫君舊疾複發,只是為了引了三弟回府,為了自己的算計嗎?夫君傷心不已,母妃卻還不依不饒,兒媳看不過去,說了幾句,母妃就惱羞成怒打人了。」苗氏一字一句的說道,說完還狠狠的看著黎氏,黎氏怎麼待她都無所謂了,可今日卻這般逼迫謝景城,她的夫君,她真的沒必要和黎氏在維持和睦了,大家撕破臉算了。
謝正興一聽苗氏這話,差點沒背過氣兒去。
他死死的盯著黎氏:「老大媳婦說的是真的嗎?你竟然給老大吃了榛子?」
黎氏哪裡敢承認,:「沒,沒有。」黎氏連連擺手:「我怎麼可能會給誠哥兒吃榛子呢?都知道誠哥兒吃了榛子會要命的。」
謝正興仔細的回憶了一番,的確,這謝景城的癥狀就是想吃了榛子以後的樣子。
這謝景城從小到大都是如此,一吃了榛子就這般樣子,最嚴重的一次,差點就丟了性命。
這一點,謝正興都銘記於心,整個鎮南王府的人也都知道。可這黎氏竟然還給他吃榛子,瘋了吧。
「你不承認對嗎?」謝正興冷笑了一下。
「維安,你帶人把王妃身邊的人全都給關起來,一個一個的仔細審問,本王倒是要看看,這王妃昨日到底有沒有做核桃酥,這核桃酥里,到底有沒有摻了榛子!」謝正興吩咐道。
大管家聞言,趕緊帶人直接先把外頭候著的姜嬤嬤一行人抓起來了。
姜嬤嬤都快要嚇死了,真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
可是她也不敢討饒啊,因為看王爺這樣子,也是勃然大怒了,她還從來沒見過王爺如此震怒的模樣呢。
黎氏也慌了,看來謝正興此番是要來真的了。
她到底有多少腌臢事情,她自己心裡清楚啊,若是把她身邊的人都抓起來,一一審問的話,還不知道會牽扯出多少事情來呢。
這黎氏到底是有些怕了。
事到如今,她也只能硬著頭皮認了下來:「王爺,別,妾身承認就是了,昨日妾身在核桃酥里,的確有一塊是摻了一些榛子的。」黎氏跪在地上,拉著謝正興的衣服說道。
到了此刻,黎氏也不敢不承認了,如果被謝正興的人把她身邊的人都帶下去審問,雖然姜嬤嬤幾個對她是赤膽忠心的,可是也保不齊有幾個有二心的,如果真的說出什麼來的話,她可就真的完了。
到不如把這件事認下來算了,反正謝景城也是她的兒子,總不能為了這件事殺了她這親娘吧。
「你真做的出來啊!」謝正興咬牙說道,狠狠的一腳踢開了黎氏:「從未見過你這樣狠心毒辣的母親,虎毒尚且不食子,你竟然狠毒的連個畜生都不如了!」謝正興大罵道。
謝正興真的是被黎氏的狠毒給驚著了,怎麼都沒想到黎氏竟然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平日里偏心也就罷了,可竟然還拿著謝景城的性命開玩笑,這是一個做母親應該做的事情嗎?
「王妃可知道,夫君若是吃了榛子,可能會要了他的性命的!」苗氏的眼睛似乎要噴出火來一樣。
苗氏雖然從一開始留知道這件事是黎氏做的,可現在聽到黎氏承認了,這心裡的感覺,終究是不同的。
她真的而恨不得上前和黎氏拼個你死我活。
就算是不是親生兒子,好歹也叫了這麼多年的母妃了,怎麼就下得去手呢?
