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助攻

  143

  這龍吟殿也是夠熱鬧的了。


  這趙王,太子,趙皇后還有向貴妃齊聚一堂了。


  邕晟帝都覺得有些頭大。


  尤其是看著趙王這怒氣衝天的樣子,就覺得此事趙王在這裡,更是沒完沒了了。


  頓時也覺得趙王有些礙眼。


  可這趙王到底也是因為向貴妃受了委屈才會如此的,倒也情有可原。


  只是當楊璨母女到了這龍吟殿的時候。


  也是驚了眾人一跳啊。


  這顧千凝脖頸上是纏著紗布,臉色也是蒼白一片。


  當然這是菊心精心設計的妝容,在馬車上完成的。


  而楊璨卻系著面紗。


  母女二人就是這樣進了龍吟殿。


  二人下跪請安。


  原本這邕晟帝宣召二人進宮是來問罪的,可是母女二人這般模樣,倒是讓他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了。


  還是趙皇后忙不迭的問道:「千凝這是怎麼了?還有璨兒你怎麼面紗遮面呢,在御前如此可是失了分寸啊。」


  楊璨低聲道:「娘娘,臣女臉上有傷,怕驚了陛下和娘娘。」


  「你怎麼了,也受傷了?」趙皇后一臉擔憂的問道。


  「你們母女這是怎麼了,快叫本宮看看。」趙皇后直接起身走了過去,親自摘下了楊璨的面紗。


  楊璨的臉雖然是上了葯的,但是也紅腫一片,而且還有三道血痕,一看就是護甲刮傷的。


  趙皇后抬頭不經意的瞥了向貴妃一眼,相比之下,向貴妃臉上的這點傷,真是不夠看了,這向貴妃豈不是惡人先告狀嗎?

  這向貴妃一味兒的說楊璨囂張跋扈,對她不敬,可看楊璨也好,顧千凝也把,都比向貴妃傷的重啊。


  向貴妃都把人給欺負成這樣了,還好意思惡人先告狀嗎?

  這也是真是夠不要臉的了。


  向貴妃也是吃了一驚,沒想到這楊璨和顧千凝竟然都有傷。


  可旋即她也就明白了。


  她這臉上的傷是自己後來讓人弄的,她可以用這一招,換言之,這楊璨和顧千凝也可以用這一招啊,這大家都一樣啊。


  向貴妃頓時有些懊惱,沒想到楊璨真的也用這一招,而且下手還挺狠,起碼她看著是挺狠的,比自己狠多了。


  「陛下,看璨兒這臉上的傷,還是找個太醫來瞧瞧吧,還有千凝這脖子,也得叫太醫來瞧瞧啊。」趙皇后回頭看著邕晟帝說道。


  邕晟帝的臉色不大好看,幸虧他沒一上來就興師問罪,就覺得事情不大對勁,若是真的一上來就開始數落楊璨,待會兒若是看到楊璨這般模樣,還真是不好收場了。


  「不用麻煩了,娘娘,陛下,臣女和千凝已經看過大夫了,也診治過了,都是皮外傷不打緊的。」楊璨低著頭說道。


  「如何能不看呢,來人,去傳太醫來。」趙皇后吩咐道。


  自然有宮人去了。


  邕晟帝也白了一眼向貴妃,向貴妃肺管子再一次被氣炸了。


  她用的雖然不高明,可是也足夠被逼了,她倒是不覺得什麼,覺得只要能扳倒對手,無所不用其極。


  她以為楊璨肯定不會如此的,可是楊璨竟然也弄的她手足無措了。


  楊璨才不管這麼多呢,不管陰招還是損招,能扳倒敵人就是好招,哪裡還管卑鄙不卑鄙啊。


  才不管這麼多呢,向貴妃可以冤枉她,那她也可以冤枉向貴妃啊,大家八仙過海各顯神通就是了。


  看誰更逼真,更能讓人信服就是了。


  「向貴妃,你因為何故把璨兒和千凝打成這樣,你自己還口口聲聲說是璨兒對你不敬,打了你,還把你給趕出來了,本宮倒是瞧著,是你先動手打人在先吧。」趙皇后直接開口質問道。


