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身世之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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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陽長公主這樣，對楊璨來說，還不如鱷魚的眼淚有價值呢。
她雖然人低頭了，但是心中還不知道會如何詛咒自己，大約也是恨入骨髓了吧。
其實這本就是在演戲，不管怎麼說，邕晟帝都是想把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雖然方才劉氏說的也很嚴重，可在邕晟帝心裡，肯定還是想幫著自己親妹妹的，這也是人之常情。
「信陽，你去跟明安認錯。」邕晟帝繼續說道。
信陽長公主聽到這話，也真是嘔死了，她這都已經下跪了，難道還不可以嗎？怎麼現在還叫她去給楊璨下跪嗎？
她憑什麼啊？想到這裡，信陽長公主恨不得直接殺了楊璨算了。
還不如一了百了，直接殺了楊璨呢。
她當時怎麼就沒想到呢。
她就不信了，若是真的殺了楊璨，還能讓自己給她抵命嗎？
也省的是現在受這種恥辱了。
而且最關鍵的是，昨日吃虧的也是她啊，楊璨把她給打了，現在還這般的欺辱她，讓她下跪認錯。
可她不管怎麼說，都沒有人站在她這一邊。
這楊璨還真是好本事啊。
能讓所有人都站到她那一邊去。
也難怪顧鴻也栽到她手裡了。
信陽長公主此刻也記起了顧鴻對她說過的話了。
這楊璨可真不是個好相與的。
當時他可是吃了楊璨不少虧啊。
現在，信陽長公主真是領教了。
她從小到大，第一次吃這樣的虧啊。
她也不得不佩服楊璨了。
事到如今，她若是一味兒堅持，也對自己沒好處了。
這受一時的委屈，到時候，怎麼也能在找補回來的。
以後她和楊璨較量的時候還在後頭呢。
這次，她認栽了。
信陽長公主自己在心裡說道。
她長到這麼大，還真的沒這樣過呢，這是第一次認輸。
信陽長公主轉過身，對著楊璨深深的拜倒在地：「此番是我錯了，還請明安郡主原諒。」
說實話，信陽長公主能做到這一步，也著實讓楊璨驚訝啊。
依著她對信陽長公主的了解，她不可能這樣輕易服軟的。
更加不會做到給人下跪認錯的。
可是信陽長公主卻真的這樣做了，而且樣子還十分的真誠，讓人無法不信。
「長公主請起吧，昨日的事情，是我一時想不開，而且是我自己選擇了死路，和長公主無關，長公主說的對，我就是個無依無靠的孤女，是我沒認清楚自己的身份。」楊璨低著頭說道。
楊璨的話，說的讓人聽著很是心酸。
「信陽長公主言語無狀，不堪為長公主，今日褫奪長公主封號，降為郡主，罰俸一年。」邕晟帝聽了楊璨的話，終於開口說道。
信陽長公主，不，應該是信陽郡主了。
她真的是有些驚訝，沒想到邕晟帝會下這樣的旨意。
她這都已經賠罪認錯了，為何還要為降位，這降位對她來說也是很大的羞辱了。
不過信陽郡主抬頭看了邕晟帝，邕晟帝的臉色異常難看。
可信陽郡主卻還能感受得到，這憤怒似乎和自己關係不太大。
難道皇兄是對楊璨等人也不滿了嗎？
這也難怪，信陽郡主心裡明白，皇兄到底心裡還是偏心她一點的，畢竟她們是親兄妹，可劉氏也好，楊璨也罷，卻逼著皇兄處置自己，這皇兄心裡肯定是有怨氣的。
信陽郡主一開始只會一味兒的要強，而此刻，她也該示弱。
楊璨不就是用了這種法子嗎？
果然是誰弱誰有理。
「臣妹謝主隆恩。」信陽郡主跪下來謝恩。
而且是滿臉的真誠，沒有半分的不滿。
邕晟帝也有些奇怪，這信陽郡主怎麼一下子轉了性子了，沒有因為這件事鬧騰呢。
這倒是讓他心裡覺得有些過意不去了。