「你胡說八道什麼,我只是在一個核桃酥里,摻雜了很少的一點榛子吧,我是城兒的母親,我會要他的性命嗎?我只是為了······」黎氏說到這裡,到底也是說不下去了,因為她的目的,原本就是太齷齪了。
說出來,只怕是會更讓這些人厭惡她的。
「王妃怎麼不繼續說下去了,王妃是想借著夫君生命,把三弟給引回來,然後好哄騙了崔姑娘來,算計三弟的吧,只是沒想到陰差陽錯,事情成了這般模樣,王妃實在是太惡毒了。」苗氏狠狠的說道。
「父王,以後不要讓王妃再來見夫君了,夫君承受不起王妃這樣的關愛,早晚會死在王妃手裡的。」苗氏祈求道。
謝正興已經被黎氏的惡毒真真的驚著了。
「黎玉華,本王這些年當真看錯你了,本王以為當年漣漪託付你照顧好幾個孩子,是看重了你溫柔賢淑,善良柔順,可你骨子裡竟然如此殘忍自私,本王扶正你做王妃,真是天大的錯誤,本來以為叫你閉門思過幾個月靜靜心就可以了,現在看來大可不必了,這往後,你就在自己院子里靜思己過,本王會讓人給你建造一座佛堂,你以後就搬到佛堂里去住吧,無事的話再也不必出來了。」謝正興冷冷的說道。
聽這個意思,是要囚禁黎氏一輩子了。
黎氏如何能甘心,如何能樂意。
她好不容易在王府有了今時今日的地位,怎麼可能甘心去青燈古佛一生呢。
「王爺,妾身知錯了,妾身真的知錯了,妾身是一時糊塗啊,妾身這麼做都是為了煜哥兒啊,請王爺聽妾身一言吧。」黎氏趴在地上,抓著謝正興的衣擺,苦苦哀求道。
「為了煜哥兒,真是天方夜譚,你總有這麼多的借口,真是可笑。」謝正興冷然道。
黎氏一臉的驚慌,但是卻十分迫切的說道:「真的,妾身真的全都是為了煜哥兒,妾身這些年,冷漠了誠哥兒,不也是為了能一心一意的撫育煜哥兒嗎?煜哥兒是王爺和王妃姐姐的骨肉,妾身就是苛待了自己的孩兒,也不能苛待煜哥兒啊,而煜哥兒先前鬧出私生子的事情,這些日子,在盛京出門都被人指指點點,於氏也同他鬧騰,妾身只是一時想差了,怕灝哥兒有了一門好親事,會撼動煜哥兒的地位,也怕傷了他們兄弟的情分,其實崔姑娘也著實不錯,不然王爺不會動了心思納了她做側妃了是不是?妾身真的只是一時想差了,妾身不敢辜負姐姐的囑託,所以才會做下了這等糊塗事情的,姐姐當初這般抬舉妾身,臨終前還叮囑王爺扶正妾身,姐姐對妾身的大恩大德,妾身真的萬死難報,只能好好的對待煜哥兒來報答了。」黎氏說的聲情並茂,情真意切的,容不得你不信了。
連謝正興聽的都有幾分動容,這葉漣漪生前的時候,的確和黎氏的關係極好,不然也不會在死之前還再三的叮囑自己扶正黎氏的。
只是黎氏此番作為,也當真讓人厭惡了。
「好了,不管你為了什麼都好,你接二連三的做錯事,也的確是該靜思己過一番了,下去吧。」謝正興擺了擺手說道。
黎氏聽著謝正興的語氣,就知道謝正興對她的厭惡沒有剛才這麼嚴重了。
畢竟在一起生活了這麼多年,多少還是有一些了解的。、
只要別把她逼得太過就好了,暫時先沉寂一段時間吧。
這一切也都落在謝景城眼裡了。
其實謝景城明白,不可能一下子扳倒黎氏,除非狸貓換太子的事情被證實了。
畢竟黎氏在鎮南王府做了這麼多年的王妃,也和父王相處了這麼多年,也不是白白相處的,自然知道父王的軟肋在哪裡。
父王的軟肋就是母妃吧,其實謝景城對葉漣漪也沒有什麼印象了,畢竟葉漣漪對他來說,只是牆上的一副畫像罷了,那是一個很溫婉秀麗的女子,印象也就僅此而已了。
謝景城看著黎氏狼奔不堪的退了下去,不知道為何心裡竟然也有些酸痛。
畢竟,這麼多年了,他都當黎氏是親生母親。
這一腔母子情,終究是錯付了吧。
因為親生母親是絕對不會對自己的兒子做這樣殘忍的事情的。
「城兒,今日的事情,你不要放在心上,你母妃是糊塗了才會這樣的。」謝正興安慰道。
謝景城勉強笑了笑:「父王,我沒事的,習慣了。」
聽這話真的十分傷感的,習慣了,這證明什麼,以往被傷害的多了,所以才會習慣了。
「城兒。」謝正興有些心酸,這些年,城兒和灝哥兒到底時候受了多少委屈啊。
其實這一切也不能全怪黎氏,黎氏之所以對謝景煜這麼傷心,也是因為謝正興太過於偏心謝景煜的緣故吧。
謝景煜是原配長子,正經的嫡子,謝正興對他自然是寄予厚望的。
事事都以謝景煜為先。
也是謝正興首先偏心的。
「父王,我真的沒事,父王放心吧。」謝景城再次笑著開口說道。
謝正興看著謝景城蒼白的面容,心裡禁不住更加難受。
謝景城到底是多能隱忍啊,受了這樣的委屈,還能笑得出來。
「城兒,你放心吧,為父不會真的一輩子禁足你母妃的,雖然你母妃做錯了事情,可她到底是你親生母親,看在你的面子上,先讓她禁足一些時日,好好的反省一下吧。」