  她自然是向著楊璨的。


  「皇后,臣妾可沒動手打她,是她打了臣妾,顧千凝這脖頸上的傷也跟臣妾無關。」向貴妃否認道。


  「你還說與你無關,若是與你無關的話,你們三人都有傷,肯定是起了爭執了,不過是你先打人在先把,把人家打的沒辦法了才會還手的吧。」趙皇后斥責道。


  「臣妾沒有。」向貴妃依舊反駁。


  「都是臣女的不是。」楊璨再次跪了下來:「是臣女不好,惹惱了貴妃娘娘,起因是佳音縣主和顧寧馨的事情,是臣女傷了佳音縣主,可也是因為佳音縣主先對顧寧馨下了絕子葯,總歸千錯萬錯都是臣女的錯,是臣女聽到貴妃娘娘說要賞賜千凝一副絕子葯來給佳音縣主出氣,是臣女看到千凝寧死不從,划傷了脖子,這才下令和大內侍衛起了爭執,才會把人給攆出去的。」楊璨口齒伶俐,迅速說道。


  楊璨用極為簡短的幾句話,就說明了事情所有的經過,而且給人的感覺也是不偏不倚的。


  並且有一味兒的誇張說誰的不是。


  趙皇后卻一下子就抓住了話的重點,她對向貴妃冷然道:「貴妃,你還要給千凝絕子葯,你逼迫千凝服絕子葯,本宮看你真是無法無天了,這劉穎是個什麼性子,大家都知道,她和葉之恆那些爛事,上回就傷害到了千凝,千凝大度,沒有同劉穎計較,還退婚成全了二人,這回又跟顧家二姑娘杠上了,還給人家下了絕子葯,讓人家絕育,真真是惡毒至極。」趙皇后提到劉穎,也是一臉的厭惡。


  這劉穎,葉之恆,還有顧寧馨的事情,這些日子也是鬧得沸沸揚揚的,盛京城人人都知道了,自然趙皇后也知道了。


  顧寧馨原本只是一個侯府庶女,想來也沒有人知道她,可因為葉之恆和劉穎,她也算是出了名了。


  「你為了這麼一個德行有愧,惡毒至極的人,還跑去到璨兒那裡胡鬧,還把人母女給打成這樣子,向貴妃,你也糊塗了嗎?」趙皇后指責道。


  「臣妾沒有。」向貴妃倒也不著急,反駁道:「臣妾並沒有做這樣的事情,即便臣妾對顧千凝的態度強硬了些,可臣妾到底也是陛下親封的貴妃娘娘,楊璨對臣妾不敬,這也是不爭的事實,而且即便穎丫頭是給顧寧馨喝了絕子葯,那又如何,和楊璨又有什麼關係,楊璨如今已經同武寧侯府義絕,也不是侯府的人了,她又憑什麼逼迫穎丫頭喝絕子葯,這不是動用私行嗎?穎兒該如何處置,怎麼也輪不到明安郡主用私刑吧,既然她能用私刑,為何本宮不能用?」向貴妃爭辯道。


  之前向貴妃也是用這番說詞來堵楊璨的,而今又搬出來了。


  一時間,趙皇后也被懟的說不出話來了。


  其實向貴妃說的有些強詞奪理,但也能站住腳跟了。


  「貴妃娘娘。」楊璨卻淡淡的開口了:「先前娘娘就同臣女說過這話,臣女也說了,雖說臣女已經同侯府義絕,但是馨姐兒是在臣女膝下長大的,也叫臣女一聲母親,自然一輩子都是臣女的女兒,同臣女義絕的是顧鴻,和孩子有什麼相干,這孩子被劉穎威脅,跑來找臣女護著她,臣女如何能袖手旁觀,而且劉穎當著臣女的面兒,就給她下了葯,若是換成是任何一人,都會幫她出頭的吧,貴妃娘娘若是以這個理由要責罰臣女,臣女願意受罰,但是貴妃娘娘不該用千凝來威脅臣女,臣女是個做母親的,絕對不允許任何人傷害自己的女兒,而今日孰是孰非,請陛下定奪。」楊璨對著邕晟帝恭恭敬行了個大禮,一字一句認真說道。


  這也算是讓邕晟帝來做主了。


  邕晟帝心裡也是叫苦不迭啊。


  這事兒也是夠亂的了。


  其實孰是孰非啊,反正罪魁禍首是這劉穎,若不是劉穎主動去害顧寧馨的話,也不會有今天的禍事了。


  又是這個劉穎,邕晟帝頓時對劉穎也是厭煩到了極點。


  還有這向貴妃,多管閑事做什麼啊?