其實邕晟帝覺得劉氏說的那些話，分明就是太過於危言聳聽了，這根本就是逼迫自己來處置信陽啊。
說到底，她也是太沒把自己這個皇帝給放在眼裡了。
這邕晟帝對此，十分的不滿。
其實處罰不處罰信陽倒是無所謂的事兒，但是覺得皇權受到了威脅，這才是喲空稱帝最大的不滿。
「這件事到此為止，以後誰也不許提起，否則朕就對他不客氣！」邕晟帝皺眉說道：「擺駕回宮。」邕晟帝冷冷的說完，直接起身離開了，不管是誰，邕晟帝都沒有看一眼，可見邕晟帝這心裡是真的惱怒了。
趙皇后不敢多言語了，趙皇后還是很了解邕晟帝的，知道邕晟帝這是非常憤怒了。
連忙也緊跟其後就離開了。
邕晟帝都走了，信陽郡主也懶得演戲了。
她在邕晟帝面前也裝的有些辛苦了。
如今邕晟帝已經處置完了，她也沒有什麼好偽裝的了。
信陽郡主站起身，看著還在原地沒有的密陽公主，只是給了她一個大白眼：「密陽，這幾年不見，你真有出息了啊。」
「還是姑母教的好，多謝姑母從前的教誨。」密陽公主笑著說道，但是眼神卻是十分不屑。
這一次，對信陽郡主的打擊也是蠻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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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從小到大，一直都順風順水，也是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
這次也該讓她吃吃苦頭了。
不過還是挺解氣的。
密陽郡主走到劉氏身邊：「殷夫人真是好大的威風啊，本宮今日算是見識到了，果然是出自武將之家。」
「郡主過獎了，老身這人就是這樣，有什麼看不過眼的就一定要仗義執言的，不管對方又何等的權勢，老身也不怕。」劉氏也不客氣的說道。
劉氏覺得自己還能保持著一絲清醒的理智沒有過去直接打死信陽郡主，已經很不錯了。
其實她真的很想打死信陽郡主。
這個女人把璨兒害慘了。
「本宮不同你們計較，你們今日對皇兄咄咄相逼，日後還是自求多福吧。」信陽郡主冷笑了一下，直接轉身離開了。
殷城看著信陽郡主這洋洋得意的模樣，恨不得追上去打她一頓。
可到底信陽郡主是個女人啊，他也不是個打女人的人。
「璨兒，你真的沒事吧。」殷城看著楊璨，真是萬分心疼啊。
「你怎麼這麼傻啊，出了事，為何不來找我，為何要做傻事啊。」殷城帶著幾分責怪的語氣說道。
但是更多的還是關心。
「我沒事，讓你和乾娘擔心了。」楊璨連忙說道。
密陽公主看著殷城和楊璨二人的互動，心裡自然也是什麼都明白了。
她心中不由得感嘆道，這楊璨真是命好啊，在這個年紀和離了，竟然還能遇到一個這麼喜歡她的男子。
可惜自己就沒有這樣好的福氣了。
她們母女怎麼都是這麼好的命呢，真是奇了怪了。
密陽公主也走到楊璨身邊：「璨兒姐姐，你這次真的是太衝動了，你為何要這麼做啊，你跟她計較什麼啊？她就那麼一個人，真是不要臉，我想到她乾的那些事兒，我就覺得噁心，偏生父皇還這麼縱著她，若是別人的話，早就被廢黜了。」密陽公主十分不甘心的說道。
「我真的沒事，密陽，陛下可能真的動起了，娘娘都這麼著急回宮了，你也去吧。」楊璨說道。
密陽公主想了想邕晟帝離開前的眼神，的確是有些嚇人的。
其實密陽公主倒是有幾分的幸災樂禍。
人大概就是這樣吧，這一旦有了利益牽扯了，就不像從前那般感情這麼純真了。
密陽公主這心裡的確是挺不痛快的。
因為顧千凝和蕭蘊的事情，她心裡對楊璨有怨氣，可是卻沒法直接說出口，她若是說了，估摸著趙皇后得錘死她。
可事情也不能怪楊璨和顧千凝，所以密陽公主才會這麼憋屈的。