苗氏聽的直皺眉,她巴不得鎮南王直接殺了黎氏才好呢,可鎮南王卻說出這樣的胡來,真是不知所謂啊。
苗氏都有些按耐不住了,恨不得直接把黎氏的老底給揭了才好。
可是觸及到謝景城的眼神之時,謝景城卻對她搖了搖頭,示意她不要說。
苗氏一向聽謝景城的話,自然也就忍著沒在出聲了。
謝正興又說了一些安慰的話,無非都是老生常談了。
見謝景城一臉疲色,也是擔心謝景城的身體,所以就離開了。
「夫君,瞧你臉上的傷。」苗氏這才心疼的說道。
臉上被黎氏撓了幾下,也出了幾天血印子,但是不嚴重,府醫只是抹了點葯,也就沒太在意。
主要是謝景城的身體沒事就是最大的萬幸了。
「無妨,只要不傷到你就好了。」謝景城握著苗氏的手,說道。
「從前,她給了你不少委屈,你不說我也都知道,連我她都這般冷漠,就別說對你了,可你全都忍下來了,從未對我說過,我這些年對她,也仁至義盡了,雖然我是她撫養長大的,可我並不感謝她,從此以後我同她只有仇恨,沒有恩情。」謝景城一字一句的冷然道。
「夫君,你別這樣子說,我心裡難受,我只要一想到夫君受的委屈,我這心裡就十分難受。」苗氏伏在謝景城懷裡,低聲抽泣起來。
謝景城卻抱著苗氏,撫著苗氏的後背安慰苗氏:「好了,別哭了,這些年不也都過來了嗎?如今有你和三弟在身邊,我也知足了。」
「夫君,方才為什麼不讓我藉機拆穿她,瞧著今日父王的樣子,對她也早就不耐煩了,若是說出來,父王未必會不信我們,說不定就可以······」
「夫人,這件事非同小可,你不明白,這當中的牽扯實在是太多了。」謝景城嘆了口氣:「若是只針對黎氏一切都還好說,其實黎氏在父王心中的分量著實也不重,但是黎氏太知道父王的軟肋在哪裡,父王的軟肋,就是先王妃,且不說這咱們是沒有證據證明狸貓換太子這件事是事實,即便是找到證據了,證明這件事是事實,父王該如何接受?」
苗氏有些不太明白,只是問道:「夫君,我不太明白,為什麼不能接受,同樣都是父王的兒子,沒有改變啊?」
「怎麼沒有改變。」謝景城的神色越發的凝重:「我若是同謝景煜換了身份,我才是先王妃所出,才是這鎮南王府的繼承人,可我這破敗身子,早就殘破不堪,還不知道能撐到幾時,太醫說過,我若是引發一次舊疾,壽命就要減少一年,本就活不過四十歲,你成為我適合做承襲這王爵嗎?」
苗氏聽到這話,更是滿腹傷感,他們夫妻伉儷情深,自然是不願意天人永隔。
「夫君,不會的,不會的,一定會有辦法的,一定會有的。」苗氏不願意承認這個殘忍的事實。
「夫人,你聽我說,正是因為如此,若是父王知道我和謝景煜的身份是互換的,他該如何承受呢?」
「不是還有三弟嗎?即便是你的身體不好,三弟可是十分康健的啊,又是原配嫡子,三弟承襲爵位,才是名正言順的啊。」苗氏分辯道。
謝景城笑了笑,唇角帶著一絲嘲諷:「你認為依著三弟和父王的關係,還有這些年三弟這盛京第一紈絝的名聲,父王會願意讓三弟承襲王府的爵位嗎?」
苗氏也明白了,雖然現在鎮南王對謝景灝改觀了不少,可是讓他把謝景灝列為繼承人,只怕還是不大現實的。
「所以,你是怕父王即便是知道了事實,也不願意承認是嗎?」苗氏問道。
「我也不知道,到現在還沒法說,先緩一緩吧,畢竟咱們手中連鐵證都沒有,黎氏不會承認的,不過今天也的確叫我發現了一些問題。」謝景城微微勾了勾唇角,眼中閃過一抹冷冽。
「夫君發現了什麼?」苗氏問道。
「最開始,黎氏死活都不肯承認在核桃酥里摻了榛子,可直到父王讓大管家挨個訊問黎氏身邊的人,黎氏就承認了,這代表什麼,代表黎氏心裡有鬼,不敢讓大管家審問她身邊的人,所以黎氏肯定做了而很多見不得光的事情。」謝景城分析著說道。
苗氏覺得好有道理,也覺得自家夫君真的是觀察入微啊。
「夫君說的對,她定然是心裡有鬼,否則會這般排斥嗎?而且還立馬就認下了,這就證明她肯定是在隱藏比這個更大的秘密。」
「只要做了事情,就肯定會有痕迹的,讓老三順著當年先王妃生產的那個時候,府里的人去挨個調查,肯定會有些眉目的,依著黎氏當年的地位和手段,肯定做不到完全,怎麼也是百密一疏,總會有漏洞的。」
「是的,我會同三弟說的,反正黎氏最近也在禁足,不能出來興風作浪了。」苗氏想到這裡,到底才覺得痛快了一些。
「你素日里多同崔玉瑤來往,盡量扶持她上位。」謝景城叮囑道。
苗氏有些驚訝,可到底也沒追問原因,只是答應了下來:「我都知道了,夫君,你歇一會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