  這可如何處置啊。


  不管怎麼處置,反正到最後總是會得罪一方人的,這個真的麻煩了。


  邕晟帝看著向貴妃,趙皇后,還有楊璨,很麻煩啊。


  他其實對兩方,不管是哪一方,都不想弄得太難看了。


  「父皇,不管怎麼說,楊璨對母妃動手,這就是大不敬,這是犯上啊,父皇應該狠狠責罰她才是。」趙王忍不住開口說道。


  趙王說這話其實也不太合適,他真的不該開這個口的。


  太子一聲都沒吭,就是知道這個場合,他不適合說話,可趙王卻不管不顧的。


  他既然開口,那太子自然也可以開口了。


  「二皇弟此言差矣,只看這傷勢,也知道誰傷的嚴重了,貴妃娘娘總歸也不該這樣對待璨兒妹妹,這璨兒妹妹從小長在皇宮,在母后膝下長大的,也是貴妃娘娘看著長大的,縱然不是自己的孩兒,也有昔年的情誼在裡頭,貴妃娘娘何意狠得下心下手呢?」太子唏噓的說道。


  這話可是嘲諷向貴妃心狠手辣了,這太子從來都是如此,要麼不開口,一開口就能氣死個人。


  「本宮自然是不如太子殿下對楊璨,寵愛萬分啊,這楊璨剛剛從侯府離開,太子殿下就迫不及待的把她接到自己私宅里去住了,也不知道是為了什麼,莫不是殿下還在因為當年沒有娶到楊璨而惋惜,現在她離了侯府,殿下是要把她納入東宮不成!」向貴妃冷笑著問道。


  當年趙皇后的心思自然瞞不過向貴妃了。


  不是有句話說,最了解你的不一定是最愛你的人,可能是你的對手,二人做對手這麼多年,向貴妃是著實了解趙皇后啊。


  這件事,她知道,太後知道,也就是楊璨本人不知道罷了。


  「貴妃娘娘真是越說越不像話了,孤同璨兒妹妹一起長大,她如今從歸寧,南安王府暫時修葺,孤提供一個宅子讓璨兒小住,有什麼不對的嗎?」太子質問道。


  太子對向貴妃也沒什麼好客氣的,這向貴妃說話也太不成體統了。


  他雖然是太子,可到底是男人,名聲什麼的也沒什麼,可楊璨卻是女子啊。


  尤其是剛剛同夫家義絕,自然不能傳出什麼難聽的閑話來。


  而且太子明知道楊璨和殷城,他自然不願意橫插一腳的。


  當然,當年他是心儀過楊璨,可也不過是覺得楊璨的性情不錯,容貌生的又好,他心生愛慕有什麼不對的嗎?