「是啊，大概是殷夫人說的這些話，讓父皇心裡不痛快了吧，你也知道，父皇心裡十分寵愛信陽姑母的，雖然我很不願意承認她是我姑母，可事實如此，父皇對她就是偏心，殷夫人你是不知道，這從小到大，我和璨兒姐姐受了她多少磋磨啊。」密陽公主忍不住開口說道。
「好了，密陽，別在說這些了，都過去了，此番若是她太過分，我也不願意同她計較的，昨日我已經一忍再忍了，但最後真的是忍無可忍了。」楊璨皺眉說道。
昨日的事情，楊璨絕不後悔。
「恩，我明白，可是璨兒，你也的孝心啊，信陽是個什麼人，你心裡明白，而父皇此番只怕對你和殷夫人也有芥蒂了，日後你還是小心一點吧。」密陽公主提醒道。
「我知道，你也先回宮吧，看看娘娘那邊什麼情況，當心一些。」楊璨叮囑道。
密陽公主點了點頭，也離開了。
楊璨等密陽公主走了之後，才把所有的原委都說了一遍。
雖然楊璨和密陽公主關係不錯，但也還沒到這個地步。
她今日的算計，若是傳到了邕晟帝耳朵里，那肯定是要引起大風波的。
她還沒這麼傻啊。
「你這孩子，你真是氣死老身了，你怎麼能做這樣的事情呢，真是太不把自己的性命當回事兒了。」劉氏氣的直捂心口。
「乾娘，對不起，是我錯了，我不該這麼糊塗的，可是我也是沒法子啊，你也知道，我昨日打了密陽郡主，而且打得很嚴重，今日我若是不拿出個方法來應對，陛下今日責問的就是我了。」楊璨解釋著說道。
「那你可以去找老身，去找殷城啊，難道我們還幫你處理不了嗎？不管付出多大的代價，也不會叫你受委屈的。」殷夫人氣呼呼的說道。
「可是我不想連累乾娘，也不想連累殷家。」楊璨解釋道，殷家為她付出的太多了，她不想因為一點兒小事就去麻煩殷家。
「你這個死丫頭。」劉氏氣的恨不得上前來打楊璨。
主要是楊璨的做法太兇險了，這隻看楊璨的臉色，就知道楊璨肯定是受苦了。
這也是九死一生啊。
「璨兒，你這次真的是太魯莽了，不管怎麼說，殷家都定然會護你周全的，陛下也不會對你太過分的，即便是陛下要懲罰你，還能比你現在嚴重嗎？你這差點就傷及了自己的性命啊，你若是有個三長兩短，這可怎麼好啊？」殷城十分急切的說道。
若是楊璨真的有個三長兩短的話，他覺得自己也沒有生活的方向了。
他可能不會隨著楊璨一道去死，但是卻一定會終身不娶。
其實他早就為了楊璨打算終身不娶了。
可好不容易現在兩個人有了在一起的機會，可是楊璨卻今日差了一點就做了傻事，這真的讓殷城后怕啊。
「殷大哥，對不起，是我錯了，我以後不會了。」楊璨連忙道歉。
「好了，你好好休息吧，別說話了，你看看你的臉色，真的是太難看了。」殷城還是比較擔心楊璨的身體的。
楊璨點頭：「我沒事的。」
其實楊璨心裡想的很明白，殷城說的沒錯，邕晟帝是不會把她如何，最多也就讓她給信陽郡主賠禮道歉。
說白了就是今天下跪的人是她，可是她不願意。
非常極其特別十分的不願意。
她寧可自己送掉半條命，也不願意給信陽郡主下跪道歉。
這是她的底線。
不過楊璨這些話沒說出口，她不想說這個。
但是每個人都每個人的選擇和底線。
在殷城和殷夫人眼裡，大概沒有什麼事情比她的生命重要吧，所以二人才會這麼堅持的。
「母親，外祖母，殷伯父，如今當務之急，我們是該考慮陛下對殷家和對母親的不滿這個危機該如何解除吧，這信陽郡主臨走之前說的話，也是應該重視一下的，她雖然沒腦子，但是到底也是陛下的親皇妹，一直都跟在陛下和太後身邊，此番陛下被咱們逼著懲罰了信陽郡主，而這心裡，有多大的芥蒂，還真不好說。」顧千凝突然開口說道。
顧千凝其實也是很好奇，為何這邕晟帝竟然這般的疼愛信陽郡主。
前世的時候，一直到邕晟帝駕崩之前，信陽郡主不管多麼的胡作非為，都沒有收到什麼實質性的處罰。
而面對御史台的彈劾，每次邕晟帝都是放任自流，得過且過的狀態。
就是對這信陽郡主會護到底，這到底是為什麼呢？
雖然信陽郡主是邕晟帝最年幼的妹妹，二人也差了近二十歲的年紀，說白了，信陽郡主比邕晟帝的長子大不了幾歲。