  怎麼到了向貴妃嘴裡,這些都成了陰私,見不得人的事情了呢。


  「對與不對,殿下心裡清楚,也不必同本宮分說,本宮也不想知道。」向貴妃冷聲道。


  「太子皇兄當年的確是中意楊璨,這一點臣弟還記得呢,為了楊璨,皇兄還打過臣弟呢,不知道皇兄還記得嗎?」趙王似笑非笑的看著太子問道。


  趙王故意提及當年的事情,也不過是想讓太子和楊璨難堪就是了。


  楊璨看了一眼趙王,這楊璨和趙王的交集,在明安郡主的記憶里也是有的。


  這趙王好色成性,並且心思不正,而且還睚眥必報。


  從小楊璨對他就沒有任何好感。


  長大后,趙王幾次三番借著酒勁兒調戲楊璨,甚至有一次,在御花園裡,還拖著楊璨進了御花園後頭的山洞裡。


  幸虧楊璨拚死不從,並且用簪子划傷了趙王的臉,這才得以逃脫,不然的話,只怕楊璨都沒臉活了。


  趙王年輕氣盛的時候,招惹了不少宮女,欠了許多的風流債,都是向貴妃在後頭為他擦屁股的遮掩的,這才沒鬧到邕晟帝跟前來的。


  總歸這樣的人,楊璨一向都是敬而遠之的。


  直到現在,趙王臉上還有一道淺淺的疤痕,就是楊璨當用簪子划傷的。


  而就這樣的人品,趙王還舔著臉對趙皇后說過求娶楊璨的事情。


  楊璨就是瞎了眼,也不肯嫁給這樣的人啊。


  真是噁心死人了。


  而當年太子打趙王,就是為了這件事,楊璨一路跑回宮的時候,正巧碰到了太子。


  雖然楊璨也整理了衣衫,可頭髮到底亂了,並且面帶淚痕,被太子瞧出了端倪。


  太子自然不好追問,畢竟是男子。


  結果太子就讓密陽公主去問。


  密陽公主和楊璨都是女子,而且年紀相仿。


  密陽公主就問出來了。


  當時密陽公主也氣死了,非要去殺了趙王不可。


  太子為此暴揍了趙王一頓,都鬧到御前去了。


  可當年當著陛下的面兒,太子硬是沒把這事兒給說出去。


  當然是為了顧及楊璨啊,楊璨畢竟是女子,雖然二人也沒發生什麼實質性的問題,可到底也被趙王佔了些便宜。


  如果說出去,肯定對楊璨的名聲不好。


  所以太子遭了責罰,也沒說明原因,因為這事兒,向貴妃給太子和趙皇後上了不少眼藥。


  當時太子都被禁足了,向貴妃還得了協理六宮之權。


  不過這都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


  時至今日,趙王舊事重提,倒是也無所謂了,畢竟楊璨孩子都生了三個了,也不會在乎這個了。


  也正是因為這件事,趙王對楊璨恨之入骨。


  趙王的臉也沒敢說是楊璨用簪子划傷的,直說自己酒醉摔倒了被樹枝划傷的。


  雖然現在疤痕也看不大出來了,只是淺淺的一道,可當初,他的確也是恨死了楊璨的。


  「這都是過去的事情了,二皇弟就不要再提了吧,如果在提及的話,大家這臉上都不好看。」太子倒是沒有惱怒的神色,卻是一臉正色道。


  楊璨知道,太子是為了維護她,才不讓趙王繼續說的。


  可事到如今,她倒是覺得沒什麼了。


  「趙王殿下,自從楊璨嫁人以後,咱們基本也沒見過幾次了,如今再見,趙王臉上的疤痕倒是比從前好了許多呢,看來這些年也用了不少祛疤的神葯吧。」楊璨看趙王,滿臉嘲諷的說道。


  趙王一提到當年的事情,就覺得也是莫大的羞辱,他堂堂二皇子,對楊璨求愛,卻一再的被拒絕,所以才會做了那樣的事情,最後還被楊璨划傷了臉逃走了,他如何能不惱羞成怒呢。


  「當年若非你勾引本王,本王也不會保持不住對你做出一些有違禮法的事情,轉過頭,你卻對太子皇兄說是本王強迫你,這件事,本王記憶猶新啊。」趙王顛倒黑白的說道。


  此言一出,更是驚得眾人嘴巴都合不攏了,這當年,竟然還有這樣的事情?

  向貴妃是知道事情的始末的,趙王當年畢竟年輕,也擔心東窗事發,楊璨畢竟是郡主,而且深得趙皇后的疼愛,若是楊璨回去對趙皇后告發他,這可如何是好啊?

  邕晟帝必定會狠狠的處罰他的。


  所以他擔心之下,肯定就跟向貴妃說了,向貴妃就教他這番說詞了。


  如果楊璨鬧到帝後面前去,趙王堅持這番說詞就是了。


  可沒想到這事兒到底也沒鬧起來,所以這番說詞也就沒用的上,直到現在才用上了。


  向貴妃立刻說道:「楊璨,沒想到你竟然厚顏無恥到這個地步,當年還勾引趙王。」


  楊璨一點兒也不奇怪趙王會這樣說,甚至連一絲意外都沒有,有向貴妃這樣的母妃,趙王會顛倒黑白,一點也不奇怪啊。


  「我如今總算是知道貴妃娘娘這顛倒黑白,指鹿為馬的工夫是哪裡來的,果然是母子一心啊,貴妃娘娘和趙王說的這話,能夠自圓其說嗎?趙王口口聲聲說我勾引你,可當年對皇後娘娘說想要求娶我的人是你,不是我,當年我若是真的心儀趙王,為何不答應呢,而且趙王府這些年的姬妾成群,到底誰說謊,一目了然吧,陛下和娘娘也都是英明之人,由不得你們信口雌黃。」楊璨反駁著,並且仍舊是一臉的不屑。