甚至也是差不多的你年歲，可也不能因為這個，就這般的溺愛這個妹妹吧。
這先帝活著的時候，也沒這般溺愛這個女兒的。
因為信陽郡主兩歲的時候，先帝就駕崩了，所以信陽郡主和先帝應該也沒多少感情，倒是對太后和邕晟帝感情甚篤啊。
不過就信陽郡主的性子，邕晟帝駕崩后，她的好日子也就到頭了。
從前顧千凝不明白，可今日顧千凝卻看得出來，這邕晟帝對信陽郡主的偏心，絕對是實實在在，一點兒也不摻假的。
密陽公主都這樣說，這密陽公主可是邕晟帝的長女，當初在宮裡，也沒少被信陽郡主欺負的。
「陛下即便是對殷家有芥蒂有如何，老身今日所說，哪一句說錯了，陛下若是不滿，大可以要了老身的性命，老身這把年紀了，還有什麼可怕的。」殷夫人滿不在乎的說道。
「外祖母，可是殷家是無辜的啊，此番是我的錯，是我把殷家給牽扯進來的。」顧千凝十分內疚。
總歸她還是低估了信陽郡主在邕晟帝心中的地位了。
她真的沒想到邕晟帝會這麼在意信陽郡主。
其實從前看起來，邕晟帝對母親多少也是有些疼愛的，比如在處理顧家的事情上，邕晟帝還是堅決的站在楊璨這一邊的，而且狠狠的打壓了顧家，可是為何同信陽郡主的事情一比，就差了這麼多呢。
這真的很讓顧千凝疑惑。
「這有什麼連累不連累的啊，你這孩子說的這是什麼話啊，咱們本就是一家人，你既然叫老身一聲外祖母，老身也把你們看做親人，親人之間，不需要如此客氣。」劉氏笑著說道。
楊璨其實也有些內疚，今日的事情，的確也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了。
其實邕晟帝看起來，也算是個公正賢明的君主啊，為何在信陽郡主的事情上，會偏心的這麼明顯呢。
這真是讓人想不通啊，她甚至都有些慶幸自己用了苦肉計，若是不用的話，大概還不知道會鬧到什麼地步吧。
殷城原本一直沉默著，但是看著幾個人都十分疑惑，卻也忍不住開口說道：「其實陛下偏心信陽郡主，也是有原因的。」
殷城說這話，就代表著殷城是知道這裡頭的緣故的，可這卻更讓人奇怪。
這殷城常年不在盛京的，怎麼可能會知道這樣的事情呢。
「我也是聽太子提過，太子有次同我喝酒喝多了說出來的，第二日叮囑我千萬不能說出去，可是今日看你們都這麼疑惑，我也就無所謂了，反正太子如今也不在了，說了也不怕會威脅到他了。」殷城索性一股腦兒的都說出來了。
「陛下之所以會這麼疼愛信陽郡主，是因為信陽郡主根本不是先帝的女兒，而是陛下的私生女。」殷城真是語不驚死人不休啊。
這話一說，在場所有的人都愣住了，真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全都愣在當場了。
這真的是太離譜了啊。
顧千凝倒是還好些，因為顧千凝曾經有過這個設想的，但到底因為這個想法實在是太大膽了，所以也沒敢去證實。
可是她曾經想過，為何信陽公主，密陽公主，這信陽郡主會同密陽公主的封號這麼接近呢。
雖然是姑侄，但是聽起來，卻真的很像姐妹啊。
而且當年先帝那個年紀，會寵幸一個妃嬪一夜就懷上子嗣？
顧千凝真的覺得不太可能。
但是這些事情都太久遠了，也不是她能追溯的。
而她也不過是自己的一些猜疑罷了，今日卻讓殷城的話得到證實了。
「這怎麼可能啊？這太離譜了吧。」劉氏結結巴巴的問道。
「怎麼不可能，這就是真的，這件事是當年陛下親口對太子承認的。」殷城沉聲說道：「太子和信陽郡主年紀相仿，二人大約差了兩三歲的年紀，雖然信陽郡主是在太后膝下的長大的，可到底太子也與她一同長大，你覺得現在陛下偏心信陽郡主，可年幼的時候，才是真正偏心，太子一早就懷疑了，而太子對我說，他在八歲的那年，在太后那裡午睡，無意中聽到太后和陛下親口提及信陽郡主的身世，這才知道知道了整件事情的始末，這件事對太子來說，可真是不小的打擊啊。」殷城一字一句娓娓道來。