  這向貴妃母子的確是難成大器,向貴妃雖然有些智謀,可是都是一些難登大雅之堂的小算計,怪不得把趙王給教成了這樣子。


  若是有趙皇后這般國母的氣度,趙王也不會這樣陰險狡詐,惹人厭煩。


  邕晟帝看著這一幕,真的是腦殼疼啊,這現在都牽扯到二十年前的陳年舊事了。


  其實這件事,邕晟帝未必一點兒都不知情,畢竟當年也是發生在宮裡的事情,可到底也是沒鬧到他面前來,還有趙王到底沒得逞,遮掩過去也就是了。


  可今日借著向貴妃的事情,竟然舊事重提了。


  真是麻煩死了。


  邕晟帝說起來,就是個和稀泥的人,但凡能糊弄過去,就不想把事情鬧大。


  可這一個個的,似乎是不把事情鬧到不罷休的架勢啊。


  誰也不願意服軟,事情就僵在這裡了。


  楊璨見邕晟帝一直默不作聲,心裡也忖度出邕晟帝的用意了。


  她不會讓邕晟帝這麼和稀泥的,她今日為了對付向貴妃,都自殘了,怎麼可能這麼輕輕揭過去呢。


  「陛下,臣女自知今日的事情讓陛下為難了,臣女自幼失了父母,是陛下和娘娘撫養臣女長大的,陛下和娘娘對臣女恩同再造,臣女也日日都在父王和母妃的牌位前感激陛下和娘娘,今日的事情,如果陛下覺得為難,臣女任憑貴妃娘娘處置。」楊璨又磕了個頭說道。


  楊璨說這話,趙皇后聽的十分動容:「陛下,當年南安王為國捐軀,王妃殉情,就留下璨兒這麼一個血脈,這可是忠臣良將之後啊,若是沒有南安王浴血奮戰,戰死沙場,哪裡有北境這些年的安穩,陛下,若是咱們就這麼看著璨兒受委屈,如何對得起死去的南安王和王妃啊。」趙皇后說著也跪了下來。


  這番話說的可是大義凜然,沒有半點私心了。


  連邕晟帝這臉上都掛不住了,雖然南安王死了這麼多年,可到底他英雄事迹,也是不能被人所遺忘的,提到南安王,令人想到的就是忠義。


  這忠臣之後,自然是要被優待的,哪怕是楊璨犯下什麼不嚴重的過錯,也不會如何。


  可問題是,楊璨沒犯錯啊,是向貴妃母子和人家過不去啊。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也真的是有點作,向貴妃母子太作了。


  向貴妃這肺也要氣炸了。


  沒想到楊璨又拿著自己的身世說事兒了。


  這南安王都死了多少年了,還說起來沒完沒了了。


  這話向貴妃也是只敢在心裡吐槽一下,嘴上可是一個字也不敢說的。


  只是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想要重重的打擊楊璨是不可能的了。


  「陛下,臣妾知道,臣妾也讓陛下為難了,臣妾知道明安郡主是忠臣之後,即便是對臣妾有些不敬,臣妾也該忍讓的,臣妾不追究就是了,臣妾不讓陛下為難了。」向貴妃連忙說道。


  邕晟帝聽了這話,心裡也舒服了好些,總算是能糊弄過去了。


  可他還沒開口呢。


  宮人進來稟報:「陛下,娘娘,太後娘娘風駕到。」


  一語出,眾人皆是一驚,要知道,這太後娘娘已經好幾年沒踏出寢宮一步了。


  這幾年新進宮的妃嬪都沒見過太后的面兒。


  就連向貴妃也只是在大年初一,位分高的妃嬪去給太后請了個安,不過是點了個卯就走了,的確也就是只請個安而已。


  多一句話都沒說。


  而今這太后怎麼會好端端的出宮了呢。


  不單單是向貴妃想不通,是大家都想不通啊。


  不知道太後為何會出宮來此的。


  「快請太後進來。」邕晟帝也是有些吃驚的,他也好些日子沒見到太后了。


  上回去請安,正好趕上太后午睡,也沒見他,他素日里也是朝政繁忙,去慈安宮的次數也不多,這母子二人說起來,也是好久未見了。


  太后倒是步伐矯健,進了正殿。


  而卻扶著謝景灝進來的。


  謝景灝一來,楊璨算是安心了。


  沒想到這謝景灝還真是厲害,竟然真的把太后給搬出來了。


  楊璨算是看出來了這邕晟帝是想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


  真是應了小福子說的那話。


  這邕晟帝心裡到底還是向著向貴妃母子的,當然,人家向貴妃是他的枕邊人,而趙王可是他的兒子。


  而她楊璨,到底是個外人。


  不然的話,也不會把她給宣召進宮來,一開始也是打算興師問罪的吧。


  若不是她的苦肉計,那現在居於下風的就是她了。


  「給她太後娘娘請安。」眾人一起下跪行禮。


  邕晟帝也起身相迎:「兒子見過母后。」


  「皇帝不必多禮。」太后扶著謝景灝坐到了正座上。


  邕晟帝也陪著坐了下來。


  眾人還跪著。


  「都起來吧。」太后擺了擺手說道。


  眾人這才起身。


  趙皇后笑道:「母后怎麼這個時候過來了,可是有事吩咐,母后若是有事,大可吩咐兒臣一聲,如何勞煩母后親自過來呢。」


  太后對於趙皇后這個兒媳婦還是比較滿意的。


  「哀家是來瞧瞧哀家的侄孫媳婦的。」太后直言道。


  謝景灝和顧千凝的事情到底還沒過明路,多數人都還不曉得。


  只有鎮南王府和楊璨幾人知道罷了。


  如今和武寧侯府義絕了,更是不用武寧侯府管了,這親事楊璨就能做主,如今卻到了太後跟前兒,楊璨聽著太后這意思,是要親自做主嗎?

  她卻不好開口說話。


  可是眾人也是心裡犯嘀咕啊,雖然這太後娘娘沒說自己侄孫媳婦是誰,可人人都知道沒說的肯定是謝景灝的未來媳婦。


  可這在場的人,能夠達到標準的也就是顧千凝了。


  而且單看外表的話,這兩個人倒是真的挺相配的。


  眾人都沉默不言。


  太后眸光四下打量了一番,自然一眼就看到顧千凝了。


  這顧千凝今日穿了一襲淺紫色衣裙,外頭罩著一件月牙色輕紗,腰間系著粉色的腰帶,十分素雅的裝扮,簡單的髮髻,攢著一支碧玉簪花,沒有多餘的配飾,這樣的素衣淡妝,在這華麗莊嚴的宮殿里,又有趙皇後端庄高貴的裝扮,還有向貴妃鮮艷亮麗的容顏。


  可是她即便是站在人群中,也能叫人一眼就看到她。


  氣質出塵,說的就是她吧。


  只是脖頸上纏著厚厚的紗布,倒是叫人看著生出了幾分憐惜。


  「明安的大丫頭是哪個,到哀家身邊來。」太后直接喊道。


  這可是十分親昵的稱呼了。


  顧千凝自然走上前去,:「臣女顧千凝給太後娘娘請安。」


  「哀家這老眼昏花了,你到哀家身邊來,讓哀家好好瞧瞧你。」太后說道。


  顧千凝自然走上前去。


  謝景灝就站在太後身邊,她也走到太後身邊。


  「太后。」顧千凝輕聲喚道,清凌凌的眸子里沒有一絲躲閃,反倒是大方得體。


  這無疑讓太后對她更是生出了幾分好感來。


  這一眼看過去,就看的出來,是個不錯的姑娘。


  自然配得起灝哥兒了。


  「果然生的極好,和灝哥兒是天生一對。」太后讚不絕口。


  「太后您謬讚了,臣女愧不敢當。」顧千凝客氣的說道,依舊是應對得體。


  她說著飛快的看了一旁的謝景灝,眉梢眼角都帶著笑意。


  謝景灝更是,兩個人這番眉目傳情,自然瞞不過太后的眼睛。


  看來兩個孩子對對方也是十分滿意的,太后自然是巴不得了,她是盼星星盼月亮的盼著謝景灝能尋個可心的人,現在總算是尋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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